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伤口划开后,梁隆意从血肉里面剥出来一个小小的蜡丸,递给安芸熙,安芸熙已经吓傻了,怔在当地,根本没敢去接。
梁隆意咬牙道:“安芸熙,这是几十条人命换来的,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告诉任何人。”
安芸熙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擂鼓一般的激烈心跳按压下去,掏出手帕接住了染血的蜡丸和自己的簪子。”
梁隆意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床上,强笑道:“等我好了,赔你一只新簪子。”
安芸熙却不想和他废话了,将手帕包好,塞进怀里就要走。可是窗户太高,她身材又太矮,挣扎了半天颤巍巍的刚翻到窗户上,又滑了下来,她刚重整齐鼓的刚要重新翻,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梁隆意紧张地绷紧了脸:“快藏起来。”
安芸熙比他还要紧张,可是禅房内除了一张矮几,和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梁隆意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快了,他嘶声叫道:“快进来……”
安芸熙看着他掀开的被子反而退后了一步,梁隆意咬牙切齿的狠狠道:“你想死吗,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两个都得死,快点……”
安芸熙咬牙跑了过去,动作迅速的在他身边躺下,梁隆意飞快地将被子盖上,将她连头都蒙住了。安芸熙缩在他的怀中,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身材瘦小,缩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来被子下多了一个人。
可是梁隆意身上有伤,刚刚又割开了伤口,被窝里密不透风,那血腥味更加浓郁。好在梁隆意是个很讲究的纨绔子弟,他的衣服都是用香薰过的,散发着一阵阵栀子花的清香,冲谈了少许血腥味。
梁隆意的被子刚刚盖好,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一个年长的和尚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身材高大,僧衣芒鞋都无法掩盖住他浑身散发而出的那股强大彪悍的力量。
他喧了声佛号,俯首看着梁隆意道:“施主,我是摩吉,炫音主持现在走不开,让我为施主疗伤。”他说着就要去掀薄被。
梁隆意也不阻止,只是冷笑道:“你以为我小太爷是阿猫阿狗啊,谁都可以碰,你碰我跟汗毛试试,我拆了你们玄极寺。”
摩吉的手捏着被角停顿在半空,梁隆意只冷冷看着,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但眼神凶狠寒冽,声音更似寒冰凝结:“去把炫音大师请来,我只让他治伤,你们这些下三滥少碰我,滚……”
梁隆意不说话的时候,丰神俊朗的样子很有一副清贵高华的贵公子派头,还是很能唬人的。但只要他开口,便瞬间掉价,和地痞一个德行,甚至更加可恶卑劣。
摩吉松开了手,双手合十又喧了一个佛号,淡淡道:“那就请施主稍等,我这就去请。”说完,他转身走了。
等他的脚步声走远,安芸熙才爬了出来,长长的吸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说完,她根本顾不上看梁隆意一眼,就跑到窗户前,继续奋斗,终于翻了过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外的矮树从里。
梁隆意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肌肉因为极度的紧绷而酸疼,刚才他狠心剜割自己的伤口时,也没有这么紧张。胸口似乎还有那人的余温,甚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在鼻端轻轻的环绕,可那人已消失不见了……
第33章 醍醐灌顶()
他一直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低矮的常青树,连玄极寺的主持炫音大师进来给他看伤,都没有反应过来。
安芸熙回去的时候,柳嫣刚刚醒来,可是她们顾不上再玩,因为柳家不放心,派了人过来接,柳嫣只得极不情愿的拉着安芸熙回去了,而安芸熙也实在是没有精神陪着她玩了,就顺水推舟的回去了。
直到回到自己闺房,安芸熙还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的狂跳,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什么。
巧莲和安芸熙一起出去,疏影就尽职尽责的守在屋里,不许任何人出入。安芸熙将两人支了出去,从怀中掏出手帕,手帕上沾满了血迹,她索性用手帕把簪子上的血泽擦干净后,收进妆匣。
又把那棵蜡丸擦净了,举到面前细看,蜡是透明的,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是一团纸,上面用小楷写着很多人名。可想起梁隆意的话,还有他那样残忍的对待自己,便知道这颗蜡丸真的非同小可,便打消了好奇心,小心将蜡丸收起来,放入自己的枕头内。
