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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回来了吗?
第3章()
真的回来了吗?
像做梦一样,柴夏修长的手指掠过梳妆台,墙面,玻璃窗……最后停在床头柜妈妈的照片上。
15岁那年,妈妈因病去世,她同弟弟柴东宇守在柴氏灵堂,不到6周岁的柴东宇对死亡懵懂不知,认定了妈妈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拉着柴夏的胳膊:“姐姐,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好饿,我想吃南瓜饼。”
柴夏双眼红肿地拉着柴东宇的手穿过走廊,向厨房时,悉悉索索的声响惊动了她。
她拉着东宇推开一扇门,清楚地看到一个女人半裸肩头,后背抵着墙面,细长的双臂环着一个男人的脖颈,忘乎所以地亲吻。
好半天,她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亲生爸爸,那个口口声声说永远爱妈妈的爸爸。转头背叛。
当时,她还是个人人称赞的可爱女生,明艳却不灼人。
她呆愣愣地问:“爸,你在干嘛?”
爸爸和女人均尴尬不已。
妈妈病逝不到半年,柴夏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这次是登堂入室,与这个女人同来的还有一个娇俏的女孩。
女人叫申娴如,女孩叫柴安近。
柴安近也是爸爸柴志邦的亲生女儿,只比她小3个月,也就是说妈妈在怀她3个月左右时,爸爸已经瞒着妈妈,和申娴如勾搭上了。
可怜妈妈临终一直觉得情感上亏欠爸爸,没能陪他走到最后。到头来是一场让人心寒的骗局。
年底,柴志邦迫不及待地与申娴如结婚,婚礼举办的异常盛大,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听说比和妈妈的婚礼还要隆重。
她心头的不平与愤怒争相翻滚,愈来愈不受控制。
终于她做出回应,婚礼现场她身穿丧服,手握剪刀冲上去,咔嚓咔嚓几剪刀,剪破申娴如的婚纱,再被亲戚抱离婚礼现场之际,她双手紧抓着婚纱,不言不语,表情愤怒悲痛,用力撕扯婚纱。
连申娴如也因此被扯倒,趴在红毯上,狼狈不堪,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啪”的一声清响,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清晰的五指印立时显出。
她被打蒙了,连柴志邦的愤怒声也显得虚浮不真实:“柴夏,你闹够了没有!你太让爸爸失望了!”
好半天,她抬头迎上柴志邦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愤恨地说道:“更失望的在后面!”
她说到做到,自那以后,只有柴志邦想不到的,没有她柴夏做不到的。
逃课,顶撞老师,聚众喝酒打架,威胁女生勒索男生,到后来的嗑药违法……愈演愈烈,变得越来越叛逆,骄纵,跋扈,臭名远扬。名媛圈内,只要一提柴夏的名字,总让人撇嘴不屑。偏偏还没人敢惹她。她向来说一不二,谁惹谁没好下场,谁会跟一个颗没眼力价儿的□□一般见识。
申娴如及柴安近摸准了她炸弹般的性子,向她示弱,顺着她,前脚怂恿着她做着坏事,毁坏柴氏名誉,后脚将她踢出家门,各种打压,后来她没办法嫁给了心上人的叔叔,这位叔叔在她生下儿子的当天,从奥地利回来的飞机上,失事身亡。而她因丈夫的离开,日子每况愈下……最后的最后是她拉着柴东宇艰难走到盘山路,一辆车直直撞过来……
“嘭!”的一声巨响,将失神在镜子前的柴夏拉回现实,随即怒吼声传入耳中。
“谁让你把她领回来的!让她滚,现在就滚!”
是爸爸。
柴夏怔了怔,又一幕熟悉的场景出现。上一辈子,她被申娴如从警局领回来,冲睡在自己床上的柴东宇发一通火之后,倒头就睡。天刚亮,爸爸从加拿大回来,尚未进家门,就看到新闻报道说是柴氏大小姐柴夏举行裸。体生日派对,当场强。奸江氏小公子江哲。
他勃然大怒,到家就摔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
因此她被吵醒,听到房外爸爸的怒骂声,她非但不知错,反而气势汹涌地拉开房门,像一只时刻准备战斗的战斗鸡一样,迎头上去,噼里啪啦一阵顶撞,父女俩把客厅里能砸的全砸了,气的柴志邦全身发抖,指着她:“我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滚就滚!每天都见到你们,真恶心!”她扭头便走,走之前瞥见趴在门边,偷偷窥视的柴东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她有一刻的怔忡,后来她时常回想柴东宇那个眼神,有渴望,有害怕,还有对她这个亲姐姐的眷恋。
然而,她毅然地走了,一直到出嫁,她都没有回来。留下柴东宇一个人,独自面对,最后受控于申娴如柴安近,直到后来,瘦骨嶙嶙的柴东宇地在她肩头没了气息。
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很不懂事很无能很渣。
想到这里,柴夏红了眼眶,静静地望向窗外,没想到天这么快就亮了。
外面的怒声还在继续。
她看了眼手中的照片,妈妈已经不在了,可是弟弟还在,感谢上苍,弟弟还好好的。
既然,重生了,老天爷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就是让她重新来过。她绝不浪费这次机会。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良久,勾唇一笑,镜中人同样给她一个笑容,她转身进到衣帽间。
再出来时,不再是那个非主流小太妹的装扮。
别致大方的及膝裙,柔顺的长发垂下,配上精致的五官,明艳不失乖巧。
她走到门口,步子停了停,即便是这种逆天大错,爸爸都没有踹开她的门,当面发怒,申娴如更是不敢。只能说明,18岁的她还没有糟糕透顶。
她伸手搭上门把,轻轻一拧,门开的瞬间,客厅内,登时阒静。
看到柴夏出来,申娴如眼睛发亮,她筹划了这么久,就等今天,只要柴夏和柴志邦犟上,两人必会闹的鸡犬不宁,凭柴夏的任性与骄纵,一定会赌气出走,这一走,绝对不能让她再回来。
申娴如貌似担心地上前,拉着柴夏的手,和和气气地问:“柴夏,睡的还好吗?昨天喝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这话听在柴志邦的耳中,无疑是火上浇油:“你又喝酒!”
