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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烨清狡诈的笑着,对芒棘抱拳行了江湖之礼,“此次本将受陛下之命,最主要的任务是取了有恒国君及大臣们的头颅,本将自然能分清主次,也不会阻拦神暝宫办事,宫主请。”
“识时务者为俊杰。”芒棘一甩衣袖,她嫣红色的斗篷和颜晋楚紫棠色的大氅在她的甩动下在寒风中决然一荡。
他们的身后,原本包围着的人们早已让开了一条大道。
芒棘微微一笑,挽着颜晋楚,“走。”
背过身去,两人的步伐平静而缓慢头也不回,现在是心理战的最后时刻,他们越是平静,走得越是缓慢,刘烨清就更觉得他们的周围的确有不少神暝宫暗卫。
一看刘烨清就是个怕死的二货,他绝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杀离王的机会。
颜晋楚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他玉白的手却在走路间露出衣袖,似乎做了个什么手势,又似乎只是随便抚了抚衣袍……
刘烨清看着两人慢慢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心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欣慰,又有大事未成的懊恼,他对身边人轻声道:“派人把逸王的人引到离王那边去……”
他话还未说完,却不知从何处跑出一群人,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刘烨清身边的人就死了大半。
刘烨清看着不一会儿就死了一地的人,这样突来的变故把他吓得不轻。“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沉寂又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刘烨清的声音中满是恐惧,“易,易,易昭……你,你不是……”
他想说离王和他的侍卫不是早就在逸王和他的突然袭击下被打散,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刘将军,离王殿下说,请你一路走好,你的妻妾你的老小都会去陪伴你,你不会寂寞。”易昭阴沉的笑了笑,“而你的高官厚禄你也可以放心,在不久的将来,你的主子也会去下面找你。”
“你们……”
易昭一剑让刘烨清没说完的话也永远说不出口。
离王受重伤是真,那样的重伤还要在独自行动为的就是引出刘烨清这条大鱼,若不是刘烨清要对离王出手带着所有亲信,要除掉这群人还真是少了最正当的理由。
易昭的剑式很快,刘烨清倒下的时候并没有死亡,他逐渐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的是易昭手中滴血的剑,那鲜红的血是他的,这剑断送了他的性命,断送了他的美梦。
自己怎么忘了,离王杀伐果决,运筹帷幄,多少人折在离王之手。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能是轻易终结离王的那个人?
高官厚禄,权侵朝野,无尽财富,美妻爱妾……终只是黄粱一梦。
第八十三章 天定的对峙()
芒棘挽着颜晋楚走了一段路,确定刘烨清并没有尾随而来,她松开了手,也深深舒了一口气。
颜晋楚却很快的再次把芒棘的手握在掌中,感觉到女子的手早已因为心惊而变得冰凉,他淡然一笑,“宫主真是有胆有谋,竟然就用几句话让我们躲过了必死的僵局。”
芒棘低头看着包裹自己手的颜晋楚的手,这壳子是闻人芒棘的,不是她的,这样的触感却还是那样真实,她嫣然一笑,“我那是怕死的垂死挣扎,哪像你。离王殿下就算面对死亡一样风姿翩翩坦然如昔。刚才我看你眼都不带多眨一下,真好奇,你本打算如何脱身?”
“那么突然的围攻,哪会有什么打算。”颜晋楚淡淡的笑着,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
就算今天的他早已对许多世事冷漠无情,可他年幼之时也有过天真无邪,宫中人多事杂,他时不时会躲在母妃的身后,结果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是母妃无情的训斥生在帝王之家,身为皇子是永远不该躲在他人身后,不要妄想有任何人会给予你庇护,也没有任何人能给得了你庇护,无论发生什么,只有你能救得了自己,而别人,都该求于你的庇护。
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不让自己处于被动,不妄想有任何人能挡在自己身前,从来就该是这样。
可是今天,身边这个不会任何武功原本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就这样毅然的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并没有因为被一个女子保护感觉到丢脸,而这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他知道了原来被保护是这样的感觉春风沐心。
他并不需要芒棘的庇护,他狼狈的孤身上路只是一个饵而已,就像曾经有过的千千万万次一样,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他却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过早的动手,芒棘就像寒冬里一缕不期而遇的阳光,照耀他,让他早就被人生寒冬冻得冰凉彻骨的心感到一抹暖意。
这个愿意在危急关头站在他身前的女子,也只有这个在危险时愿意站在他身前的女子,才是他君临天下之时唯一愿意真心庇护相待之人。
芒棘觉得颜晋楚此时的笑容和往日看似无二,但还是很不同,这笑容让她心中发毛。“为什么我觉得你从刚才开始就笑得很像一只狐狸?”
