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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树叶,只是每月她的枕头底下都会凭空多出二两银子。第一次那人也只是在窗户外面指使她怎么做,连面都没有露,只能听出声音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国公府中年轻的女子数不胜数,到哪里去找。
巧莲道:“小姐,不如让她把树叶放回去,再守株待兔一回,看能不能抓到这只耗子。”
安芸熙叹道:“布置这个计策的人手段之高,心思之巧,你也看见了。这么重要的事,她会放心让一个小丫鬟独自完成,暗中肯定派人跟踪,见我们抓了人进来,如何还肯上当,去把彩香叫过来。”
彩香今年十四,个头很高,已有少女清秀的模样,她穿着葱绿的罗裙,身材窈窕纤细。看起来也文文静静的,只是一双眼睛灵活而妩媚,显得不□□分。
她进了安芸熙的内院,看见这副架势,虽然有些吃惊,却没有惊慌,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
安芸熙浅浅地允着茶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巧莲沉声问道:“彩香,你可认识这个人。”
彩香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摇了摇头道:“奴婢不认识。”
巧莲冷笑着举起那几片树叶道:“那你认识这个吗?”
虽然彩香极力的掩盖,但到底年纪尚幼,看见那几片碧绿的树叶,她煞白的小脸开始发青:“这……这只是普通几片树叶,至于是什么树上的,奴婢不认识。”
巧莲失笑:“好,真是好的很,原来咱们院子里还有你这样的人才,往日真是小瞧了你。这的确是普通的树叶,但上面刺了字便不普通了。”
彩香的额头上已泌出了冷汗,可是她还是摇首道:“不是奴婢,我只是认识几个字而已。”
疏影也忍不住冷笑道:“彩香姐姐就不要谦虚了,王婆子可是亲眼看见你把这几片树叶放进水井边的小洞里,等人来取。”
彩香见再也无法辩驳,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安芸熙面前,不停的叩首道:“小姐,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有人给了我银子,家里的老子娘病了,需要银钱,奴婢才做了这糊涂事,请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芸熙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笑道:“疏影说你谦虚,你还真是谦虚,你不但出卖主子,给别人通风报信,还想害死我。京城闹时疫时,爷爷严令不许人轻易出府。我在院中郁闷,你就拿来了几个话本子给我解闷,当时我没有注意,可是没多久我就染上了瘟疫。
你知道若是别的东西,巧莲和疏影会给我收拾,但我的书她们是绝对不会动的,所以就拿了感染瘟疫而死的人,他们所留下的书籍拿来给我,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我,真是聪明,巧莲说小瞧了你,还真是一语中的。”
疏影闻言瞪着她,恨不得上前去给她几巴掌,恨恨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姐待我们那么宽容,那么好,你……你为什么还要害她,你说……”
巧莲拦住显然已控制不住情绪的疏影,冷笑道:“因为婵娟姐姐出嫁了,小姐把我们两个提了一等,所以你心中不忿,想要卖主求荣,是吗?”
安芸熙一席话将彩香最后一丝遮羞布也扯了下来,她索性也不装了,嘶声叫道:“巧莲就罢了,疏影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可是小姐偏偏提了她。我有哪里比不上她,小姐为什么看不上我,我比她聪明能干百倍,为什么……”
安芸熙失笑:“因为我的丫鬟不需要多么聪明,多有本事,她只需要一样东西,忠心,显然这个你没有。”
彩香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含泪道:“求小姐饶命,看在奴婢也伺候你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名,我老子娘还躺在病床上呐,求求小姐了。”
安芸熙挥手让巧莲将她的卖身契拿来给她,彩香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关系着自己一生命运的纸,茫然无措的看着安芸熙:”小姐,您……您真的放我走。“
安芸熙却是懒得再看她一眼,挥手让她离开。看见彩香跌跌撞撞的走出院子,疏影不禁气恼的道:“真是便宜她了,小姐为什么轻易就放了她。”
安芸熙叹道:“她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抓住她没什么用处,我们没法处理,交给老夫人,还不是不了了之。交给我母亲,徒自给她增添烦恼罢了,还不如放了清静。”
次日早上去看望安瑞靖时,安芸熙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安瑞靖气得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这种卖主求荣的贱人在哪,我去宰了她。”
安芸熙慌忙按住他:“谋事的人心思非常谨慎,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我们揪着彩香也查不出什么?我已经放她走了,她母亲也病了有些时日了,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
安瑞靖皱眉道:“是什么人如此厉害,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你,是老二吗?”
