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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伟毫无所知,让媳妇儿亲手服侍着散了发,只喜滋滋地说:“是咱们茹姐儿,真的是我的茹姐儿!哎呀,茹姐儿回来了,我带回来的箱笼里头有一个是特地给她的,呆会儿让人给她送去。不行,还是我自己给她好了。对了,你安排茹姐儿在哪个院子?”
一句句的絮叨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的,林氏听着心里却被幸福的感觉塞得满满的,轻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先洗洗再讨好孩子吧!瞧这一身脏得……”
周伟忽然板了脸:“谁说我讨好她了?我自己的女儿用得着讨好?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这是心疼她呢!”
大将军板了脸,自然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可是看在林氏眼里却像个大孩子似的,不过是用严肃的面孔掩饰自己的慌张罢了,轻声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心疼女儿。对了,你可别太过亲热,刚在门口就吓着孩子了。”
“茹姐儿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往年小的时候,她最喜欢我抱着她举高高了!”大将军嘟囔了一声,背过脸去红了眼眶,不想林氏看到惹了伤心,推了她出去要自己梳洗。
林氏自然不放心,亲手服侍丈夫梳洗一来是做妻子的本份,二来是想检查一下他是否在前线受了伤,再者就是冷了丈夫这么些年,有意卖好罢了,夫妻两个在净房里拉扯一番,听得外头的丫头们都忍不住红着脸抿嘴直笑。
外头坐着等待的蕙姐儿却笑不出来。
尤其看见小小姿态优雅地坐下,端了杯子静静地喝茶,一点儿也没有半分焦灼不安的摸样。正房里服侍的丫头们还流水似的捧了点心上来,那副模样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头才好,再想到之前在门外父亲对自己的无视,心头那一股无名的邪火就烧得她坐立难安。
小小无意跟她搭话什么的,自己这个庶姐她也算是掂量出来了,性子刁蛮是肯定的,而且是个爱无事生非的主儿。今日是父亲和大哥回家的好日子,别去招惹她惹得大家不快活。再者对于父亲和哥哥她总有一种压迫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大概是占了原主身体的心虚,或者还有大哥和父亲身上那种威严感和凌厉感,都让她有些难以安心,一直思量着该怎么面对他们。
哥哥还好,身上的凌厉感没有那么浓烈,大概是经历战场厮杀没多久的缘故。而父亲则不同,久居上位的威严感,历经战场烽火洗礼的凌厉感,都让小小有种无法遁形的感觉,似乎自己的秘密会暴露于天下一般。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在这个时代,大概会把她当做占了原主身体的妖孽一般烧死吧?
她自己神游天外,那头蕙姐儿却已经坐不住了,频频向内室的门那里张望。小丫头捧了点心过来,她正扭头张望内室,手臂随着身体的动作往后摆动,正巧就打翻了小丫头手里捧的碟子,发出一声脆响。
大家都吓了一跳,小丫头赶紧跪下来收拾,蕙姐儿却已经厌恶地冲着那丫头喝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没长眼睛么?咱们府里怎么有你这么蠢笨的丫头,要是在大定我们府里,早就大板子打出去了!”
小小皱了皱眉头,不愿意跟她正面冲突,忍了口气没理她。
旁边伺候蕙姐儿的小丫头莺儿赶紧劝解:“小姐快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芹哥儿也赶紧息事宁人,叫那个丫头:“还不快些收拾了下去?笨手笨脚的!”
郑妈妈看这姐弟俩的做派没来由地腻味,轻轻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偏这声听在了蕙姐儿耳朵里头,她立即借题发挥起来,嘴里说道:“也就是母亲心肠好,由得你们散漫,是不是在外头野惯了受不了府里的规矩?一点子小事就毛毛躁躁地做不好,哪里有咱们将军府的半点气派?”
