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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宫乱-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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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过了一会,她抬手,推开粉盒,覆上,慢慢抚摸。

    旁人皆恶于绣出此物之人傲慢,但她偏偏觉得,正是这傲慢,令她感受到了别觉滋味。

    像其他人那般费神费力营造华贵一生的假象,付出所有,到头来,难保未必不落空?

    倒不如在看清后,冷眼旁观,又难逃宿命,清高,又可怜。

    这般矛盾,才方为人也。

    于是她缓缓开口:“元妃过去……曾算我们半个盟友,太后毒至亲侄女都可下狠手,她今已成弃子,沈家可以无良,然我们不能。”

    随手扔下簪子,东西碰撞桌子后发出清脆响音。

    “屠宫后,去看看她罢。”

    “……是。”

    小窗外,白杏落。

第180章 屠宫() 
卯时四刻。

    宫墙外站满士兵。

    侍女皆被遣于内室,轩窗密封,大门紧闭,自苏醒的那一刻起,这门,便出不去半步。

    元妃沈庄昭携着这些贴身侍女从屏门后缓缓走出,离正门仅十步之遥,长乐宫派来的宦官当即拦下,“对不起娘娘,今日不得出去。”

    “本宫是被禁足承乾宫,并非禁足闺房,怎的,连这也要管?”

    “娘娘日后当然可在宫内随意走动,只是今日不可。”

    “何由不可。”

    “太后所命。”

    沈庄昭倏然凄凉一笑,“好罢,好罢,她说了算。”

    走至长椅上,坐下,窗被锁死,望不见庭院良景,那唯一的光,只从门外来。时辰像冰封的海,一动不动,一刻不走。“南桃,你瞧,”她自嘲道,“昨夜还叹落花如雨,今日却连半面都见不着了。”

    “娘娘……”

    不好的氛围在屋内弥漫,所有人心神惶惶,连平日里最爱笑的人,此时已不复任何笑颜。

    “怎么了,各个愁眉苦脸?倒像本宫苛待了你们似的。”

    宫人变成了木桩子,脸上仿似雕刻不出任何图案,只呆板立着,弓身,埋头,失了燎炉柴火的屋子比外头每一场霜冻都冷。

    “把那炉生下炭。”她平静道。

    人群之中有几个听话的动身去做活。

    柴燃起火,屋子稍微暖了些。

    “好冷,为本宫拿手炉来。”

    “是。”

    南桃从耳室替她寻来添好暖的手炉,安稳放在其手上,同时摸出她的温度,便好声道:“娘娘,要用膳吗?”

    “本宫不饿。”

    “可喝些热茶?”

    “随便罢。”

    南桃转身去做,不出片刻烫了茶过来,往茶面轻呵一气,热气陡然扑躲,缭缭匀散。“来,娘娘拿着。”她温柔递过去。

    沈庄昭未去接,于是只连着瓷盘置于腿上。然后,一只手终于从长袖中伸出,攥紧了茶柄,手背青筋提拉,肤白堪雪,长指胜柳,它勾住躬柄,慢慢,慢慢往上移动。

    另只手也端紧茶盘。

    茶杯从腿面离开,朝未涂抹任何胭脂的素唇送去。

    只是,就在抬起不久,那杯子与茶盘发出轻微触碰声响,像冬日庭廊会挂上的护花铃,发出叮铃清音。茶杯随着颤抖的手一齐战栗着,哆哆嗦嗦,不安分的茶叶开始在水低漂浮四旋。

    比屋内任何人看起来都若无其事的人,原来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宫人们恍若未视。

    沈庄昭终于艰难饮下一口,入舌,晦涩无滋,便顺势将其放在椅旁小案上,只是过程仍充满了碰撞之声。

    “娘娘……”

    “莫叫我,我不配。”

    “可、可……”

    “你们多是我自沈府带来的,难为你们陪我这无宠之人在这空耗时日了。”她把手缩进衣袖,紧搂手炉。

    至于剩余的,皆是太后拨来的。

    “娘娘哪里的话,奴婢能侍奉娘娘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南桃蹲下身,在她旁边怜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

    “娘娘已经尽力了……”

    “我该怎么办?”

