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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区域考试,这慎之的母亲是不是睡久了坏了脑袋!
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在京城区域参加考试的,不是书香门第就是门名望族,那个不是源远流长算起来能给你数上几倍有名有姓的人物。
便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孩子,稍微弱些的,也要寻个理由换个地方考试,否则别说什么举人了,便是秀才也艰难的很!
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家弟子,而是谢老先生实在知道那京城竞争的残酷。
凌慎之却静静的看着谢老先生恶狠狠的灌了一碗柳芽茶下去,他伸出手去,又替谢老先生补了一杯茶水,眉目还是清清冷冷的,倒是苏正则在一旁笑道;“师兄这是知难而上呢。”他看这谢老先生瞪了他一眼,倒是吐舌头笑了笑,道;“我先下去收拾东西了。”眼看谢老先生点头,冲凌慎之挤了挤眼睛,一溜烟的跑了。
凌慎之垂头道;“母亲曾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若是赢了这昆云城里的人,也算不上赢。”
他眉目舒缓,话语也淡淡的娓娓道来,倒是让谢老先生一顿。
谢老先生又喝了半口茶,沉吟片刻,才道;“那你怎么看?”
看凌慎之看着自己,他敲了敲桌子,补充道;“你想在京城考还是昆云城考?”
虽然自己这个弟子才华横溢,但是想起京城里的妖孽们,谢老先生就算再怎么对自己的弟子深具信心,也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昆云城里,以凌慎之的才华,要中个解元倒是个手到擒来的事情,不过若是在京城那地方,才子如天上的星子一般,这解元就不太好说了。
天下才气共十斗,五斗京城,三斗苏杭,剩下两斗余者分之。
而且随着皇帝的推广新政,这京城却是越发繁华,繁华的结果就是,每一场考试,简直都是一次杀人不见血然而血淋淋的比试。
凌慎之抬头看了一眼谢老先生,缓缓的道;“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声音很是淡定,虽然早已经在家里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凌慎之的声音却异常平稳。
谢老先生凝目看着凌慎之,淡然道;“也许会考不上?”
“用心攻读,必有回报。”
若是一次考不上,那就再回来用心攻读等待下次再考。
“……如果考不到解元?”
“连中三元虽为佳话,然慎之只需要尽力而为,何必强求第一。”
“……”
谢老先生慢慢的喝完了自己手里的柳芽茶,柳芽茶这东西入口之时虽然微苦,但是之后便是回味无穷,清甜生津。
但是他怎么就觉得越喝越苦呢!
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须,又盯了一眼凌慎之……唉,正常来说,他倒是很欣赏这孩子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的,但是此时看着他这样子,却……
“哈哈哈。”谢老先生蓦然一声长笑,看着凌慎之和苏正则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才点了点头道;“你们都站了这么久了,自己坐吧。”
眼看二人各自拣了一个位置坐下,才轻轻的将茶盏放下,落下轻轻的一声。
“我本来担心你年少得意,从小未曾尝过失败滋味,只担心你若遇坎坷则一蹶不振,所以对你颇多打压。”谢老先生看着凌慎之,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他这徒弟,处处都是拔尖的,但是越拔尖,却越让他担心。
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人,一旦经历失败,若是能越挫越勇自然是好的,但是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一蹶不振。
他听说凌慎之想去京城参加考试,心中只担心这凌夫人为人处事太孟浪了一些,如果能在京城子弟里脱颖而出自然是好的,认识交往的人不同,对凌慎之自然也大有好处。
但是从昆云城到京城,这种迁移所带来的结果也是很明显的。
若是凌慎之适应不了,带来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所谓背井离乡水土不服这种事情,都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他看着自己的弟子,他最担心的无非是凌慎之遭遇挫折之后,身边又没有人开导劝解,如今看凌慎之骨子里一股韧性,顿时便放心不少,不过想到凌慎之的母亲,倒是觉得果然是妇道人家,行事毫无章法。
就听凌慎之淡淡的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赢过我父亲……”
谢老先生听凌慎之竟然会主动提起他父亲,都是不由有些意外,当下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窥了一眼凌慎之的神色道;“在怎么说,你父亲也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经验自然丰富些,便是现在差一些,也可以的。”
“……”凌慎之想起青年不会因为胜负而有丝毫变色的沉默神情,“先生并不用为慎之担忧,慎之自有分寸,胜负乃兵家常事。”
632。第632章 白什么来着?()
听凌慎之这么说,谢老先生吐了口气,“那你可找好了互结的和具结的?”
