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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乐与安平忙点头称是,蕙太妃敛了眼眸想起先帝,刚进宫时初见,器宇轩昂的男子伟岸而来,一颗心也曾为了他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自己从小习武,喜爱说一不二的男子,他就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日子久了,发觉他从未笑过,即使面对着盛宠的宸妃,眼神也是落寞,大着胆子问他,“皇上为何从不曾笑过?皇上笑起来一定好看。”先帝破天荒笑了笑,“蕙质兰心,朕赐你一个蕙字,赐兰妃一个兰字,这宫中,只有你们两个对朕有几分真心,是以,再赐你们二人儿女,日后老有所靠。”
那一夜,先帝宿在她的阁中,睡梦中呓语着玉瑾玉瑾,眼角有清泪滑落,她记住了玉瑾二字,腊月二十三宫中封神位为玉瑾娘娘,她似有所悟,想起皇太后前往河阳行宫已过半载,过年也未归,河阳行宫中的女官有自己人,她特意问起,方知皇太后已落发出家,因终日忿忿不甘心,竟致神智昏聩,整日泥塑木雕一般。
如今又有玉瑶,她在心中大胆揣测着,越揣测越心惊,这玉瑶,只怕是要留在宫中了。就若先帝,为玉瑾终身郁郁不乐,可依然是三宫六院,晚年时依然选秀,对杨太嫔和叶太嫔也很爱宠。是以,高高在上的帝王,再痴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蕙太妃抬眸看向康乐与安平,想起礼和睿,皇后待皇上的弟妹这样好,有了皇后,这几个孩子方如此安乐,宫中方如此太平,与先帝时的后宫有天壤之别,先帝在时,虽有睿的陪伴,却觉得是牢笼,时时刻刻想要逃离,如今倒隔三差五进宫去瞧瞧,就喜爱那份祥和安宁。
傍晚的时候,睿送两位妹妹回宫后,来到福宁殿给皇上请安,皇上正抱着茶枕准备往树屋而去,瞧见睿一愣:“怎么鼻青脸肿的?”
睿摇头苦笑:“别提了,晚膳时多喝几盅,听康乐与安平说二嫂跟二哥置气,大门紧闭,两位妹妹说是有个叫做玉瑶的姑子狐媚二哥,我听不下去,给二嫂鸣不平,母妃操起鸡毛掸子照头就打,我也不敢躲,从小立下的规矩,母妃一边打一边骂,说我背后议论二哥二嫂闺房私事,让我进宫来当面问问二哥,可是要纳妃吗?”
皇上没接他的话,看着他脸道,“本来就黑,不好看,怎么打脸呢?”说着话拿出一个瓷盒,“你二嫂配的药膏,抹了不留疤痕。”睿脸凑过来,“二哥给抹。”皇上放下茶枕为他涂抹,涂抹一下睿就嘶一声,皇上笑道,“蕙太妃果真将门虎女。”睿愤愤道,“从小就总揍我,在宫中那会儿怕人瞧见,从不打脸,我有一次说,礼从不挨打,母妃说了,你跟礼一样吗?礼在娘胎里就安静,你呢,在肚子里就对我拳打脚踢,总是深夜扰醒我,生你的时候倒顺利,没怎么使劲就出来了,你说你有多淘气,淘气就该狠揍,每次都这几句,耳朵都起茧子了。”
皇上手顿住若有所思,唤一声铭恩道,“传召刘尚宫。”睿的脸又挨过来,皇上接着给他涂抹,睿嘶声着问,“二哥,如今这宫中多好,女人多是非多。”皇上手下加重,“胡乱猜测,就你二嫂一个,二哥已经住树上了,再多几个,该住天上去了。”
睿哈哈大笑,“这就好这就好,二哥只要二嫂一个就好,实话告诉二哥,是母妃与我演的苦肉计,就为了进宫来问二哥一句话,回去好给母妃交待。”皇上拇指食指紧扣,弹在他脑门上,“长脑子了吗?一句话把你母妃出卖了,不过她肯为皇后煞费苦心,过了年给你晋亲王。”
兄弟二人说着话,玉瑶提着食盒袅袅婷婷进来,笑说道,“今日过年,给皇上煮了些参汤……”睿笑道,“二哥最讨厌喝参汤了。”玉瑶一愣,睿过来端起瓷钵仰脖子喝个精光,笑说不错,看着玉瑶笑道,“二哥既对她无意,将她给三哥吧,三哥喜爱年纪大的。”
玉瑶脸上笑容消失,委屈看向皇上,皇上没说话,门外刘尚宫求见,皇上忙说声快请,睿笑对玉瑶道,“二哥与刘尚宫有要事相商,你别在这儿杵着了,走吧。”玉瑶唤一声皇上,皇上温和笑道,“朕确实有要事询问刘尚宫,玉瑶先回吧。”
玉瑶出了殿门,睿追了过来,笑眯眯说道:“玉瑶姑娘,我不管你是何来头,不许打我二哥的主意,我二哥只能是我二嫂的。你别送汤送饭的,耍这些小心机,你若是执迷不悟呢,听说你怕猫?”
