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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昭看着卫央镇定冷静,她也就放下心来,“好,你自己注意些。身子总是这般冰凉,我看着怪心疼。”
卫央摸摸她的头,“其实……也有法子让身子不冰凉。”
“什么法子?”
沈淑昭凑过来,卫央一点点低下头,她停顿了一下,微微偏头,贴在沈淑昭的耳垂旁挑逗般说道:“——用你。”
“我?”
沈淑昭迷茫地睁大着眼睛。
“嗯。”
卫央点头。
“可是,我又怎么会让你身子……”沈淑昭话说到一半,猛然她明白了什么,顿时满面羞得通红,她横了卫央一眼,然后背过身去,闷声说道:
“长公主殿下可真喜欢拿臣女取笑。”
“嗯?我说的难道有何不对?”
“你,你……”沈淑昭见自己无话可说,便一下子转过身一头扑进卫央怀里,象征性地挠了几下,嗔道:“你哪里都说得不对。”
二人然后拥作一起,在马车帘外,听到从里面听到传来的一阵轻笑声,赶车的老宦官不由得回头多看了几眼,留在马车上守身的卫央第一近卫莫忘赶紧清咳了一声,瞪他道:“看什么看?好好赶路!”
宦官这才慌慌张张收回了视线,甩了一下手里的马绳,故作心虚地加快赶路。
莫忘在身后鄙夷地说道:“少见多怪,没见过姑娘之间怎么打闹的吗?”
“别搂我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了。”
此时帘内的声音忽然之间应景响起。
莫忘愣了半秒,然后她缓缓地将头不动声色移向远处,看别处的风景,一副充耳不闻的姿态,仿佛里面发生什么都和她无关。
虽然她也很好奇。
马车逐渐朝着远离喧嚣的城外驶去,帘子里面,沈淑昭紧紧依偎在卫央身旁,二人向着离皇宫越来越远的方向远去,马蹄在风中扬起的尘埃,是如此的无拘无束,向四周随意飘去。
在一片安静之中,沈淑昭忽然开口问道:“你说……甄尚泽为何会突然邀我过去?”
卫央正将手倚在马车窗边托腮凝思,她平静回道:“萧家如今失势,母后权力稳固,他自然想要拉拢。”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
“当初是他告诉我们李崇可能遇害一事,说明他和萧家联系紧密,但是那天他却突然就向太后势力泄密,究竟和萧家之间出了什么事?难道他不怕被报复吗?我认为他这一步棋走得很深。”
卫央细思片刻,“此人为商起家,生性狡诈,我认为他只可短期合作,不可长期深交也。”
沈淑昭靠在她肩膀上,说道:“先对他静观一段时间,起码现在他愿意对我们示好,说明是心向太后的。”
两个人一同陷入沉思。
马车很快来到了汤池山庄落脚,这里是远离京城中心的郊外,甚少有人涉及这里,之所以被人知道这里有一大片汤池,全凭一介穷困草夫上山采药时不经意间发现的。
当甄尚泽听说这一消息后,立马遣人前来查探,看到温泉水质优良以后,当下就决定买下了这片土地,同时也付给了住在山上的一众村民足够的下半生生活的银两。
至于这位大商人是如何把这片土地变为自己私有的,这就和他广结官场有关了,总之在最后,这整座山如今是属于甄氏的。
