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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吃痛,手便松开了云朵朵。
沈宛月揪准时机,手中的白绫甩出,一把将云朵朵给卷到了自己身边,然后一手护着他,一手挥动白绫与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蒙面人与沈宛月对战了一会,似乎觉得讨不到好,便虚晃一招,抛下一句“倒霉”,揪了个机会跑了。
……
晌午过后,一队禁军肃然的闯进山门,分列两队站在寺庙前的台阶上,一眼望去,望不到底。
紧接着,一队绝对尊贵的香客施施然而来。
太后、皇上、皇后、太子、安王以及文妃娘娘,还有一个在队伍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七皇子龙肃祈。在他们的身后,宫女太监黑压压的跟了长长一支队伍。
这些个人,可是东陵响当当的BOSS级人物,方丈简直受寵若惊,带着寺院内除了修月大师以外的僧侣迎到山门口,香客亦是跪伏了一地,山呼万岁。
龙澈大步走上台阶,视线扫视了一圈才广袖一挥:“平身!”
众人谢恩起来后,太后客气的对方丈道:“哀家许多年不曾听修月大师讲禅,实在想听得紧,今日没有招呼一声便来叨扰,还望方丈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方丈单手立掌:“皇上太后拨冗前来敝寺,实在是令敝寺蓬荜生辉。离讲禅还有一个多时辰,贫僧已经吩咐人备下禅房,众位贵人是去禅房小憩还是在寺中随意走走?”
太后左右瞧了瞧道:“听闻晋王世子与未来世子妃也在寺中,怎么不见人?”
“回太后的话,师祖修月大师一早便让人请了世子前去下棋,连午膳都是寺中小僧送去的,君小姐用了午膳后便也过去了。”
“呃,哀家倒是听闻修月大师棋艺精湛,却不曾亲见过。阿胤的棋艺一向不错,倒不知这二人对战,谁棋高一着。不如方丈领路,带我等前去观摩一番?”太后说着问龙澈道:“皇儿可去?”
“朕正有此意。”龙澈说着对舒金全道:“舒金全你陪同,其他人便散了吧。”
皇上都安排好了,方丈又怎敢回绝?忙带了几人直奔修月大师的禅院而去。
……
修月大师的禅院内,风吹梧桐沙沙作响。
修月大师、龙胤和君绮萝围坐在老树疙瘩的桌前,乐笙乐箫以及无痕守在外围。
此时,桌上的檀香木棋枰上,黑白双子各占半壁江山。修月大师的手中捻着一枚白子,视线专注于棋枰上,眉头皱得足以夹住一只蚊子,满脸的纠结。
倒是龙胤依旧一派闲适淡然,左手还握着君绮萝的手,拇指时不时在她修剪得圆滑的指甲盖上摩挲着。
“宫中一众贵人来了。”隐在院外暗处的无缺首先看到往这边来的龙澈一队人,忙传音给龙胤。
君绮萝见龙胤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问道:“何事?”
“皇上太后来了。”龙胤淡淡道,目光依旧望在棋枰上。
君绮萝没有说什么,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果然,没多时,舒金全的声音便在院门口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文妃娘娘、太子、安王、七皇子驾到!”
舒金全一气报了这么多名字,让君绮萝恶寒不已。
尼玛,这是在寺院,你们是来听禅还是来摆排场的?
修月大师没听见似的,龙胤背对着院门坐着没动。
君绮萝坐在龙胤的左侧,想要站起来,却被龙胤紧紧的握住手。
龙澈等人跨进院子便看见龙胤抓住君绮萝的那只手,眼神不自然的闪了闪。龙肃云更是定定的望着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恨不能上去将它们分开。
“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及众位贵人。”无痕领着乐笙乐箫赶忙跪地行了个大礼。
龙澈缓步走到桌前,对无痕几人摆摆手道:“起来吧,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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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爬我头上也乐意()
树墩子正好三个,都被龙胤他们坐了,修月大师喜静,这边平时都没人,只有到了饭点,才会有人送斋膳过来,是以也没个小和尚来招呼龙澈等人。而方丈没得修月大师的允准,是不敢随便往他的屋子跑的,龙澈他们便在一旁站着,假意看棋,以掩饰被轻视的不自在。
要说他心里没气吧,那是不可能的。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老和尚和一个毛头小子晾在一边,连个座都没有,怎能不气?偏偏这两人一个手中握着让他忌惮的势力,一个威望极高,他都得罪不起!