柴夏没吭声,心想上一辈子的自己是有多蠢,如此明显的弦外音,她竟然听不出来,反而觉得申娴如是为她好。
也难怪,这时的申娴如才刚在柴氏站住脚,霸占柴氏的念头刚起而已,并不像后期那样袒露无遗。
面对柴志邦的怒斥,柴夏没有立即反击。
申娴如心生得意,她料想的是下一秒,柴夏就会来个大爆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柴志邦轰炸。她高兴极了。
可是,柴夏低着头,微微侧首,看向柴东宇的房间,柴东宇的房门虚开了一条缝,柴东宇正趴在门缝上看着她,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姐姐,讨厌的要死,她总是惹各种各样的事儿。可是,每次看到她和爸爸争吵,他都隐隐地担心。
柴夏收回目光,耳边响着申娴如的声音:“老公,你别气,柴夏昨天已经满18岁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是吧,柴夏。”做主离开柴家。
“别跟我提昨天!”柴志邦手指着柴夏:“你看你干的好事,要脸不要脸了!”柴志邦将桌上的报纸摔到地上。
“老公,你别吓着柴夏了。”申娴如拍了拍柴夏的手,惯用的温柔:“听话,和爸爸道个谦,认个错,剩下的阿姨给你解决。”
柴夏在心里笑笑,她上一辈子离家的那几年最受不了申娴如假惺惺,每每看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必定发火。当然,此时她也受不了,忍住心里的恶心,拨掉申娴如的手,向柴志邦走去。
申娴如背对着这对父女,笑了。好戏马上就开始了。笑容未敛,骤然僵住,柴夏竟然没有发脾气!
而是温和地说道:“爸,昨天是我的生日,以前我妈在的时候,不管你多忙,每年你们都会陪在我身边陪我过。可是,今年你忘了,去年你也忘了。”
什么?
申娴如立刻转过头,不敢相信地望着骤然转性的柴夏,柴夏她竟然会双眼含泪煽情地示弱,这招对柴志邦出奇的有用。
毕竟是亲生女儿,毕竟是他和前妻第一个女儿。他还记得,柴夏出生不久,胖嘟嘟的,特别可爱,那时他多喜欢她啊,抱着她舍不得放手,他还记得漂亮的前妻娇娇地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她是我们的公主,你都要疼她爱她。”
柴夏是他第一个孩子。
柴志邦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若不然,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儿子最终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而之所以柴氏家大业大那是前人种树,他在乘凉。
他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想发火,但又自责,不由自主地顺着柴夏的话说下去:“爸爸最近忙生意的事儿,忘记你的生意是爸爸的不对,可是你……”
申娴如眼见着这父女俩就要化干戈为玉帛,心里急了,连忙插话:“这事儿也不能怪柴夏,当时参加她生日派对的有很多社会上的人……”
“阿姨,你能少说两句吗?”柴夏转过头来,提醒。
第4章()
“阿姨,你能少说两句吗?”柴夏转过头来,提醒。
柴夏说话一向直来直往,这句话本身倒没什么,只是这种情况之下,申娴如没想到柴夏居然会拐过弯来说自己,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的预想,准确地说,是她做梦也想不到,今天柴夏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转性了?
她心中愤然,面上尴尬,旋即看向柴志邦。
提及逝世的前妻,柴志邦没了责备柴夏的怒气,收到申娴如投来的目光,他突然觉得头疼,伸手摆了摆:“我坐了一夜的飞机,嗡嗡的我脑子疼,柴夏生日派对这事儿交给公关部处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柴夏要高考了,得赶紧到学校去上课。”
说完,柴志邦上楼,申娴如愣了一下,旋即跟上去。
柴夏转过头,看向柴东宇的房间,谁知,他“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上课?哦,对了,18岁的自己,正在市一中一班上高三。
她立在原地,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窃喜。这次,她没被赶出门,留下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她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份小小的成就感。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每一步,步步为营,一切皆有逆转的可能。
她侧身,望向柴东宇的房间,走到跟前,敲门:“东宇。”
“干什么!”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柴东宇上小学三年级,学校距离市一中不过五分钟的脚程,以前他曾追着她:“姐姐,我跟你一起去上学校。”她贪玩没带他。现在她想和弟弟一起上学。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柴走出来,没理她,径直向前走。
“东宇,你等我一下,我拿一下书本,我们一起去。”柴夏匆匆忙忙跑进房间,翻了一会儿没找到书,这才想起来,自己顽劣异常,书本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连笔都没有,还找什么找?
