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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
“漂。漂亮。”
“漂?”
“对,漂。漂亮。”
“漂亮!”
苏莫邪半跪在絮儿的面前,抬着头看她。那么卑微,那么认真。双手捧着五颜六色的玉石珠子,温柔的笑着,一遍一遍的耐心重复着。
流恋不知道这样的情景曾经重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多少痴情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不离不弃,不怨不恨。就那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着伴着,细心的照顾着,耐心的教着。
或许就连絮儿的亲生父母,当初在知道她是痴傻儿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拯救。平常孩子一学就会的东西,她或许要花上一年,两年,甚至始终学不会一转眼就忘了。久而久之,他们倦了,厌恶了,便放弃了。
可苏莫邪没有放弃,他不知道是怎么认识了絮儿,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执着。流恋甚至能从中看出,他这么努力认真,或许并不是想要把絮儿变成和正常人一样的程度。他不过就是想去付出,哪怕得不到一丝回报,他都甘之如饴。
叶晋渊捂住流恋的眼,不让她继续再看下去。他知道小神棍嘴巴硬,但是心太软。尤其是看见刚刚那一幕,怕是又忍不住要多管闲事。
流恋知道叶晋渊的心思,反握住他的手回过身望他。“我们回去吧。”
“嗯。”叶晋渊应着,牵过流恋的手,和她一起下了山。
苏莫邪和絮儿的劫难总是会应下的,但具体什么时候,流恋不知道,她烦不了不确定的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然后上天并没有听从她的心愿,反而更加直白的告诉她,一切都是妄想。犯了错就是要接受惩罚,无论你怎么挽回和赎罪,都是徒劳。所以当她隔天在村里看见尹云清时,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要不是这位尹家公子背后的黑伞,流恋几乎都要忘记他是谁了。但黑伞她认得,而且印象深刻,所以这才犯难。犹记得上一次在翠微山,山崩地裂时,最后她和小冤家一起摔下了悬崖,之后去地府转了一圈回来,就再也没有另外几人的消息了。
现在想想,苏莫邪和絮儿的事,还要牵扯进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墨云溪,尹云清背后那把黑伞里的亡魂。当年言灵咒的施咒者,就是因为她的一个诅咒,让苏莫邪和絮儿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从前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流恋不知,只知道如今墨云溪后悔了,她因为对别人施了言灵咒,害了别人不说,自己也落得不入轮回最终只能灰飞烟灭的下场。估摸着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请求流恋帮助她,阻止苏莫邪和絮儿在一起。只要断了他们的一世念,往后这咒就算是破了,不会在触发。可谁都知说的轻巧,这情感哪能是说断就能断的?
当日翠微山一别,地府未曾遇见,流恋便知他们尚且生还。却未曾想,今日却在这雾灵山全部重逢了。
流恋在心里盘算了算,怎么都觉得这样的巧遇绝非幸事。与一旁的叶少爷商量了一番,最后两人决定大方露面,好一探究竟。
“小道长别来无恙啊?”
尹云清正在向一村民打探着情况,忽听有人喊他,便回头望去。乍一见流恋,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才露出惊喜的笑容。
“叶少爷,流姑娘!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叶晋渊点了点头算是应和,流恋则嘻嘻哈哈道:“我们去地府转了一圈,人家不肯收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我们又送回来了。”
“翠微山一别,已有好些日子了。虽然已经听说了你们没有事,但未曾亲眼所见,始终心有余悸。如今见着了,总算也是安了心。”
流恋注意到了,虽说有段日子没见,可眼前的尹云清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不同于以往的青涩稚嫩,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清澈透亮,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
翠微山那段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流恋便自发跳过,开口问道:“对了,你怎么来这雾灵山了?难不成也和我们夫妻俩一样,见这风景秀美,想过来暂住几日?”
尹云清闻言眸子一暗,不着痕迹的握了握拳头。“我不是来看风景的,我是来捉妖的。”
“捉妖?”
流恋诧异,抬头望了望叶晋渊。叶少爷眸光一转,道:“这雾灵山人杰地灵,是得天独厚的好地方,怎么会有妖呢?尹兄弟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有错!”
尹云清斩钉截铁,神色坚决。“之前我在附近的集市上看见过他,虽然带着斗笠,但那身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杀了我师父,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他!”
流恋心一抖,顿时就知道尹云清说的是谁了。忍不住就道:“当年翠微山上,我和晋渊一起掉下了悬崖,你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说那妖杀了你师父?你可是亲眼所见?”