方丈大师看看龙澈又看看修月大师,急得一脑门的冷汗,最后只得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君绮萝,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文妃又抓住了君绮萝的错处,怎么会放过?
太后等人听文妃这一喊,便想起中秋宴说起要派俩嬷嬷去鄱阳王府教君绮萝规矩的事。嗯,回去后是应该派人去教教她,否则嫁到晋王府后,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君绮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不就是看不上她儿子吗?至于时时刻刻抓住她的小辫子不放吗?刚才她也想起来意思意思的,可是她家男人不让啊,她能怎么办?
她刚要开口,修月大师斜了文妃一眼,沉声道:“观棋不语,莫非贵人在宫中生活了这许多年还不懂?尔等现在是在老衲的院中,这里只有先来后到,可没尊卑之分。贵人若要显摆身份,大可以回宫里去。”
君绮萝佩服死这老秃驴了。他这番话可谓是一点也不给文妃面子的,大约也就他敢这样说了。
“你……”
文妃刚刚指责君绮萝不懂规矩,现在却被人责备不懂规矩,简直是被人狠狠抽了个耳光啊!正想要回击,被龙澈一个冷眼给瞪得住了口。
修月大师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笥里一丢道:“罢了罢了,今日老衲的禅院这许多贵人到访,怕是不得安生下棋了,老衲执白先行,依眼下的棋局再下下去,老衲也是必输无疑。晋王世子的棋艺,老衲叹服!”
“大师客气了。”龙胤这才牵着君绮萝起身,对龙澈等人微微倾身:“臣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众位。”
“阿胤不必多礼。”龙澈虚扶了一把道:“朕倒不知三年不见,阿胤的棋艺越发的精进了。”
龙胤淡淡道:“让皇上见笑了。一来是修月大师谦让;再则嘛,胤这三年在府中没事做,便自己和自己下棋虚耗时光,不成想倒得了大师的赞赏,惭愧得很。”
龙澈捋了捋颔下修剪得精致的胡须道:“阿胤现在倒是懂得谦虚了,从前可不见你如此。”
“人总是会变的,太过张扬会招人嫉恨呢!”龙胤说着望向时不时盯着他的小女人瞧的龙肃云挑眉道:“安王,你说是吧?!”
龙肃云从进来后,心思便放在君绮萝身上,这会被龙胤提名,一时云里雾里。
修月大师听到龙胤提到安王,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眸中划过一抹惊异,接着眉头轻轻皱起,瞬间又释然开来,微微摇头,心道果然乃是天意啊天意!
文妃虽然不满修月大师刚刚不留情面的说自己,但是自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后,便密切注视着他的脸。一丝也没放过他的表情,心下顿时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见龙肃云一脸茫然的样子,太子龙肃炀心中了然,却是以戏谑的口吻道:“三弟近来心情不舒畅也是有的,阿胤可别和他计较。”
龙胤连忙笑着应和道:“呵呵呵,安王原本好事已近,谁料到生了那样的变故……倒是可惜了一桩好姻缘。”
君绮萝再次见识了龙胤的毒舌,她心里明白定是龙肃云的举动,使得他打翻了醋坛子了。
文妃视线扫过龙肃炀和龙胤,心中的厌恶自不必说,她双眼微微眯起,心想这俩人什么时候沆瀣一气了?