玉瑶顿住脚步,他如何知道?睿笑道:“猫若抓伤脸,可是无药可医。”玉瑶咬牙说你敢,睿两手抱胸,“我是不敢,可架不住有野猫闯入梅林伤人。”玉瑶啐了一声,“懒得理你。”脚步匆匆而走,睿疾步追上,“这宫里,除二哥待你客气,别的人没人喜欢你,你趁早离开吧,省得日后被赶出去,脸都没地方搁。”
玉瑶紧咬了唇,皇后闭门不出与皇上闹别扭,如此良机岂能错过,她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是孩子气的话,有什么好怕,我也不要你们喜欢,只要皇上喜欢。
夜里出了梅花庵,行经后苑,往福宁殿而来,皇上如今需要人陪伴,就若那日午膳时,虽没对自己说有何为难的事,毕竟愿意让自己作陪。
谁知福宁殿灯火漆黑,问了小黄门皇上何在,摇头说不知去往何处。玉瑶怏怏而回,迎面碰上巡夜的内寺所卫,今夜是内寺所监亲自带队,对她好一番盘问,跟着她进了梅花庵问过妙严师太,毫不客气训斥道,“此处是皇宫,不是你们出家的山野之地,来了宫中就要守宫中的规矩,夜里出来闲逛,岂是出家人所为?”临行前指着脑袋对妙严师太比划一下,“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清楚?”
内寺所监走后,妙严师太不禁埋怨几句,“玉瑶姑娘是跟着贫尼进宫的,求求玉瑶姑娘,贫尼在宫中这几日,你就安分些。”背地里对别的弟子埋怨,“当初骗着我跟进宫,可是太有心机了,知道她是玉瑾的侄女,初始还觉亲切,可这些日子所为,除了模样相似,这行事做派可是不同,玉瑾落落大方不染尘烟,她呢,一心想着勾引皇上,瞧不出来帝后情深吗?”那弟子道,“帝后情深又如何?她进宫怎么也得封妃吧?就为了这份风光,她也得豁出去。”
玉瑶气得掉了一夜的眼泪,我对皇帝哥哥一片真心,你们偏说是勾引,倒要让你们瞧瞧,谁才是真的爱皇上。
安分了三日,初五夜里忍不住思念,又出了梅花庵,绕过梅林,就见迎面走来一人,那人散发赤足,身上只着了中衣,两眼发直姿势僵硬,一步一步缓慢走着,从她身旁经过。上弦月只是细细弯弯的一缕,宫灯又昏暗,照得人脸色发青,十分可怕。
竟然是皇上,玉瑶吓得跌坐在地,铭恩过来扶她一下,玉瑶指指前面,上下牙打着磕,“皇上这是怎么了?”铭恩摇头,“犯了梦游之症。”
梦游?玉瑶瞧着皇上僵直的背影,想想刚刚鬼魅一般的模样,听祖母提起他梦游的时候,心中只觉爱怜,今夜亲眼瞧见,才知梦游的人这样可怖。
呆怔中,不防皇上突然转身,来到她身旁一棵树下踯躅绕圈,绕着圈突然朝她伸出手掌,手臂僵硬,再看眼神,半敛着眼眸,仿佛是睁着眼睛在睡觉,玉瑶哇的一声,转身奔入梅林,惊慌的老鼠一般,抱着头直窜入梅花庵。
皇上半晌缩回手,继续往前,铭恩忙忙跟上,前几日住树屋,一直睡得安稳,因明日要恢复早朝,今夜宿在福宁殿,就寝前还好好的,夜半突然起身,铭恩紧盯着前方一直在猜想,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又一想那玉瑶,想方设法要靠近皇上,今夜里皇上就在她面前,朝着她伸出手,她竟然给吓跑了,当初皇后殿下怎么做的?毫不犹豫走向皇上,手指点在他掌心,温柔牵着皇上的手缓慢前行。
想到此处不由大惊,皇上这是真的犯了梦游,皇上刚刚伸出手是在寻找皇后殿下的手。
皇上竟然真的梦游了?皇上如何做到的?铭恩十分好奇,好奇之余又想,就算是真的,皇后殿下可会管吗?
