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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被誉为齐盛第一人,风流韵事自是不少,对女子作态也甚了解。那日的芒棘看到闻人浩苊后情动的真切,他有过疑惑,但芒棘和闻人浩苊是亲兄妹,他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可如今,他不得不把当初的疑惑再次回想,难道芒棘竟有恋兄情结?她……她暗恋自己的亲哥哥?
怎么……会……这样……
有这样的禁断之情在这对兄妹中吗?
颜晋楚不信,不愿信,这个女子,这个在短短日子里让他心中隐隐萌动的女子,她心中竟存着这样的悖逆之恋?
不……不可能。
闻人浩苊的生死他从不关心,但此刻雄性对配偶的占有欲却让他却容不得这个男人活着,“事到如今,你还是舍不得他死?闻人芒棘,这个男人对你当真这么重要?他只要杀你,我管不着,但如今他牵扯了刺杀世子的大罪。”
已不能说话的闻人浩苊也惊讶的抬起头,他双手用力抓着铁牢门柱,眼睛死死的看着芒棘,他生的最后希望还是落在了这个自己杀了无数次的小妹身上。他不懂原因,但是他能感觉到小妹不想他死。
此刻颜晋楚和闻人浩苊都窒息一般等着芒棘的回答。
芒棘深深看了闻人浩苊一眼,垂下眼眸,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是苦的,“他……的确很重要。”
颜晋楚近乎绝望的看向芒棘,芒棘的眼中已经含着泪,她能在任何时候保持冷静,却在每一次想起林峰时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地,只有哑了的闻人浩苊,还有一个要借她力量登上帝位的离王,她能微微敞开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吧?不能她也憋不住了,她来到这里,实在太寂寞,她不懂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懂她。
就算错了,今日她也不打算再忍,“其实,晋楚……我该比任何人都恨他,希望他死,对吗?”
颜晋楚一怔,芒棘叫他‘晋楚’,多么亲昵的称呼,她平时都只称他‘离王’,唯一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在神暝府后花园中,她叫过他的名字,还对他说若他能放弃一切,‘君游四方,妾随浮沉’。
有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沸腾在他的心中,那算是这个女子的表白吗?她心中其实有他,是吗?只是他又怎能放弃天下?忍辱负重拼搏多年怎能轻飘放弃。
那一日,他无言以对。
那一日,心中窃喜与失落并存。
那一日,他下定决心夺得大位必将她留在身边。
思绪飘到很远,一滴落地的泪珠惊动了无声的牢房,也把颜晋楚的思绪拉了回来若这个女子对自己已有情意,那她对闻人浩苊到底是什么。
芒棘随手抹去了自己的泪,“其实我比你们想象的更恨他,我恨极了他,他怎么可以有这样一张脸,他怎么可以用这张脸来做伤天害理的事,他怎么可以,顶着这张脸,来,伤,害,我!”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铁牢中的闻人浩苊浑身一僵,愣在当场。
颜晋楚的拳头在袖中紧握,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宣泄何种情绪。
芒棘再次看向闻人浩苊,眼中已经无泪,她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看到这张脸她就习惯用这样的笑来相对,“闻人浩苊,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闻人浩苊急忙想答应,他只想活着,可一张口又想起自己已不能说话,顿时表情僵硬,只怕自己无法回答问题会成为催命符。
芒棘温柔的笑中终于透出了意思讥讽,“放心,只要你点头或摇头就可以。”
闻人浩苊点点头。
“闻人逐重伤,是不是你干的。”
闻人浩苊瞳孔一缩,脸色瞬间苍白,这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也无法隐瞒,他惶恐的点了点头,双眼死死盯着芒棘,寻求着最后一丝不可能的可能。
芒棘对着他又是温柔的一笑,只是这里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森凉,“闻人浩苊,你可知道,有这张脸是你最大的幸运,不然在墨江我去离王府要你时就是你的死期。留着你的命我就想过也许会有今日的事发生,但我告诉自己,那是我的选择,若你真夺走了我的命,也是我自己造成,我不会怨天尤人。可如今,你伤了闻人逐,伤了微生武,我当时放过你,忽略了你还会伤害除我以外的人,我不该再因为你的脸而放纵你。”
芒棘转过头,“你终究不是他。”
闻人浩苊跌坐在地上,瞳孔中失去所有神采,这一次,他死定了是吗?
颜晋楚却在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那个他究竟是谁,那个和闻人浩苊有着相同长相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答案……没有答案。
不,他要知道答案。
“他是谁”颜晋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终于回想起当初因为芒棘一句无意识的呢喃而调查了整个齐盛的名字,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念出,“林峰?”
