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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空撇了撇嘴,“不强求?你还穿这一身红得跟成亲似的衣服送她离开?你是把离开的那一刻当成你们拜堂成亲的时刻了吧?连我都没想到芒棘会割一段头发给你,你现在把她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起编成同心结,在你心中已把她看作结发夫妻,只可悲,她竟然连你是个男人都不知道。”
一直向前走的北棂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守空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的继续向前走去。
“北棂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守空看北棂不理睬自己,又急急的跟上,“你看我和守瞳,虽然与她相对的帝星来世后她离开了幽净谷,可她答应我,那帝星陨落后一定会回来找我。
就算是守鹤……她当初也答应过守正。她们对帝星都是没有感情的,却因为出生幽净谷身为预言者的无奈不得已必须去到帝星身边。尘世间的王者都为男人,所以幽净谷的女人一个个离开,男人却可以在幽净谷安稳度日。
可是北棂,芒棘的出现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她不但是天生的王者更是属于你的帝星,别的预言者对自己的帝星没有爱只有责任,可是你却爱着芒棘不是吗?”
“奇迹?”北棂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奇迹,她是点亮夜空的星辰,她是复苏万物的春风。星辰和春风常常有,所以她的出现被我忽略,当我终于意识到她是我的命运时,她已不再属于我。”
巨型葫芦一个个合起,再也无从去寻觅那两人的踪迹,就像幽净谷的秘密一般,再无人能进入。
……
经过几日行程,芒棘一行与盛京已经近在咫尺。
这一路上她和颜晋楚的交集并不多,一行的队伍中有不少齐盛帝的眼睛,一点点的异常都会被无限放大,颜晋楚自然不会让齐盛帝知道,他与神暝宫主真正的关系达到什么程度。
行程中每一日能名正言顺相处的时间只有用膳那一刻,只是每一次颜晋楚派人请芒棘一起来用膳,总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
这样的结果在别人眼里看来,更符合他们对离王与神暝宫主之间关系的心中诠释。
每一次芒棘拒绝,颜晋楚只是默默点头表示知道,但心中还是荡出了不好的预感,芒棘似乎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有意无意的与他越来越远。
那一日他先于芒棘离开北棂的屋子,纵然在往日他能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可那日他离开后,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他最担心的事最后并没有发生,芒棘的确没有离开,她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幽净谷。人虽然跟着他们走了,但那日跟他一起走绵延一路的芒棘似乎已经不见了。
在越发接近盛京的时候,寻长生法时随行的齐盛帝亲信齐齐商议待回到盛京该如何像齐盛帝汇报这一次的结果。
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刻,颜晋楚终于有机会去找芒棘。
当他身子灵巧的来到芒棘房间,却发现从外看起来已经熄灯的屋子中还点着一盏幽暗的灯。
芒棘闭目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两个茶杯。
有一点奇怪,自离开幽净谷之后,画汝跟芒棘跟的比以前更紧,按说芒棘没有睡,画汝绝不可能先去休息。
“你来了,坐吧。”未等颜晋楚开口,芒棘先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颜晋楚坐到与她相对的位置上。
她此刻的表现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今夜颜晋楚会来,而她一直等着他。
气氛十分凝重,但颜晋楚却浑然不觉一般执起桌上茶杯,品了一口,官驿的茶水虽已是上乘货色,但对于天潢贵胄的颜晋楚来说,这茶水还是差了一点。
他问:“芒棘,这几日,你很忙吗?”
芒棘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紧握成拳抵在膝盖上的双手,“明日我们就将回到盛京,回去后你有何打算?”
颜晋楚将手中茶杯重新搁到桌上,淡淡一笑,“我并没有欺君之罪,父王的亲信们自会告诉他,我们走这一趟遭遇了什么。”
“颜晋楚”芒棘依旧低着头,声音越发低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曾经你想登上那个位置,是为了你母妃的殷切希望,现在知道真相的你,还想去争夺那个位置吗?”
颜晋楚短暂的沉默片刻,“你应当知道,出生在帝王家的皇子们若要摆脱任人鱼肉的命运,就只能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去鱼肉别人。皇宫高墙之中没有感情,有的只有对权利的渴求。也许曾经我的争夺是为了母妃,从此便是为了我自己。”
芒棘闭上眼深深呼吸,再睁开眼时,脸上漾出一缕有点凄婉的浅笑,侧过头看着颜晋楚,“你可愿意为了你心爱的女子放弃争权夺势,放弃这天下?”