这含沙射影的,无非说的就是小小了,郑妈妈同璎珞西兰几个都扭了头去看小小,小小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轻声叫那个丫头:“收拾好了就下去吧,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蕙姐儿不高兴了,教训她道:“妹妹可不能这样好心,这样的奴才可不能惯着,你可不知道,这样的奴才往日姐姐我在大定可见得多了,这做主子的但凡手上软那么一点儿,这些丫头就能拿那些外头路七八糟的东西来恶心你。哟,我倒忘了妹妹也是从外头回来的,这样的招数想必比我更清楚些,倒是姐姐我多言了。”说罢好像说了什么特别可乐的事情一样拿帕子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自从回了安都,姐姐就好像突然蠢了起来,芹哥儿有些看不下去,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赶紧起身说去看看艾哥儿,抬脚跑了。
小小忍不住心里鄙视蕙姐儿,看吧,就连你亲弟弟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你还得瑟什么。忽然就对蕙姐儿怜悯起来,脑子不清楚的人,你跟她计较什么?咱们正常人不能跟傻子计较,更何况这傻子还有点儿被害妄想症的意思,逮谁咬谁。
可是小小不出声,就不代表其他人没意见。作为林氏安排到小小身边的特派员郑妈妈第一个就不同意了,她虽是下人,可是林氏身边贴身服侍的老妈妈了,在这府里的面子只怕比蕙姐儿还要大三分,当即沉了脸不悦道:“蕙姐儿还请慎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比奴婢清楚。您也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就不要什么‘大定我们府里’‘外头野惯’这样的浑说了。”
陈姨娘对蕙姐儿都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更何曾被一个仆妇如此训斥?她怒得粉面赤红,指着郑妈妈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说着又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对小小说道:“妹妹也不管一管,就由得一个下人这样欺负姐姐么?”
郑妈妈冷笑一声,站在小小身前道:“奴婢何曾‘欺负’过蕙姐儿您了?奴婢只不过照实说而已,若是蕙姐儿觉得奴婢说得不对,不如请夫人评判就是。”
“你这是在拿母亲压我了?妹妹,你也不说话,就看你的奴才这么欺负我么?”蕙姐儿神情越发委屈,看向小小的眼神中带着控诉,似乎她才是罪魁祸首一般。
坐在郑妈妈背后看戏的小小楞了一下,啥?怎么又扯上自己了?喂,我一直很乖地坐着看戏没有出声的好吧?怎么又绕到我身上了?您烦不烦啊?
小小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蕙姐儿心里那个气啊。她一跺脚,拿帕子捂着脸就往外头跑,莺儿赶紧一把拉住自家小姐。开玩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现在就等着将军梳洗了出来全家人正式见礼呢,这个时候蕙姐儿要是跑掉了,可怎么跟陈姨娘交代?
蕙姐儿就势歪在椅子上拿帕子捂着脸哭起来,不过在小小看来做假多过真戏,看她跑出去那个姿势,摆明了就是等着人拉的,说不定都跟那个莺儿配合好多次了。可蕙姐儿不能一直哭啊,总得有个台阶儿下吧?正常的贵族小姐们这个时候多少都会假意训斥自己奴婢两句,小小说郑妈妈两句,再给自己赔个不是,这梯子不就递过来了么?可是小小一副看戏的心态,郑妈妈为首的其他丫头们也是一脸鄙夷,这位小姐也太不讲究了吧,从头到尾就是她一个人在闹,还特来劲。因此除了莺儿在旁边劝着,其他人连个端水投帕子的都没有。蕙姐儿一时居然下不来台了。
还好收拾好了的艾哥儿跟芹哥儿两个正好过来了,芹哥儿一愣,上前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蕙姐儿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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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二章 欢心()
