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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泽温柔的看着他,笑道:“那我们来给你取字吧。”
云洛鼻子有些酸,微笑着点点头。
取字是一件大事,虽然不能像爷爷给自己取字是那般庄重,但是钱泽也不想随便找个名字,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好什么好名字,所以就先放一边了,转而和云洛靠在一起想着要带上的一些东西。
说道要不要带几本书在路上看的时候,云洛想起了还在秋华院的表小姐一家,按理说离过年只剩下一个月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但是他们却好像一点都不急。
揽着云洛的腰,钱泽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扣在云洛消瘦的肩膀上,一边想着最近云洛都不用忌口了,一定把他养的胖些,一边懒洋洋道:“听说是给表妹攀上了什么什么好的亲事,最近在我面前高傲的很,也没有到处欠钱让我替他还,摆足了长辈的派头教训我,左右他不在想着把我和表妹凑作堆,等会就给他传个信儿告诉他我要出门,再多送些东西,明天估计就会走的……”
云洛感觉到钱泽的呼吸便的绵长,小心的扶着他倒到踏上,给他脱了鞋,再从里屋拿出薄被盖在他身上,自己也脱鞋躺倒他的身边,看着他的脸却没有睡着。他知道每次自己若是在他身边午睡时,钱泽经常会在服侍他躺下后,在他似醒非醒时亲一下自己的嘴角,犹豫了半天,云洛也学着他是样子用唇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却不想原本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却突然紧了紧,把他拉进了那个说不上多宽阔却十分安稳的胸怀。
云洛脸瞬间便红了,他把头埋在钱泽的肩窝里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见钱泽没有再动过,才慢慢放下了心,在困意席卷相爱睡了过去,却不知抱着自己的嘴角的弧度和他自己一般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明天还有一更。
第40章贼人()
在整个永安城的家家户户都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忙碌的时候;一个看着只是比一般人家的马车稍大的一个乌油棚马车后面和跟着一个稍小些青油布做棚的马车;缓缓的出了城门;向京城的方向驶去。
马车虽然行驶的缓慢且尽量捡着好道走,但是平稳却依然不如现代的车辆;钱泽拿出了几个账本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都花了,就不想再为为难自己了。也幸好他之前一直忙着把手上堆积的事情都处理了一些;剩下都不急,所以这会儿才能毫无压力的暂时把公事放一边;打算和云洛下棋打发时间。
这次出行一共只有七人,后面的马车上时马大夫带着他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一个赶车仆役,钱泽这边除了他和云洛,临时赶车的卓远,还有一直很兴奋的南珍。
钱泽和云洛都离开了;府中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而自从史老管家和秀心离开后一直都掌管着内府事务的北珍就当仁不让的被留下来看家。按理说南珍也应该留下来,但是因为钱泽的舅舅和表妹前一日已经离开,府中的事情北珍也能应付的过来,而钱泽想着云洛第一次出远门也需要别人照顾,也就同意带上她了。
说到这次自己舅舅如此干脆的离开,且没有训导自己一番,钱泽心底也是有些纳闷的,他从舅舅得意的话语隐约猜出他为自己那个娇弱的表妹找到了一个好亲事,似乎还是官宦之家。
钱泽不解是什么样的官宦人家会看上已经家道中落的嫁妆也并不丰厚的表妹,好歹是亲戚,且事关表妹一生幸福,他怕舅舅被骗想替他稍加打探一下,舅舅却三缄其口还让直言自己不要插手。
他担忧舅舅以为自己对表妹有意,也就没有再管了,只是用丰厚的年货好歹把人送走了。他们的离开着实让钱泽送了一口气,负责招待他们的南珍闲了下来,这才如愿一起出来了。
云洛自进了马车就止不住好奇的打量着看起来舒适无比的马车,掩住不掩赞叹。
马车比从外面看着大很多,马车大半的面积都搭成床榻,两个人稍挤挤也能躺下,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在床榻一边吊高安置着比药铺稍大些的抽屉,既不会让人伸不开脚又有了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床榻下面也被做成了一个个柜子,南珍正从其中一个柜子里夹出个木炭放进烧着热水小火炉里。
钱泽把手中的账册收起来,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了两个放棋子儿的檀木罐子,却看着床铺犯了难。一个角落收着一个可以固定在床榻上的小案子可以把画着棋格的轻纱铺在上面下棋,但是那样就必须把铺着的褥子收起了来,云洛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再加上还有近一个月的行程,他怕云洛会受寒半路生病。
“怎么了?”
云洛打量完马车内部就见钱泽皱眉坐那里,不由弯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道——马车顶不是很高,只能弯腰走动。待知道了他的顾虑心中一片柔软,笑道:“无碍的,我那里有那么孱弱,再说马车里有个火炉很暖,我都要出汗了。”
钱泽见这才刚出城门不久,云洛额头上果然已经有一层细密晶亮的汗水,奇道:“真有这么热么?”