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将目光移开芒棘的颜晋楚,此刻去游离了目光,他静静的沉默着,过了许久。
“我不想回答。”
没想到从不逃避的齐盛离王也会有逃避问题的一日。
芒棘紧握的拳头在此刻松开,膝间衣服的料子已经褶皱成团。“这世间总有些人和事无法两全,有些选择你逃避不了,所以你必须回答我。”
颜晋楚游离的目光再次回到芒棘身上,细细看了她良久。“当我站在权力巅峰,睥睨一切。这天下都尽归我所有,我心爱的女子自然会站在我的身旁,与我并肩。”
芒棘瞳孔一凝,有泪盈在她的眼眶边缘,“当你的天下中,有她的家她的国她有在乎之人的血,她该如何站立在你的身旁。你们身后的鲜血就够染红这天下。”
颜晋楚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响起,“在我眼前没有阻碍,因为我会摧毁一切阻挡我们的道路,那些殷红的鲜血拿来染就我们的新房又如何?只要我们在一起,终将无坚不摧。”
芒棘眼中的泪终究没有滴落下来,今夜她想给颜晋楚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她只是一个女子,从未获得美满的她只想拥有最平凡简单却幸福温馨的生活。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复国齐麟。
虽然她有了曾经的回忆,虽然她鬼使神差再次回到这里,但那些过去于她来说终是久远而飘渺的。
她就是闻人芒棘,但绝不是最初的闻人芒棘。
只要他愿意,她一样能放下一切,什么父母之仇什么家国之恨,都随着三岁就夭折的她一同被掩埋吧,既然她再次重生便要过新的人生。
只是,他似乎不领此情。
“无坚不摧?”芒棘苦笑道:“若你我面前最坚的便是彼此,又当如何?”
颜晋楚窝上芒棘在这夏日夜晚依旧冰凉的手,“芒棘,我的便是你的,与你共享天下又有何难。”
芒棘却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殿下以为这是在排排坐分果果吗?有些东西如果没有,我们或许可以不去想它,但若它存在便会成为永远的隔阂。
知道当初觞王为什么会对我用出诛心蛊吗?那是因为我……”
芒棘的唇被颜晋楚用手指一抵,他摇了摇头,“不要说……芒棘不要说。我很怕若你说出来,我们就真的无法在一起了。”
芒棘轻轻把他的手指推开,笑得凄婉,“自欺欺人,又是何必。”
颜晋楚背过身去,如银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显出莹莹光圈,让芒棘眼前一切如梦似幻。
他的话语却让她重新现实。“芒棘,我这一生,至今的每一日,哪一天不是在自欺欺人?我所作所愿只为将来能不再自欺欺人。”
芒棘叹了口气,“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此行回盛京的路线并不是你我能随心所欲控制的,明日的路线离秀寒最近,我想去一次秀寒,晚上就会回到你们下榻的官驿。”
颜晋楚不置可否。这一次去莫尔库山脉,所带的齐盛军队伤亡惨重,这回盛京的路上剩下的那些不但要保护官员离王还要自己照顾队伍中的伤员,其实很少有人去管神暝宫主到底在干什么。
而芒棘所坐的马车也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那些齐盛帝亲信觉得,有神暝宫这等武林高手在,自然要让他们断后最有安全感。
既如此,芒棘若想偷偷的弯去秀寒一回,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他在路中察觉到芒棘突然离开,也定不会说出来。
此刻芒棘告诉他,算不算还把他当回事?他淡淡一笑,“无论去干什么,万事小心。”
夏夜蝉鸣,可今夜就连蝉也格外安宁,就好像暴风雨即将来袭一般。
……
第二日一早,当队伍整装待发,所有车马都上了大道,芒棘的马车如同往日一样跟在队伍最后,只是除了颜晋楚无人知晓,那马车中有的只是两个李代桃僵之人,而芒棘早就在画汝和闻人逐的跟随下绕道去了秀寒。
三人骑马而行,当气温逐渐降低,隐隐约约能看到前方飘雪,他们已在秀寒之边。
“我一人进去就好,你们在这里等我。”
芒棘说完,便下了马独自走进秀寒。
画汝和闻人逐默默站在原地,这一次秀寒之行,芒棘虽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她是要处理从幽净谷带出来的事,确实他们也不便跟着。
芒棘顺着风雪最盛的地方走去,此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她要把守空给她的荷包交到守瞳手上,让守瞳知道她并没有忘记她,她记得自己的承诺。
站到秀寒厚厚积雪上,芒棘根本无法再次找到下去的方法,她抽出腰间的蚀颏,又取下守空给她的荷包系在了蚀颏的最前端。
“芒棘”芒棘摸了摸蚀颏,她从来不这么称呼这件东西真正的名字,因为别扭,但今天她却这样叫了。“你是幽净谷的至宝,所以我这个芒棘无法做到的事,你应该能做到吧。守瞳也是幽净谷的孩子,希望她能接受到你的普照,如果你真与我心灵相通,就把这东西交给守瞳。”
说着,她用手在雪地上刨出一个小坑,随后把蚀颏放在坑上,感觉手中蚀颏像蛇一样扭动,芒棘微微一笑。
至宝就是至宝,全自动的。
片刻之后,蚀颏金光一闪,扭动停止,芒棘把蚀颏从雪地中拿出,原本绑在蚀颏最前端已经不见。
守瞳,也许有了这个荷包,你就算生活在积雪之下也会感觉到重见天日的希望。
就在芒棘收好蚀颏准备离开秀寒的时候,突然觉得秀寒今日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夏天一到,秀寒变成了很受欢迎的旅游胜地,而且现在正是白天,秀寒总该有些来往观赏的人,可她进来那么久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虽然秀寒并不是豆腐块地方,因为大雪能见度也很低,可不至于看不到人。
突然,有隐隐的轰隆声响起,芒棘敏锐的觉得不好,刚要快步离开,却发现轰隆声越发接近。
秀寒满是白色积雪,待久很容易有些雪盲,这一刻芒棘才看清楚,轰隆声来自秀寒中的山坡,这山坡其实还挺巍峨,只是在一样铺满白雪的平日从来都是被无视掉的。
原来秀寒原本就是一座山,人们平时来都是站立在山的斜坡上,只是终年的大雪使得本来坡度就不大的山坡变得更平。来过这里两次的芒棘也是地刺注意到这个山坡,而唯一注意到的这一次,就发生了悲剧,那轰隆声正是雪崩。
在现代时,看电视电影倒是见过雪崩,但远不及当面看到雪崩来得震撼,轰隆声越来越响,积雪倾塌的速度快得能让轻功再盖世的人都汗颜。
秀寒存在那么久,从没听说发生过雪崩,自己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若在现代买彩票都能中五百万吧?