考生要跟同样考试的五个人五童互结保单,这个可不容易,一旦结成,中间一旦有一个人作弊,就要全部连坐。
若是找到一个不靠谱的,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谢先生本来给凌慎之精挑细选了四个人,文章不论,人品都是上乘,断然不会连坐凌慎之。
这具保则是由本地的廪生出面认下这个考生,廪生是通过了院试的秀才里成绩最好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秀才,所以才叫做廪生。
保这个考生不假冒别人籍贯,不隐藏祖父母,父母死亡的丧事,不是替身代考,不假名,保证考生身家清白,不是娼优皂吏的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简单说——要保证这人身家清白,本人入试。
第一是要廪生,第二是要担负责任,若是没点什么关系,谁肯出面认保担负下这些起来。
谢老先生心中盘算,那京城里,他倒是也有几个学生的,有几个还算混得不错,若是为了这个小弟子,说不得只好拼了脸面不要,修书一封了……
就听凌慎之道;“母亲曾言,自有大舅舅帮忙处理。”
谢老先生瞅了一眼凌慎之,道;“你那大舅舅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我让人打听打听。”却又摆了摆手,道;“我倒不是看不起你舅舅,只是我在京城里也有几个门生,若有什么不方便,我也好修书一封,让你有个照应。”
这出嫁的闺女,毕竟不比没出嫁的时候,谁知道娘家人成什么样了呢。谢老先生还是有点为这个小徒弟担心的。
“……白抒怀。”
“……”
“……”谢老先生这次真是握着杯子的手呆在了当中,他喝了半杯茶,才道;“白什么来着?”
“白抒怀。”凌慎之垂目道。
谢老先生眯了眯眼睛,又喝了一杯柳芽茶,才算是压了压惊,伸手正准备再倒,摇了摇却并没有茶水再出来了,却已经被他喝光了。
白抒怀这个名字,就算再怎么偏远的地方,他也是如雷贯耳的。
惊才绝艳,遗世独立。
真正地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名字出自《诗经·大雅·文王之什》里的《大雅·皇矣》,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
他祖父清淡的说了一句,君子岂可只说不做。
他父亲便在名字里加了个手字旁,从予怀从了抒怀。
名副其实这个词,很普通,也很简单。
但是真正做到了这个词的人并不多,但那是显然白抒怀是那不多的人中的之一。
虽然年纪比白抒怀大了许多,但是谢老先生见过白抒怀的文章,当真是字字珠玑,名家之后。
就是因为想到了白抒怀的种种事迹,才让他对凌慎之去京城的事情充满了不安定的担忧。
白抒怀只有一个妹妹,当年他和他的妹妹一起被称为白家双璧,让人感叹这白家的血脉虽然单薄,但是每一个孩子都是极为出色的,让人心中怀疑,到底是多生几个普普通通的好呢,还是就生这么一个具造化之神秀,钟天地之造化的人好。
不过当年京城里星光璀璨,才子佳人无数,各自争辉,后来虽然各有前途,花落各家,但是却已经留下了许多美好的传说。
等等……
白氏女,十四岁嫁凌绝尘。
……
谢老先生眯了眯眼睛,虽然没有柳芽茶来让他压压惊了,但是大概是因为回过神来接连而来的打击,反而也不那么需要了。
“你过来。”
凌慎之乖乖走到谢老先生身边;“你娘叫白蒹葭?”
“是。”
“你爹……叫凌绝尘?”
“是。”
难怪从来没见过凌慎之父亲的踪影。
谢老先生咂了咂嘴,他本来只当凌慎之是个被逐出了家族权力中心的孩子,如今看来,这境况倒是复杂的很呐!
他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凌慎之,本来以为将这个小弟子看得通通透透的,但是如今看来,自己可是一点也没看透这个小弟子呢!
不过,这孩子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平时逢年过节送来的各种字画善本,笔墨纸砚,都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
既然是鬼帅的儿子,有这样的姿容和行事手段也是可以理解了。
他倒是不担心凌慎之骗自己,这孩子虽然秉性冰冷,但是他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子的。
将他平时行事和送来的东西一对照,虽然不算是顶名贵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贵重在心意。
“既然是白家的后人,那也自然不会留在昆云城这种小地方了。”
谢老先生倒是很看的开,他盯了一眼凌慎之,知道以白家人的骄傲,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在昆云城这样一群普通人里面取得最好的成绩,要战个痛快,也要对手势均力敌太行。
当年白抒怀的诗句文章,可是震惊了整个京城的。
白蒹葭也是听到的人没有不叹服的。
他此时倒是觉得自己开始觉得凌夫人目光短浅有点汗颜,心里默默的忏悔了片刻,当下点了点头道;“你走了正好,让正则为你补上那互保的位置,也省的我再去找人了。”
凌慎之点了点头,就听谢老先生沉吟片刻,又交代了他一些京城里的事情,都是他平时积攒下来的经验,说完了道;“本来打算等个几年等你去参加会试才说的,想不到提前了这么多。”
凌慎之看着他脸上有一丝掩盖不住的伤心之色,当下便也道;“我也会随时修书给先生的。”
听他这么说,谢老先生倒是嘿嘿一笑,等了凌慎之一眼道;“你我大好男儿,在这里做什么小儿女之态。”虽然这么说,眼中却感觉一阵湿润,他眨了眨眼睛,想起一事,又道;“那写信教你的是……白首辅还是白学士?”