她刚收拾好,巧莲两人就进来了,疏影看见那带血的手帕,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巧莲却面不改色的收起来,拿去处理了。疏影一会就冷静了下来,沮丧的垂首道:“小姐,对不起,我……我真是没用。”
安芸熙拉住她的手笑道:“没事,慢慢就会好的,疏影,我们生长在这高门大院中,注定一生不会平稳的度过。以前,我是懒得理他们,可是最后我们险些丧命。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学会坚强,我相信你有一天一定能够懂得的。”
疏影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自己年纪小,所以小姐每次出门都带着巧莲姐姐,可是我也没有闲着,我每天都注意着院子里的人,可是没有发现谁和二房有什么勾结。”
“不用着急,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尾巴的。”
安芸熙在寺庙里为兄长求了平安符,收拾妥当后,就带着疏影到安瑞靖的院子里去。
安瑞靖受伤后就在自己的院子躺着养伤,安芸熙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早上她已经去看望过,只是今天因为平安符,她就急不可待的又跑了过来。
却在安瑞靖的屋子里看到意外之客,甘素问和安文淑,安文淑今年十三,因为脾气不好,和安芸熙安若梅的关系都不是很好,如今来了一个脾气温柔如水的表姐,就整天都粘着。
甘素问不仅脾气温和,待人宽容,就是一举一动都透着江南细雨般的温柔婉约。她对安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很好,安瑞靖受伤卧床之后,她来看望过数次,屡次对他们兄妹示好。
但安芸熙现在是草木皆兵,有了前世的惨痛经验,再不敢轻易的对谁敞开心扉,也就不冷不热的相处着。何况还有甘氏长期的冷落,即便甘素问再温和有礼,安芸熙也不肯亲近。
甘素问见安芸熙脸色淡淡的,便讪讪的起身告辞:“素问打扰大哥哥和六妹妹了,就先告辞了。”
素问这样委曲求全,安文淑顿时就恼了,瞪着安芸熙道:“你摆什么架子,素问姐姐知道大哥受伤了,特地跑来看望,你是什么态度。”
面对她的指责,安芸熙依旧是淡然如风:“不劳素问姐姐和妹妹担心,我大哥他很好。”
甘素问越发委屈的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连安瑞靖都有些看不过去妹妹的态度,出言指责道:“芸熙,甘姑娘是客人,你怎能如此失礼。”
闻言,甘素问的脸色顿时发白,她住进国公府后,极力的想要融入,连脾气乖张的安文淑,她都努力结交,对大房的兄妹两更是热情体贴,可是最后安瑞靖还是将她视为客人。
安芸熙听见兄长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脸色也和缓了一些,幽幽道:“素问姐姐,芸熙年纪小,若是说错了什么,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不过你是祖母娘家的人,那我们也是一家人,我就直说了。
我哥哥受伤,你作为客人来看望一次也就是了。毕竟他是在青楼里和人争抢花娘被人打伤的,若是让外人知道你老是来看他,传出去恐怕对你的声誉不好,我也是为了姐姐好,免的惹人闲话。”
安芸熙的声音虽然柔和了些,但说出来的话依然尖刻,甘素问明眸中顿时将泪光闪烁,她楚楚可怜的看向安瑞靖,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眨啊眨,便是铁石心肠也会把她捧在手心怜惜。
可安瑞靖自从被梁隆意摆这一道后,好似醍醐灌顶,顿时开窍了。终于明白有的事情并不是刀枪剑戟的武力可以解决的,有的人不会站在明处真刀实枪的干,软刀子也能杀死人,而且杀人不见血。
因此他对甘素问那柔情似水的眼神视而不见,在他心中,自己的妹妹年纪虽小,但见识不凡,若是连她都防备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甘素问的一番作为付之东流,让她很是懊恼,她出身在江南的小门小户,甘氏一族还是沾了安国公府的名声,在当地博了一些脸面,她的父亲在县衙谋了一个县丞之位。
有甘氏在前,她父亲也大小是个官员,加上她也确实美丽温柔,小县城里的人很是给她面子。只要甘大小姐楚楚动人的稍加表示,自有人前赴后继的为她做事,可她素来战无不胜的温柔,竟没有俘虏看来直爽率性的安瑞靖,让她很是意外。
安芸熙却不容她再多说什么,抢先道:“再说祖母素来不喜欢我们兄妹,若是姐姐常来,让祖母知道,必然会不高兴呐。”
安芸熙这样说,甘素问实在是呆不下去,拉住怒容满面的安芸熙,仓惶去了。
等她们走后,安瑞靖才开口问道:“妹妹为何对甘姑娘如此防备,难道她有什么不妥吗,我看那甘家妹妹温柔贤淑,和祖母不是一样的人。”
安芸熙摇首道:“我也没看出哪里不妥,只是有些怪异,当初我们安家贫困之时,甘家不肯帮衬,所以祖母对自己的娘家很失望。后来爷爷封了侯爵之后,是她自己和娘家断绝来往。如今却把那甘素问接到国公府中居住,这还罢了,偏偏是在二房吃亏的关头,难免让人怀疑。不管怎么说,哥哥还是离她们远一些的好。”
“这个我明白,不用你多说,我可是你兄长,怎么反而轮到你来操心我了。对了,你来做什么,早上不是已经来看过我了吗?放心,我没什么事,只是皮肉伤,看着吓人而已。”
安芸熙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将自己在寺中求的平安符挂在他的床头,一边状若无意的问道:“哥哥是被梁隆意打伤的,你……你甘心吗,想要找他报仇吗?”