只不过现在这样的运气是不是要让她的小命呜呼在这里?
就在雪崩与她近在咫尺的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扑来一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与此同时雪崩袭来,两人紧贴的身影被策马奔腾般的雪崩掩埋,不知带往何处。
秀寒之外,这一边,当画汝和闻人逐听到轰隆声时,雪崩的景象已经清晰的传入他们两人的眼中,他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画面是真实的。
而在另一边,有几个人看着同样的画面,其中有一人身披墨灰色锦缎披风神情悠然,气度明显甚去其他人,他的身边半跪着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口中清晰的说道:“确定离王和神暝宫主都被雪崩冲走。”
那人先是紧皱眉头随后却露出狡诈的笑容。“这下老六总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了吧。另一边的行动如何了?”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人回答道:“已经全部解决。”
那人的笑容越发狰狞却依旧带着悠然之色,“好好好,老六为父王做了最后一件好事,只可惜那长生之法哪是那么好找的,派出去的军队还有老六还有那神暝宫主都死在为父王寻觅长生之法的路上,就让父王记得老六最后的好,随后将他慢慢遗忘。”
雪崩向来发生的突如其来,结束得也非常快,此刻的秀寒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
那人将目光久久的落在秀寒之内。“只有一点麻烦,神暝宫的闻人逐还有神暝宫主身边的女侍卫没有进秀寒一起死在雪崩里,他们看到雪崩一定会进去找人,你们留意着,处理好好。”
“是!”
那人收回目光又道:“还有山巅用过火药的痕迹清理干净了,我不想留下任何日后会对我不利的东西。”
“是!”
那人转过身去,因为要离开秀寒,外面可是夏天,他随手结下厚实的锦缎披风。“接到父王圣旨已经有段日子,我也该到盛京了。到盛京随后接收六弟不幸的悲痛消息,我还得伤心一段日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轻笑着离开。
留在原地的几人纷纷下跪,“恭送珏王殿下。”
第二十七章 劫后余生()
秀寒有山,自然就有山峰山坡山崖……有山崖就有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深渊。而秀寒雪崩的终点正是深渊之处,而雪崩时处于最前端的积雪统统掉落进深渊之下。
芒棘于浑噩中醒来,似乎能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在酸痛,但又感觉这身体就像已经不是的,那酸痛感都是隔着东西袭来的。
身子被埋在积雪中,有光线透着积雪隐隐约约的照进来,看来运气还不错,没有被埋得太深。
芒棘挣扎的想要起身,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被什么扣着一般,她艰难的伸出手去摸那个扣着自己的东西,却发现那东西触感冰凉却柔润。
赫然是人手的模样。
芒棘一惊,想起雪崩时是看到有一人像自己扑来,只是没来及看是谁,他们就都被雪崩带走。
又躺了片刻,芒棘运行身体内力,感觉到力量有点恢复,终于坐起身来,再回头看去,那个扣着自己的的确是一只人手,男人的手,那肤如凝脂雪白无暇,但与旁边的积雪比起来带了更多的莹润感。
再转移目光往上看去,这人半个身体还被埋在雪中,但是头部位置应该受伤,血把周围的积雪都染为红色。
是谁?谁会突然出现在秀寒,那行动明显还想救她,难道是闻人逐察觉到秀寒有异跑进来找她?
芒棘用手刨着积雪,好不容易有了点温度的手又变得冰凉,当那人的侧脸被芒棘刨出后,芒棘一怔。
不是闻人逐,竟是颜晋楚。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秀寒?
芒棘心中疑惑,但手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她已经醒了过来,但是颜晋楚还在昏迷状态。
雪崩时,他把她护在自己怀里承受了最多的冲击和伤害,连头部都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