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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的犹豫,梁隆意不禁嗤笑道:“小毛丫头,还没有板凳高,有什么看头,一副防贼的样子给谁看。你再磨蹭一会,外面那个泼妇就该怀疑了。”
事情紧急,安芸熙也顾不得了,冲进里屋换了一件寝衣,披了外衣就走到门外,装作没看见贾氏的样子叫道:“巧莲,怎么还不进来伺候,你又偷懒是吧,小心我回去告诉娘亲,打你的板子。”
巧莲撇嘴偷笑道:“小姐,不怪奴婢,还不是贾嫂子也不知抽什么风,非说您落了河,把我大骂了一顿,要我出去寻你呐,我……我可到哪里去找。”
安芸熙也冷笑不已,这个贾岩是二婶娘家陪嫁过来的,是二婶求了安芸熙的母亲林氏,才得的体面。贾岩管着安庄,除了每年送到府上的嚼用外,暗地里没少给二房添进项。
林氏娘家富庶,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也从来没有过问。这贾岩一家便越加猖狂,自己生病到了庄子上,阳奉阴违,巴不得她一命呜呼。
后来安芸熙病好了,贾氏很是恼恨了一番,随后就怂恿安芸熙。把庄子上好玩的地方都告诉她,还为她准备渔具,引得安芸熙溜出去玩,他们夫妻两个也故意留门,给她行方便。
前世,安芸熙信了他们夫妻的鬼话,说什么得了这样体面的差事,对林氏感恩戴德,所以才对她格外好。其实若是忠心的奴仆,见年幼的主子往外跑,怎么会不加规劝阻拦,反而乐见其成的。
第15章 过河拆桥()
如今听到有人说自己钓鱼掉进河里,不但不加遮掩袒护,反而吵吵嚷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想要败坏安芸熙的闺誉。她若是被一个乡下后生从河里救了,那就只有下嫁了,自然就趁了二房的心。
安芸熙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很想我掉进河里淹死,还是想要编排我被乡下后生救了,败坏了闺誉啊。”
因为贾岩夫妻不但对安芸熙不加规劝,还不许别的奴才阻拦她出去玩耍,因此安芸熙对他们夫妻很是客气,如此冷嘲热讽是从来没有过的。
贾氏愣怔了半天,才吃吃道:“三姑娘说哪里话,奴婢可是一心盼着你好呐。”
安芸熙冷笑:“是吗,贾氏,你说别人那么理直气壮,怎么到了自己跟前,却糊涂了。不管是发生那种情况,你夫妻两都是死罪。若是我在庄子上有个什么闪失,你以为就凭二房可以保住你们,真是笑话。我一个国公府嫡亲的孙女,竟不如你们夫妻的命重要。”
一番话,不但贾氏被训得目瞪口呆,连巧莲都有些惊讶。她们一向娴静优雅,不问世事的三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目光犀利,心思透彻,出言一针见血。
安芸熙却没心思再搭理她,转身就进去了,巧莲心里这个高兴,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她绷住脸色沉声道:“嫂子,你知道去外面怎么说了吧,做人可要放明白点。如今国公府可是我们小姐的娘亲当家,若是你敢惹我们姑娘不高兴,这庄子可就要换个人管管了。”巧莲说完,就仰着头也进房去了,并在她面前嘭的一声,把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贾氏呕的吐血,重重地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走了。
安芸熙和巧莲主仆两人趴在门缝前,见贾氏跺脚走了,一起哈哈大笑。
梁隆意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泼凉水:“宁得罪祖宗,不得罪小人,知道吗?”
巧莲笑嘻嘻的道:“奴婢都那么威胁她了,她还敢出去乱说话。”
梁隆意装模作样的叹息道:“明着她不敢乱说,但暗地里有多少手脚可以动。”
安芸熙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走。”
梁隆意不禁蹦来起来叫道:“你……你变脸也太快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安芸熙嗤笑:“已经过了河,当然要把桥拆了,磨都卸完了,还养着驴做什么,没的浪费粮食。”她说完,还不忘把刚才梁隆意的外衫扔给他,一脸你快走,我们不认识的表情。
这位小太爷可是以后名动京城的霸王,还是不要来往的为妙。
梁隆意嫌恶的用两根手指夹起衣衫扔在地上,皱着鼻子道:“你都穿脏了,给我洗洗,明天给我送过来。”
安芸熙挑眉:“明天……”
梁隆意笑嘻嘻的道:“是啊,我救了你,难道你不用当面道谢,明天在河边见面,我知道一个钓鱼的好地方,不见不散啊。”说完,也不等安芸熙拒绝,转身跑了,去院中叫喊隐在暗处的东方。
安芸熙气呼呼的,还没有理清思绪,梁隆意俊朗的眉眼就又出现在面前。他爬在窗台上笑道:“小丫头,河还没有过去哦,那个少年就在你们庄子的大门前,身边还跟着许多乡亲。说是很担心你的安危,大张旗鼓的要去寻你呐,嘿嘿……”
他语气中幸灾乐祸的意味太浓,安芸熙脑子一热,竟然没有考虑,直接拿起手边的一个茶杯,砸了过去。梁隆意眼疾手快的关上了窗户,茶杯打在窗户着,摔的粉碎,清脆的碎瓷声中传来梁隆意猖狂得意的笑声……
巧莲的脸色有些发白,此事若是传开了,对安芸熙终究是不妙。安芸熙却依然是面不改色,打开柜子选了一身重紫颜色,比较老成的衣衫道:“巧莲,为我梳妆更衣。”
重紫色很多成年人都驾驭不了,可安芸熙肤色白皙剔透,重紫色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富贵威严。加上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犀利,让巧莲觉得自己主子自闯了祸回来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看起来都觉得胆寒。
安芸熙平时着装比较随意,头发就更是简单打理就可以了,今天却让巧莲给自己梳了一个繁琐的发式。还戴上几支比较贵重的首饰,妆成之后,美丽而贵气逼人。
因此看见她出现,大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但还有几人在大声的叫嚷,并在暗中窥伺着安芸熙。
安芸熙一言不发,就那么淡淡的注视着众人,即不发火生气,也没有丝毫的笑意,渐渐的人群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安芸熙这才微笑着开口道:“今天也不到交租的时候,大家都聚在这做什么?”