    “人事在天,宿命如此。”

    “呵,南桃,也许从此,这宫中……就只剩我们了。”

    南桃抿嘴,尽量让自己忍住落泪。

    沈庄昭抬起头,望向被宦官严守的屋门,半刻失神,“这一回,是真的花落了。”

    自出生起被赋予的家族使命,至入宫后整整半年,少女的所有期待,美好,梦,都在今日被摔得粉碎。

    身后隐于黑暗中的幸运侍仆,面前门口严守的面无表情宦官,竟令屋内生出秋叶凋落的落寞感。

    从门外传来稀微脚步声,接着,高德忠出现在门外。

    明明是见到熟悉面孔,却令人产生害怕。

    沈庄昭不由得挺直后背,心一下子被推入悬崖。

    “娘娘起得好早。”高德忠一面得体笑道,一面走了进来。

    他见屋内情况安好,甚为满意。

    “娘娘今日在这里暂且待着,明日就可出去了。”

    出去?

    能忍心出去吗?

    沈庄昭凄楚摇头,“我不敢。”

    “不出去最好,娘娘生母为太后添了不少麻烦,在太后未办妥前,娘娘四处走动只会惹她不悦。”

    “我不会再走出去了,你告诉她,我自愿入冷宫,攫夺封号,贬为庶民,绝不威胁贵妃半步地。”

    “娘娘败有败者风度,不愧为沈府嫡女也。”

    “我怎能不认输得心服口服?自打一开始,我便只是一些人的陪衬,我努力过,不弃过,可命运总与我取乐,若为沈家再争一气是我最后期愿,但如今贵妃得意,太后重获玉玺,沈家往后的好都与我无关了,我如何不退?”

    “娘娘既是输家,又败在身边人手上,那整个大宫诸多下人也无甚意义,不如太后替娘娘清一清,好落个安静。”

    “你、你们——”沈庄昭站起身,直指向他,“你们果然想屠杀本宫的人!”

    “贱奴之命,怎能算杀呢?”

    沈庄昭手捂住胸口,未料想错,如今这外面,已是一片狼藉了——

    那些无辜的人都死了?

    他们仅仅只是侍奉在自己宫中而已啊?

    那些男男女女,十六十七,这么年轻,一生还未开始,就这样因为自己没了?

    “你们……”

    她绝望地倚在案上,门外,被人堵死的路只看得见一大片天空,初阳的,明亮的,无云的,偏就是看不见那底下——长空底下正在发生什么!朗朗乾坤,白日灼目,庭院杏花落簌泪雨,像极了人魂消逝,每去一片,便是一命离去。

    “你们这是要我一生都背负罪恶啊!”

    高德忠冷面无情,对她的呐喊毫无反应,“娘娘这一生,背负又不知的罪恶多了去了。”

    “当死是我……为何要拉上其他人?”

    “这得问问沈夫人。”

    “娘?”

    “沈夫人越矩行事,未曾向太后禀过一字,贵妃是太后现今宫中最大的筹码,你们一意孤行,置贵妃于死地,就是置太后于死地,难道还想让她对你留情吗?”

    沉默半晌,对面的大美人不怒反笑,高德忠觉得她已近被逼疯,皱了皱眉头,而后她静下来,眼神比冬冷,“好,好一个摄政江山权分天下的太后!沈家有她与沈淑昭在,不愁荣华!”

    “贵妃秉承家训,定能替娘娘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是啊,再后一步,便是封后了罢?”

    此时,忽然从庭外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是个女人。屋内所有侍仆被吓得一怔,各个惊恐,沈庄昭脸上浮现一丝心急,她欲往前走,高德忠立刻挡在她面前——“不能!”

    她要救自己的人,凭何不能?