路程稍远,赶到时已临近天黑,昏朦之中建在山顶的山庄早已是一片灯火通透,马车在山脚处落脚,是在门口等候的甄氏婢女扶着沈淑昭她们下来的。山庄的长阶由上至下站满了百位侍从,每个人手里皆持着一盏纸灯,神情肃然,看起来分外庄重。
四周绵延不绝的青山,放佛将这里隔离了喧嚣的人世,昏暮将至,一切格外的清静。
甄尚泽身着正装站在门口,走上前迎接到来的客人,他推手稍微向下作了一个土揖,“甄某恭迎沈二小姐光临寒舍,此地坏境幽雅,不受外物侵扰,二小姐可以安心居住一夜。”
沈淑昭环顾周围,森林静谧,她知道卫央带来的那几百人侍卫一定已经隐藏于林间,在暗中保护从皇宫里来的她们,心里感到一丝安全,于是她对着甄尚泽揖让道:“阁下客气了,能被邀请而来是小女子之幸。”
“二小姐,请随我来。”甄尚泽请她们上去,卫央只携着三位侍女和沈淑昭一齐进入山庄内。
来到主人的客厅,甄尚泽对她们以宾客茶道敬之,然后再请她们用膳,虽然明面上说是来让沈淑昭在清凉山庄享受,但背后想要结盟的意思彼此都心知肚明。
在宴上,沈淑昭从他飘忽的眼神中也察觉到了试探之味,于是唇畔勾起淡淡一笑,她品了一口茶,接着放下茶盏,对他说道:“阁下的茶真是好茶,色绿香郁,味甘形美,比之宫中的更加意犹未尽,舌后留香,似乎添了一分不寻常的东西,才让这茶如此脱尘不俗。”
甄尚泽赞赏道:“二小姐不愧为贵族大世家出身,果然有茶品。这茶里是添了腊月时采集于此山梅花上的飞雪聚水,在去年修建汤池山庄时,就一直封存于甄某的地窖里,为让二小姐能品尝到最好的滋味,故甄某前些日又从苏州请来天下第一茶师为之泡茶,经过二八道工艺,以泡茶名器琉璃五盅盘反复沉淀之,才得出这小小一壶茶,供小姐慢品。”
“阁下有心了。”沈淑昭望着眼前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还散著温热,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猜……这茶里,还加了一味离人散?”
甄尚泽随之目光一亮,惊讶道:“二小姐竟知道此物?——没错,这里面正是加了有卫朝‘至尊茶料’之称的离人散,其料的稀有程度达到了世间除了天子之外,没有几个人能品尝过,就连京城世家中也鲜有人知道,甄某这下实在是钦佩二小姐的见识多广。”
沈淑昭雍雅侧身,谦道:“小女子也只是凭借书上的形容揣测罢了,物品易测,人心难测,小女子尝出这个也不算什么。”
其实前世里她已经尝过,她身为一朝贵妃,虽然和皇上无夫妻之实,但权力可是实打实地被她手握其中,邻国燕朝进贡上来的百年一遇的离人散就被她亲身尝过。这名字尽管不吉利,但对入茶一道的口感来说却是□□圣地与凡世俗地的区别。
甄尚泽叹道:“二小姐原来如此擅于茶道,不知是从哪个环节品尝出来的?”
沈淑昭手持茶盏,闻上一缕清香,嘴角微微翘起,款款而道:“阁下,古人云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事虽殊其理一也。惟善茶者能见微知著。若人擅于观察,就一定能从细微之处发现本质。所以,品茶亦如品人生。”
“哦?”甄尚泽兴趣盎然,“二小姐对茶与人生还有何见解?”