“这计策灵敏细致,很像是女子的手笔,而安瑞良阴狠有余,机敏不足,他还做不到如此的缜密可怕。”
第35章 沆瀣一气()
“我们府中竟有手段如此了得的女子,会是谁呐。二婶娘胡搅蛮缠自私贪婪,她可没有这样的头脑,三婶娘更不用说了,她但凡有点手段,也不会让三叔整天往家里抬姨娘了。三妹妹冷若冰霜,很少搀和二房的事,五妹妹性格乖张,喜怒流于表面,这种厉害的计策恐怕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安芸熙摇首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哥哥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你先歇着,我还要出去见柳嫣,就不陪哥哥了。”
安瑞靖沉吟了片刻,扬声叫道:“长青,你进来。”
刘长青应声走了进来,他人如其名,身材消瘦若柳,气质清冷如竹,大约二十左右,走进房间后就安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安瑞靖指着他道:“长青家里遭了难,很小的时候就从军了,后来一直在我麾下,忠心耿耿的跟随我在军中历练了几年,也有几分本事,以后就让他跟着你,我也好放心。”
安芸熙知道兄长不会容她拒绝,就答应了,带着刘长青和巧莲去了惠阳楼。马车在惠阳酒楼的门前停下时,巧莲伸头向外面看了看,没有看见柳家的马车,就回首道:“小姐,恐怕我们是来早了,柳姑娘还没到呐。”
安芸熙一边下车一边道:“我和柳嫣约的是巳时。”
巧莲一愣,连忙伸手扶她:“可是小姐,现在才是辰时。”
安芸熙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还有两刻钟,柳嫣应该就到了,你和长青先去二楼我定的房间等着,如果柳姑娘到了,你拖延片刻。”说完,她当先进了酒楼,只在二楼的包间门口晃了一下,便径直去了三楼。
三楼最隐秘的一个雅间里,梁隆意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茶杯,放在桌子上斜着转动。
安芸熙紧张的额头上都冒冷汗,正主却跟没事人似的,她不由有些气恼的在桌子前坐下,一言不发。
梁隆意讨好的亲自给她斟满了茶水,放在她面前,呵呵笑道:“什么人敢惹国公府的六小姐生气,告诉我,我去揍他。”
安芸熙挑眉道:“我哥哥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搂抱你的时候,多用了一分力气而已,你就把他打成那副模样。为什么安瑞良打伤你的手臂,你反而怂了,没想到称霸京城的小太爷也有认怂的时候。”
梁隆意失笑:“你可拉到吧,激将法在我这没用,那安瑞良先留着,我还有用处。说吧,还有什么事,我可以为六小姐效劳的,你尽管说。”
安芸熙正色道:“如果有一天,安国公府有难,梁王府绝不能袖手旁观。”
“我代表不了梁王府,但我答应你,如果安国公府真出了什么事,我梁隆意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见安芸熙还有些犹疑的样子,梁隆意不禁笑道:“别担心,我会提点你那个榆木脑袋的兄长,让他趋吉避凶,不会让安国公府和梁王府成为皇家砧板上的鱼。”
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梁隆意忽然说出如此明白透彻的话,安芸熙不禁有些意外的看向他。但小太爷的聪明像没有保持一会,就原形毕露了,他嘻嘻笑着没个正形,手中的茶杯依旧滴溜溜的乱转。
安芸熙泄气的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将里面的蜡丸小心的拿出来递给他。看见那小小的蜡丸,梁隆意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郑重的双手接了过来。他斟满了一杯茶,缓缓地倾倒在地,沉声道:“众位兄弟泉下有知就放心吧,现在这份名单在我手里,没事了,你们安息吧,我以茶代酒替你们送行了。”说完,郑重其事的将蜡丸细心的收好。
安芸熙原本是不想问的,但是见他如此慎重,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隆意放下手中的茶杯,叹道:“这是高晋国隐藏在我北燕的细作名单,他们潜伏在高晋数年,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回转的途中死了几十个人,才把这蜡丸送了回来。我去城外迎接的时候,也遇到了袭击,所以才受的伤。”
安芸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梁隆意看起来就是一个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可是他竟然为了保住这个蜡丸,将它藏在伤口中。在玄极寺中,更是狠心划开了自己的腿,取出了蜡丸,托付给她。那日梁隆意的房外有僧侣守卫监视,那中年和尚摩吉更是公然的想要搜身,若是梁隆意被抓到现行,恐怕性命堪忧。
见安芸熙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梁隆意不由又嘻嘻哈哈的笑道:“逗你玩的,什么都信,小心我把你卖了。”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接道:“可是他们虽然在我身上没有搜到什么东西,却依然不死心,恐怕还在暗中监视着我。既然我出现在这惠阳楼,他们肯定要派人来搜查,你可要准备好后路。”
安芸熙颔首道:“我叫了柳嫣。”
“孺子可教。”梁隆意说着,又想去揉她柔软的头发,安芸熙却偏过了头,躲开了他的手,梁隆意的手摸了个空,便讪讪的收了回去。
巳时一刻,大批的官兵就出现在惠阳楼下,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中折射出一片寒光。大街上的百姓纷纷奔走躲避,撞飞了许多摊位和行人,一时间,乱成一团。
酒楼中的食客深受其扰,这些官兵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进来,每个人都要细细盘问,连楼上的雅间里的贵客也没有幸免。
安芸熙所在二楼的雅间被官兵们粗鲁的撞开,锦屏和巧莲惊呼一声忙护在桌前,挡住了安芸熙两人,惊惶的喝问道:“你们是那个衙门的,竟然敢擅自闯进来,这可是国公府和吏部侍郎家的小姐,你们不要命了。”
那些官兵看见房间里只有几个娇小的女子,不禁也怔了怔,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一个身穿千总官府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寒冽阴鸷的双眼在房中扫过。
端坐在桌前的安芸熙,伸手推开护在面前的巧莲,微微笑道:“二哥,怎么是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见安芸熙,安瑞良也有些意外:“妹妹怎么在这?”