    尖叫声由远及近,看来是朝这边跑过来。紧接着,一个宫女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可她却浑身是血,脸上满是擦拭的血迹。

    她身子摇摆,颤颤巍巍,望见主子的闺房,目光犹似抱有一抹期望。

    沈庄昭出现在门口,却被高德忠阻拦着。

    宫女看见她心安不少,拖着血流不止的身体,秉着求生欲念向这边移来。

    高德忠转头瞥那人一眼,冷笑。

    “你让开!”沈庄昭急道。

    然终被死死拦下,动弹不得。

    “娘娘……娘娘……”血从受伤小腿流出,宫女朝前伸出一只手来,指缝里都浸满了血渍,“救救奴婢……救救奴……”

    沿路石子,滴落殷红。

    高德忠忽对沈庄昭道:“娘娘,多有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很快推开沈庄昭,使得她连连退后好几步,险些撞在桌角,侍女赶紧过去扶住。

    门口那几个宦官皆是来看守之人,不带刀剑,望见从那边逃出来的人,心下复杂,只站在那里不动。

    高德忠却十分从容走了过去,抽出腹间佩戴的短刃。

    待宫女已经走近,高德忠抓住她的衣领,丝毫不带怜花惜玉之情。

    短匕插入咽喉,宫女呜咽没有几下,血就堵满了黏喉,窒息满鼻,就这样恐惧圆瞪着,渐渐想挣扎的手失了力,最终,它慢慢垂了下去,像那落杏一样。人如蝼蚁,被碾压前一句声嘶力竭都发不出。

    高德忠松开手,宫女即刻倒了下去,随着倒地,那把匕首勉强因地退去几寸,余留一小尖仍插在她的喉上。

    血流成河。

    屋内,随着宫女之死,这些幸运的侍仆在尖叫后便蜷缩至角落,恐慌不已。在众人蹲身之中,沈庄昭就立在那儿,愣愣看着高德忠因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宫人。

    至始至终,高德忠的面上不曾因杀人留下一丝情绪痕迹,冷漠,傲慢,高高在上。

    掏出帕子,他擦拭起手指。血被抹光,那一双手仍旧干净,好似未做过任何恶事。

    “劝娘娘一句,明日,别往东苑去,也许,那边像她这般自以为躲藏好的漏网之鱼,更多。”

    他的话让沈庄昭如坠冰窖。

第181章 屠宫() 
“把门锁上——”高德忠对宦官斥道,同时踏步门外,来此交代毕事后,他无心久留,直朝庭院外的月洞门走去。

    宦官不敢怠慢,忙不迭把屏门合上,那门一合,锁一扣,屋一暗,连光都落不进去。

    门缝再也透不出一丝光,沈庄昭仍站在原地。

    她的身后,只剩下被封死的牖叶,熄雾降冷的茶水,恐慌无措的宫人,破碎一地的手炉。

    黑暗在天旋地转。

    像极了鸦雀凌空,遮天蔽光,漫无天日。悬崖自天顶倒悬,仿佛要把人的希望由下至上抽空,无尽的黑暗锁在门上,窗后,白杏树外。

    伸出手,沿门慢抚。

    在缓慢的时间流逝中。

    她感受到眼前红光蓦闪,凄厉声起,无数人影倒下,伴随着坠落声,最终只剩下滴落血渍的剑刃,与手持它的无情刽子手。

    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皆因自己……

    屋内陷入僵局,就连南桃这自十一岁起就在府上侍奉主子的婢女,也寻不出半句劝慰的话。

    这里仿佛与外世隔绝。

    一步天,一步狱。

    沈庄昭抚着门,缄默。

    辰时四刻于她而言,可能终其一生都将刻在生命里,无法忘却。

    背负愧疚度过余生。

    她头靠在门边,不知在听些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慢慢地,她身子往下坐去。

    在这段时辰内,还能怎样熬?她盯着角落出神,连自家侍女都不顾了,她心中只有生死,那些争宠,荣耀,地位,嫡庶,废妃,昏君……都对她不再重要了。

    当今天子如何荒唐,昔日庶妹如何得意,这些都变得没有意义。

    唯一重要的,只有生命。

    若生命为重中之重,那自己前半生求尽造极的美貌,又有何价值?