“方才所言,月亮有晕,就一定会刮风;柱石湿润,就一定要下雨,人类的事情虽不一样,但道理相同。阁下富可敌国,既然已经请了最有威望的茶师与世间最好的琉璃茶器,那么茶里可不谓不会加世间最好的茶料,阁下走遍天下结交江湖中人,能得到离人散其实并非意料之外的事,”沈淑昭顿了顿,黑瞳闪过一丝稳重慧黠的光,“此道理也可以反推出——阁下邀请小女子前来赴宴,一定是阁下有要事相求一样。”
第71章 三章 合一(百粉福利)()
面对卫央的撩拨,沈淑昭脸红着匆匆小跑到了西阁沐浴,再不肯出来。待她泡在浮满花瓣的平静水里,回忆起卫央刚才那句话,就心跳得厉害。
在水中的身子感到空虚,即使被温热的水如鸡蛋裹壳般柔和包围,也没能使自己心境平静半分,反而越来越悸动不已。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没办法抽身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沈淑昭将头的一半埋进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脸,她的耳根潮红,也不知是被水温红的还是因为别的。
眼前散发的热气缥缈了周身,变得一片烟雾缭绕,视线十分模糊。
在这样的朦胧之中,沈淑昭无法克制不去想卫央的音容相貌,此刻就连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情。
想了很久,沈淑昭情不自禁将手抬出水面,在一旁的小妆镜上借着雾气认真地写下了一个名字,低声留恋地喃了一句——
“卫央。”
这一声。
听起来仿佛是世间最美的名字。
闭上眼,名字主人的每一面都在眼前浮现。
她的身段……
她的喉咙……
她的长发……
她那轻声地低吟和微微蹙眉的样子……
她将自己搂入怀中万般怜惜的样子……
所有一切,都在心口不断灼烧。
□□纵身,且万般求不得解药。
一想到这,沈淑昭就将自己完全藏入水下,过了好一会儿,听见水面上有人软声细语说道:“二小姐,奴婢们来伺候您沐浴。”
沈淑昭这才浮出水面,秀美的青丝全贴在后脖颈上,把她的面红耳赤露得更加明显,然而旁人也只当她是因为沐浴水热的缘故。
连心半跪下,呈递上一个木篮,对沈淑昭说道:“二小姐,这些分别是青木香丁香花、真珠玉屑蜀水花和粉木瓜红莲花,二小姐想用哪一个放入水中?”
沈淑昭听后略为犹豫,“这些花料倒是第一次听说,都有什么功效?”
“回二小姐的话,这都是甄氏汤池独创的沐浴花料,均是将花、香分别捣碎,再将真珠、玉屑研成粉,合以大豆粉末仔细研磨之。若是二小姐用此方法坚持数百天,便可以使小姐面白如玉,较之以前更加的容光焕发呢。”
沈淑昭淡淡一笑,这些商人的哄人话,随意听听便罢了。
她择选了一种命人放入了白玉浴池里,连心接着在一旁说道:“这是桂花澡豆,可以洗面与手,奴婢为二小姐放在紫檀盒里。”
连心怕她不知道所以多解释了一句,沈淑昭看向其所指的方向,心里了然,这东西她在前世里经常使用。
于是她颇有深意地问道:“澡豆是先帝的宫中御医所研制出的贵重物,因为配方极其高级和稀有,所以只在皇宫内供天子和妃嫔使用,你们怎会有此物?”
连心笑道:“二小姐说笑了,我们老爷连离人散都能拥有,又何尝会没有一个澡豆呢?”
“也是。”沈淑昭惬意地靠在池边,不再多问。
这个甄尚泽能用到这么多宫里都不常用的东西,他的究竟人脉广到何种地步?
他用那么多稀罕物品轮番向着自己示好,只可惜自己早已见过世面,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已经不值一提。
然而甄尚泽如此不加修饰地炫耀自身财力,只怕有朝一日会成为落人口舌的禁忌证据。
沐浴好后,沈淑昭一出水就有人为她分别用精、细两巾擦拭身子,同时还为她端来一杯盐水饮用,以止口渴。
沈淑昭从容不迫地做完贵族出浴后的一系列规矩,接着身披上一件素雅宽袖长衣,离开了西阁,她在连心的带领下前往她和卫央栖宿一夜的住处。
“二小姐,小心脚下。”侍女为她点起明灯,一曲幽径终于显得明亮。可微弱的烛光比不上散漫月光,更比不上在森间漫天飞往的夜光流萤,沈淑昭不想打搅了这里的美好,于是罢手挥退她们,“前方让我自己走吧。”
“是。”侍女把那盏烛灯交予了沈淑昭,然后全部退下。
沈淑昭提着它往前走去,这静谧安好的氛围,令她想起了和卫央在月下湖边相吻的夜晚。
越往前走一步,那些回忆越是清楚。
她穿过重重的青竹,隐约看见有人影出现在前方。
在紫薇花树下,美人背影绰约,面容平静地望着明月。她的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浑身气质淡雅如仙,不容接近。
沈淑昭走近她,轻唤道:“卫央?”
