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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栓因为中风，嘴眼都歪到一边，看见秦小雨，浑浊的眼睛里一下泛起了泪花：“好……好，，我……不如死了好……拖累佳月啊。”
老人脑子不糊涂，这些天来家人的态度他还是知道的，现在没人愿意养他，除了这个心软傻乎乎的孙女。
秦小雨有些难受，大声安慰道：“爷爷，你好好养病，只要好了，佳月再累也值了。”
孙老栓使劲点头，伸手招呼孙佳月扶他起来。
孙佳月扶起老人，把枕头竖起来靠着让孙老栓靠在床头。
孙老栓看着孙佳月断断续续的说：“佳月啊，爷爷……肯定不能让你吃亏的，肯定不能……”
孙佳月吸吸鼻子，笑着说：“爷爷，你说这些干啥，我伺候你养你老不都是应该的吗？”
孙老栓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我养了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管我的……佳月啊……回头你把老家老井里的东西拿来……那些东西原本我想，留给你哥他们……现在都给你……”
孙佳月迟疑了下说道：“爷爷，你先别说这个，等养好身体再说啊。”老家井里就算有什么宝贝，她也拿不到手啊，说了不也是白说吗？
孙老栓颤颤巍巍说完突然哭了起来，让秦小雨看着有些心酸，养儿防老很多时候只是个美好的童话啊。
孙佳月拍着孙老栓的背说道：“爷爷，你就别难过，只要身体好好的不比啥都强？”
孙老栓哭了会儿，接着说道：“佳月啊，你说你咋就学不会抽丝雕法呢？”
第五四九章：面相（七十九更）（）
秦小雨一听要说的事有些隐秘，赶紧说道：“佳月，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怕果果闹我婆婆看不了。”
孙佳月擦了下眼睛点头：“嫂子，谢谢你啊。”
秦小雨又大声跟孙老栓说道：“爷爷，你别胡思乱想了，有空我再来看你啊。”
孙老栓点头：“好，好，谢谢你了啊。”
等秦小雨出了门，孙老栓还在念叨：“佳月啊，你不要小看这门技术，我连你叔他们都教了个三分，你拿个本子来，我说你记下来，回头有空了你自己慢慢琢磨。”
孙佳月听话的去拿本子过来，听孙老栓说着，她记着。
出了正月天也暖和起来，房檐上的冰棱开始滴答水。
只要太阳好，夏虹就抱着果果去楼下晒太阳。
夏虹爱说会交际，很快就和院里的军嫂聊成一片，谁家有个什么事，她比秦小雨知道的还多。
秦小雨忍不住乐着调侃：“妈，你不愧在妇联干过，太懂得交际了啊。”
夏虹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不过总体来说你们这个家属院的人都还不错，除了彩虹她家对门，那个女的一看太精明，光想占便宜不吃亏那种。”
秦小雨笑了：“嗯，我们本来跟她也不熟，见面都不怎么打招呼那种。”
“对了，那个贾小凤男人是不是在外边有人啊？”夏虹很是非的问道。
秦小雨愣了下摇头：“我不太清楚啊，这些都是传言，谁也不见过啊。”
夏虹撇了撇嘴：“她那个男人我见过，就长那样的人最容易不正经。”
秦小雨吃惊的看着夏虹：”妈，你还会相面啊？”
“什么相面啊，我是看他长的，你看他的鼻子，又宽又扁鼻头还大，这种男人那种事上需求特别强，所以我听人说小凤跟他男的都不过夫妻生活，那她男的肯定是在外面找了呗。”夏虹神秘的说道。
秦小雨乐了，原本还在想罗丹的性格遗传谁呢，现在看来是八成遗传了夏虹啊：“妈，这你也能看出来，厉害了。”
夏虹得意的笑着说：“别的不说，看人我还是准的。”
秦小雨心里有些纳闷，贾小凤和男人不同房这事，怎么院里人都知道了？难道是李彩虹说的？
又到周日罗湛休息时，孙佳月来找秦小雨出去看看石雕的市场。
她在家跟智鹏程说了半天好话，智鹏程才一脸不高兴的答应在家照顾爷爷半天，还不住的跟孙佳月说道：“你快去快回来啊，下午我还有事呢。”
秦小雨有些担心的说道：“咱们这样走行不行啊？要不你在家等我，我去先看看再说？”
“没事的，咱们赶中午饭之前回来就好。”孙佳月说着话，脚下的脚步也加快起来，她想赶紧挣钱还债。
两人问了公交车售票员，去了城东的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里卖什么的都有，甚至在市场的一侧还有牛羊等牲畜的交易。
秦小雨跟着孙佳月穿过人群去后面卖玉石古董的摊子。
省城的古玩生意比京城差了很多，摊上摆的也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秦小雨看了一圈，觉得两人可能是来的地方不对，要不怎么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孙佳月又急着回去，秦小雨只能再草草的扫了几眼，跟孙佳月说道：“走吧，咱们来的地方不对，这里你的石头刻的再好也卖不出去。”
孙佳月好奇：“为什么？我看那几家店铺都挺大的啊。”
秦小雨小声解释说道：“店铺开的大了只是造势用的，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你看见那些摊上摆的东西了吗？还有店里的东西？”
孙佳月摇头：“我不懂，就随便看了看，感觉都不错啊，你看他们卖的银器都乌黑的，很像古董啊。”