安瑞靖嗤笑道:“和我动手的是他的侍卫南宫,他的伤比我还重,虽然罪魁祸首是梁隆意,但他也是一片好意。不过这厮也真是记仇,我不过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拐了一下他的脖子,就这么不依不饶的,非把我揍一顿才甘心。”
安芸熙苦笑道:“哥哥恐怕是沾了妹妹的光,我也得罪了他几次,他不好找我撒气,就只有让你连坐了。”
安瑞靖毫不在意的道:“只要他消了气,不找你的麻烦,再打我一顿也没关系。”
安芸熙眼眶发红,顺势在他床边坐下,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安瑞靖好笑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安芸熙不好意思的岔开了话题道:“既然梁隆意这么睚眦必报,那为什么三哥哥刺伤他的手臂,他一直不闻不问的,我还等着他给我报仇呐,谁知一直没有动静。”
安瑞靖笑道:“你放心,跑不了他,梁隆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他麻烦,不一定憋着什么坏呐。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惹恼了小太爷,他当场生气打你一顿,那是万幸。如果他笑嘻嘻的不理你,事后再和你算账,那可就惨了。安瑞良不死也要脱层皮,你放心,即便是梁隆意不为你报仇,还有哥哥呐,我饶不了他。”
安芸熙回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甘素问和安文淑每次去看哥哥的时间,都会和她错开。如果不是今日她在寺里求了护身符,心血来潮的想要尽快送去,她还碰不到两人。也就是说自己的行踪,她们清清楚楚了若指掌,自己的院子果然不干净。
巧莲两人见她脸色沉重,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奉了茶便站在一边。
安芸熙也没心思喝茶,便问道:“疏影,你把院子里所有人的事都跟我说一遍。”
疏影虽然没有巧莲机灵,但她面向憨厚老实,又年纪小,院子里的人对她都没什么防备,疏影轻易的就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第34章 卖主求荣()
安芸熙的院子里,巧莲和疏影原本是二等丫鬟,从小伺候她的两个大丫鬟因到了年纪就配了人家。安芸熙性子懒散,不喜欢和陌生的人打交道,就拒绝了林氏又给她选的丫头,直接把巧莲两人升了一等。
剩下的二等两个,三等的四个,还有院子的老妈子,小厮共十二人。疏影如数家珍的将他们的事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别的人都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二等丫鬟彩香和王婆子的行动有些异常。
疏影小声嘀咕道:“那个王婆子嘴碎,平时爱串门和别人唠嗑,但没有发现她和二房的人来往密切。那个彩香倒不爱出门,但是喜欢偷懒,每次去给小姐洗衣服能磨蹭半天。”
安芸熙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让巧莲找了稳妥的人盯着她们两人,看她们暗中和谁来往。
等到第三天盯着彩香的婆子就来回话,安芸熙生病回来以后,再不肯让人轻易进自己的房间。这个老婆子破例走进房间,还有些拘谨,俯身请了安,便垂首站在了一边。轻声道:“姑娘让老婆子去盯着彩香,我发现彩香不爱瞎串门,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院子里。只是她每次给小姐洗衣服都用很长时间,以前我以为是这个小蹄子故意磨蹭时间偷懒,可是今天我看见她……”她说着,抬头飞快的看了安芸熙一眼。
巧莲拿了几块碎银子塞进她的手里,那老婆子心满意足,才笑嘻嘻的接道:“原来咱们院子的水井旁边,那片的墙壁有一个小洞,人虽不能进出,却能院里院外的通风。因为平时都被花草树木挡着,也看不见,要不是彩香那丫头今天蹲在那掏摸,我还发现不了呐,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蹄子,真是……”
巧莲开口打断她的唠叨:“那个小洞在什么地方,妈妈带我去瞧瞧。”
巧莲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手里还拿着几片不起眼的树叶。安芸熙和疏影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巧莲脸色阴沉的举高了手中的树叶道:“姑娘仔细看,就知道其中的乾坤了。”
安芸熙接过树叶,举过头顶,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将那碧绿的树叶照耀的几乎变成透明的。安芸熙看的清清楚楚,树叶上面用针刺出了许多细小的针眼,连起来便是一个字。
“明,约,柳,惠,阳,楼。”
安芸熙摆弄了很久,才将树叶的顺序排好,只有六个字。可是连迟钝的疏影看后,都是大惊失色:“明天小姐约柳姑娘去惠阳楼,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要传信给谁?是谁想出这么高明的法子传递消息,怪不得我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看出端倪。
这要是平时,即便是人注意到了那个打通的小洞,见到这几片树叶,也只会以为是自然掉落的,绝对想不到她们竟然会利用树叶来传递消息,小姐,现在怎么办?”
安芸熙放下树叶,沉声道:“把树叶放回到原处,你们叫院子里的小厮在外面候着,看是谁来取这几片树叶。”
只等到日落时分,两个小厮才拧着一个小丫鬟推推搡搡的走了进来。那小丫鬟年纪小,而且面生的很,显然是进府没有多久,细细审问下才得知她是去年才进府,在大厨房里帮忙的。行动十分便利,她经常给各个院子送吃食,每次绕道过来取了树叶。回到厨房后就放在院墙的漏窗上,没有人会去注意落在漏窗上的几片树叶。
而那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取走了树叶,只是每月她的枕头底下都会凭空多出二两银子。第一次那人也只是在窗户外面指使她怎么做,连面都没有露,只能听出声音是一个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