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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军队最前头,一个身穿皂青色文士袍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他的两眼透射精光一般,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截然不同。在这支军队中显得独特而显眼,他环顾四周一片寂静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不由开口对前边一匹马上的那个将军说道:“将军,这看起来有些奇怪啊……”
那将军正是领军跨过了定襄与五原边界处、此刻正准备跨过五原与西河两郡边界,正是进入西河郡的袁绍麾下大将韩猛,他此时与那些普通士兵没什么区别,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密布,唯一好点的是他骑术较好,减轻了摩擦带来的疼痛。
韩猛正值壮年。也是一个武将最巅峰的时候。武者总有些傲气,尤其对于那种只有嘴皮子功夫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难免有些轻视,不过他从军已经五六年,别看外表粗犷不变,且近段时间因为都呆在这塞北受风霜影响脸上更显粗糙,可早不是个愣头青的他心底还是有几分细腻的,对于这文士虽然没有显得多恭敬,却也不至于冷落了,所以此时听到他的话。便朗声笑道:“逢督军未免谨慎过度了,这一路过去某都安排了斥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说也就是这附近安静了点,可督军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历来就人少,再加上匈奴作乱,咱们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正常啊。”
他知道这文士别看外形瘦弱,可他却是深得袁绍重用。要知道当初袁绍从雒阳出逃,身边所带的除了袁槐帮他安排的一些家将之外,就只有许攸和这文士两人。自己虽然是奉袁绍之命作为这一军主帅,而对方名义上也不过就只是个督军,但这一个“督”字可不简单,这等于是他现在在这军中代表的就是袁绍——袁绍问他话,他能不答么?
对于韩猛这种在外驻守的武将,袁绍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而且此次也担心他一个人支撑不过来自己所派的任务,因而特意遣出了这文士来督军。
文士名叫逢纪。字元图,他是袁绍手下较受重用的谋士,有好事者称如今的袁绍手下有四大谋士,便是田丰、许攸、逢纪和陈琳,这其中除了田丰是袁绍入河北之后才来投奔之外,其余三人都是早就与袁绍有牵系,如许攸与袁绍、曹操等人有通俗所称的发小关系,陈琳早在袁绍等人为大将军何进谋划十常侍的时候就与他混在一起,逢纪也是当初袁绍还在雒阳时就慕名而投。
这逢纪既然能够被评上四大谋士,自然不会没有真才实学,实则若论谋策能力,他在这所谓四大谋士中当是仅次于田丰,毕竟许攸或许有些智谋,但大局观不行却是天生的软板,而陈琳文章做得好不代表他智商就高,只是很得袁绍宠任,而说他是凑数的恐怕也没多少人会反对。
在过去袁绍谋划河北的大计中,逢纪曾和田丰屡次献策,对于袁绍立下如今的大好局面都有着极大的功劳,与韩馥之间的几次战役尤其明显,几乎就是他们二人与韩馥手下沮授、审配、郭图和辛评四位谋士的对决,当然与他们二人都一心为袁绍谋划不同,韩馥手下四位谋士各有异心,沮授和审配还能谈得上忠诚,但郭图和辛评以及另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颖川荀家人却背着韩馥与袁绍方联系,否则哪怕是袁绍兵强马壮、声望日隆,而且有着四世三公之名引得各方来投,也很难对在冀州站稳脚跟又有沮授这等谋士相助的韩馥取得如今这般压倒性的优势。
这逢纪先后献策打破韩馥与公孙瓒的天然联盟,挑动二者矛盾,而袁绍才能就此等待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如今这一切却都和他没有关系,因为他来到了这里。
不过逢纪对于袁绍在此关键时刻却让自己跑到这里来并没有什么不满,他知道这是因为许攸向袁绍进献了谗言,说到自己若是再留在冀州下去可能就是功高震主,让袁绍对自己有了防备,干脆便将自己派遣过来——实则和发配也差不多;他也很清楚许攸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自己支持大公子袁谭,而他支持三公子袁尚,袁绍河北未定,但其实两个儿子就有了争权夺位的趋向,而支持不同公子的人之间自然难免争斗,或许唯有田丰能置身事外,因为他时常会惹恼袁绍的作风连两位公子都受不了。
虽然形同被发配了,但逢纪并未因此就自暴自弃,他看得出来袁绍虽然听从许攸的建议发配了自己,可对于自己的信任还是没有丢,并州这里也是很重要的,若是一旦能够趁机帮袁绍拿下,那么就可以立刻对董卓形成一个半包围之势,这就可以牵制住董卓,而使袁绍能够空出手来从容解决河北问题,毕竟哪怕韩馥和公孙瓒矛盾激化很快就要有一场大战,但袁绍想要安安稳稳坐收渔利也需要注意来自于雒阳董卓、兖州徐荣和豫州李榷、郭汜的威胁。
所以对于这次出兵,逢纪自然也很是上心,此时听到韩猛这样说法,他只是淡淡道:“纪的意思是,万事当小心,这也是主公在我来时吩咐的。韩将军方才说的也的确在理,可这附近虽然没有一个汉人不稀奇,但连匈奴人也都没有,就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纪想将军在并州时日不短,对于那南匈奴应当不会陌生,若纪记得不错他们的居住向来很分散,在这单于庭四周都会有部落居民,可咱们已经进入西河郡数里地了,沿途竟然连一丝人烟都没有发现,这不奇怪么?”
