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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来,这大概是莫族第一个翻身的机会!
却也冒着十足的风险,一旦把握不好平衡,打破了君臣忠心,就要面临大难。
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忠臣要有本事,却不能太有本事,而叫皇帝都惭愧,不然就要惹来杀身之祸。
莫殇沉思了许久,才没底地问道,“依小姐之意,属下该怎么办?”
他一向效率办事、爽快直率,如今却犹豫了。
毕竟莫彦也牵扯其中,又事关莫族安危,当局者迷,他也有些无助了!
“还能怎么办?你敢抗旨不尊么?”冷沐真低眸,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先去告诉哥哥,让他不必着急,司徒甯不会有事,切莫暴露了质子的身份。另外,皇上既要你查,你便专心查,各给两边一个说法,一边都不必伤及。”
认真听罢小姐的吩咐,莫殇也就明白了她的深意,随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芷蕾却不满,“那个司徒甯不安好心,之前就暗算过小姐。小姐好心留着她,是为了佳人倾城的生意,如今用不着她这个生意了,何故还留着?小姐不怕她再暗算?”
冷沐真一笑,“区区司徒甯,有什么好怕的?皇上把她关起来,是为了洛商颜面,真要处置了她,皇上必定动怒。”
芷蕾听得不解,“她不过凌晟人士,又无关洛商,皇上有什么可动怒的?”
“你忘了?凌晟那笔嫁妆钱,皇上还没到手呢!”说起嫁妆钱,冷沐真笑得更加不屑,“区区司徒甯,闹不出什么大事,再危险,也要等到成亲之后再办,不然嫁妆钱不就泡汤了?
至于女帝,皇上也不能办,不然彩礼、嫁妆尽是没了。莫殇理解圣意,喜事当前、顾念大局,所以不必两伤。只要给皇上一个说法,证明双方都无罪就行了!”
芷蕾这才恍然,“怪不得皇上不将这事交给宗正少丞、侍郎或是都督,他们哪有莫殇这个洞察力?”
如今的宗正院、廷尉院,被皇帝收拾得只剩下草包,自然难当大任。
至于江北的都督,正如李佺所说,不了解京城的情况,只怕力不从心。
慕容绍猜到如此,也不想真的伤害司徒甯,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叫她不再伤害女帝。
毕竟司徒甯涉及冷亦寒,想来妹妹不想伤害她,所以慕容绍也不会轻举妄动。
虽然没能除掉司徒甯,但也让她受了牢狱之灾。
皇帝下了话:若真涉及勾结,必要从重处理!
这话一出,司徒甯不可能得到狱卒的照顾,在监牢里必定不好过。
毕竟司徒甯动手了,皇帝也疑心她,遂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以免有人将她救出来,换了目标暗袭皇帝,皇帝不得不将她严加看管。
杀杀她的锐气,明后日放出来,也就叫人放心一些了!
如是一夜过去,冷沐真睡了个自然醒。
原以为已经日晒三竿,没想到天刚蒙蒙亮。
“芷蕾。。。。。。。。”冷沐真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很快芷蕾推门而进,“小姐醒了?”
冷沐真点了点头,拍了拍睡疼了的头,“昨晚梦魇了,睡得身子重重的,给我煮一碗清神汤吧!”
“哎,好!”芷蕾应了一声,又转身离开。
很快有一队侍婢进来,替冷沐真梳洗了一番、穿好了衣裳。
喝完了一碗清神汤,冷沐真才清醒了一些,屏退了其他侍婢,伸了伸懒腰,“昨晚上哥哥那边没事吧?”
推开窗户,吸了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背对着窗户而坐,早晨还算凉爽!
芷蕾也跟着坐下,吹灭了昨晚还未燃尽的蜡烛,“莫殇安抚了一会儿,亦寒公子倒没什么异动,只是鑫侯去了他房里一趟,不久便出来了。”
并非冷沐真恶意派人监视,只是昨晚上,怕冷亦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当局者迷,冷沐真必须控制一下,免得皇帝疑心冷亦寒的身份。
那日在大殿上,司徒甯已经明说了,两人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这个时候,冷亦寒若表现得太热心,不管于眼前的婚事,还是质子的秘密都无益。
冷亦寒也知晓利弊,所以忍着,没有去探监。
只是。。。。。。。。冷沐真有些疑惑了,“祁枭旭与哥哥从不往来,哥哥也一向不屑于他,他们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
芷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只是近日,瞧着司徒甯手上,多了一枚戒指。那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啊,是极为稀罕的星光红宝石金戒!”
星光红宝石。。。。。。。冷沐真漫念出声,想了想才道,“星光红宝石多镶在扳指上,是给男子戴的,她凑什么热闹?”
芷蕾撇撇嘴,“听说是鑫侯赠给亦寒公子,公子又转赠给司徒甯的,算是成亲的随礼。她拿去首饰铺,给改成女戒了!”
想来祁枭旭有事拜托冷亦寒,就给了戒指做为谢礼,冷亦寒关心妹妹,又将戒指转赠给了司徒甯!
冷沐真也撇了撇嘴,“他们倒是礼尚往来,一个踢坏了哥哥、一个还送她戒指!”
