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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一猜，他就会这样问，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给我几天时间，我整理下心情，最近找工作四处碰壁，我不想把这种情绪带进来。”想来想去，还是想隐瞒一下，再想想，再想想。
“如果你有事，现在告诉我。”乔伟明很认真的看着我，身出温热的手，拭去我脸颊上不知道何时挂住的泪珠。
“没什么啊，就是很想找份工作啊，之前实习的公司已经离开了。”我低着头，装着轻松的样子回应他。
乔伟明有些感觉透不过气来，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转身挪动了两步，犹豫了下，才道，“那我再给你一点时间”放下话，他走到他的自行车旁，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望了我一眼，想说些什么，但也似乎没什么可说的，终于还是上车缓缓离开了……
我站在那里，久久未动，手不经意摸到背包放着检验单的小兜兜上，心理满满的都是酸楚。
一次错误，就不能回头吗？
欺骗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好的结果……
好像一切都是未知的。
乔伟明是那么的好，连姐姐都说他好啊。
回到家里，安琪已经做好饭，似乎没什么胃口，还在拿着手机观望，安雨的饭碗已经空了。
我坐过去，吃了几口有些不舒服，吃不下，孕期反应不明显，但感觉小肚子也涨涨的，之前还以为便秘。
我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如果她有其他想法就不好了。
不管怀的是呈总的，还是顾晨的，还是说当晚饭桌上另一个人的，都会成为工具吧。
因为他们都是有钱人。
乔伟明还等着我，我很想和他一起奋斗，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一起有一个家，或许这样有点自私。
夜里睡不着，我见安雨的房间的灯是开着的，便走进去。
安雨正躺在床上看书，看到我进来连忙把书合上藏进了棉质的花被子里。
她只点燃了一盏台灯，背光我并没有看清她看的什么书，我也没有问，只是越发的觉得这种光线下，她的脸色看上去更不好了，发暗发黑，很让人心疼。
“二姐。”安雨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
我到她床边坐了下来，“大姐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安雨也很心疼安琪。
只是这两句话，我们都陷入了沉思，空气安静的可怕，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
我去开了窗，让凉爽的夜风吹进来，我站在窗边静静的往外看。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安雨忍不住开口。
“什么事？”我有些诧异的。
“那晚不是姐自己发疯砸东西。”安雨嘟起嘴，很不好受的样子，“是家里来了几个要账的，以前也是要账的，大姐怕你想多不好好上学，说咱家就你这一个上学的，就没敢告诉你，也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这个我是很惊讶的，因为姐姐一直说不缺钱的。
“大姐挺苦的。”安雨只这样回答我。
我没有再追问了，大概情况自己也能猜测到。
最近两个月没有这种情况，大概是顾晨的分手费，搞定了吧。
我回到房间里，安琪躺在床上，愣愣的摆弄着手机，许久没有开口跟我说话的她，终于开口了，“工作找的怎么样？”
“正在找，应聘了几间公司，说让我回来等消息。”我轻声回应。
“大概一个月能多少钱？”安琪放下手机，一副好想依赖我的模样，这几年她也身心俱疲的。
“一开始会少点，普遍两千块吧。”我低着头，这个数目，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以后我努力，会多的。”
安琪轻笑一声，本能的嘟囔道，“都不如我陪个男人的。”
“你不要总把自己说的跟那个什么一样。”我有些不爱听，不想她这么糟践自己，但自己又没资本把话说的很直白，如果我能赚很多钱，才有资本吧。
“我比她们高级多了，最少陪一次钱多。”安琪苦笑着，一副还有些自豪的样子，“明儿姐妹给我介绍了个新朋友，我去看看。”
“姐……”我好心疼她，看得出来她很不想去，可是听到我的工资，也不得不去了。
折腾半天，她想嫁给顾晨的梦破碎了，就只能再面对现实。
“对了，不是给你说过，修复手术的事儿，你去没去问？”安琪正想睡觉，闭上眼睛忽然想起这事猛然问道。
“啊，去问了。”我低下头回应。
“能做吧？我给你拿钱，去做了，跟那个乔伟明好好处，把你交给他，我也少操心一份。”安琪还有些自责的。
我听着心里真不是滋味，好像同龄的我成了她的累赘，毕业也没办法给她减轻什么负担。
我低着头，眼泪带眼圈的，鼻子里堆积了粘液，一直绷着，轻轻抽着，不敢发出声音。
我始终没有说出内心的冲动，没有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第二天，我没有出门，一直在安雨房间呆着，看着她看书的样子发愣。
心情很复杂，按着安琪的做法，这孩子不能留下，也是能换点钱。
没由来的，我竟不想这样做，可不这样做，又好像太对不起，又要去认识新男人的安琪。
很矛盾，不可否认的，我动摇了。
晚上安琪没在家里吃饭，我简单做了一点，和安雨都没吃几口。
