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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百余年的发展,上京人口突破六十万,常驻军保持在二十五万之多,而且都是装备精良的宫帐军,整座城池可谓是防守严密,有大军驻扎之时,可说是固若金汤。
可那是以前的老黄历,如今的上京,人口城防固然依然如故,但驻军却只有五万了,因为抽调而来的二十万兵马已经有十五万被耶律重元调走追着王朝的屁股后面去信州了。
即便是只有五万拼凑来的部族兵和扈从兵,对于苏锦这九万骑兵而言,也是快难啃的骨头,而且,营盘还没扎下,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便落了下来,形势极为不利。
第九六七章 战临潢(一)()
鹅毛大雪下了整夜,天明之时,整个临潢府内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宋军兵临城下,让留守京城的小皇子耶律洪基大为恐慌,留守上京的尚父张俭赶紧召集京武商议御敌之策,张俭比所有的人都更为恐慌,因为他知道这个领军的苏锦便是两年前辽夏贺兰山之战的主谋,那场惨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多少次在梦里还能想起当日几乎全军覆没的惨状。
仁懿皇后、耶律洪基、张俭及上百文武官员罗列皇都西楼大厅之内,七嘴八舌的商议如何防御宋军的攻城,盘点京中的家当,上京都点检司的三万随驾军已经尽数随兴宗前往南方战场,负责宫城护卫的只有上京留守司的五千大宫帐军,再有便是从东北统军司和东京统军司调来的部族兵和扈从兵五万,再加上上京京畿府兵,总数不超过六万人。
东北统军司和东京统军司本来调过来防守上京的有二十万大军,但耶律重元一纸调令将其中的十五万拉去合兵剿灭苏锦大军去了,以至于偌大一个上京城,只有区区六万守军。
“皇叔实在是太不像话,将上京兵马尽数调走,却又如何?宋人大军照样兵临城下,我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耶律洪基稚嫩的嗓音中带着一股杀气。
众人听得出小皇子这是话里有话,但谁也不敢接口,这件事还是少插嘴为妙,皇上立重元为皇太弟,便是说将来的皇位要传于耶律重元,作为长皇子的耶律洪基心里自然会有想法,但目前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保住上京才是重中之重。
仁懿皇后倒是出来说话了:“我儿莫要口不择言,城外宋军只有**万,和传言的二十万大有差距,可见宋人必是分兵了,皇太弟殿下围剿的定是另一部宋军,如今也不要过于慌张,我上京粮草充足,城防坚固,只需坚守住几日,皇太弟闻消息之后必会率兵回援。”
张俭点头道:“皇后分析的是,皇太弟恐已在回援途中,目前要商议的便是城防之事,六万守军防守按理说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近来宋军战力陡增,且用兵诡诈,还是需要极为谨慎才是。”
“老尚父大人,您的担心未免太过多余了。”北院枢密副使耶律坎荣开口道:“哨探来报,城外宋军乃是轻骑突进自北而来,随身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粮草携带的并不多,这场大雪下来,更是宋人的灾难,依我看,不出三日,宋人必会自溃,宋兵如何见识过我北国的严寒?”