周边乡村有很多人家都是安家的佃户,租种着安家的田地,闻言刚刚喧闹的热火朝天的人群简直寂静如死。
见安芸熙的气势压制住了众人,隐在众人身后的姬雲上前惊喜的开口道:“姑娘,你回来真的太好了,刚才救你上岸后,我又被河水冲走了,很是担心你,你没事就好了。”
安芸熙皱眉道:“你是谁,什么上岸河水的,你在说什么?”
巧莲也斥道:“我们家三姑娘一直在房中午睡,哪里都没有去,姑娘又不认识你,你竟然出言污蔑,说什么你刚刚救了人,简直是贻笑大方。”
姬雲脸上满是无辜委屈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姑娘,我只是救人心切,担心你的安危,又……又不图什么回报,你为什么……为什么……”说着,眼圈发红,虽然没有落泪,但那气愤又委屈的样子着实让人同情。
于是同情心泛滥的乡亲们顿时又长出了几个胆子,纷纷谴责道:“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怎能转身就不认了呐,亏的雲哥急的什么似的。”
“是啊,我们下里巴人的命也是命啊,冒险救了姑娘,没句感谢的话就算了,还落了一顿不是。”
“我们雲哥小小年纪,已经是举人的身份了,可不是随便被人训斥的人,你们太过分了。”
刚刚被安芸熙压制下去的人群,顿时又乱纷纷起来,贾氏夫妻隐在安庄的下人们中间,似乎也没有要出面,维护自己主子的意思。
见众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吵吵嚷嚷的,连巧莲都有些惊慌。安芸熙却依然是面不改色,小小的身子站在人群中央,显得异常单薄,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很是淡定。
众人如此怒火万丈的责骂,安芸熙听了,也没有丝毫的怒容。甚至吩咐了几个下人去端了茶水出来,还把新摘的大白梨抬出来一筐,放在众人面前,为他们解渴。自己则兴致勃勃的听他们说话,好似他们说的根本不是自己。
见状,众人终于悻悻然的住了口,安芸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道:“你们都是在安庄种庄稼的老人了,我不怪你们这么多大人来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也不怪你们不顾主仆的情分,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指责我。”她说着,淡淡的瞥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才看向姬雲道:“我只问你,你说刚才救了我,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姬雲没想到安芸熙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竟然还这样理智而冷静。若是换了别的小姑娘,怕早已泣不成声,吓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安芸熙漂亮的小脸上,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只是那样静静的盯着他。
姬雲垂首,避开她犀利的视线,低声道:“没有,我……我当时慌着救人,哪里能想的那么多。可是姑娘刚才落了水,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他说完,抬头看了安芸熙虽然梳理整齐,但明显还有些湿润的秀发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他的话成功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安芸熙的头上,见她的头发是湿的,众人的目光都有些谴责之意。
连安庄下人们的目光都有些诡异起来,那些小丫鬟们更是一副跃跃欲试,想要打抱不平的架势。姬雲虽然还是青涩的少年,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太具有欺骗性。那些丫鬟们恨不得姬雲救的是自己,一个个盯着他痴痴发笑,想要和他说话,又不敢。
安芸熙暗中咬牙,是啊若是当年的自己,面对如此俊美的少年,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会为自己辩驳,可惜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
安芸熙心中恨极,脸上越发笑的甜美:“你慌着救人,怎么有时间仔细的看所救的人是什么模样,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呐,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国公府的三小姐呐。”
安芸熙的笑容甜美,声音娴静温和,但一连串的问话却犀利的很。
第16章 霸王之威()
巧莲和她一唱一和:“是啊,你认错了人,竟然就敢到国公府的庄子上冒领功劳,恐怕是想攀附权贵吧。”
她们主仆两人唱作俱佳,将姬雲挤兑的脸色发红,安芸熙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马上就接口道:“即便是你救了人,怎么不到河边去找,巴巴的跑到我们庄子来做什么?。”
姬雲终于逮着机会道:“我上岸后到河边找了,但是没有找到,所以我就到庄子上来告知他们,想着一起出去寻找,人多力量大。”