“姐，如果我说我不想活了，你会怎么样？”安雨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傻孩子，你想什么呢！”我紧张的脑子都要炸裂了，担心她真的有这种想法，“如果你没了，安琪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了，她会活不下去！明白了吗？”
安雨委屈的哭了，“我不想这样子让大姐那么累。”
“我也不想。”我低下头，好像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不懂事一样，明明有一个很好的拿钱的机会，可我就是拿不定注意，也不敢去那么做，面对那种男人，好没勇气，我不是安琪。
“二姐，我感觉我真的好多余。”安雨鲜少去跟我们说心事，今天竟打开了话匣子，“咱妈要我的时候，想要一个男孩，结果又是女孩，还得了病，咱爸和咱妈，每天忙碌的看不着人影，就因为太累了，开车才没注意让人家撞死的……”
“安雨，别想了。”我忍不住打断了安雨，一直给她递纸巾，帮这个家里压力最大的小妹擦眼泪。
“爸妈车祸的事，我倒是有别的看法。”我陷入了沉思，不经意提了一嘴，安雨再问我，我也便没说什么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轻易说出来的好。
爸妈车祸的前一天，两个人状态很不好，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听不到，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详细追问，爸爸只回答，老板让他们出差，他们不想去，怕会被开除，别的也就没说。
爸爸都是是货车司机，运输公司老板很器重他们，知道家境不好缺钱，每天也都多安排一份工作给他们跑车。
感觉上是很平常的，她们都是一直很愿意多做一份，为了安全起见，都是两个人一起出车，换着开，但是他们的反应有些异常了。
他们离开后，在他们遗物里，我看到一个耳环，一个不属于妈妈的耳环。
警方判定，是疲劳驾驶，还撞死了人。
对方是个在逃杀人犯，四十多岁的女人，具体身份我和姐姐都才十六岁当时也太过悲伤没有去打探，只知道要赔钱，官司我们也没有打明白，亲戚朋友也没有个给我们出头的长辈，稀里糊涂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心理还一直惦记，希望有一天，能搞清楚。
姐姐倒是一直认为，真的是疲劳驾驶。
收拾完碗筷，我让安雨早点休息，便一个人回房间，拿出化验单，看着化验单上的照片，子宫里的小阴影发呆……
半夜，安琪也没有回来，这种事这几年很正常，我并没有想多。
忽然电话响了，见是安琪打来的，我连忙接听，只听到里面有哭声……
“姐？怎么了？”我很焦虑，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来接我……”安琪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挂断电话，把地址发了给我，是一间宾馆的地址还有房间号码。
第十七章 他想娶我（）
我没有想任何，直接便去接安琪了，到了房间时，看到安琪发丝凌乱的在床上裸身坐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心疼的想哭。“姐，怎么了？”
我走过去，这才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安琪的衣服被撕的一块一块的。
我连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好像她不回答，我也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家的一路上，她只是蜷缩在我怀里，一直掉眼泪。
我想报警，她不让，她说，都是她自愿的……
到家里，她把包包打开，拿出了几叠子粉红色钞票，不禁苦笑，“遇到个变态而已，没什么，我洗澡。”
好像看到钱，她又得到了安慰，钻进洗手间，半天也没出来。
看着钱，我哭了，我瘫软在床边，偷偷的哭着，等安琪回来，赶忙擦干了眼泪。
“怎么了？多大了，还哭鼻子。”安琪好像已经从刚刚被折磨的恐惧，还有痛苦中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她的发丝，大概是上次染的黑色，还没有完全褪色，一洗澡，就会沾到毛巾上黑色，她无奈的看了一眼毛巾，“又他妈的得买新的了。”
我没说话，起身把钱收了起来，拉着安琪到床边，让她躺着，柔声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给我倒点水。”安琪微笑着，好像真的想开了似得。
给她倒了水，放了糖。
她喝了几口便将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乔伟明，什么时候带回来，咱家情况也得和人家说，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啊。”我应了声，不想多说，甚至好像预感到这种事情暂时不会发生，以后也未必会发生。
“我真的想开了，乔伟明挺好的，带他来见见我，给他个惊喜啊，他要是知道，将来大姨姐，跟老婆一个样子，不也吓一跳，如果住在一起，上错床，都可能，哈哈……最好以后不要住一起，如果你可以，把安雨带着，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做点想做的。放心，安雨所有开销，全都我负责……”安琪看似玩笑的说着，但画外音却让人心酸。
她这种想开，让我害怕，好像是一个女人对生活绝望似得，已经为了钱什么都肯做。
曾经，她还对生活，对爱情抱有希望，那半年她和顾晨在一起，从来没有再勾搭过别人，每天都像恋爱了一样。