众人纷纷点头道:“耶律大人说的是,别看宋人前几个月嚣张的很,在寒冬面前,他们恐怕要全部变成软脚蟹了。”
“是啊,他们夏季入我大辽作战,如今是严冬,怕是连棉衣都没有,咱们甚至不需要跟他们作战,他们便会自溃。”
“……”
张俭默然不语,心道:我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但你们若知道面对的敌将苏锦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便会慎言瑾行了。
仁懿皇后看张俭似乎尚有担忧,于是问道:“尚父有话便可明言,这是大计,诸位大人都要直抒己见为好,皇上在南方战场,我母子的安危全系于各位大人,还请考虑周详些。”
张俭横臂行礼道:“皇后娘娘,几位大人们说的不错,形势对我确实有利,但城外的宋军可不是一般的宋军,带领这只守军的人便是苏锦,他便是当年贺兰山之战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一手导致了我大辽的那场惨败,当年的大战犹在眼前,老夫亲历大战印象深刻;此人机变诡诈,当年我大辽使臣出使宋国谈增币之事,也是这个苏锦搅了局,那件事诸位想必没有忘了吧。”
“原来是他,这个狡诈的贼子,宋人背信之谋也是出自他手,很好,居然送上门来了,这回新帐旧账一起算。”耶律坎荣怒道。
张俭道:“正因为是他,故而绝不可大意,臣建议在城中招募乡丁协助守城,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南面的汉城是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因为规制约束,汉臣并无敌楼等防御措施,城墙比皇城矮了近一丈,如果宋军攻击汉城,恐无法阻挡,军力大部自然是驻守皇城,汉城的防守则只能靠少量正规军和招募的乡丁了。”
仁懿皇后蹙眉点头道:“尚父言之有理,招募乡丁协助倒是个好办法,另外还要派人急速往东向皇太弟报信,要他加速回防,撑住的时日越久,便越对我有利。”
众人达成共识,立即展开招募乡丁的行动。
临潢府北皇城中乃契丹族居住地,南汉城中是汉人聚集地,民族决定地位,汉人在辽国是二等公民,也处在被警戒之下,所以汉城的城墙完全不是按照防守的标准来建立的,高仅两丈,且不设敌楼高垛等防御设施,没想到却成了如今的隐患。
……
宋军大营扎在城北坡下,由于轻装需要,大军的物资携带的很少,一顶军帐中挤了了七八个人,即便如此,扎营的第一夜,严寒还是显示了他的威力,早上起来,滴水成冰,士兵们的衣服和靴子盔甲上都结了冰,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挡刺骨的寒气。
苏锦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每耽搁一天,士气便要低落一天,冻死冻伤的人数便会一天比一天多,现在唯一的选择是即刻攻城。
然而问题显而易见,一无攻城器械,二来临潢府城墙高逾三丈,城防坚固,箭塔林立,简直不知道如何下手,就算是想强攻,也没有强攻的条件。
早起之后,苏锦带着数百骑兵和几名主将踏雪围绕临潢府绕了一圈,寻找城池的漏洞之处,中午回来之后,苏锦立即召开战前会议,商议如何攻城。
大帐内破天荒的点起了火油盆,苏锦命人取了烂泥在帐内地上搭建出临潢府的模型,潘江手捏枯枝指点着模型,将上午亲自侦测的结果跟众人一一说明。
“诸位请看,辽都和我大宋城池有所不同,同样分两部分,我大宋乃是内外城建设,而辽人则是两城相连,中间共用城墙,我姑且称之为南北两城;根据城墙的高度和防守的严密来看,明显我们面对的北城城墙既高且厚,城上敌楼百余座,防御极为严密;而南城则不仅城墙只高两丈,防御也松散的许多,据此可推测出,北城是辽人皇宫重地所在,南城只是相当于我大宋城池的外城之类的建设。”
一名将领出言道:“末将有个本家兄弟经商来过这里,据他说北城叫皇城,南城叫汉城,乃是契丹族和汉人分城而支之意。”
苏锦点头道:“这就是了,看来辽人是为了防范汉人,不过这样一来,可见临潢府的弱点在南边的汉城,咱们只能从汉城下手。”
景泰道:“大帅,辽人既如此安排格局,我估计汉城即便攻破,恐也无法直接进入皇城中,攻下汉城其实等于没有攻下临潢府。”
苏锦道:“确实如此,但攻下汉城之后形势将对我更为有利,起码我们有了立足点,不至于宿营在雪地里,而且我们还可以在汉城中搜索到很多有用的物资,总好过两手空空在野外挨冻为好。”
众人点头道:“那倒是真的,作为落脚点甚好。”