一见来了人,蕙姐儿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当然看在小小眼真是唱念做打样样俱全,大约是时常演练吧,哭成这样也是梨花带雨,既没有糊了妆也没有散了看小说旁人看到的就是蕙姐儿拉着芹哥儿又哭诉起来,好不哀伤。
不过小小此时可没有心思去看她表演了,她的目光全都黏在了哥哥周艾身上。
遗传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事情,在小小看来,周家的基因还是比较强悍的,从周家孩子们的容貌中就可以看出来,无一例外地像周家人的地方多些,就连三房那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小妹妹也是如此。可是大房的情况明显不同,林氏的基因占了上风,看她和哥哥的相貌就看得出来,像林氏更多些,所以在周家的孩子里面,比较独特一些。
这个相貌与自己有着九成相似的少年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自己,目光里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小小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有些像初次见到林氏的感觉一般。她压抑了自己心底那股悸动,规规矩矩地从椅子上站起,冲着他行礼喊道:“哥哥!,
周艾没有还礼,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小小的头,就像很多年前一样。这个缠人的妹子总是跟在他身后,嘴里甜甜糯糯地喊着:“哥哥,哥哥。”那个时候自己烦得要死,她总跟着自己,小短腿跑也跑不快,不小心还会摔倒,害他被母亲责骂,被同伴嘲笑。
自己一不高兴,她就会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害得他还得花心思哄她开心。那个时候,他也恶狠狠地想过,要是没有这个妹子就好了。谁知道噩梦突然降临,妹子不见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母亲成日哭泣·父亲从前线赶回来,也是愁眉不展,家里愁云惨雾地,再也不像以前的家。
他一日日地消沉·父亲不在家,他是家中的长子,就该负起保护母亲妹妹的职责,妹妹被歹人劫走,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们。后来父亲看他消沉,把他带到了前线,把他扔在营里让他从小兵做起。经历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他才逐渐放开心结,不过对于找回妹妹也更加执着。
可如今妹妹就站在他眼前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刚才在大门口看见她牵着母亲的手站在那里开始,他就觉得如同在云雾之中一样,脚都没有踏到实地上。
见周艾没有还礼,小小笑着看向他,心里却是非常忐忑,莫非他看出什么了?既然决定了要以周茹的身份活下去·那么不管如何,自己只要一口咬死了失忆,应该就没有多大的问题吧?再说都分别七年了·有些什么变化也是正常的吧?
见他们兄妹俩盯着对方傻站着,郑妈妈忍不住心里酸涩,恰好内室周伟也收拾好了,带着林氏和陈姨娘自内室出来,她赶紧喊了小小一声,示意该上前行礼了。
周艾领头上前给父母行了礼,小小自然也跟着,不过那声父亲到底没有喊出口。说来奇怪,见着周伟,除了好奇之外·她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是本尊与父亲相处时间不够多的原因吧?一声父亲就有些叫不出口,没等她纠结,就让林氏给拉到身边坐了,陈姨娘领着蕙姐儿芹哥儿给周伟行礼。
见了小小,周伟眼中就容不下旁人了·也不计较小小没有叫自己的事情,眼睛就粘在了孩子身上移不开。这副情景落在蕙姐儿眼里简直让她肺都要气炸了,上前行了礼,娇滴滴地叫了声父亲,蕙姐儿就按着眼角哭诉起来:“父亲可得给我做主啊!”
芹哥儿几不可见地往旁边退了一步,陈姨娘不明所以,上前拥住了还跪在地上的蕙姐儿心疼地哄了起来,林氏看了眼周伟,见他也皱着眉头一脸不快之色,心里暗恼这蕙姐儿真是事多,周伟一进门就发难,什么意思?莫非是说自己这个嫡母虐待了她不成?可还是得好言好语地哄着:“蕙姐儿这是怎么了?地上凉,快些起来说话就是!”
蕙姐儿怎么肯起来,父亲还没说话呢,她抹了抹眼泪看向父亲,只见周伟脸上没了之前的喜色,看不出喜怒,心里有些拿不准父亲的意思,嘴里接着说道:“多谢母亲心疼女儿,可是家里这些奴才根本就罔顾母亲的好意,今日父亲凯旋归来的好日子,趁着长辈们不在,就给女儿没脸……”
没等她说完,周伟忽然开口问道:“哪个奴才敢给你没脸?”