“哦?”颜晋楚一怔,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难道在芒棘面前都真情流露一点点歪脑经都显露在了脸上?“有吗?没有啊。”
芒棘断定颜晋楚一定在打着什么歪主意,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静静的走着,他们到底还是在逃命,不是在踩马路。
殊不知,他们的行踪此刻还在另外几拨人的目光之下。
“释儿,离王此刻落单,那么好的机会不是时时能有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声音来自有恒的韩驰韩丞相。
之前他成功的利用芒棘的安危让一直无意造反的逸王同意在狩猎之日取离王性命,可没想到,离王在兰馥园的另一头竟带着齐声军队。
他百思不得其解,兰馥园是他的地方,就算离王被安排在另一边,那里也有全是自己的人,为什么自己竟全然不知?
好在,齐盛也是一锅乱粥,正闹着内讧。他一边命令人去调兵前来,一边留在后山之中与齐盛人马斗智斗勇。
逸王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颜晋楚和芒棘的方向,他与他们距离遥远,在他的眼中并看不到颜晋楚牵着芒棘的手而更像是离王‘挟持’着陶姑娘。“韩相,请你看清楚,离王的身边正是我的逸王妃。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韩驰一怔,方才的他全部注意力都给了离王,哪注意离王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此刻他再回头一看,脸色也立刻变了。这女子应该被月兰留在了后山之外,怎么会如今后山?又怎么会出现在离王的身边?
“韩相,本王对齐盛并没有反叛之意,也从未想过想伤害本王的兄弟,你是拿陶姑娘的安危威胁于我,可现在……韩相出尔反尔。”
逸王本以为只要把芒棘留在身边就能护得她的周全,没想到今日韩皇后一到就把芒棘带离,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无奈只能听从韩驰的提议在后山对离王不利,他心中所想只要芒棘安全,没想到,芒棘最后还是被搅进来了。
韩驰万万没想到,成也芒棘败也芒棘,现在芒棘出现在这里,他怎么说都说不清,月兰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不是答应自己愿意留住陶姑娘,怎么又把陶姑娘放出来了,还让陶姑娘落进了离王手里。
今天的意料之外,实在太多了一点。
“本王意欲伤害自己的兄弟已铸成大错,不能一错再错,恕本王无法再与韩相狼狈为奸。”
逸王拂袖而去,韩驰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周围逸王的人居多,他身边只有几个护卫,心腹更被派去调兵,本来他手中有芒棘这张王牌,如今这张王牌跑到齐盛离王手中去了。
看着逸王等人决然离去,韩相皱起眉头,多年经营,设计安排怎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身边的侍卫问道:“丞相,现在我们当如何?”
“等。”韩相闭起眼睛,语气波澜不惊,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若要拿下齐盛,他一个有恒的丞相是绝不可能的,只有齐盛大皇子逸王,他手中有兵他出师有名。
今日虽颇多变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位陶姑娘是可以用来左右逸王的砝码,只要他派去调兵的人一回来,重新把陶姑娘掌握在手中,逸王就会乖乖听命于他。
而现在,他还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山安安妥妥的保全自己,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有恒国君及其他大臣的安危?可笑,国君出事才好,自己权侵朝野,女儿又是皇后,到时把国君出事推给齐盛,待自己把齐盛也掌握在手中的时候,有恒仅剩的几个酸孺还能有什么作为。
……
“王爷要小心,离王看似独自一人带着陶姑娘,但属下能感觉到暗处不知藏了多少人。”
逸王以十万火急之势往芒棘和颜晋楚的方向逼近,司元在一边小心提醒。
逸王蹙着的眉却舒展开来,笑得戏谑,“本王知道,我这六弟持刀而来,意在本王的性命,怎会真的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山野。”
芒棘正被颜晋楚牵着机械的往前走着,突然颜晋楚停止前进,芒棘没思想准备,差一点就撞在颜晋楚身上,“又怎么了?”
埋怨刚说出口,便看到他们身前出现两个人,逸王颜释曲和他的贴身侍卫司元,芒棘瞬间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后山之中以这样的方式和逸王见面。
这下要完蛋了吗?对付之前男人,自己还可以和他打打心理战,这一次她该如何?
颜晋楚握着芒棘的手更紧了一下,面上却露出一抹妖冶的笑容,“大哥。”
逸王没有看颜晋楚,而是看着芒棘,今日芒棘的衣袍都是由他亲自打点,此刻芒棘身上披着的紫棠色大氅在他看来格外刺眼,不过也正是这件大氅说明离王并没有为难陶姑娘。
相对离王妖冶的笑,逸王的笑清新淡雅,“不知六弟要带着我的王妃去哪里。”
芒棘一哆嗦,觉得就像有一道闪电,雷得她外焦里也焦。
颜晋楚挑了挑眉,笑道:“哦?大哥的王妃在这里吗?”