苏锦笑道:“坏处便是,攻下北城便等于拿下上京,攻下汉城则并不代表上京告破,而且我们看出他们的弱点,他们自己岂能不知,汉城虽防守薄弱,但我们可能还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我们要衡量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如果说攻下汉城需要消耗我几万人马,那我还不如孤注一掷直接攻打皇城了。”
景泰道:“大帅说的是,然则我们需的考虑如何花最少的代价攻下汉城落脚了。”
苏锦道:“对,这正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第九六八章 战临潢(二)()
苏锦指着模型道:“你们看,围绕临潢府周围的护城河并非人工开凿,而是天然的河流,河面开阔超过五丈,这是第一道障碍;寒城城墙高两丈,跟皇城比虽然低了些,但跟一般的城池想必那依旧是算高的,同样的问题是,我们拿什么攻城?云梯何来?投石机何来?难道赤手空拳往墙壁上撞?”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有的说夜里爬进城去里应外合,有的说赶紧四下搜罗砍伐树木打造云梯,有的说挖地道通往城内,总之各有异想天开之策。吾网高品质更新
苏锦一一将他们驳回:“如今双方都瞪大眼注视对方的动向,夜里和白天根本没有区别,没有机会混进城去;打造云梯也太迟了些,军中也无随军工匠,加之耽搁时日太久,这正是我们目前最不应该做的,而挖地道则更行不通,土地冻得坚硬如铁,中间还隔着护城河,这是更为耗时费力的办法,诸位说的都行不通。”
景泰见苏锦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带着笑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疑惑的道:“大帅是否已经有了办法了?就别卖关子了。”
苏锦哈哈笑道:“景将军察言观色的本事长了不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众将大喜,纷纷问道:“大帅真的有办法了?快说来听听。”
苏锦收起笑容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能否行得通,不过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倒也无妨;护城河如何渡过这是第一道难题,不过这个我有十成的把握能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需收集大量的乱草便可。”
“乱草?这是什么办法?”众人糊涂了。高品质更新就在吾网
苏锦微微一笑转头吩咐亲卫道:“端一盆水来。”
亲兵赶紧去端了一盆融化的雪水过来,苏锦抓起一把垫在帐幕地上的干草绕成一团,平铺在水面上,又命亲卫端出帐外放在雪地里;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亲卫将铜盆端了进来,但见盆中的水已经结成了冰,将稻草尽数冻结在一起,苏锦伸脚踏上去,单足立在盆中冻结的冰草上,冰面居然并不破碎。
“瞧见没?一把枯草便可将薄冰变得坚固,适才我们去南边查探,见河水冻结了寸许厚的薄冰,本来这等天气不该只有这么点厚的冰,可见城内守军每天必做的功课便是打碎坚冰不让我们能涉冰面而过,但只要铺上厚厚的枯草,以浮杆阻止枯燥飘走,一夜下来,薄冰也能涉河了。”
帐内轰然雷动,众将嬉笑对视,这等道理日常都有经验,只是没人能想起来用在这里罢了,原理有点像是混凝土的原理,水泥凝结牢固性不够,裹上几根铁骨架再凝固起来便强度加倍了。
“至于攻城之法,我想试一下一种新办法,不敢保证有用,但我想一试,本来以火烧毁城门是个办法,但上午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唯一的城门处堆满泥包,直达城楼顶,而且还在加固,可见城门处已经是防御最强的地方,反倒不如其他地方容易进攻。”
众人点头,因为他们也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民夫背着泥包将城门处堵得严严实实。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东南角城墙的颜色好像跟别处不同,别处都是灰黑色,城墙的土缝里还有枯藤小树生长,这说明是老城墙,夯土加粘汁建造,别看斑驳难看,但时间越长,这样的城墙越是凝固的结实,外表也许剥落了不少,里边绝对是刀剑不入坚如磐石;东南角的城墙眼色却是灰白色,这是新夯的三合土的颜色,可见这一段城墙不知什么缘故曾经倒塌过,什么原因我们且不管,这里应该可以试试我的新办法。吾网高品质更新”
众将伸着脖子问道:“什么办法?”