太后则面上有些尴尬。原本的孙媳妇结果成了儿媳妇,怎么能不让人难堪呢?过几日等到沈宛心被抬进逍遥王府后,这件事必定满城皆知,到那时,皇家的颜面才真正给丢尽了!
而龙肃云郁结于心,却不敢去接龙胤的话,是以传音道:“龙胤,前晚的帐本王还没和你算呢,你休要羞辱本王!”
龙胤勾勾唇,传音回道:“本世子随时奉陪!”
龙肃云不再理龙胤,咚地跪在龙澈跟前道:“父皇恕罪,儿臣自昨日朝堂上听闻东北渭河一带连日暴雨,恐会酿成灾情,与顺义王世子伍沐恩讨论如何在灾情酿成前做好防范准备,寅时才睡下,是以精神有些欠佳,请父皇谅解。”
“哈哈哈哈。”龙澈开怀笑,亲自上前搀扶龙肃云道:“我儿忧国忧民,何罪之有?快快起来。”
尼玛,原来龙肃云就是这样哄龙澈高兴的啊?这借口找得还真是漂亮!君绮萝心里将龙肃云狠狠鄙视了一番。
龙肃炀本想挑起事端,隔岸观火,哪知反倒被龙肃云借机在父皇面前挣了次表现,心里膈应得慌。
文妃得意的斜了皇后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本宫的儿子就是比你那废物儿子能干多了,三两句话就得了皇上欢心。这一战,本宫胜!
皇后原是和太子一样的心思,在旁冷眼看龙肃云和龙胤以眼神互掐,哪知龙肃云竟然找出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失礼开脱。然而比起这个,她更看不惯文妃的嘴脸,于是端着温和的笑道:“皇上,不如你们男人在这和修月大师论论棋道品品茶,或者研究研究如何缓解渭河一带的灾情,咱们女眷便在寺中到处走走。到了申时,自去禅堂即可。”
龙澈点头道:“嗯,朕觉得甚好。”
见君绮萝就要跟着太后等人走,龙胤淡淡扫了太后皇后文妃几人一眼,拉住她柔声道:“阿萝你小心些,有事让无影来知会我一声即可。”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君绮萝心中感动,他这是变相的告诉他们,她的身边有他的影卫护着呢,那些想对她使坏心思的,在做坏事之前,须得掂量掂量!
龙肃云听君绮萝与龙胤说话时,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一张小脸微微氲着淡淡的红霞,完全和对他说话时的强势样子不同,心里那个恨啊。
皇后几人神色难看极了,还是太后老道,笑骂道:“哟,阿胤小子,你这是怕哀家欺负你媳妇不成?瞧你这熊样,这还没进门就把她当宝似的寵着,成亲了还不得爬你头上去了?”
“她爬我头上我也乐意。”龙胤混不以为意的说着,眼风扫了龙肃云一下道:“太后也别怪胤,阿萝头一次参加宫宴就闹出那许多事来,太后顾惜阿萝,可谁能保证有的人不对阿萝使坏?阿萝娘死了,爹不疼,我不护着她谁护她呢?再说了,我一个病秧子,难得阿萝不嫌弃,她若出了什么事,我到哪里找媳妇去?”
他这话明里暗里挤兑文妃呢,文妃简直恨不能捏死了龙胤。
皇后亦听出龙胤的话中多数是暗指文妃的,便也不那么置气了,“阿胤,无影是你的影卫之一吧?你居然舍得给了她。倒真是个懂得疼媳妇的。”
龙胤得意的道:“我的便是阿萝的,不分彼此。”
君绮萝看他得瑟的样儿就觉得好笑,佯装害羞的道:“阿胤,你够了,越说越没谱。”
太后在龙胤开口前笑嗔道:“好了,走了,再听阿胤说下去,哀家耳朵都要腻了。”
“是,走了走了。”皇后便也笑着附和,亲自搀着太后往院子外走去,文妃恨恨的斜了君绮萝一眼便跟了上去。
君绮萝佯装没看见,带着乐笙乐箫走在最后。
出了院子,太后停下脚步看向君绮萝道:“君丫头,你的方子当真是极好,哀家用了不过几日,瞌睡踏实了,精神头也足了,不如寻个地方,你再为哀家瞧瞧?”
