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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丫头看看秀心的脸色,也不敢说话了。
不多时来到了侧门,只见云洛正端正的坐了板凳上,傍晚的霞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再加上微垂头想事情的样子,看起来平静安宁的像一幅画。
云洛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转头见那个小厮后面跟着几个妙龄女子,正中的那个衣服首饰都比旁人华贵的多,长相也是姣美,以为是府中的女主人,但是却看到她是少女发式。
小厮一马当先的上前道:“云公子,这位是秀心姑娘。”
云洛猜测她可能是个很有地位的婢女,站起来不知道该行动什么样的礼,只好颔首道:“秀心姑娘。”
秀心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像个不正经的女人一样媚态横生,让人反感,看起来反而就像是个普通清秀的书生。
“见过云公子,”秀心也只是微微颔首,态度虽然称不上恭敬但是也没有失礼,疏离中还带着一丝敌意,完全不像一个婢女“爷已经等着了,这边请。”
云洛跟着他穿过几次回廊,经过一个碧绿的湖,停在了湖边的一个院子前,南珍早就等在了那里等着他们,见到他们来了,笑着上前盈盈一拜道:“云洛公子,爷在等着呢。”然后对着秀心微微躬身见礼,“秀心姑娘。”
秀心呼吸一滞,看她竟然对云洛行了个大礼,对自己还是像往常一般。虽然这才符合规矩,毕竟云洛已经算是钱泽的妾的身份,自己只是地位高的丫鬟,虽然内院的事务在自己手里,但是自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管着,还是个丫鬟,越不过云洛这半个主子去,但是心里还是感到委屈与愤怒。
但是再委屈自己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深吸几口气,秀心跟着南珍云洛进入了主院的书房。
钱泽放下手中的笔把写好的信塞在信封里放在一边,看着云洛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自己那么优厚的条件他一定会心动,虽然不是非他不可,但是难得自己那么满意,他同意就更好了。
“都安排好了?”钱泽问道。
“其他的东西都交代下去了,只是锦春院的房子多年不曾有人居住,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女婢不知云洛公子该安排在哪里。”秀心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锦春院是钱泽的钱泽交代下去要安顿云洛的滴地方,只是因为自从钱泽的母亲去世后府中就内院没有女眷,钱泽只是让每年出钱修缮了自己住过的华秋院和母亲居住过的陵夏院和两个攻外客居住的客院,其他的就疏于修缮,这会儿肯定没法住人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也收拾不好。
母亲的院子是不可能的,住客院也不合适,钱泽想了一下,“那就住华秋院吧。”
几人听了,脸上都止不住的惊讶,其中以秀心为最,脸白的厉害,好似下一瞬就会晕倒一样,只好握紧了拳头把指甲狠狠的嵌入掌中才能咬牙掩去眼中的惊诧与不甘。
那可是除了主院外最好的院子,而且离主院最近,钱泽从小在那里长大,若不老太爷那么早就去了,那就是钱泽娶妻生子是要住的院子,现在却让着身份尴尬的云洛住。。。。
连根本没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云洛都察觉到自己好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而给钱泽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而且是在这个府里地位奇特的一个敌人,这正是当下他想尽力避免的。如今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让人注意到自己。
其实钱泽只是觉的这样方便且又是唯一的选择罢了,完全没有想到可以让云洛在修缮期间住在客院。
“。。。。是。”
“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我 。。。。”钱泽握拳捂住 嘴轻咳了一声,总是觉的自己的话很变扭,“晚上去看你。”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被所有人明里暗里关注着的云洛有些窘迫,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自己轻轻的包袱,但是还是乖顺的应了声“好”后就和秀心南珍出去了。
钱泽等他们出去后把刚刚写好的书信交给卓远,“不要用官府的速递铺,自己找个好手快马加鞭的送过去,不要耽误了。”
卓远把信收好,应了声“是”就出去了,步子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出了主院的门,快走几步在湖边小径的拐角处赶上了真独自一个人走着的秀心。
“秀心姑娘。”
秀心出了主院的门就打发身边的依霜、灵松两个丫头,南珍则是去送云洛公子去秋华院了,就剩自己一个人在慢慢的想心事,这会儿听到卓远的叫声便站住了,顿了片刻才回头对着卓远强笑道:“卓管事,有事么?”