苏锦道:“热胀冷缩法。”
众人满头黑线,不知所云。
“新旧城墙修建的再好,也不如同时修建的时候那般的融为一体,这个办法或许可以打开一条缺口,我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那八千桶火油便是怕会派上用场,我们再来试验一番。”
苏锦扒开帐内枯草,在地下寻到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命人将其在火油盆上烧到通红,然后苏锦亲自舀了一瓢冰水往石头上一浇,刺啦一声白气升腾,随后苏锦用刀柄轻轻一敲,咔吧一声,石头碎成数块,就像是一块普通的泥巴团一般。
众将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苏锦玩的什么戏法。
“受热过度,再以冷水相侵,坚硬的石头也能轻易四分五裂,群殴不知道城墙是否可以如此,但我想一试,潘将军,即刻做几十台水龙备用,另搜集枯木树根等引火之物,还有大量的枯草,今晚先让河面结冰,明日一早咱们来火烧城墙;若成功的话,明晚我们也许就在汉城温暖的房舍内过夜了,如若不成,咱们需赶紧逃命,我可不想让各位把命送在这里。”苏锦微笑道。
众人亲眼目睹石头的碎裂,但依旧对这样的办法将信将疑,但军令如山,大帅下令那便要雷厉风行,潘江即刻带人去筹办物事,冰天雪地里宋军士兵顶风冒雪捡材搂草,忙的不亦乐乎,城头上的辽军看的笑的打跌,纷纷笑骂道:“冻死你们这帮兔崽子,看你们能撑多久?”
天黑之后,千余名宋军划着几十条简易的竹筏下了潢水河,守城的辽军听到动静往河面上乱射箭,宋军却并不还手,只在盾牌的掩护下将编织成网格状的草帘子铺在河面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宿。
城头上的辽军也不知道宋军在干什么,只一个劲的往下射箭,射死了上百宋军士兵。
后半夜冰雹夹着雪花又疯狂的落下,守军们见宋军没了动静,冒着严寒派十几人缀城而下来到河边查看究竟,却被河对面埋伏的宋军一顿强弩尽数射杀在岸边,随后便再也没人下城查看了。
天明之后,苏锦早早来到河边,但见河面上一片白茫茫雪白,雪将河面都覆盖的严严实实,东南角这段河面上,雪下冒出的枯草茎秆冻得像一个个尖刺突出河面。
苏锦举着盾牌下到河边踏足上去试强度,单足上去喀拉拉一阵爆裂之声,身边的马汉赶紧要拉苏锦上来,苏锦却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却见冰面虽有裂纹,但并不破裂,草垫子的张力完全的能承受住人的体重,唯一的问题是,恐怕不能同时站上去多人,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宋军于辰时发动攻击,他们并不冲锋,只是用弓箭压制城头守军,也不计较准头,城头上由于没有敌楼遮挡,辽人也不敢轻易露头,只是在宋军射箭的间隙用弓箭反击,相比较而言,居高临下射箭的效果好的多,宋人的死伤比城头辽军多的多,但宋人似乎不在乎这个,一人拿盾遮挡,一人朝城头施射,忙的一头劲。
耶律坎荣早就来到汉城城头查看情况,对于宋人这种愚蠢的行为,他理解为宋人脑子进水了,不但是够弓箭手傻。逼,那些士兵们扛着大木柴,抱着大木桶踩冰而过的行为更是傻。逼的很,种种奇怪的举动倒让耶律坎荣没空去追究为什么宋人能踩着薄冰过河。
“射,狠狠的射,射死这群蠢货。”耶律坎荣叫道。
弓箭如雨,河面上的宋军也有对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