君绮萝当初并非是真心为太后医治,只怕太后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就算如此,她开的方子比起太医院的太医来,也是不差的。
按理说,经过那晚的事,太后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应该对她耿耿于怀才是,这会反而还来让她瞧病,要说没目的她是不信的。偏偏她找她看病,她作为龙胤的未婚妻,沈锦城名义上的女儿,若是一味的推拒也说不过去。
略一思索,君绮萝便微笑着回道:“太后娘娘看得起臣女,乃是臣女的荣幸。可是要说起医术来,谁又比得过药王的弟子呢?”
皇后兴味盎然的问道:“莫非阿萝认得药王的弟子?”
君绮萝忙道:“还真让皇后娘娘猜对了,不但认识,还同一屋檐下住着呢。”
“哀家听闻沈二小姐前几日才回京,莫非……”太后这话没有说完,而是以眼神询问着君绮萝。
君绮萝笑着点头道:“太后说的没错,正是她呢!原是回来参加沈大小姐和安王殿下的婚礼的,哪知……”
她说着故意睃了文妃一眼,给她添添堵,果然文妃听见她旧事重提,脸色很是不好。
君绮萝才不在意她,又继续道:“她师从药王云中白,学得一手好医术,臣女这点浅薄的岐黄之术,在她跟前,简直不够看啦。”
“被你说得,哀家倒想快些瞧瞧这沈二小姐去了。”
“本宫也有此意。”皇后附和道。
“非但如此,沈二小姐还是个响当当的大美人呢,比起沈大小姐还要美了两分,她身材高挑,温婉大方,最关键的是她性子极好,昨儿晚上被老侯夫人说了几句,依旧笑嘻嘻的。”君绮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文妃,见她眼睛一亮,便猜到她此时的想法,心中鄙夷不已。
呵呵,又想把主意打到鄱阳王府,也得看我同不同意了!
皇后兴致浓厚的催促道:“阿萝快带咱们去瞧瞧。”
“臣女遵命。”君绮萝说着便走到前面,领着太后一行人去了女院,直奔沈宛月的房间。
沈宛月见宫中最尊贵的三个女人来访,简直受寵若惊,行了个标准的大礼之后,便安排了座位。由于凳子不够,太后便坐在了榻上,至于君绮萝,则陪着沈宛月站在一边。
太后几人坐定后,那视线便一直打在沈宛月的身上:“沈二小姐,哀家听君丫头说你乃药王的关门弟子?”
沈宛月连忙屈膝道:“回太后,臣女的确师承药王云中白,乃是他最后一位弟子。”
她语气中并没有作为药王弟子的娇纵,很是得了几位的好感。
身份好,家世好,长得漂亮,又谦虚识礼,还有个药王师傅,这女子,堪配皇子皇孙!
文妃暗自点头,越看越觉得满意,连皇后似乎都动了心思。
君绮萝暗暗看进眼里,微低着头,心中冷笑。
“咦,这位小姐是?”皇后这时才留意到沈宛月的旁边站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她一身千金小姐的装扮,看起来也精致可人。
“回皇后娘娘,她是臣女师尊的孙女云朵朵,此次是随臣女回京游玩。”
皇后登时眼睛湛亮,直白的问道:“可有许人家?”
药王虽然多年不为人诊病了,但是他的影响力在东陵依旧是极大的,如果能娶到药王的孙女,那也是不小的助力。虽然她看起来太过纯真,不适合在宫中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不过有自己护着,想必也无人敢把她怎么样。
不等沈宛月回话,云朵朵抢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还不曾许人家,只是民女的祖父有意让民女嫁给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