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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中的‘古洞’想来自然是说那宝藏,而雾松呢?
我心知肚明,所谓‘雾凇’并不是一种树的名称,而是一种自然现象,这种自然现象俗称‘树挂’,是一种十分美丽的现象,这种现象多半发生在大雾过后,雾气中的水分子被冷空气冻结在了树枝之上使其结满了冰霜,打远一看,就好像这树上长满了好似水晶似的叶子,说起来这种现象前些年还比较常见,但因为气候的关系,近些年来城市之中便再也见不到了。
我望着那棵松树,若有所思,心想到那山上的溪水洗刷着这棵松树,虽然现在是秋天的光景所以不能结冰,但是要知道这里的白天和夜间的气温落差极大,想来用不了两个月,这棵树一定会是一片洁白,这不是雾凇这是什么?
看来,邵玉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见他看了一会儿后,便也没在跟那马天顺怄气,只见他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上山。
要说邵玉毕竟是他们的头目,那性格怪异的马天顺刚才在吼出一声之后,心中便已经后悔,而此时见这邵玉没有发作,哪里还敢再行顶撞?于是他慌忙叫雷子取出了登山用具分配给大家,我们就此向那棵松树的崖壁上爬去。
果不其然,这一次我们终于找对了。
在距离那棵松树还有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时,只见我们头前的雷子大叫了一声:“这里有个洞!!”
听到这话后,我们的心中全都咯噔一声,拿眼望去,只见那雷子一把扯断了一束青藤,果然,在那半山腰上,露出了一个直径大概两米左右的山洞,这山洞料想已经存在了很久的时间,外面被一层苔藓植物和藤蔓包围,费了好大力气,雷子才将那洞外清理干净,而邵玉见到这山洞之后,顿时面露喜色,只见他慌忙对着雷子说道:“快,快进去看看,看看里面怎么回事儿!”
雷子点了点头,然后反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登山用的灯,蹲在洞口往里一照后,便转头对着我们说道:“很深啊,招不到头,怎么办?”
都到了这个地步,邵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只见他对着那雷子说道:“进去,空气质量怎么样?”
雷子仗着胆大,往那山洞里走了几步后便回头喊道:“没事,来吧。”
听他如此说道,我们便依次爬进了那个山洞,幸好装备齐全,所以采光并不是问题,邵玉第二个进到了里面,之后依次是我和道安,最后马天顺垫底,而事实上,那个山洞之中并不拥挤,不用担心会撞到头,正如那雷子所说,这里面空气足够呼吸,显然应该还有通风之处,只是异常的潮湿,且充满了一股霉味儿,眼前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我们就这样在漆黑的山洞里摸索着朝前走着,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钻地窖,我有轻微的紧闭恐惧症,在这种地方心中不由得压抑了起来,而邵玉一伙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明显他们早就适应了这种地下的环境,要知道他们金巫教的老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跟这山洞差不了多少,换个角度来说,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这老鼠似的生活。
就这样,我们摸着洞壁往前走着,按照着时间来算,我们应该已经到了这山的中心,而狐仙宝藏,应该就在眼前。
当时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直钩钩的望着邵玉,心想着如果等会儿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龙脉或者宝藏,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是应该趁着邵玉欢喜的时候对他发动攻击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或者还是应该大喊大叫期待着狐狸们的帮忙呢?
可是一想到狐狸这两个字,我的心中又开始纳闷儿了,要知道我们已经进到这洞里了,那宝藏应该近在咫尺,可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任何狐狸的影子?别说是狐狸了,就连一丁点儿的骚味儿都没有闻到啊!
这确实太不符合常理了,这么重要的地方,那些狐狸怎么会不在此把手呢?
带着这种疑惑,我们继续往前摸索着,在探索这个山洞的时候,我明显的能够发现邵玉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每走一段路,他便对着前边的雷子叮嘱着,如果发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要马上汇报,看来他真的越来越不淡定了,不过也难怪,要知道这宝藏就是他这辈子的追求,也是全部,在如此重要的事情就快达成之前,有谁会淡定得了呢?
可是,让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这条曲折的山洞似乎去势越来越低,又走了一阵之后,竟然到了尽头,在听到了前边雷子的汇报之后,邵玉明显的惊了一声,只见他慌忙说道:“前面是什么?”
只听前边的雷子说道:“什么都没有啊,就有……啊,有路!!”