第131章()
郑尚宫本等着玉瑶碰壁,不想玉瑶行近,禁卫过来阻拦的时候,皇上正站在丹樨之上,瞧见她吩咐放行,郑尚宫眼看着玉瑶随皇上进了福宁殿,心中不解,皇后都没进去,为何让她进去?
疑惑着往沉香阁而来,越走越忐忑,皇后得知此事,会是如何反应,她想都不敢想。
郑尚宫思来想去,只告诉了摘星,摘星恨恨想到,刚亲口颁布了禁令,就放玉瑶进去,出尔反尔的,岂是皇上所为,看来皇上的禁令只针对沉香阁。
想要告诉君婼,君婼恹恹躺着,午膳也没用,只说没胃口,摘星吩咐众人好生服侍。午后带人抬着棉衣棉被往梅花庵而来,只说是皇后赏赐妙严师太一行。
玉瑶尚未归来,想来是在福宁殿与皇上共用午膳,摘星不动声色与妙严师太闲话,耐下性子等着。半下午玉瑶摇摇而回,身后几个小黄门点头哈腰护送,摘星看向玉瑶,双颊酡红眼眸朦胧,显见是饮过了酒。
摘星气往上冲,对着几个小黄门叉腰道,“知道我是谁吗?”其中一个小黄门拱手道,“小人见过摘星姑姑。”摘星哼了一声,“给我等着,姑姑我有话问你们。”
玉瑶一笑,带着酒意道:“摘星姑娘有话问我便是,何必为难他们,他们只在丹陛阶下候着,什么都不知道。”
摘星看向她,唤一声妙严师太,“这出家人也能饮酒吗?”妙严师太忙道,“玉瑶姑娘早已不是小尼座下弟子,小尼管不了她。”
玉瑶一笑,“不错,皇帝哥哥不许我出家,我只不过暂住梅花庵。”摘星一把揪了她袖子,“过来说话。”
玉瑶挣脱开,嫌恶得掸了一掸,随摘星来到梅林,不等摘星询问,笑道:“皇帝哥哥有了为难的事,无人可诉,跟我说了一会儿心里话,正好到了午膳的时辰,皇帝哥哥留我用膳,兴起时喝几盏酒。皇后似乎不胜酒力,我的酒量尚可,如此罢了。”
摘星瞧着她,“皇上因何事为难?”玉瑶瞧她一眼,“摘星姑娘想知道?”看摘星眼巴巴瞧着她,昂然道,“皇后处处欺负我,你是皇后的人,我为何要告诉你?”
摘星转身就走,身后玉瑶慢悠悠说道,“皇后不是自诩与皇上恩爱非常吗?何不自己去问皇上?”摘星回头呸了一声,“对公主都不会言明的心事,就算喝了酒,皇上也不会告诉你,我瞧你啊,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
玉瑶一怔咬了唇,重重靠在身后梅树树干上,头顶瞬时落英缤纷,眼前一片红色飞舞。
摘星没有回头看她,虽嘴上反击痛快,心里越想越气,回到沉香阁,君婼正坐着发呆,坐一会儿起身道,“我问问他去。”摘星恨声道,“公主去做什么?皇上与那玉瑶在福宁殿共用午膳不说,还把酒畅谈,不肯与公主说的心事,竟告诉了玉瑶,玉瑶十分得意呢。”
君婼也不生气:“他肯与玉瑶说,也不与我说,足见此事与我有关,我也牵挂着他,他有事总是自苦,不象我,总要设法发泄,发泄过也就没事了,我再瞧瞧他去,也不会多问,只陪着他。”
摘星跺脚生气,君婼已站起身,走几步身子一晃,摘星来不及搀扶,眼看着君婼摔倒在地,跑过去扶起来,君婼紧闭着眼昏死了过去,好在没有磕着碰着,摘星唤一声来人,扶君婼到榻上,刚要吩咐请太医,眼眸一转打发小宫女去找郑尚宫,让郑尚宫去福宁殿,对皇上说公主刚刚昏死过去,摔破了额头,血流不止。
若在往常,眨眼间皇上就会一阵风般到来,这次却没有,庭院寂寂,寒风不时来袭。过一会儿皇上没来,太医院副提点进来了,刚要请脉,君婼悠悠醒转,听到摘星在外气愤与郑尚宫说话:“皇上竟不来瞧瞧公主摔着了没有,真是心狠。”