卓远在她两步外站定,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姑娘没事吧。”
秀心扯扯嘴角:“我能有什么事,卓管事多虑了,府里还有一堆事情要我处理,先告辞了。”说完就要转头离开。
卓远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平时见到秀心就笨拙异常的嘴巴突然变利索了:“爷都有别人了,你还要做这些事情做什么?你做的再好他也不会高看一眼。”
话一出口卓远就后悔了。
秀心闻言眼眶立马就红了,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让声音哽咽,“那我又该如何?”说完又突觉自己竟然在没说过几句话的卓远面前失态了,顿时觉得难堪,想要转身离开。
卓远见她眼眶发红声音发颤的样子心里猛的一疼,想要赔个错,奈何自己再一次变成了平常遇到秀心时的状态,嘴皮子又不利索了,只好焦急的挡在了她面前不让她离开。
卓远一着急又口不择言了:“爷说了他不会娶妻纳妾的,你不要再等着他了。”
秀心满心的委屈好似这才绝了堤,顾不得是在卓远面前,一下子做在湖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咬唇默默的啜泣。
卓远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眼中既有慌乱有无措,突然想起钱泽对他说过的话“想要美人在怀,你最好自己去做点什么”,勉强定下了心神,正色道:“我一回来就向史老管家提亲。”
是这几年秀心的心里的苦和做出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既为她不平又不甘,秀心温柔体贴,待人宽和大度,是个难得的好女子,不该就这么把自己大好的年华浪费在注定求而不得的人身上。
秀心被惊的忘记了啜泣,睁着泪眼瞪着他。卓远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虽然脸上还是像平常一样是木着的,但是明亮的眼既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的半响,秀心先通红着脸低下头去,不知识因为被当面提亲害羞还是因为自己自己当下的样子难堪。低着头说了一句“我不会应下的。”就扔下如遭五雷轰顶的卓远跑回到自己的卧房。
这件卧房只住秀心一个人,规格也是所有下人房中最好的,有着精美雕花的衣柜,放在床头一侧的梳妆台,素色轻纱的床帐,一看就像是一个小家碧玉的闺房而不是一个婢女的房间。
这就是她在钱府的地位,半主半仆——虽然钱府里没有人能当她是下人般的使唤,但是只要自己一日没有被开脸收房,身份都是一个婢女,不管权利多大都一样。
年少的自己还曾为此沾沾自喜,以为那离自己的心愿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后来慢慢的求而不得时才发现自己身份的尴尬,而从今日钱泽宣布府中会有一个娇客让自己准备开始,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就变成了一种屈辱,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坚持,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其实在那一夜钱泽推开自己,自己落荒而逃回道自己卧房后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自甘下贱的对钱泽自荐枕席,但是当时钱泽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想着挣脱反而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让她回想起来觉的羞耻。
称病几天没有去钱泽跟前伺候,自己就想通了,她不愿意就这么耗下去了,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爷爷,就听说了钱泽有了找男宠的打算,这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以前一直支撑着自己坚持下来这些年的是她自己对钱泽的情意,那么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改变了,现在开始自己坚持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若是自己现在嫁给了卓远,那么所有人都会嘲笑自己是被一个从不干不净的地方出来的男宠给比下去了,她不能允许别人那么认为。
她已经坚持了那么久,明年开春她就二十了,所以虽然无望,她只有抱着那飘渺的希望继续坚持这一条路。
卓管事是个好人,她也知道他一倾心于自己,若是自己嫁给他他定会自己好好待自己,但是她不能。
一下子把自己铺在床上,秀心从被子里透出的声音很闷,有一种钝痛感:“为什么不早一天说呢。。。。”
13闹事()
云洛跟着南珍从钱泽的书房出来没有多久就来到了湖边的另一个院子,从拱门进去就可以看到靠右边是一片空地,靠墙种植着一些绿油油的藤蔓,长势十分喜人。正前方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厢房,门是锁着的,左边才是院子里的主屋,一明两暗的格局,窗子大开着,从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已经有几个丫鬟在忙来忙去的收拾了。
几株高大在靠左的厢房前投下了一大偏的阴影,较大的那颗树下还有一套石桌椅,石桌在阳光下反射着晃眼的光芒,可见是经常有人擦拭才没有落灰。见到云洛来了,一个有眼力见儿的丫头 见了就端了一壶茶放到了他的前面再向他和南珍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云洛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进门时的跟在那个长相秀丽端庄的女子后面的几个丫头和现在府里几个丫头对他态度的不同,他能猜到是因为自己被送到这里和钱泽说的今天回来看自己的缘故,他于是更加好奇这个院子到底有什么特别。
他没有问,有人却主动的告诉了他。
在几次推脱不过后,南珍在云洛的旁边坐下笑道:“这是爷从小住的院子,是老太爷故去后爷才搬去的主屋,但是因为爷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一直没有疏于打扫。 ”