    好似从来族人只告诉她女子容颜之珍贵,却从不曾教过她没有这些,该如何活着?

    黯然来得沉重,又缓慢。像黑夜匣子,一经打开,便吞没所有。

    “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对。”她怔怔盯着角落,失神道,“儿时你们都道母仪天下乃我毕生归宿,椒房殿是世间最华美的宫殿,你们错了,自我看见萧梦如,我便不再这么以为了。你们从来道为我打算,可这每一步却都是你们的决定,而今日,我失了斗志,没了用处,你们便都觉得我无用了。伺候过我的无辜人死了,阿母也命悬一线,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太后还想从我这里拿走甚么?都拿去罢,拿去罢……从我身上尽情拿走,统统拿走,我早就一无所有。”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便不再害怕失去了。

    巳时一刻,两刻,三刻,四刻……

    午时一刻,两刻,三刻,四刻……

    一个时辰过去,承乾宫上上下下空到不行,好似除了满庭院与沿廊边的杏花落如雨外,再无多少人踪出现。

    除了那长廊上的血迹昭示着曾发生过什么。但正如指缝可用短帕擦拭,红木亦可用湿巾消抹。

    一经逝去,便不复存在。

    辨不清过了多久,久到屋内火暖再度冷了下去,这里一干人也毫无要用午膳之意。沈庄昭偎着门坐,神态已显十分疲惫,那门的另一端,除了看守人偶尔被冻得发出咳嗽声外,再无动静。

    她快要混淆那些惨烈景象只是方才的一番噩梦,只要现在醒来,就回到了三日前,依旧风平浪静,依旧相安无事。

    但若是醒至儿时则更好,她从未嫁与皇宫作弃妇,天子不会似仇敌般百般算计自己,太后也仍是那个被家族神话的女人,是姑母。相待无需重利,仅有个不深不浅之交便好。二妹还是在长廊黑影处总是沉默寡言的人,祖母待自己亲昵无比,兄长总是体恤与包容,阿母冬夜里时常会给自己熬甜酒酿,暖饱的,窗外大雪从不曾吹进来惹人发寒……此时,她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什么好的,都变成了过去。

    接着,从门外传来了轻微脚步声,因在这儿实在太静了,她轻而易举就能听见,那脚步声正从庭院的石路上穿过,缓慢朝这里接近。

    高德忠回来了?还是太后另派的人?亦或是来羞辱自己的二妹?

    她不可得知。

    门外响起宫女与宦官交谈的细声,她不是很识得清吐字,只朦胧听得个大概,什么“帝后”、“牙牌”、“腹作痛”、“只待片刻”,这让沈庄昭顿时悬起了心,难道皇上与她也知道了?

    这到底……

    从外头传来卸锁的动响,她忙起了身,连连几步朝后退去,那门被打开,光从外头落了进来,窸窸窣窣,来得极为温柔,正似一个安宁的冬春午后。

    宦官把门敞开,庭院重映眼帘,与此相同的,是一个眼熟的面容。

    她险些失声,所有念想刹那云飞湮灭,只剩脱口而出:“你怎来了?”,但当她留意至对面那人的打扮后,便感到了后悔,即刻闭紧了嘴。

    泛红长襦在门槛外随风轻飘,脚仍站在原地不动,被绾得好好的宫女发鬓,未有半分养尊处优的中宫姿态,而是素雅的,不引人注意,褪去所有铅华的模样,犹如静静在角落盛放的傲梅,隐于皑雪,不争不现。

    “奴婢不来,还能有谁?”

    对面冷美人横了她一眼。

    沈庄昭自知失言,紧张看了看旁边的宦官,索性这些人都不认得此人,皆退至旁边谈起了天。

    “奴婢乃伺候中宫的大长秋,这等事自需亲身前往。”对面女子清咳了一声,解释道。即便她此刻扮演的是一名宫女,举手投足仍不经意流露出高贵做派,就似元妃这身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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