对外,他们宣称是知己好友,她成亲、他随礼,没什么奇怪。
只是这过分的关心,冷沐真不由吃醋,“打从司徒甯来了,哥哥便对我松懈了许多!”
以前听冷亦寒唠叨,总想着有人出现,让他稍微安静一些。
如今安静了,冷沐真倒不开心了。
“你哪个哥哥?又胡说了不是?”门吱呀一开,慕容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你只有两个哥哥,没有那个外姓哥哥!”
听得门自动开了,还以为有人窃听,冷沐真与芷蕾具是一吓。
见是慕容绍,两人才松了口气,冷沐真忍不住恼火,“大哥活了二十年,还不懂敲门么?!”
慕容绍一笑,马上纠正道,“我对外宣称十八岁,不是二十岁,生辰是辛未年一月初六,与真正的生辰不同,记住了!”
冷沐真不屑一笑,“对外咱们不熟,记你的假生辰做什么?”
以免遭人怀疑,他也是拼了,居然装嫩?
见她不悦,慕容绍也没计较,而是坐在她身旁,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谁敢招惹我妹妹?”
说着,玩笑般指了指芷蕾,“是不是你?”
芷蕾一惊,连忙摆手,“公子胡说,奴婢怎么敢?”
慕容绍一笑,“胡说是无凭无据的,我可是经了一番调查的!听说你与真儿,经常发生口角,动不动便吵架不可开交,可有此事?”
被他一语说穿,芷蕾立马红了脸,“小姐还没吃早膳,奴婢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有,公子小姐慢聊!”
见她快步逃离,慕容绍才正色,“听琳儿说,你查到了一个冷姓人士?”
琳儿正是女帝的小字。
410:难得闲暇()
这么一说,才想到他与女帝的关系,坏心情一消,冷沐真便调侃道,“你们什么时候又偷偷幽会了?”
幽会原就有偷偷摸摸的意思,她还加上“偷偷”两字,问得慕容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只顾回答,关心我们何时见面做什么?”
见面。。。。。。。幽会二字到了他嘴里,倒变得纯粹许多了!
他既不适,冷沐真便不调侃了,也正色点头,“确实查到一个冷姓人士,不过不是我查到的,而是莫家查到的。说是住在凌晟,又非凌晟人士,似乎与莫家有仇!”
与莫家有无仇怨,慕容绍好像不感兴趣,只与冷沐真一样,揪着这冷姓问道,“你可见过那人?”
冷沐真摇了摇头,“莫彦着手调查此事,他都没见过,我这个刚听说的人,怎么可能听说过?”
见他的神色,似乎知道了什么,冷沐真微微一惊,凑上前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你见过他呀?”
慕容绍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初次听说他住在凌晟,怎么可能见过他?父王让我查一个冷姓人士,找到他,将他带去见父王!”
又是父王、父王,挂在嘴边又不透露父王的任何消息!
冷沐真不满地撇撇嘴,“父王究竟在哪儿?年过半百的老母亲,他就扔着不照顾了?”
这话,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心里想想。
经过几个经验,她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心思,只要是涉及父王母妃住处的问题,一概都不回答!
她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留着口水跟宁蝾甜言蜜语。
搞不清楚这一家子的关系,不过就是换了一位质子,用得着吵二十年架不回家么?
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
今日,莫殇和莫彦“查清”了女帝与司徒甯的案子,四人殿上对峙,没有冷沐真什么事。
慕容绍问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过会儿老太君、宁蝾来了,一起用了早膳,又送了老太君出宫,便回来了。
江北家宅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老太君处理,老太君自然不能在行宫久留。
冷亦寒的事处理完,她也该离开了。
好不容易有个清闲日,冷沐真却觉得无聊了,与宁蝾对坐赏景,半个时辰尽是无言。
芷蕾忙好了外头的事,拿着剪子进来,小心修剪着房中的盆栽。
听得剪子“咔咔”的声音,冷沐真才回过神来,转首瞧了芷蕾一眼,“你也无聊了?”
话落,宁蝾也回过神来,“什么?”
冷沐真一笑,“我问芷蕾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芷蕾才反应过来,抬眸看了主子一眼,“修剪完这些,确实无事了,小姐有吩咐?”
冷沐真拍拍脑袋笑笑,“说好到了江北,就查查你的身世,这几天忙忘了!正好今天有空,咱们去一趟江北山瞧瞧?”
“今天么?”芷蕾一怔,瞧了瞧窗外的天气。
天气倒是风和日丽的,只是外头有些热,不知小姐受得了受不了。
正想着,冷沐真已经走到衣柜前,开始翻翻找找,“我的裤子在哪儿?给我配一件短的上衣!”
宁蝾跟着过去,只见里头的衣裳乱成一团,不管是丫头翻过的还是没翻过的,都是乱七八糟。
莫殇虽然负责主子的起居饮食,但不会动冷沐真的衣柜。
只经芷蕾的手整理的衣柜,自然乱得不成样子。
不过在冷沐真和芷蕾眼里,这种乱糟的程度,已经很整洁了。
但在宁蝾看来,却万般无奈。
记得前日给她塞衣裳时,刚给她整理了一遍,今日一早又乱成这样,这俩主仆究竟是什么东西转世的?