“我和柳小姐逛街买了些首饰,累了就在这里歇一歇。”安芸熙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面前盘子里放的步摇和簪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安瑞良看了看那些首饰,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柳嫣却是不耐烦的道:“二少爷是有什么公干吗?这么大张旗鼓的,能来惠阳楼的人可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带兵这么莽莽撞撞的乱闯,成何体统。冲撞了我们没什么,好歹都是自家兄妹,可是若是冲撞了别的贵人,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柳嫣一向快人快语,又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和安芸熙沆瀣一气,对安瑞良左右看不顺眼。如今撞在她的枪口上,哪里肯轻饶,劈哩叭啦的数落了一通。
安瑞良的脸色发黑,可是柳嫣是吏部侍郎的掌上明珠,他那里敢得罪,只得呵呵笑道:“上面布置下来的事,不敢懈怠,扰了柳妹妹的雅兴,实在是抱歉,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就走,一个安芸熙已经够他头疼,再加上一个刀子嘴的柳嫣,他绝对讨不了什么便宜,所以他走的很快。
“哥哥慢走。”安芸熙嘴上客气着,却连动都没动,依然踏实的坐着。
安瑞良刚刚跨出房门,柳嫣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柳嫣精力旺盛,只要逮住了安芸熙,不把她折磨的筋疲力尽是不会罢休的。两人挑好了首饰,在惠阳楼里吃完了饭,柳嫣就拽着她在京城里四处逛,直到夕阳西下才放了她。
安芸熙回到家中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她怕林氏看见,就带着巧莲绕道从国公府的后花园里走。正值夏末,花园里擦紫嫣红,百花盛开,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芬芳的花香。
安芸熙见一片粉白的芍药花开的正好,她便想折几支回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窈窕的人影从花丛中闪过。巧莲刚要开口呵斥,安芸熙忙拦住了她,脸上并没有受了惊吓的痕迹,反而有些戏谑冷笑。
“巧莲,你现在就去找三老爷过来,请他看一场好戏。告诉他跑快点,否则就散场了,没戏看了。
巧莲不解的问道:“看什么好戏?”
“这你就不用问了,只告诉三老爷是我让他来看戏的,而且是他们院子里的好戏,如果错过了,下回可就看不成了。你告诉他,就说这花园中百花盛开,可是自家院里的花可不要被别人摘了去。”
巧莲闻言更糊涂了,但她对安芸熙忠心耿耿,而且对自己的主子很有信心,不管她做什么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也就不再多问,拔腿就跑。
第36章 罪魁祸首()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安芸熙站在院中的一个小屋前,那是负责管理花圃的花奴。那花奴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养花却是高手,将花园中的百花照料的欣欣向荣。
只是其人嗜好饮酒,每每日落黄昏后都喝得酩酊大醉,因为天热,他的小屋也没有关门,在门外就可以看见他醉醺醺的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姐,你要做什么,干嘛要看这个浑人。”
安芸熙笑颜如花:“好戏当然要大家都瞧瞧,不然他们还舍不得要别人欣赏呐,你去用水把他泼醒,就说有人在花园中糟蹋他精心照料的花。”
巧莲深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屋,端起水盆将水洒在醉醺醺的花奴脸上,并叫道:“有人在花园里糟践你的花,你快去看看吧,都倒了一大片了。”她说完,就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和安芸熙躲在小屋的后面,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喘。
那醉汉被一盆水浇在脸上,顿时惊醒了过来,醒来便听见有人在耳朵边叫喊。他人虽然鲁钝,却爱花如命,听到有人糟蹋园子里的花,二话不说就冲出了小屋,跑进了花园中。
等他走远,安芸熙和巧莲二人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进入他的房间。他的房间狭小,空气也不怎么流通,屋内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味。
巧莲一边用手帕呼扇着,一边皱眉道:“小姐,这屋子也埋汰了,您快出去吧,有什么事吩咐我做就是了。
安芸熙也在鼻子前扇了扇,拿起桌子上的蜡烛道:“这屋子的确不好,那就烧了吧。”说完,手一松,蜡烛掉落在床榻上,被子被烧着,渐渐冒出一丝丝青烟,越聚越多。
两人呆不住了,就向外走去,巧莲虽然震惊于安芸熙这样胆大疯狂的举动,但她丝毫也不阻拦,还在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