云洛有些窘迫道:“我还以为马车上会有些冷,就穿的厚了一些。”
钱泽干净的布巾递给他让他擦擦脸,笑道:“把坎肩脱了吧,出去时再穿上。”
云洛身上穿的是钱泽让那个绣楼老板娘赶制出来的棉衣,厚厚的一层夹棉长衫外面还有一个坎肩,坎肩的领口露出一圈火红色的狐狸毛,衬得云洛脸红润了很多。
云洛把坎肩放在一边让南珍收起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当要坐上次做过的马车呢,那个马车没有这个这么热。”
钱泽笑道:“这还是我特意让人做的,专门为冬天出远门准备,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个马车虽然看着普通,但是为了保暖马车四周都是用厚厚的皮毛围起来的,只是因为只有贵族才能做用皮毛的马车,也是怕出行路上太惹眼遭人觊觎,所以外面包了一层朴素乌油棚布。
钱府还有一辆用竹篾包围,用轻纱做窗的与这辆马车设计相同的马车,那个才是钱泽出行常用的,只因钱泽畏冷,之前很少冬天出远门这个才一直在角落里中封尘,这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南珍一边把两个褥子对折分别铺在案子两侧让两人坐着舒服些,一边笑道:“爷对公子可真是细心。”她能如愿跟着钱泽出来玩儿,心中高兴不已,性子比府中还要活泼了些,仗着只要云洛在钱泽的性子就比往常更加宽和,都敢随意打趣钱泽了。
钱泽原本想要让云洛在膝盖上铺着个薄被,听了南珍的话却蓦然想起以前总是被虞恭抱怨自己太管他太宽,婆婆妈妈的堪比他少时的母亲的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心中苦笑自己的不长记性。
却不知当初虞恭母亲早逝,父亲对唯一的儿子向来严肃管教没有温情,钱泽的关心其实是很让他窝心,他那样说只是因为一时不好意思而已,却不知自己的几句话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让钱泽在遭到背叛以后每次想起都如鲠在喉。
云洛看了钱泽一眼,眼中泛着柔柔的波光,钱泽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脸道:“会下棋么?”
云洛也笑道:“粗通而已,不值一提。”
“恰好我也不怎么会,那我们便对弈一场?”
“乐于奉陪。”
南珍见两人又开始眉目传情,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识相的沏好一壶茶放在一边,袖笼里放着一个热热的手炉,去外面和卓远作伴了。
对于围棋,钱泽只是知道规则而已,好在云洛对于围棋似乎也真不怎么擅长,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两人只要没事坐在一起下棋,要么就是钱泽揽抱着云洛随意的说说话,给他讲自己看过一些演义奇侠传奇小说。
云洛的声音清朗温润,又轻柔舒缓,就像是一汪解乏的温泉,听着听着便让钱泽缓解了每晚住宿时还要连夜处理一些公事的疲惫,枕着他的腿睡过去,这时云洛都会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发一会儿愣。
南珍从来没有出过永安城,这次难得出趟远门就觉得十分新奇,总是时不时的要掀起厚重的帘子坐到车辕上看看外面的景色与熟知有何不同。过了几天新奇劲儿过后,南珍才开始发现旅途的枯燥无味,出行似乎没有她以为的那般好玩儿,只能整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马车里,中午就着热茶吃些干粮点心,只有每天晚上住宿时才能到地上舒活一下筋骨,过了几天后在客栈也睡不安稳,还老是觉得床在晃。
没有过几天,南珍整日都一副蔫蔫的没有精神的样子,等那个与马大夫随行的马少爷在云洛的请求下替她看过,知道她只是一时有些吃不消路上的苦,没有大碍大家才放下心。
这几日白天他们都是在车上赶路,晚上才会找个客店住宿,虽然照顾到马大夫年迈经不起颠簸,且钱泽也容易晕车,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但是几日下来,所有人都是腰酸腿疼的样子,别说活泼的南珍,就有些身手的卓远精神都没有那么好了。
所以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一个稍大的城镇后,钱泽和马大夫商量过后决定好好休息半日第二天再上路。
他们在卓远的引领之下来到城里一家规模中等的客栈中包下几间清静的上房,就各自去休息了。
钱泽终于在一个不再晃悠的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钱泽睁开眼之前手下意识的在旁边捞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人,迷糊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这时才发现天都已经擦黑了,而云洛正坐在一边擦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了。
钱泽在心里惋惜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起床。
云洛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爷总算起来了,我还想着过会儿是不是要叫醒爷呢。再晚就来不及了。”
钱泽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布巾开始替他擦头,这才用刚睡醒的懒洋洋的语气问道:“什么时辰了?”
平时这都是两人做惯了的,但是云洛听着钱泽的声音,不知怎地心跳的有些快;稳了稳心神道:“大概是申时三刻了。”
钱泽忍下了一个哈欠道:“你吃过东西了?”