“呃……”韩猛想了想,便笑道:“这匈奴大军都被吕布驱逐了,这些匈奴百姓哪里还会继续留在这里?”
逢纪却摇了摇头,指着旁边一处痕迹道:“吾方才观察过了,若说这些匈奴百姓是因为大军败亡而纷纷逃走,那他们应当是惊慌失措,可这些痕迹显示他们在撤离此处的时候,是有条不紊地,这又作何解释?”
作何解释作何解释,我怎么知道作何解释,你知道你自己解释去啊!
韩猛听着不由暗自腹诽,但也不得不说逢纪的确说的在理,自己有些被他说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情的确透着诡异,他赶紧命令万军先停止行进,在此暂歇然后立刻派人去召来了派散出去的斥候们。
等到这些斥候都到齐了,韩猛才问道:“你等方才这一路过去,有没有什么发现?”
几人面面相觑之后,良久才有打头那一人硬着头皮道:“禀将军,一路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
“嗯?”韩猛一皱眉头,“但是什么?”
“但是……”这斥候头子一咬牙,道:“按照常理而言,这里已经属于斥候的地方,可咱们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一个敌方的斥候,这有些不合情理。”
听到这韩猛不禁翻了翻白眼,原来都只是猜测,那还说什么。
要他说这分明就是在杞人忧天,没有斥候正说明对方在与匈奴一战之后元气大伤,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了,这正是他们的好机会啊,想到这里他就不由一片火热。
至于逢纪在担心什么,他也能猜得出来,不就是怕中了对方的埋伏么?
可这附近都是平坦的草原,韩猛根本不担心对方会利用地形优势设下埋伏,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适合埋伏的地点嘛,光光凭借那些还不到小腿长的草能遮住什么?
按说韩猛这么想,也是没错,可他没有想过,有时候埋伏,未必就要依托地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十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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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在距离韩猛率领这支袁绍军不到两里之外,却汇集着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影。
这些人身着皮甲,头上还戴着头盔,手中或都是统一的长矛,或者一整排都是弓箭,此时都是神情专注、注意着前方,哪怕那里此刻没有一个人的踪影存在,就连攥着武器的手心都是汗让武器有所滑落都无所察觉。
他们的旁边,就是同样严阵以待的战马,每个人都是一只手拿武器,而另一只手拽着的便是马的缰绳,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立刻跳跃上马,开始冲锋。
这些当然就是吕布麾下将士,而他们此时正是埋伏在这里,准备伏击那即将到来的袁军的,只是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埋伏,吕布军是将人马先四处散开,几乎都在距离袁军行军那条主路线的遥遥数里之外,哪怕是在辽阔无际的草原上也很难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行迹,而后却是择某一时机就会从四面八方同时逐渐向中间袁军所在围拢过来,然后就正好可以将他们包围起来,以成瓮中捉鳖之势。
而此刻在众将士前面,那个昂扬挺立头戴紫金冠、身披五蛮扭狮子铠、身旁竖着一杆方天画戟的身影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赤菟就在身旁,闲暇地吃着地上的草,偶尔悠闲地散漫几步。对于它来说显然这片草原很快就俘虏了它,准确说是俘虏了它的胃,现在的它是满脸欢快,享受着大餐一般。而在战前多吃上一些,等会儿或许能发挥得更好。
吕布没有阻止它,如果按照从军入伍的军龄来算的话,赤菟如今也算是一个“老兵”了,它有经验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需要吕布去插手,吕布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前面的消息送来。
毕竟说是要形成包围圈,但什么时候开始围拢也是一个问题,毕竟从四面八方围过去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很容易在一定距离内就被敌方发现踪迹,若是没有在合适的时机就被敌人发现了那么这一次包围很可能最终就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这也是对袁绍那边的一个警告,那吕布自然不可能再用步兵。那样在追逐过程中在速度方面未免太吃亏了;而用骑兵哪怕一个再矮的将士骑在马上也会“高大”许多目标显眼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只好退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等到时机一到,四面一拥而上,哪怕这袁军将士们长了八只脚,也别想要逃得出去。
“报……”前方一骑飞来,吕布看着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来。根本不等对方靠近,事实上也不需要等到那人靠近。他手上扬着的黄色旗帜就是一个明显的可以正式发起进攻的信号。
“哔!”