芒棘惊讶于颜晋楚的敏锐,对他微微一笑,可那笑在颜晋楚的眼里是讥讽,是讽刺。
手指间的内力一发射向闻人浩苊,闻人浩苊应声倒地,昏死过去。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消散,“闻人芒棘,你说当我放下一切时,‘君游四方,妾随浮沉’,你是在玩弄本王吗……”
芒棘看了昏死过去的闻人浩苊一眼,没有转开目光,打断了颜晋楚的话语,“离王是要登上帝位之人,怎会放弃一切?而我”芒棘一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与圣贵妃有约,离王登帝位那一刻就是她离开之时。
也许会有不舍……不,哪有什么不舍,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那里有她的爱人,等着和她携手走完一生的爱人。
若回不去呢?若她注定要一生待在这个时代,她会忘了林峰重新寻找爱人吗?她会……芒棘低下头,自己在想什么,这人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假装亲近,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他那样的人,哪来什么真心。
就算真心又如何……如何……她一定能回去。
真正的林峰在她自己的时代,而不是铁牢中心狠手辣一心高位三番四次杀害自己亲妹的闻人浩苊,“如今,闻人浩苊的命……”
话还未说完,地牢铁门突然被打开,易昭神色异常的走了进来,速度与沉寂共存来到颜晋楚身边,递了一样东西给他,随后低语几句。
芒棘看到似乎是一张纸条。
颜晋楚听到易昭的低语,身体不让旁人察觉的微颤了一下,执纸条的手握紧拳头。
芒棘“嘶”一声想象着那张可怜小纸片的可悲命运,从此与光滑整洁说再见只留下一身褶皱。
还在为纸片哀叹,颜晋楚却把已经被他捏成一团的纸条递给了她,面上还带着可见的犹豫。
芒棘狐疑的接过纸条,手中进行着打开纸条的动作,眼睛却还是看着颜晋楚。他虽然没有打开纸条但芒棘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纸条内容,什么让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手中的纸条已经展开,芒棘却没有低头去看,她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那些褶皱已经被她抚得很平。
在场的人都没有任何声音,易昭极安静的站在颜晋楚的身边,颜晋楚侧头看向旁边的闪耀的火光,火光把他的影子倒映在墙上。火光闪烁,影子的跳跃去那人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
该面对的,无从逃避。
芒棘看向纸条,陌生的字迹,内容是……
纸条飘落在地,轻如羽毛的纸片落地无声,却向重石一样砸了芒棘的心,也压在颜晋楚的心上。
什么令繁华褪去,什么让梨花落尽,又是什么能让人心瞬间饱受沧桑。
“他,是不是又逃过一劫?”此刻颜晋楚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里那森然微凉的笑。
他不知道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只知道此刻地宫顶上的茅草屋边已站满了神暝宫的人。那位据说是重伤回墨江神暝宫养伤的闻人逐出现在外面,他们轻飘的出现,将纸条交到易昭手里,只说闻人浩苊的生死由宫主决定,只是要宫主再看完纸条以后再做决定。
这个时刻出现,在芒棘下定决心要取闻人浩苊性命的时刻,那纸条里的内容必定能让芒棘再次放过闻人浩苊。
芒棘惨然一笑,“我要带他回神暝宫。”
这一刻似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而地上的纸片在无声中化为灰烬,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上面曾写了什么。
第四十四章 小心求证()
这女子是太善良还是太愚蠢?竟然要放过这个一次又一次欲取她性命的人。
早说过闻人浩苊交给她处置,她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人要的是她的命,管他什么事,他管的已经太宽。
火光下,那男子面色苍白,表情森凉,那些呼之欲出的心与情决心在一刻压下,难道他堂堂齐盛离王,惊艳天下还得在这里为这个普通至极的女子,自作多情吗?
“宫主可想清楚了?”颜晋楚不死心的又开口问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纵虎归山?纵然他是虎,但他所归的山是我的山。”芒棘垂下眼眸,轻笑,“哪有山上的动物伤得了山主的?”
“那山等你回去怕是早已易主。”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有些事实必然要去做的。倒是想跟殿下说一句别的,记得当初,殿下为我无意中的一句,调查了整个齐盛里所有叫‘林峰’的人,如今我倒真希望,殿下真能找到那个正主。”
芒棘向铁牢外走去,在沉重的牢门前瞥了一眼颜晋楚身边的易昭,易昭一怔为芒棘推开牢门,走在她身前为她引路。
此刻的颜晋楚的衣袖之下,拳头紧握。
芒棘再次通过那道悠长的地道时,与方才进来时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
走出地道,芒棘站在徒有四壁的茅草屋里,看到那扇看似摇摇欲坠却依然耷拉在那里的木板门,她看着那门,视线好像能穿越过那扇破烂不堪的门看到外面。
外面的人静静等候,让这寂寥的夜晚显得更苍白了几分。
是谁在这扇门外等候着她?