秦小雨耐心的解释：“不是这样的，真的古董银器会擦的很干净小心的摆在柜台里，而不是卖这种乌蒙蒙的，还有那些陶罐，真的陶罐都是擦拭的很干净，露出里面的内胎，让人看啊，不像他们那些全部都是泥土裹着，好像刚出土一样。”
孙佳月崇拜的看着秦小雨：“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秦小雨笑了笑：“我大学学的是这个。”
“你是大学生？！”孙佳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小雨。
秦小雨点点头：“嗯，我学的考古啊。”
孙佳月好半天才说：“你一个大学生在家带孩子不上班，多可惜啊，我高中都没上完呢，当了两年代课老师然后转正了。”
秦小雨笑了笑：“这些都不重要，我刚跟你说的那些你记住了，以后想买这些东西，别被人骗了啊。”
孙佳月点头：“放心吧，一定牢牢急着呢。”
秦小雨刚要说话，看见对面走过来的一对男女，赶紧拉着孙佳月躲在一边的布摊儿后面。
孙佳月随着秦小雨的眼神看过去，就见魏明宇跟一个年轻女人并肩走着。
魏明宇穿着一身便装，手里还拎着一兜子东西，年轻女人长的一般，收拾的挺干净利索的，边走边跟魏明宇说着什么。
秦小雨瞪眼，这莫非就是魏明宇外面的情人？夏虹猜的也太灵验了吧。
魏明宇和年轻女人从布摊走过，秦小雨和孙佳月赶紧假装低头看布，两人的说话声却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
“明宇，一会儿咱们再买个萝卜，回家包饺子吃吧。”
“好，不过我不能回去太晚，我单位还有事呢。”
“放心吧，我做饭快着呢，保准不耽误你的事。”
两人边说边从秦小雨和孙佳月身边路过。
等人走远了，秦小雨才等着魏明宇的背影，有些唾弃的跟孙佳月说道：“真是恶心，还说回家？是不是两人在外面过上了？”
孙佳月点头：“看样子是了，只是这个魏明宇也太恶心了吧，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不行，我回去要跟小凤说，这也太欺负人了。”
秦小雨一把拉着气愤的孙佳月：“你回去说什么啊？你有证据吗？咱们这么说了，小凤再去质问魏明宇，最后咱们要落个里外不是人。”
第五五零章：离了吧（八十更）（）
孙佳月有些气愤的说道：“那就这样看着这个人渣不管啊？”
秦小雨叹口气：“这事也别张扬，万一回头魏明宇的工作没了，小凤说不定还记恨咱们呢。”
孙佳月有些不懂了：“小凤不能这么不分好歹吧？”
“不是她不分好歹，而是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没有这个男人她就活不下去啊。”秦小雨有些发愁的说道。
孙佳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爷爷，孙佳月也没有心情再去转，拉着秦小雨回家。
到家门口，孙佳月看家门虚掩着，新一惊赶紧推门进去，扑鼻而来一股臭味。
孙老栓脸朝地的趴在地上。
“爷爷，爷爷……”孙佳月赶紧跑着过去往起来拉孙老栓。
秦小雨一听孙佳月的惊呼也跟着跑了进去，屋里弥漫着恶臭味，还有一脸痛苦的孙老栓。赶紧过去帮孙佳月把孙老栓扶到床上。
孙老栓脸上还擦破了一块皮，看着孙佳月流泪的说：“佳月啊，你给我……买包老鼠药，我死了得了，这样活着太……窝囊了啊……”
孙佳月吸吸鼻子哽咽的说道：“爷爷，你胡说什么呢？慢慢会好起来的啊。”然后转身跟秦小雨说道：“嫂子，你先回去吧，我给我爷爷擦个澡。”
秦小雨心疼的看了眼孙佳月：“行，有需要的地方你去对门找我，今天罗湛也在家呢。”
孙佳月倔强的摇了摇头：“嫂子没事，我能行的。”
等秦小雨出去关上门，孙佳月才忍不住哭着跟孙老栓说道：“爷爷对不起，我不该扔你一个人在家的。对不起。”
孙老栓也跟着呜呜哭，智鹏程在家睡到半上午起来，他喊着要上厕所，智鹏程也跟没听见一样，听他喊的烦了，直接开门出去了。
孙佳月满头大汗的给孙老栓擦洗完，流着泪说：“爷爷，回头我去买个轮椅，再去哪儿我都把你带着。”
孙老栓刚哭了一通，这会儿难得眼神清明，看着孙佳月说道：“佳月啊，爷爷让你记的东西你都记下来了没有？”
“记下来了。”孙佳月点头。
孙老栓满意的点头含混不清的说道：“那个可是咱们孙家不外传的石雕手法啊，你记住有空了一定要用心的研究，这个鹏程啊，不是个好归宿，孩子，有机会了你还是要自己立起来啊。”
孙佳月哭着点头：“爷爷，你别说这样的话，我心里不舒服。”
孙老栓摇头叹口气：“孩子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能跟着这个人白瞎一辈子啊。”
孙佳月委屈的直掉眼泪，父母对这门婚事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要是离婚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孙老栓知道这个孙女善良却也软弱，拉着她的手说道：“树挪死人挪活，你不能一辈子就这样过啊，孩子，听爷爷的话，不行就跟他离了吧。”
孙佳月哽咽的说：“爷爷，军婚也不好离啊。”
“放心吧，只要你下定决心，这个世上没什么难的，爷爷是拖累你了。”孙老栓说着忍不住又落泪。
孙佳月突然想起秦小雨说贾小凤没有那个男人活不下去，她现在不也这样，突然心里一狠，这种日子确实不能再过下去了！