一声口哨,刚刚还在啃草的赤菟连嘶鸣都没有一句撒丫子就奔了过来,吕布就那么轻轻一跃正跨坐上了仍在加速的赤菟背上,臀部一与舒适的马鞍接触,双脚已经嵌进了两边马蹬中,整个人便像是黏在了马背上一般。想要分开都不容易。
此时又见吕布左手一按辔头,摸出了缰绳的一端来。刷的一声抽出紧攥在手中,右手则是往右边侧前方一趟。方天画戟顺势滑入了手中,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过了无数次的训练一般。
“驾!”
“希律律……”
吕布口中低喝一声,手心里缰绳一抖,赤菟便欢快地嘶叫了一声,像是在号令群马一般,庞大的身躯以令人难以想象速度飞奔起来,仿佛轻掠过草原一般只带出一阵摇曳了草丛的轻风而对这草地几乎没有丝毫践踏,但不等那些刚刚承受春之恩泽的嫩草欢呼放松,又是一阵狂风骤雨般掠过,在赤菟之后是是万骑千从,只不过却是毫不留情地践踏而过,等到它们完全走后现场一片狼藉,那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草却是全都陷入了一片泥土里,再也直不起腰来。
吕布迎着急速向两边刮过的狂猛的风,他的脸色坚毅而稳健,就如滔天大浪之后依然巩固如一的磐石,但此时他身后的披风却是狠狠抖着,在这快速的奔驰与不断的颠簸中带出了一层层好看的波浪纹理。
而在他的背后,根本不需要他召唤,麾下所有将士早在他冲刺而出的时候纷纷从四面八方云集影从、呼应而来。
……
对于吕布军来说,与袁绍军之战,和与匈奴人作战一点最大的不同,就是不需要考虑骑兵与步兵的分配问题,因为很显然不管是在骑兵还是步兵从装备到兵员战斗实力的对抗上,袁绍军都要处于全面下风。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驻守在并州的这一部分袁军并非是袁绍麾下主力,他的主要人马此刻都聚集在冀州部分,随时准备趁着韩馥不备的时候将其全盘纳入掌控,只要时机够准、速度够快,完全能够在董卓与公孙瓒、韩馥等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到时候即便是豫州边界李榷等人的陈兵威胁袁绍也不怕了。
实则就连逢纪都不知道,在将这支队伍派过来的时候袁绍本身也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许,甚至有一方面原因还是想要气气老是与他作对的田丰,任性一番以彰显他自己的权威。
袁绍深深知道吕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自然知道,这一万人想要做到消灭吕布还真的很困难,可若是能够给吕布重大打击也是好的,同时他也能够通过这次试探一番对方虚实,看他们与匈奴之战后,到底还保存有多少的实力,而这个原因相比想要给吕布造成创伤还更主要。
对袁绍来说这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河北,只有这里搞定了方才能放眼天下,这点轻重他心里还是分辨得清楚的。
韩猛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了炮灰和试刀石的工作,所以此时他对于从四面八方呐喊呼嚎、蜂拥过来渐渐对他们这一万军形成了包围之势、打头一骑扛着一杆打底土黄色绣着“吕”字大旗的敌军,只是微微感到吃惊之后,立刻就冷静下来。
他毕竟身经百战,首先稳住了自己的阵脚之后,便要手下军队摆出迎战的阵势。
手下这支虽不是袁军精锐,但也是训练有素,在主将命令下立刻摆好阵势,倒也是像模像样地,先是往中间靠拢渐渐缩成了一个紧密的圈,而后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弓箭手、盾牌手、刀斧手……一排排武器林立、神态警惕而认真。
逢纪本来还对韩猛有所抱怨,但现在看他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够保持陈温,倒也有些欣赏,旋即却是忧虑起来。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坚持了,显然那个时候如果自己等人及时抽身而退还来得及,也不至于现在完全落入敌人的包围圈。
他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前,田丰与自己说此来当小心的话,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面对。
“韩将军,看这阵势,敌军不少,现在唯有先突围出去,保存住力量再说……”
听得逢纪这话,韩猛却是猛一回头,如同一头野兽盯上了猎物一般死死盯住了他,狠狠道:“住嘴,休得乱我军心!区区敌军,要得什么紧,某此来便是为了灭了这吕布军的,周围看似人多势众,但怎知道对方不是在虚张声势,更何况战场之上,哪有未战而先虑败、先思退的道理?”
逢纪嘴巴张着,却是愣住了,后面的话也根本说不下去了,虽然韩猛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但他在周围出现敌军踪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不好,对方分明是有备而来,若真是如韩猛说的是在虚张声势,又何必要四方合围,留一方缺口以让他们离去这不是更合道理么?
可是被韩猛这么一番抢白,他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直接就咽了回去,而韩猛吼完之后也不再理会他,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只看着这时候都望向自己等自己命令的麾下将士,心中豪气顿生,感觉就是那吕布在他对面他也丝毫无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