她迟迟没有动作,颜晋楚没有任何声响的站在她的身侧,默默的看着她。良久,她伸手推开木门。
“芒棘”
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和她穿越来的第一天一样,身姿卓然,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前几日还身受重伤的样子。
如今看来,那重伤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那又有什么关系,芒棘对着眼前风采卓绝的男子微微一笑。
“闻人逐,你没事真好。”
……
元康十八年十一月十六,芒棘即位神暝宫主的第二十七日,原本该是武林众门派来恭贺的日子,却因为神暝宫前宫主突然回归,传出了暧昧色彩。
当初芒棘登位是在前宫主失踪时,可如今前宫主回来了,于是武林各门派决定还是去位处墨江的神暝宫看看情况。
同样这一日芒棘踏上了回墨江的行程,马车上画汝在侧。而紧随此辆马车之后的另一辆马车上,闻人逐与闻人浩苊正在其上,闻人浩苊被控制着穴道不能动弹,闻人逐冷眼旁观。
沉默许久的芒棘开口对画汝说了这几日的第一句话,“画汝,我要去三哥的那辆马车。”
画汝犹豫了,但犹豫的时间短到近乎没有,便下令停车,随着芒棘来到了后面的马车上,她却没有跟上马车,而是上了她自己的追影跟在马车之侧。
马车再一次缓缓起行。
几天沉静的思索已经让芒棘彻底冷静下来,那纸条上的内容她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写那纸条的人一定不简单,不然为何会知道她来到这个地方后近乎唯一的弱点。
纸条是那个失踪的前宫主写给她的,看来她是西贝货已经不是秘密,也许别人不知,她的好三哥闻人逐一定知道了,现在还能以宫主之礼来待她也算客气,她寻求真相不得不回神暝宫,不过回去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会跌落谷底?
果然穿过来的时候位置太高。
闻人逐从芒棘上马车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芒棘懒懒一笑,“闻人浩苊,你可有兴趣知道这次为何又逃过一劫?”
闻人浩苊一直低着头,只在芒棘上马车时,抬起头看过她一眼,此刻他又抬起头,笑了,笑得有点冷,用一种极讽刺的眼神看着芒棘,好像就在说‘我杀你一次次,你每次都逮着我了,结果还不是不敢杀我。’
芒棘看着闻人浩苊,想到那日在颜晋楚的地下铁牢他中了颜晋楚的毒针,本该哑了的,可大概是因为不管他遇到芒棘后多么悲催到底也是有不错的内功底子,所以现在的声音沙哑倒还能说话,只是声音变成那样以后,本就不愿搭理芒棘的闻人浩苊就更不愿开口说话了。
回想纸条上的内容,芒棘真的很怀疑自己信错了纸条上的内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三哥……”芒棘转头看向闻人逐,习惯的的开口,闻人逐也抬起头看向她,她却在同时住了口,她不该再叫她三哥的。
芒棘耸耸肩,用微笑掩盖了自己刹那间的失落,“闻人逐,你把纸条传来时说过,闻人浩苊的生死仍是由我来决定,现在可还是?”
“当然。宫主。”闻人逐温柔微笑,这是他再见到芒棘之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芒棘满意的笑了笑,看来前任宫主还是很给她面子,自己儿子的命就这么交到一个外人手上,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闻人浩苊,你听出了吧?那晚我决定不杀你,可是你也该知道,女子是善变的,我随时可以‘咔嚓’了你。”
闻人浩苊的脸瞬间僵了几分。
芒棘坐近闻人浩苊,表情严肃,“闻人浩苊,这问题本来我没打算问你,可我实在忍不住,所以还是决定试试看。接下去的问题都关系到你的生死,也许我听得不满意,随时就反悔了饶你一命的决定。”
闻人逐眼神微颤了一下,突然起身,“宫主,我先下车。”
芒棘一把拉住他,“别走。你一起听着吧,没关系了。”
闻人逐一愣,眼神落在芒棘拉着他的手上,随后一笑,“好。”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芒棘看着闻人浩苊苍白的脸色,皱眉问道:“我问的问题,都需要你第一反应来回答,听到问题后马上作答,不许思考,不许说谎。”
芒棘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此刻闻人浩苊很紧张很害怕,其实她也是。“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闻人逐与闻人浩苊皆是一愣,不过闻人逐马上就恢复似有若无的笑意,闻人浩苊还是一脸迷茫,欲回答的嘴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实在不明白芒棘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芒棘挑挑眉,笑得很坏很奸,“这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这问题你都要这样犹豫一番,我接下去的问题看来是没必要问,直接”她又做了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可以了。”
闻人浩苊眼神一闪,沙哑着声音回答:“男……”
芒棘一笑,“很好,没说谎。这是第一个问题,我原谅你没有准备好,下一题开始不许有分毫的犹豫,若有半分犹豫,我绝不客气。若我的问题让你疑惑如何回答,就按你理解的方法回答我。”
第一个问题的目的就和用来校正测谎的判定一样,芒棘认准了闻人浩苊迷茫与不解的神情到底是何模样。
想起纸条上的内容,芒棘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你何时真正认同自己闻人浩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