注意到宁蝾难以置信的神情,冷沐真疑惑地一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衣柜,咧开嘴一笑,“芷蕾那丫头,塞衣裳从来不理衣柜,我正要抽空整理来着!”
说着,心虚地拿出一件衣裳,铺在桌上整整齐齐地叠好,又是一笑,“看我,叠得好吗?”
努力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还真是辛苦啊!
只叠了一件衣裳,冷沐真就有些不耐烦了。
瞧着她尽力掩饰的神情,宁蝾噗嗤笑了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知晓,不必这么端着!”
冷沐真一愣,立时板起了脸,“我怎么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端着什么了?或许,我以前不贤惠、不勤劳,但我现在不同了,不许瞧不起我!”
“好好好!”宁蝾无奈笑着,将她叠好的衣裳平了平,重新放进衣柜,“我知晓你贤惠、勤劳,衣裳等到有空再叠,今日先做今日的事,不是要去江北山么?”
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冷沐真也不恼了,跟着他的话题点点头,“爬山总不能穿裙子吧?快给我配个衣裳裤子!”
说着,向芷蕾招了招手,“芷蕾你也来,替我选选衣裳!”
“哎,好!”芷蕾应了一声,放下剪子,几步上前选起了衣裳。
还没到巳时的天,太阳已经普照,大地的温度一瞬升高。
行宫各处,都已经放置了冰,帝青宫自然更凉快。
这时,皇帝、女帝、莫殇、莫彦都已经到齐。
云狂想要进来,依旧被皇帝的人拦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司徒甯被押进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受了一夜的苦,狱衣脏得不行,身上也尽是汗臭味,可见狱卒给她安排的低等牢房有多磨人。
云狂只能心疼,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司徒甯上殿,经过女帝时,便是一股极臭的汗味。
女帝微微颦眉,用帕子轻捂住口鼻,嫌弃再不看她一眼,“司徒小姐有些冒犯了,带下去洗浴一番,再回来吧?”
经过莫殇、莫彦时,亦是一股汗臭味,简直比男子身上还夸张。
注意到三人的神情,皇帝便点了点头,“咱们审咱们的,带她下去洗浴!”
六月暑热,牢房更是个折磨人的地方,既不能用冰,也不能洗浴。
若非司徒甯本有体香,汗臭味必定更加浓郁。
一听“咱们审咱们的”几个字,司徒甯立马挣脱开侍卫的手,趴地一声跪下,“皇上三思,臣女身在其中,岂能避开臣女审案?”
她一走,女帝再添油加醋,岂非叫她、云族都不得安生?
司徒甯糊涂,还不知晓皇帝的心思,所以这样担心。
再加上由莫殇主审,司徒甯更加紧张,莫殇可是冷沐真的人,冷沐真又与她作对,怎么可能叫她好受?
昨晚上的牢狱折磨,她一夜无眠。
盼着云狂、冷亦寒来探监,就这般等了一夜。
监牢中不仅暑热,还有老鼠、虫子数不胜数,蚊子苍蝇多得眼花缭乱,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时不时还有狱卒的仗势欺人,将她身上的宝物都搜刮走就算了,竟连星光红宝石戒指都拿走了!
甚至还有色胆包天的狱卒,竟言语动作,羞辱于她!
一晚上的折磨,在她的眼下,打出了一道黑晕,疲倦之色久久不去。
原就不愿意面对她这张脸,如今更显疲态,皇帝更是厌恶,随即摆了摆手,“拖下去,洗干净了再审!”
这就算是退步了。
司徒甯会意,这才罢休,由着侍卫拖下去。
洗浴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皇上昨日放了狠话,自然没有人再愿意伺候她,连梳妆都是司徒甯自己动手的。
今日的屈辱,她铭记在心,不过不敢报复皇帝,只是对女帝、狱卒的仇怨更深!
若能翻身,她第一个教训那些狱卒、抢回星光红宝石戒指。
第二个,自然是找机会对付女帝!
不过不能像上次那般冲动了,不然又被揪住,女帝必定变本加厉!
收拾了一番,司徒甯重回大殿。
洗浴梳妆半个时辰,大殿的汗臭味还未散去,司徒甯这才闻见,还以为是莫殇和莫彦的,嫌弃地捂住口鼻。
这些个臭男人,果然臭气熏天!
心里抱怨着,嘴上还不忘先发制人,“启禀皇上,臣女的夜行衣是慕容大使送的,臣女已经说过了,有衣坊的小厮为证!”
这一点,在去监狱的路上,她已经告诉云狂。
云狂也替她办妥了此事,已叫小厮待命。
“传!”皇帝冷冷回了一句,目光注视于大殿门口。
只见一位衣衫整洁的小厮,恭着身子快步进来,趴在地上给皇帝磕了几个响头,“皇上万岁万万岁!”
确实是给她送夜行衣的小厮,不过不是慕容绍吩咐的,而是她雇人吩咐的。
既要买夜行衣,自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