云洛道:“刚刚马少爷来请,说是这个城中有一个特色菜是在京城都吃不到的,马大夫做东请我们去尝尝。”。马少爷便是跟着马大夫的亲孙子,这还是几日几人相熟了,闲聊间知道的。
虽然奇怪马大夫怎么那么好的兴致品尝当地美食,但是也不能不给长者面子,钱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手上的头发已经半干了,把头埋到他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含糊的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云洛脸在钱泽靠近时便脸上的红晕便加深,听钱泽那么一说,稍稍侧过头道:“是……是胰子的味道吧。”
钱泽没有在意他的躲闪,眼神暗了暗,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想想马上要出门了就不再逗他,怕到时去玩了平白惹了笑话。钱泽放云洛去换件衣服,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拉着他和他一起出了门。
南珍已经等在两人卧房门外,钱泽庆幸自己刚刚没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问道:“卓远呢?”
南珍在他们身后锁好了房间,,快走几步赶上他们到:“奴婢刚刚叫过了,卓管事好像不在屋子里,门都锁着。”
南珍的话刚说完,钱泽就看到楼下卓远正和一个小二说话,还塞给他什么东西。那个小二满脸笑的离开。卓远看到钱泽一行下来了,自动的跟在后面没有说话。到了街上云洛怕人看到两男人手恰手的样子,挣了挣,没有睁开,钱泽反而与他十指相扣,看了他一眼,也就随他去了。
等走出了客栈好远,卓远才状似随意的快走几步来到钱泽一边,轻声道:“爷,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钱泽一愣,感觉云洛拉着自己的手一紧,在他手上拍一拍安抚了他,才蹙眉道:“是那个客栈不对头?”
卓远摇摇头:“是从进了城门后才跟上我们的,不像是客栈的,但是不可不防。”
钱泽皱眉道:“外面很小心了,怎么还会被注意上?”他们的马车从外面看起来与一般的马车十分普通,几人的衣服虽然质料好除却云洛的红狐狸皮坎肩,剩下的看起来也是殷实人家能穿的起的,住的是中等客栈,应该不会招致贼人看上才是。
卓远心中猜想可能是把云洛当做没见过世面的贵公子了,但是却聪明的没有说出来,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在客栈中应该无碍了,只是出门要注意些。”
卓远江湖经验丰富,虽然有很多客栈都不是黑店,但是只要不是在自己的店里惹出事,一般也不会管,所以只要才会给那个小二赏钱让他帮忙看着马匹,这种事情是不好直接和掌柜是说的,那掌柜的可能会闹起来说他们造谣。
钱泽想起马大夫这次没头没尾的宴请,道:“你提醒过马大夫了?”
卓远摇摇头:“我见有人跟在外面后面鬼鬼祟祟的,刚刚一直注意着马车行李,还是后来马少爷在后院找到我,我不曾跟他提起。”
难道马大夫不只医术神奇,还是一个深藏不漏的江湖高手,连着一行人被贼人看上了也早就发觉了?
钱泽轻笑一声摇摇头甩去脑中可笑的念头,决定明天开始不让云洛给自己讲那个的内容了。
道了酒楼才知道原来马大夫听小二把当地名菜“百味鸡”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想着反正要休息一日,就过来尝一尝,顺便感谢钱泽一路照顾他年老体迈,放慢了行程,听的只是因为自己晕车而走得慢的钱泽无比汗颜。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除了钱泽马大夫的孙子坐在云洛旁边,对云洛殷勤备至,然后云洛每次客气的笑着感谢他一句便要脸红的低下头自以为不引人注意的羞涩的笑,惹的钱泽多灌了几杯酒之外。
回到了客栈,钱泽借着酒劲儿闹了云洛一会儿,然后两人再次洗了澡,仗着有身手不凡的卓远看着,再加上卓远说过应该不是这个店的问题之后,钱泽抱着云洛无所顾忌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几人吃过了早饭,带上昨日已经补给好的水、炭和一些不易腐坏的吃食就上路了。
因为防着有个万一,马大夫和马少爷就坐到了钱泽的马车上,南珍一个女子也不好和几个男人挤着,就去外面和车夫一起坐在了一边的车辕上了。而马大夫的马车用一条绳子系在钱泽马车后头,马却从车上解了下来由卓远骑着紧在马车旁边。
马少爷曾提议多买一匹马可以路上换着拉车,不用把他们马车上的马解下来,但是因为马很贵,怕过于引人注意,就怕本来没有人打他们主意的人见他们豪气的买一匹马也起了坏心思,便作罢了。
从这个城镇去京城的官道只有一条,如今因为都忙着过年人不多路上都看不到人,但是毕竟是视野开阔些,相比看上去野草疯长,两边树杈都伸到路中间的小道好些,所以钱泽一行也没有像是马少爷提议的那样走小路,依旧走的是官道,只是提高了警惕。
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什么动静,官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大家都有些松懈了,只有卓远还在认真的查探着周围。
马车里,钱泽不顾云洛不好意思的细微挣扎,公然的在马大夫和马少爷面前搂着他的腰和他一起吃了些糕点,喝了口云洛亲手泡的茶,刚想说那些糕点都没有云洛亲手做的好吃,就听到马车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