她再次从房间出来时,看到柴安近手握着一杯豆浆,温柔地劝说柴东宇:“来来来,就喝一口,对身体好。”
柴东宇推拒不掉,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嘻嘻:“二姐你说的喔,只喝一口。喝一口就行。”
柴安近笑:“好,我说的,就喝一口。”
柴夏冷眼看待这一切,二姐?呵呵。谁会想到,如此温柔疼爱弟弟的柴安近,后来会亲手要了柴东宇的命。看柴安近娇娇小小温温柔柔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柴东宇一昂头,喝了一大口,笑着:“二姐,我喝了喔。”
“行,那我们让李叔送我们去学校。”
“好。”
两人说着往外走。
“东宇!”柴夏喊了柴东宇一声。
柴安近这才注意到她,笑咪咪地喊:“姐,你今天起的好早。”
柴夏笑笑,嘴巴刚一张,柴东宇惊慌地拉着柴安近向外走,扔下一句话:“你别说话冲二姐,也别和我一起上学,你自己开你的车子,自己去。”说着把柴安近推进车子,自己跟着上去,并对柴安近说:“二姐,你别怕她,我会帮你的。”
柴安近笑笑,摸着柴东宇的脑袋:“好。”
柴夏愣了愣,是了是了,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在她顽劣的不成样子之时,柴安近代替她,充当柴东宇的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然后来怎么可能瞒过爸爸,让柴东宇涉。黄涉。毒。
柴安近还真是会演戏,她似乎忘了自己昨天生日派对递给她柴夏几粒药丸了,导致柴夏又多了一项他人茶余饭后嘲笑的内容。
不过没关系,本身就是污黑,也不介意再多个污点,柴夏无奈一笑。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这时的弟弟,最讨厌她了。瞧那刚才护着柴安近的样子,唯恐自己伤害柴安近。
柴夏两手空空地走向院子,院子内停了一辆鲜红色的宝马,是她17岁生日时,自己买给自己的,她16岁会开车,开着申娴如的车子练手,被交警发现过。当时,柴志邦急匆匆的赶来,又是花钱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柴夏才算没事儿。
但她不知悔改,明知未满18周岁且无驾照不能上路,偏偏她就是如此任性。开着宝马上学放学。
想想上辈子的自己,确实没有一点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但也不能成为申娴如害她家破人亡的原罪。
她从红色的宝马前走过,出了门,右转,步行去学校,在学校旁边买了两支水笔,一本笔记本,从市一中北门进去。
自她踏入学校开始,注视着她的道道目光,越来越多,她转头看过去时,同学们不约而同地正身佯装路上看书的样子。
了解自己的过去,认识到自己的现在。她倒能接受这种现象。只是,她突然忘记了高三(1)班在哪里了。
上一世,她不学无术,到学校上课的次数屈指可数,高考时考的很烂,连本科线都没达到。
她四处环顾,渴望寻找一丝关于高三时的记忆,眼前晃过一个人影,在她把目光定在这个人影身上时,人影也在看她。
江哲。
她不由地怔住,江哲,还是记忆里的清隽少年,五官精致,气质儒雅。
她认识江哲是在16岁那年,她已经开始学坏,跟着学姐学长们瞎混,她性子刚强,人霸道嚣张,起冲突被教训是早晚的事儿。
她被几个男生女生挤到一条胡同里,四面无人,她有些害怕,拔腿就向出口跑,被一个学姐拽住头发,死死往后死拖,叫骂着,生疼生疼的,疼的她眼泪汪汪,但她到底没哭,咬着牙准备接受拳打脚踢。
谁知这时,一个男生出现,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男生女生制服,转过头,看到头发蓬乱的她,上前一步,两只手扶上她的脑袋,将她翘起的头发压平,眼神温柔:“下次一个人不要走这么偏的路,很危险。走,我送你到大路。”
第二天,她带了一群人,先是在学校找到这几个男生女生,狂扁了一顿,打的他们哇哇大哭。接着满学校的找救自己的男生,结果在自己班中找到这个男生,这个男生叫江哲,他竟然是她的同学。
然而,他却对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不再是那次温柔暖阳一般的目光。
就像此时此刻,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满是厌恶,视她为毒舌猛兽,避之不及。
是啊!昨天的生日派对,她是找人把他绑到现场,她吃了柴安近给的药,不由自主地对他动手动脚,扒了他的衣服。
柴夏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