蕙姐儿心中一喜,指着郑妈妈道:“就是茹妹妹屋里的郑妈妈!”
话音未落,陈姨娘赶紧去握她的嘴,口中小声训斥道:“浑说什么!郑妈妈岂是那样不分尊卑的人?”实际是在提醒女儿,莫要不分尊卑,瞧她这话里头都把茹姐儿给捎带进去了,也太不明智了。将军盼了好多年的女儿归来,就是要挑拨,要陷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啊!
周伟也很不高兴。他刚进门,屁股都还没坐热,正想着怎么跟茹姐儿好好亲热一下,在大门口时茹姐儿的那种生疏让他心里有些难受。林氏的殷勤服侍刚让他好受了些,结果蕙姐儿又闹腾起来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有数,不外乎就是觉得府里规矩束缚了她,所以周伟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哪个奴才敢给你没脸?郑妈妈多年的老人了,最是个谨慎的。你快些起来好生到旁边坐下!”
语气并不重,可是听在蕙姐儿的耳朵里头就跟晴天霹雳似的,父亲居然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以前可不会这样啊,一边想着,一边就忍不住用恶狠狠的目光去看小小。
小小有些无奈,这怎么又算到自己头上了?忍不住就把身子往林氏身边又挪了挪,母女俩紧紧挨在了一处。
丈夫都发了话,明里赌里的意思都是维护郑妈妈的,实际也是维护小小和自己的脸面,林氏何尝不知?既然他这样表态,林氏也乐得做得大方些,亲自蹲下去拉蕙姐儿起来,嘴里笑着哄道:“蕙姐儿快别哭了,看这小脸都跟花猫似的。”又叫自己的贴身大丫头:“素纨快去打盆水来,服侍蕙姐儿擦把脸。”
陈姨娘也赶紧拖蕙姐儿起身,暗地里悄悄捏了把她的胳膊,示意她适可而止。可蕙姐儿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素来在人前装个温婉的样儿,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父亲喜欢温柔些的女孩子,性子到底还是直的。当即便甩了林氏和陈姨娘的手,泪眼汪汪地冲着周伟大声吼道:“不就是茹姐儿找回来了么?父亲不喜欢我了!”说罢一跺脚,扭头就跑了。
众人都楞了,陈姨娘连连叩头赔罪,跟着也追出去了。
好好的阖家团圆闹了个不欢而散。旁边的艾哥儿芹哥儿没看见似的低头不语,丫头婆子们更加不敢说话,坐在上位的周伟面色铁青,林氏脸上也不好看,忍了忍还是开口打破了寂静:“小小,快给你父亲端杯茶,一回来就摆着脸色,别把孩子吓坏了。”
小小瘪瘪嘴,从丫头手上接了杯茶放到周伟手边。其实她觉得这父女俩都有毛病,一个把孩子娇宠得不知天高低厚,一个就真以为谁都该顺着她来,合着谁欠他们的不成?也难怪这么多年都放在大宁没弄回来,要不然还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
这样一想,那声父亲就更难得叫出口了。
放了茶就想回林氏身边,却被周伟叫住了:“茹姐儿,快让父亲好好看看。”
小小站定身子任他打量。周伟的情绪也好了很多语气脸色都还有些生硬,到底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仔细审视着小小,看着孩子渐渐长开但是依稀可见儿时身影的模样,人前严肃英伟的大将军此刻也难得柔情起来,虎目含泪,一时似乎有满腹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好。
林氏也叫了艾哥儿过来,兄妹俩并肩而立。他们相貌本就相似得很,一个是身长玉立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一个是娇俏讨喜的美貌小姑娘,周伟把一双儿女几番打量,心中倒是高兴,嘴里却更加说不出什么话来。
底下坐在一边的芹哥儿不免就生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