“当然是亲眼所见!”尹云清握手成拳,周身已是杀气凛凛。
“当年翠微山动荡,你们摔下了悬崖,我撞上石块晕了过去。等醒来后,不见你们踪影,便只能先去找我的师傅。我是在后山找到他的,那时他已经没了气息。我师兄苏莫邪当时也在,双手背在身后不想让我看见。我质问他师傅是怎么死的?他不理睬,转身就走,我就看见他那一双手上竟满是血腥。”
“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与师傅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我哪能轻易让他走?说来,我与他一起在翠微山上长大,也算是师兄弟中感情比较深的。师傅待他极为特殊,从不让他学习道法。我见他平时里闷声不语,也是同情,便还偷偷教过他几招。可谁曾想,到最后真正动起手来,我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欺骗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一直不肯教他学习道法的原因。”
“他竟然是只妖。无情无义,冷血嗜杀。道观毁了,师傅也死了。我此生唯一的夙愿,就是拿他的人头去祭奠师傅的亡灵。不毁他苏莫邪,我尹云清誓不为人!”
“你太偏激了!”流恋打断他,语气也是有些气愤。倒不是她有心偏袒苏莫邪,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内幕。苏莫邪是半妖,自然不能学习道法。那道长是苏莫邪的亲爹,苏莫邪怎么可能会杀他?
“你只是看见了你师傅的尸体,和苏莫邪手上的鲜血。你并有看见是苏莫邪杀了你的师傅。难不成就因为他是妖,所以你就觉得一切理所应当了?妖难道都是坏的?那我告诉你,以前跟在我身边的那个流萤姑娘,她也是妖。她非但没害过任何人,反倒还救过许多人。三界六道,众生都是平等的,你不能武断的决定一个人的对错。更不能认定妖就是恶!”
尹云清冷哼一声,显然没把流恋的话听进去。也是昔日故人,不好撕破脸皮。便拱了拱手道:“既然流姑娘的意见与我不同,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这本就是我的私事,与流姑娘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捉我的妖,流姑娘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尹云清转身就走。流恋看见他背后那把黑伞,咬了咬牙,想把他留下却又觉得他刚才那话实在是气人,根本不想拉下脸来。正纠结着呢,就听叶晋渊道:“尹兄弟,天色不早了,你既然来此地捉妖,想必也要找个地方留宿的。我们之间虽然意见不合,但好歹也是故人。今晚你若是没地方可去,就暂且去我们家住一宿吧。”
第四章: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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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云清想了想,大概也是觉着没什么好推脱的,就应了下来。
入了夜,众人熄灯入睡。良久后,一双晶亮的眸子在黑夜里闪啊闪,流恋嗖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手一掐口诀一念,下一刻人就上了屋顶。
十月末,夜晚已经凉风阵阵,流恋却丝毫不觉得冷。双手插腰环顾四周,有些气急败坏道:“出来出来。都这会儿功夫了跟我玩什么捉迷藏!”
此话一出口,一道白影闪现,流恋的身边顿时多了一个白衣女子。只见她微微一福身,开口道:“流姑娘,好久不见了。”
相较于人家的好教养好礼貌,流恋显得泼辣许多。她转过身面对那名女子,眉头紧蹙,一脸的不爽。
“尹云清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墨云溪无心隐瞒,坦白告知。“那日山体动荡,你和叶公子跌下了悬崖。尹公子运气好,只是撞晕了过去。待他醒来后寻不到你们,便只好先去找他的师傅了。”
“这些我都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吧?比如他师傅是怎么死的?你的尹公子怎么就和苏莫邪结上了梁子?”
墨云溪沉默半晌,瞥了眼流恋不善的眼神,这才开口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和尹公子找到他师傅时,人已经死了。而那山洞里就只有苏莫邪一人,尹公子会怀疑他也是人之常情。”
“哎哟,还人之常情?你逗我呢?”
流恋颇为不屑,想着墨云溪也知道她的身份,便干脆打开天窗彻底敞开了说。
“姑娘,苏莫邪和柳飞絮之间的事儿,我所看见的,经历的,并不比你少。飞絮身上的一魂一魄就是我哥收的,他们两个每一次入轮回都是我亲眼看着送过奈何桥的。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痛苦,也能明白你的心情。能逼的你豁出自身魂飞魄散,也要下如此狠毒的言灵之咒,想必当年那苏莫邪肯定没少虐待你。倘若如今是他一人应咒,你估计根本不会插手管,反正是他应得的报应嘛。但令你没想到的是,会把无辜的飞絮给牵扯进来。”
“如今你见着他们每一世的凄惨下场,心软了,后悔了,想法子要救赎他们。想法是对的,可惜天不从人愿,哪能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言灵咒既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姑娘,相信我,我其实也和你一样想帮助他们,但是我无能为力。听我一句劝,眼不见为净,见不到,兴许就不会愧疚了。见你如今这模样,怕是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吧?去好好陪着你家尹公子,别让他也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墨云溪知道天命难违,本以为设局把地府的人请进来就能帮助她。她成为亡魂在人间四处飘荡的时候,就听说地府的二小姐心地善良,跟她母亲一个性子,见不平事会施以援手。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她帮忙解开飞絮和苏莫邪的诅咒。
如今看来,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对方。地府虽不在天界,却仍然受制于天。二小姐再善良,也不可能去做逆天之事。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自作孽,何来宽恕?罢了,反正自己也是时日无多,不再管了。
墨云溪似是想通,不再多言,身子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流恋摇了摇头,回屋休息去了。
隔日一早,等流恋起床的时候,尹云清已经走了。叶晋渊和她吃早餐的时候,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要知道叶少爷可是面对金山银山都不眨一下眼的人物,如此情形,倒是少见,让流恋不得不注意。
“怎么了这是?”