逸王也耐不得跟颜晋楚慢慢绕,直截了当的道:“六弟,先前会对你出手,只是因为王妃安危掌握在他人之手,我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你是奉了父王之命来取我性命。既如此,你放了她,我跟你走。”
芒棘听了逸王的话,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逸王,她没想到原来逸王会对颜晋楚动手,原来是因为她。
“殿下”逸王身边的司元失声叫道,同时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不可以。”
逸王不看司元,只是淡淡一笑,又道:“在我幼时,母妃曾向我提起过她只是家族的养女,她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见到自己真正的亲人。所以韩丞相找到我,拿出种种证据证明我娘的确是他的女儿后,我认下这些亲人几乎没有犹豫,为的是一偿母妃的夙愿。而在那之后,我就知道这段关系一旦暴露人前,父王绝不能容忍。这一天我已经等待很久。而我,数十年守在传州,我没有对不起父王,没有对不起齐盛。我做了这些无怨无悔,她与这些都无关,甚至她还不是我的王妃,放了她。”
芒棘的手开始无意识的颤抖,原本以为逸王的出现是来取颜晋楚的性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的完全是两般模样。
他是伤了颜晋楚,却是因为她。他自知落入离王之手就是一个死字,可他却以为颜晋楚挟持了她而再次站了出来。
芒棘忍不住冲逸王大喊道:“喂,你是傻还是蠢呐?你活腻味了?哪有你这么出来送死的?”
逸王看着儒雅的笑了笑,垂下眼眸,“怎么可能活够了……也许曾经生命于我而言早没有意义,可遇到你之后,我却渴望自己能活下去。陶姑娘,我是真想让你当我的王妃,所以更不因为我让你受到牵连。”
芒棘的心本是一汪偶有波澜的小湖泊,逸王的这句话却像天外飞石一般砸入了那湖泊,涟漪不断,波动不止。
她曾想过,若逸王的确对离王动手,那么逸王的任何结果都会是咎由自取。大家都生活在这争权夺利的乱世之中,若为了权势走去那一步,所面对的结果就是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的代价。
可逸王为的不是权势,为的是她。
事到如今,自己还能偏帮颜晋楚吗?好讽刺……
芒棘笑了笑,“逸王殿下,多谢厚爱。记得逸王当时告诉我,我们初识时所告诉我的名讳乃是化名,现在我也可以告诉殿下,我也欺瞒了殿下。我并不姓陶。”
颜晋楚在芒棘身边,蹙眉看她,像是有话要说,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她和逸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无从所知,只能看着她自己去处理。
只要她……只要她不会离开他的身边,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当作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芒棘深深吸了一口气,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逸王殿下,其实我真正的名字说出来陛下也许也认识,前不久我在盛京时还曾收到过殿下给我的礼物……”
逸王的脸色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而他身边的司元却已经脸色苍白。逸王很少回盛京,需要准备礼物的无非是齐盛帝生辰,某某大臣立功,某某将军凯旋,而这些东西逸王从来不会亲自准备,一向都由他代劳。
齐盛帝的生辰还未到,而近两年也没遇到任何需要逸王送礼的大臣将军。而说到前不久,听说齐盛帝要拉拢武林,所以武林至尊神暝宫新任宫主入了齐盛帝的眼,所有的皇子都为信任的神暝宫主准备了礼物,自己也向逸王请示过,逸王漫不经心的表示和往日一样,由司元选个东西送去。
陶姑娘竟然是神暝宫主?那个与冰荒世子有婚约,还和离王眉来眼去的神暝宫主?这怎么可能?
司元是个直性子,不可思议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芒棘对着那表情耸了耸肩,“我是闻人芒棘。逸王,当初对你说的那些我仰慕你的话都是假的,所以你不必为了我来送死。你走吧!”
司元沉声对逸王道:“殿下,我们走。她既然是神暝宫主,也许当初接近你也另有目的。”
逸王此刻的神情已由开始的震惊变为平淡,甚至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他看了司元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芒棘身上,“司元,若她接近我是为了帮离王,如今我愿为她纳降,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她又为何在这个时候告诉我真相,给我逃走的机会?”
司元茫然,“为何?”
还需要问吗?逸王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也相信,他与她的相遇相识就是天定的缘,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是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有了今天的对立而站,这亦是天定。
真的要走吗?今日转身离开,他便是齐盛的叛国皇子。可今日若不走,他的一生就将结束在这里。
芒棘看向颜晋楚,眉目深沉伤痛,“颜晋楚,就这一次,让他走吧。”她不想逸王死,她了解为什么逸王没有造反之心齐盛帝也一定要杀他,逸王现在的身份是任何帝王都无法容忍的,所以她只求颜晋楚这一次放过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他的命运。
“他不能走。”
颜晋楚还没有表态,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的出现在后山这片空旷的山路中。
几人的视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只见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缓缓而来,动作清雅,姿态婀娜。
芒棘看到女子苍白的面容后,一愣,“韩皇后?”
韩皇后的突然到来让颜晋楚和逸王都眼神复杂,因为对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