他知道有人在私下教导凌慎之,但是并不多,也没有多问,但是还是很赞叹那人的才华。
“有时候是曾外祖父,有时候是外祖父,大舅舅也有。”凌慎之垂手道,就听谢老先生道;“你等等。”
633。第633章 苏晚雪()
凌慎之的怀里收了一个匣子,才隐约感觉到了母亲对自己说话时的那种骄傲。
“慎之啊,我仰慕白首辅很久了……”他想起谢老先生,脸上竟然也会露出那种憧憬的神态,“这是我这几年写的文章,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让白首辅给学生指点一二啊,随便指点两句然后给我捎回来就行,不方便也没关系,我最近得了一块好墨,你帮我送给白首辅就行……。”
京城……白家……凌家……
他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
那是一个,他并不清楚的世界。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从出身以来,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原因,只因为在京城里,还有一个世界。
白蒹葭抿了一口柳芽茶,微苦的滋味在嘴里泛开。
她垂目看着茶水里的柳芽儿,轻柔舒展开的身躯,纤细柔弱的叶子颜色青翠。
柳芽茶这种东西,倒也算是昆云城这边的特产了,昆云城里柳树无数,烘制的手法也各有不同。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的衫子,上面隐隐约约的有着柳枝的暗纹,细白如玉的手指握着白瓷茶盏,那手指倒是比茶盏更白嫩润洁几分。
就听丫头道;“公子回来了。”
不一会凌慎之就已经走了进来。
虽然初春乍暖还寒,但是凌慎之一路奔波,又穿着整齐,神色倒是也很好,进门来跟白蒹葭交代了今天去跟谢老先生辞别的事情,倒是有很有条例。
白蒹葭却脸色轻轻一变,道;“苏正则?”
凌慎之见她对苏正则有些兴趣,当下便点了点头,补充道;“我看那苏师弟气质不俗,只可惜并没有机会与其同窗共读。”
白蒹葭笑了下,道;“能得相见一面,也是缘分了。”
凌慎之点了点头,若不是今日去跟谢老先生告别,只怕很长时间内都不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师弟。
有些时候有些人,能得一面就已经不错了。
白蒹葭摆了摆手,又问了凌慎之两句,凌慎之一一答了,白蒹葭倒是笑了笑,打发了他下去,茶也不喝了,凝眉垂目想着什么。
苏正则……
掐指一算,也差不多是这个年岁了,苏正则这个名字不算多见,年岁也对得上,只是不过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来昆云城。
昆云城离平直城虽然说不上天南海北,但是也要走上一个多月了,而平直城那边有行知书院,虽然闲云书院名声也不在行知书院之下,但是当初苏晚雪既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名声,怎么会好端端的舍近求远。
还没等白蒹葭想完,就听外头立春说有事情要禀告。
白蒹葭颦眉看着立春,立春便将宋家要嫁女儿的事情说了,说来也就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说起来不但是嫁的急,而且是嫁的有些远了,以当时白蒹葭所见宋夫人对宋嫣然的宠爱来说,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婚事的。
她想起宋梅氏小心翼翼的表情,心下倒是顿时明白过来了,想到宋嫣然当时张扬的眉目,也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时期,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和未来,都是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上,若是谨慎圆滑一些,倒是能图个心满意足,但是若是嚣张跋扈任性无脑,有人宠着护着的时候倒还能得意几天,但是若是遇到了硬石头,就只能跟宋嫣然或者前世的梅欺霜一样被牺牲了。
不过也只是感叹了一下,让立春拟了送礼的单子,便将这事情抛之脑后了,心中却在犹豫,要不要去打听一下苏晚雪和苏正则为什么到了这地方的事情。
衡量片刻,却最后还是放弃了。
跟她扯上关系,对于苏晚雪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的。
她想了想,便对立春道;“帮我查查苏正则。”
虽然不能相见,但是要弄清楚苏晚雪为什么来到昆云城,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立夏那个情报头子还在昆云城呢。
立春应了一声,果然晚上就传了回来。
这理由倒是看的白蒹葭啼笑皆非了,说起来也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苏晚雪年幼的时候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否则那里会被她家人卖入青楼,这几年过来,白蒹葭粗粗一算,苏晚雪也是二十来岁,她既然云英未嫁,二十来岁的女子本来就是最美好的年岁,更何况她不但长得美貌,而且还很聪慧,又一手拉扯苏正则,名声也是很好的。
这一个才貌名声都很不错的佳人,自然想要娶的人不少,不过苏晚雪心智坚定,大多都给拒绝了。
不过也总有拒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