到中午吃完饭，智鹏程才从外面回来，看着孙佳月在厕所洗衣服，咧咧嘴说道：“刚才单位有点事，我就先过去了趟，怎么样爷爷没事吧？要不我去买只鸡回来给爷爷炖炖吃。”
孙佳月低头洗着衣服也不吱声，心里却更加寒冷起来，以前就是这样被智鹏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哄着，知道他有心病，也忍让着，谁让她不能生孩子呢。
现在突然醒悟，这种日子原来过的真的很悲哀。
智鹏程见孙佳月不说话，接着说道：“哎，我跟你说话呢，再说了你家里都不管你爷爷，咱们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佳月依旧没有吱声，使劲搓着洗衣板上的衣服，心里却明白，如果她现在提出离婚，智鹏程肯定不愿意，而且还会对她有所防备。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顺利的离了婚。
智鹏程见孙佳月今天死活不吱声，想想自己做的确实不对，臊眉搭眼的退回了卧室。
孙佳月洗完衣服坐在爷爷的床边，看着熟睡的爷爷，心里开始琢磨怎么离婚。
最后找个空喊秦小雨过来商量。
秦小雨吃了一惊：“你真的打算离婚？”
孙佳月点点头：“我不能再这么自己骗自己了，真的，以前我总想着我忍忍等以后就会好了，毕竟他现在还年轻，性格还不稳定呢，但是现在看来，再过几十年，我也要过这种日子，我以前也不敢离婚，怕走出去被人指指点点，不管我因为什么原因离婚都是会被人耻笑的。”
秦小雨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不是活在别人的眼神里，一辈子很短，我们的青春也很短，所以不要将就未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将就，你离婚我支持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军婚不好离，除非他也犯像魏明宇那样的错啊。”孙佳月有些颓败的说道。
秦小雨想了下说：“他打过你吗？
孙佳月眼圈一红点点头：”打，每次都打的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经常打吗？”
孙佳月摇摇头：“一两个月有那么一次吧。”
秦小雨皱眉头：“这还不频繁啊，你要是因为家暴申请离婚呢？”
孙佳月摇头：“我不知道行不行，可是我们老家很多人都打媳妇啊，最后顶多妇联的人调解一下，根本不可能离婚的。”
“你试试吧，如果你坚持离婚，就算调解的说破天也白搭，还是能离的吧。”秦小雨也不确定。
孙佳月无力的用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溢出，看的秦小雨跟着心酸，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努力，日子都是苦一阵子，没有苦一辈子的。”
孙佳月肩膀耸动，无力的点了点头。
第五五一章：摊开谈（八十一更）（）
秦小雨也跟着上火，回家咨询罗湛：“你说像这种情况，孙佳月能不能离婚啊？”
罗湛摇头：“很难。”
秦小雨瞬间难过起来：“家暴也不行吗？”
罗湛摇头：“家暴也要看程度，而且会先进行调解，总之想离婚真的很难。”
秦小雨替孙佳月感到悲哀：“那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佳月不得毁了啊？”
罗湛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智鹏程点头同意就行。”
秦小雨原本听了前半句还燃起点希望，听了后半句立马泄气的说道：“智鹏程肯定不同意的。”
罗湛微微一笑：“放心吧，真要是实在挽救不了的婚姻，孙佳月坚持的话，也是可以离掉的，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
秦小雨却更加担心起来，夏虹抱着贝贝在一旁听了说道：“谁啊？你们对门要离婚啊？真是不好离，非要坚持的话，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秦小雨点点头：“嗯，她现在下了决心要离婚的。”
夏虹皱了皱眉头：“又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孙佳月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好办法，干脆跟智鹏程摊牌要离婚。
智鹏程一下愣在原地，看着孙佳月半天说道：“你要跟我离婚？你凭什么跟我离婚？工作是我给你找的，你现在转正了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孙佳月皱眉看着歪曲事实的智鹏程，很理智冷静的说道：“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跟你离婚是因为咱们不合适，你对家庭没有责任感，对老人没有孝心，对我也只是为了发泄身体的欲/望。”
智鹏程看着一下能说会道的孙佳月：“你真的想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