一声问引得美人回眸,熟悉的眉眼,的确是她。卫央怀里正有一只白雪信鸽,小脚上绑着纸条,卫央抚摸着它,而这鸟儿也出奇的安静。
沈淑昭知道它是飞向永寿殿的,她打量着这个可爱小家伙,卫央在一旁问道:“想摸吗?”
“可是……这不是皇家暗卫的鸽吗?”
“它是我的。你可以摸。”
沈淑昭便伸出手温柔摸着它,手感不错。
鸽子一边头侧歪,一边享受着沈淑昭的抚摸。
“小家伙,去为太后带消息吧。”
沈淑昭说完以后收回了手,卫央松开了怀,说了一声“去吧”,信鸽就从舒适的感觉立刻恢复到了战备状态,嗖的一下,飞快地就窜入云霄。
最后直至完全消失在明月前。
沈淑昭挽过卫央的胳膊,羡慕地说道:“真好啊。”
说着,还把头倚在卫央的肩上,略微惆怅道:
“若是你我都像它这般自由就好了。”
卫央低头一笑:“你何必艳羡它呢。”
“那我该羡什么?”
“它虽然自由,却是形单影只。你我虽不自由,可是已经有人相依作伴。”
接着,沈淑昭感到卫央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她心里欣然,不复刚才的淡淡哀愁,手指有回应地牵过来,彼此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对方。
“是啊。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又为何去羡慕旁人呢。”沈淑昭说道。
卫央的眼底深处有波纹触动,她虽没有言语,却在淡淡地微笑。
这时从远处传来两小儿的声音。
她们同时回过身去,看到两个年方不出八岁的孩童嬉笑着跑进林间来,手里拿着烟花,相互追逐,跑得极快,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少年马不停蹄地追赶,看起来应是侍仆的模样。
这人嘴里不断念叨着:“二位小祖宗可跑慢点!这烟花筒可沉,跑起来太吃力了——要是奴婢把人和东西都弄丢了,就是拿一百个头也赔不了!”
俩小孩突然在沈淑昭和卫央面前停下,其中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惊讶得把手里的小烟花一下子摔在地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央,赞叹道:“哇!仙女姐姐下凡了。”
沈淑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咦?仙女姐姐的侍女不是都没有表情的吗,原来也会笑啊。”小胖子更加稀奇了,他以为天女们都像阿爹屋里挂的画上一样脸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
沈淑昭一下子沉脸,这一回换卫央忍住了笑意。
小胖子身后的侍从想必已经反应了过来面前二人的身份,连忙上前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两位贵客的好兴致,我们小公子不知这里有贵人住下……平常这里都没有人住的。”
“没有关系。”沈淑昭前世在皇宫里很少见到如此活蹦乱跳的小孩儿,于是她饶有兴致地半蹲下来逗弄他们,“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二人中稍微瘦一些的儿童往后退了几步,那个胖点的还比较胆大,直言不讳地回道:“我们要放烟花。”
这时他身后的侍仆挠挠了头,“二小姐可千万别告诉老爷,这烟花……是公子央求着奴婢们偷偷拿出来的。”
沈淑昭笑着问瘦小孩:“为什么背着阿爹偷偷拿出来玩呢?”
“阿爹整天要我们背书,读什么《为官清廉之道》,实在太没意思啦。对了,姐姐可一定不要告诉阿爹我们溜出来玩过。”
“别说了,仙女才不会告状呢。”胖小孩肯定地回答道,然后一路小跑过来拉住卫央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