云洛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钱泽让自己来秋华院是大家为什么都是那么吃惊的神色,明白钱泽是在抬举自己,云洛自进入钱府就一直绷紧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下,心中一柔,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若是他知道钱泽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每次要上个床都
南珍是个活泼的性子,她并不知道什么“租妾契约”,再加上因为钱泽并不会是花心滥情的人,她便明白云洛在相当一段时间会是钱泽身边唯一的枕边人,所以虽然并没有像是对待主母一样的恭敬,也没有因为云洛的身份而看轻他,还几句话见告诉了他钱泽的一些喜好习惯。
云洛知道她是在提点自己,心中也是暗自感激。
很快,屋子就打扫好了,除了一个穿着杏红色衣裙的婢女,剩下的人都随着南珍离开了。云洛走进屋里,那个剩下的婢女先是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然后行礼道:“奴婢红杏,还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下等仆妇是被派来伺候公子的,公子有什么需要大可交给奴婢去办。”
云洛想起钱泽说今夜回来,就吩咐她去叫人送桶水来洗澡。红杏应声退下了,不多时就和两个仆妇带了几桶热水回来,吩咐她们进了主屋右侧的屋子,自己进了卧房:“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云洛动作一顿,诧异的转过头。
杏红似是知道他所想,笑道:“秋华院内有个小厨房,爷之前住这里时经常会为爷准备夜宵糕点,虽说近几年空置了,但是烧烧水还是很方便的。”
云洛点点头,暗道难怪。
杏红见云洛在收拾自己的包袱,上前笑道:“热水准备好了,公子不若先去洗漱一下,这些杂物还是交个奴婢干吧。”说着就要上前拿过包裹。
云洛慌乱的把包裹盖上,笑道:“不用了麻烦姑娘了。”
杏红脸色一僵,但是很快收回手回复了正常,“那奴婢去看看水温是否适合,那些仆妇粗手粗脚的,不要把水弄的太烫了才好。”
背过身,杏红脸上的笑意全失,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这人不说打赏的东西没有,看样子还生怕自己顺他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在钱府做了这么就的婢女,日子过的比一般的小家碧玉都好,见识过的东西也不少,那里会看上他一个不干不净人的东西?!只是看样子爷对这人还是很看重的,以后少不得受了气还得再忍着。
云洛见红杏出去了才摊开包袱看着自己带来的衣服苦笑,他原来还以为自己这几件衣服算是不错的,但是瞧着别说那个被称作“秀水姑娘”的女子,就是刚刚杏红的衣服都比自己的好些,自己这么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再说里面还有几件衣服他也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云洛知道自己又得罪了一个人,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想着过几日再挽回。
把包袱放进了床边精雕细刻的黄花梨连三柜橱中,然后进了右侧的屋子。右侧的屋子被单独隔出来做了沐浴的地方,进门靠门的左侧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舒适的红木贵妃榻,上面还摞着几个迎枕,对着门是一个双面绣的桃木八扇围屏把屋子格成了两间,绕过围屏,里面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容纳两人都绰绰有余的大浴桶,浴桶旁边还放着一个放置衣物的衣架。
看着这些精致贵重的家具,云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虽然得罪了人都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
浴室没有留人伺候,这让云洛松了一口气,他可不习惯自己被人伺候着洗澡,就算自己在醉心居时差点走不了道都是自己洗澡,不曾让人服侍。趴在浴桶边缘,任凭热水熨帖着自己每一寸肌肤,云洛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恍惚有了一种自己还在醉心居的错觉。
洗过澡后,云洛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随意的披着一件衣服,一边用布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着自己待会要如何装扮,就听见红杏敲门进来,低着头没有看自己,告诉自己钱泽已经出府了,自己可以先休息了。
云洛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金主这么晚是要去那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钱泽并没有像是云洛猜想的那样刚把他接入府中就有去什么烟花之地,而是去了钱家的一个酒楼。那个酒楼在闹市口,一般关门都会比平常的酒楼晚一些,因此一到晚上晚饭时间过后,酒楼里就多是一些好杯中物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地痞流氓,但是近几年来除了一些实在是活腻了不开眼的却没有人敢闹事,但是今天却不但有人闹事了,闹的还挺大,把大厅的桌椅板凳都砸了不少。
掌柜的见钱泽来了,吓出了一脸的冷汗,“爷,您这么来了?”要知道他一年见钱泽的时候屈指可数,就连查账都派赖管事来自己甚少出出面,如今事情发生后没多久他就亲自来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钱泽没有看一片狼藉的大厅,先是让伙计关了店门,自己随着掌柜的指引去的楼上的雅间,见掌柜的一脸虚汗,笑着安抚道:“听说有有人闹事,便来瞧瞧,宋掌柜不必紧张,先座着,说说怎么回事。”
宋掌柜见钱泽面上没有怒色才稍稍放心,但是没有敢坐下去,只是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只是几个本地的地痞随意找理由借机闹事罢了,这在一般的小酒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这家酒馆却不然,这家酒馆可是钱府名下的产业,不但与官府交好能让闹事的人吃一些苦头,而且酒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