安芸熙沉下脸色道:“一派胡言,即便是报信,三两个人就够了,你纠结了这么多人来做什么。知道的是来报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要抢劫国公府的庄子呐。再说了,你带着人不去河边找,反而大张旗鼓地跑到安庄来,若真有人落水,也早已淹死了,还等着你在此惺惺作态。”
安芸熙脸色阴沉如水,语气犀利如刀,又搬出劫掠安庄的罪名来,众人便有些退怯。
安芸熙面对姬雲时是横眉冷对,但面对众人时,却是和颜悦色:“众位,今年洪涝灾害不断,幸而大家抢收了些麦子,回到国公府,我一定会向祖父禀明实情。免租是不可能的,但减租是肯定的,大家都先回去,等着我的好消息。”
今年夏天雨水多,受涝的地方很多,若按往年的收成交粮,大家的年景就有些难熬。而庄主贾岩吝啬,为人奸诈,佃户们不敢指望他能为民请愿。如今有国公府的小姐开了口,大家不由的欣喜若狂,对她千恩万谢,高兴的走了。
只有姬雲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安芸熙淡淡道:“人在做,天在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算不如天算。”
如此惨败,姬雲竟然没有丝毫的羞惭之意,依旧是温文优雅,谦恭有礼的微微俯身笑道:“姬雲受教了,三姑娘无事就好,你多保重。”几句话说的温柔如水,情意绵绵,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安芸熙一眼,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他的笑容太过耀眼迷人,连巧莲看的都愣怔了一下,才醒过神转身跟随安芸熙进了庄子。但其余那些丫鬟却是痴痴地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姬雲英挺潇洒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安芸熙却懒的管,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一把抱住了巧莲和疏影。前世,巧莲为了她吃了那么多苦,疏影也被人害死,现在她们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安芸熙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感谢老天爷。
巧莲和疏影两人被她紧紧地搂抱着,险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们以为,安芸熙是为了躲过刚才的困境,所以欣喜,也就没说什么,任她抱着。
半响安芸熙才松开手笑道:“疏影,去吩咐厨房,今天多做几道菜,我们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巧莲十二了,疏影比安芸熙还小一岁,都是十来岁的孩子,闻言都高兴起来。安芸熙的心境虽然苍凉,但能重活一世,也分外的兴奋高兴。今世她一定要小心翼翼,避开姬雲,挽救国公府的命运,挽救自己的命运。
入夜,三人一直吃喝玩乐到了深夜才罢休,次日醒来,安芸熙横躺在床上,疏影睡在她脚边,巧莲就躺在脚踏上。好在是夏夜,三人也没有着凉,用过了早饭,安芸熙就带着巧莲两人出了庄院。
两个小丫头如出了笼的小鸟,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为什么还要拿着笔墨纸砚啊。”
安芸熙故作神秘的道:“我们去找罪证。”
正值夏季,村庄上也是百花盛开,姹紫嫣红,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野花镶嵌在碧绿的草地上,引得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许多果树也成熟了,空气中充满了瓜果香甜的气息,远处蝉啼蛙鸣,还有许多孩童在林间嬉闹。看见安芸熙三人远远地避开,可是又不肯离去,躲在树后偷偷的看,待三人发现了,又大笑着一哄而散。
三人深受感染,心情也愉悦了许多,疏影还哼起了歌谣,清脆的歌声在乡间的小路上回荡。进入村庄,芸熙先选了一家村东头的一户人家,他们家人口众多,面对安芸熙的询问,支支吾吾的不肯多少什么。
安芸熙也不勉强,微笑着离开,转身去了较偏僻些的地方。一个低矮的院子,院外的柴薪所建的篱笆,房屋是粘黄土所建,虽然简陋,但房间里很凉爽。
这户人家只有一对中年夫妇,身穿灰色的粗布衣衫,但浆洗的很是干净,夫妻两个看起来都是很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看见外人,很是拘谨不安,不住的揉搓着衣角。
安芸熙的笑容和煦而温馨:“伯伯,婶子,我们只是路过的,口渴了,讨碗水喝。”
那妇人忙去厨房端水,那农夫将板凳连擦了几遍,才让她们坐下。安芸熙一边喝水,一般话家常:“伯伯,我们一路走来,许多地方都水涝不断,断了收成,你们的庄稼如何啊。”
一说到庄稼,两人登时轻松了不少,打开了话匣子,夫妻两个人抢着说:“哎,我们是租种安家的地,地里也遭了水,虽然抢收了些,但糟蹋了很多。那贾庄主不肯减租不说,还要按去年的老亏成。”
饶是安芸熙聪明绝顶,也没听明白,就皱眉问道:“什么是老亏成。”
两人是叹息声更沉痛:“安国公是苦出身,对于我们这些佃户很是照顾,租金只收四成。可是那贾庄主来了以后,就涨到了六成,这还不算,他还把田地周围的荒地也丈量在内,要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