她才跟我一样大，她给我的生活，对未来美好憧憬好像才刚开始，她就已经梦碎绝望。
“如果欺骗他，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太自私了，所有人都会说我们这样对乔伟明是自私的吧，和他算是已经在一起了，还错乱的发生了这种事……”我下意识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把孩子的事情告诉安琪，想让安琪决定……
“自私？什么叫自私！”安琪苦笑着，“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没有。”我连忙回应，的确没有人说什么，大概是想的多了。
安琪无奈的叹息一声，“外人，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谁敢拍着良心说，自己从来没自私过，一辈子活的像个圣母，叫出来一个我看看？那么圣母赚的每一分钱都捐给别人啊，都为别人活啊。真的是圣母就他妈的不会指责别人什么。我可以说我疯过，我自私过，害了你，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又不想的！难道你要为我的自私买单吗？就不可以有爱情了吗？别想那么多，谁不是为自己活。”
“知道了，我没有想多，也没人说我。”我轻声应了声，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的话赞同不赞同的，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每个人的角度都不同吧。
“恩，记得就算有人说你，也别当回事，如果我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不用活了，我这几年，被人骂的还少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就是有一种人，对自己说话不负责任，伤害了别人，还觉得自己很高尚，她们又不是我们！而且，这种事就咱们两个知道，很难被别人知道，会瞒过去的，想那么多干什么，照你这意思，不是处女还嫁不出去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乔伟明对于这一点很在意，大概安琪也知道，不然也不会说要我去做修复手术了。
可是现在，岂止是做个手术那么简单了。
隔天，安琪在外面打电话给我，说是要请我吃饭，我没想太多便去了，没想到她是安排了乔伟明在那里等我。
我明白，她是自责，自责的想撮合我们回到从前，可是这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不吭声，乔伟明说，最近假期，他除了去学生家里做家教，平常没什么事，想陪我一起找工作什么的。
我都拒绝了，只约他以后有时间再说。
他很不舒服，但也没有多问。
我知道我这样犹豫是不好的，可我真的没有注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送我到家门口时，又不舍得离开，拉着我的手，也不想我立刻进去，“安心，我想找个房子，不住宿舍了，暂时租房子可以吗？明年，差不多能存够首付，再买一个，如果你想结婚咱们就先结婚，如果你想买了房子在结婚，那就等……”
我的手都有点发抖，“我们还不了解啊，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啊，这是不是太急了。”
“是啊，有点急。”乔伟明尴尬的笑了笑，“就是我妈，她知道我有女朋友，她挺急的，知道我们都认识四年了，彼此也都了解，昨儿打电话，还说，要过来看看，说我老大不小了，村儿里这个年纪，都结婚生孩子了，有的孩子都打酱油了，就是我妈想把事情订下来，问问你的意思，还有你家人的意思。”
“乔老师……”我有些呆住了，这个完全是措手不及的事儿，他这突然怎么了。
“别叫我老师了，听着不习惯。”乔伟明显得尴尬，大概我这一声，叫的有了些许距离。
“伟明。”我轻喊了一声，他才露出笑容。
看到他脸上阴霾除去，笑容灿烂的，我这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那回头再商量。”乔伟明看了一眼手表，“再等等，也不急，我一会儿有个家教课，怕来不及了，我得过去了。”
“啊。”我应了声，没等我说什么，他骑着车飞快的离开了，这个身影不比上一次，感觉那么沉重，好轻盈似得，在马路上飞奔。
安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我们，也听到我了我们说话，走到我身边，不禁笑了，“跟他说，不用租房子，直接买吧，收拾收拾结婚吧，首付姐给你凑一半，贷款你们自己还啊，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姐……”莫名的戳中泪点，我想哭。
“姐欠你的，不用不好意思。”安琪转身进了小区的大门。
我擦干眼泪追了上去，“你不欠我的！”
安琪没有言语，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越走越快，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想不到先嫁人的是你，我还一直以为，我能认识个有钱的，真喜欢我，然后直接就嫁了，然后全家衣食无忧。”
“姐，我没想嫁，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遇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