别说小神棍没心没肺,这一路虽然总是在为他人忙碌着,可记在心底最深处的,除了小冤家还是小冤家。
“不清楚,就是觉得莫名的不安。”叶晋渊摇了摇头,他对流恋向来不隐瞒。
叶少爷一句话,让流恋顿时坐不住了。直觉这种东西,准起来真心吓人。上一次在漠北,就是叶晋渊说,夜晚没遇见鬼,事情不对劲。这才引出之后月牙湖底的那些事。可是这一次,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不行。我不放心尹云清那小子。走,我们跟去看看。”
流恋和叶晋渊没追出去多久就停下了,因为尹云清没走多久,还在村子里。他换了一身道士装扮,在湖边的小亭子里歇息,引来不少路过的百姓观望。
在迷信泛滥的年代,和尚和道士总是吃香的。他们受人尊敬,被人敬仰,即便是没做什么大功德,都很容易在百姓的心里树立高大伟岸的形象。
尹云清哪都没去,就在亭子里坐了一下午。期间有几位百姓上前与之聊了几句,他拨动手指似乎在算卦。流恋没敢靠的太近,所以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一天很快过去,入了夜,竟有百姓主动请他去家中吃饭歇息。最后他去了村长的家里,没有在出来,想必是在那里留了宿。
隔日,依然是同样的情景。尹云清在亭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彻底磨没了流恋的耐性。流恋没去再管他,不全天监视,只偶尔过去瞄一眼。就这么一个星期下来,等流恋再去瞄一眼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尹云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了这座村子的神明,百姓们一个个都跟着了魔一样,从小道士,尹道长的称呼,直接改口成了活神仙。流恋找了几个人打听,大致就是谁家孩子病了,瞧了郎中没用,却喝了尹神仙给的符水后就痊愈了。谁家的牛羊失踪了,找尹神仙算了卦之后,就找到了。
这样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尹云清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越来越高。流恋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就是搞不明白尹云清到底要玩什么把戏,所以一直无从下手。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深夜,流恋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她打开房门出去查看时,发现叶晋渊也醒了,就站在门口对不远处张望。她顺势瞧去,当即大惊失色。村子里的百姓们除了妇女和孩子,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聚在了一起,手里拿着火把,一个个都是神色严肃的样子。
人群中,火光印照下,一身道袍的尹云清显得格外显眼。他率领着村民走在最前头,看方向,似乎是要上山。叶晋渊本想先跟着看看情况,无奈流恋忍不住冲了过去,在山脚处拦下了他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尹云清只淡淡瞥了眼流恋,不曾搭理,继续领着村民上山。流恋被激怒了,上前一把揪住尹云清的衣襟。顿时,有村民过来拉住了她,不让她靠近尹云清半步。流恋纵然有无上法力护体,也有法术,但她拿普通百姓没辙。在人界使用法术本来就是触犯天条的,对付妖魔鬼怪尚且还有理由可解释,对付人类,那是万万不被允许的。
流恋气急败坏,无奈又想不出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群人上了山。这时叶晋渊赶到,制住了队伍最后面的一个村民,问道:“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到底要做什么?”
村民是认识叶晋渊和流恋的,而且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听见他们问,就如实回道:“你们还不知道么?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了好多事,活神仙过来就是普渡众生的。他虽然帮助我们解决了不少问题,但只是除了表象,祸端并没有除去。”
“祸端?”
流恋听着有些懵,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尹云清都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什么治病,找丢失的牛羊,替人算卦消灾,这些事她要是摆个摊子,也能算得出来帮得上忙。什么普渡众生?什么表象祸端?
“是啊,祸端。就是罪魁祸首!”村民神叨叨的说着,十足一副被蛊惑严重的样儿。“活神仙说了,这些天村子里发生的事儿,其实都是因为有妖怪在作祟!这妖怪就藏在雾灵山上,我们今个啊,就是要跟活神仙一起去除妖的!”
“放他的屁!”
流恋怒了,有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