君婼闭了眼,对副提点摆摆手,副提点为难说皇上有命,君婼又摆摆手:“卫太医放心,我没有用午膳,起身起得急了,头晕眼花摔了一跤,并无大碍,卫太医请回吧。”
卫太医看一眼君婼面色:“有些气血不足,臣开七副补气养血的汤药给皇后殿下,不过皇后殿下,一日三餐要按时定量用才是。”
君婼点点头,听着卫太医在外开方,唤一声摘星耳语几句,卫太医告退后,摘星捧着药方进来,欣喜对君婼道:“卫大人同意了,已将我的绣帕带出,我与卫大人说好,明日公主再传他请脉,到时他会带俊武的回音来。”
君婼松一口气笑看着摘星,“误打误撞,总算有些进展,摘星与俊武之间的密信,让我瞧瞧?”摘星忸怩道,“奴婢离开家进宫的时候不识字,便与俊武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用图案代替写字,只有奴婢与他二人能看懂,因为都是衣物鞋袜绣帕,比书信更容易送入宫中。后来公主教着奴婢学会写字,奴婢与俊武,还是象原来一般,到了东都大内,也没有更改。”
君婼伸出手,“我好奇,让我瞧瞧。”摘星无奈,公主的好奇心一起,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拿了一块绣帕过来递给君婼,“不过,究竟何意公主自己去猜,奴婢不会说,否则,违背了与俊武的誓言。”
君婼接过去仔细揣摩,摘星端了饭菜进来,“公主多少用些。”君婼拿起银箸又放下,摇头道,“还是没胃口。”
公主从来吃得香睡得香,今日竟然没胃口,都怪皇上,摘星愤愤着,又请了郑尚宫来,去福宁殿告诉皇上,公主已好几个时辰没有用膳,言说没有胃口。
君婼正巧听到,唤一声等等,对摘星道,“皇上既不想见我,何必总因我相扰于他?摘星稍安勿躁,耐心等到明日就是。”又吩咐郑尚宫道,“明日开始,每日一早去尚寝局问问,皇上夜里可睡得好,午后去御膳房问问,皇上用膳可用得好,还有,每日早朝如何,也设法询问。”
吩咐过看一会儿佛经又打起哈欠,倒在榻上睡了过去,摘星忙过来盖了锦被,心想是不是没用膳的缘故,怎么总是贪睡?听到玉瑶的事也不生气,若是往常,该气得睡不着才是。
晚膳的时候,君婼捧着肚子说饿了,摘星忙吩咐摆了一桌子,谁知吃两口红枣栗子粥,帕子捂了唇连连作呕,摘星正斥责小厨房的人,君婼清水簌了口又坐回桌边,看着桌上的白切鸡说不错,伸出箸又缩了回来,蹙眉连说撤了。
怏怏起身道,“明明瞧着很想吃,闻了味道肚子里就翻江倒海。”摘星问道,“公主是不是想念大昭的饭菜了,奴婢这就进厨房做去。”
君婼摇头:“我自己动手,我们做米璨,摘星在旁帮忙。”
这次进的香,连用两盅,还要伸手的时候摘星拦住了,“公主,这是晚膳,不可饱食。”君婼悻悻舔唇,“意犹未尽呢,算了,出去走走。”
到了大门外瞧着守卫林立,瞬间没了兴致,回到庭院中走了几圈,站在廊下看着天空中的上弦月自语道,“不知卫太医可否见着俊武。”摘星在旁道,“跟卫大人说好了,明日傍晚过来,公主勿要心急,早些安歇吧。”
君婼嗯一声,回去抄写一会儿佛经,唤一声摘星道:“出去到高处瞧瞧,福宁殿可还亮着灯吗?”摘星赌气说不去,君婼笑道,“刚刚做好的米璨,给皇上送些去。”摘星说不送,君婼站起身,“那我自己去。”
摘星出屋门拜托了郑尚宫,郑尚宫回来时君婼已睡下,兴许白日里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