他说到了这里,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这声音出现的同时,我们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
我们的心底又是一愣,要知道这光绝非是人造之光,也并非什么传说中的珠光宝气,反而是阳光,而且光打入这山洞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让在这压抑的山洞走了许久的我心中感到了一阵畅快,但与此同时,种种的不解和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那里分明就是一个通往外面的洞口,可我们怎么就这样的走出去了?宝藏呢?龙脉呢?
见此情形后,邵玉比我更加的焦急,只见他不住的催促着雷子朝前探路,而那雷子也只好依言前行,我只听见他在那洞外招呼着我们出去,而邵玉紧跟着也走了出去,等我走跟随在他的身后来到那洞口之后,竟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是的,我们真的已经来到了洞外,那个山洞横穿了整座山峰,最后开在了山脚下,而我眼前的景象则是一片一眼望不见边际的大草原。
风轻拂着肥美的野草,那些野草在风中招摇,地平线上方是一轮即将落山的红日,头顶上方,是白云片片的天空。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幕,真的让所有的人全都震惊了,我们陆续的走出山洞,竟全都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我们全都心知肚明,看来我们真的是找错了地方,更或者,这狐仙宝藏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虽然我们按照寻宝口诀来到了这里,但是却依旧一无所获。而那邵玉则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片草原辽阔无际,却哪里有他心中想要得到的宝藏?
他再也无法淡定,一双眼睛之中,甚至出现了泪水,只见他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景色,然后最里面喃喃的低语着什么,他说的是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听清,不过我们明白,他的心似乎即将崩溃。
事实上,他本身也是这宝藏的牺牲品,如果当年的邵永林不为这宝藏所动的话,那么他现在的人生将会是另外一番模样,虽然清贫,但是却安心,可是正因为这个宝藏,以至于邵玉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心灵的空虚让他越发的病态,宝藏就是他的全部,可是上天就是爱这么的捉弄人,就在他马上以为自己要得到这宝藏之时,眼前的现实却让他从高山瞬间跌落到了低谷之中。
这让他能如何接受?就连我当时的心里都是一阵苦楚,帮兵口诀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我还能接受,没想到就连那宝藏也是一个笑话,那我们萨满教的这几代冤仇又算什么?难道同样也是一个笑话么?
眼见着寻找青丹的希望再次渺茫,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反而没有多大的悲伤,我心中反而有一丝释怀的情绪,就连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难道跟我之前的那个梦有关么?难道苏译丹想在那个梦里告诉我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次似乎真的失败了,不光是我,还有一直以来费尽心机设下大骗局的邵玉,他比我败的更彻底。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邵玉就像个泥人似的呆在了哪里不知所措,而当时日落西山,我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上了前去,对着邵玉说道:“算了吧,这里没有宝藏。”
“没有宝藏?!”只见那邵玉缓缓的转过头来,他的表情变得十分的狰狞,也许正是因为不敢面对着自己的失败吧,以至于他突然对着我声嘶力竭的对着我喊道:“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宝藏?!”
说话间,他望了望马天顺和雷子,而那两人此时正满脸的失望和沮丧,也没跟他对视,道安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而邵玉越是咆哮,也越证明了他的心虚,于是我便对着他叹道:“接受现实吧,你失败了。”
“我失败了?我怎么可能失败!”只见那邵玉眼中满是血丝的对着我吼道:“我又怎么可能算错?而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你别忘了,我才是正统的满族萨满传人,而你,不过就是一个跳大神儿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真的已经崩溃了,以至于竟然又说起了上一代纠葛的源头,事实上,满族人和汉族人在我的心里还真就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什么萨满传人和跳大神一样,在我的心里这都差不多,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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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死符逢天哭
想不通,也无法想通。
为什么人心之中总是要有着种种的歧视呢?满人汉人不全都是人?有本事的萨满和只会跳大神的方士不都是巫师?为什么要挣个高下呢?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争个高人一等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我望着邵玉,心中叹道,就算你真有本事,那又能代表什么事情呢?此时此刻,还不是一样的无助和mí茫?
见他发疯似的咆哮,我心里忽然又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别看他外表冷酷异常,但同样他的心里却是这样的懦弱,甚至比我还要懦弱,可能正是因为平时赢的惯了吧,所以才会受不起半点打击。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越是叫嚣着什么民族大义什么道法正宗的人,其实心里面就越是不安和自卑,因为他们的内心深处本身就不自信,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总是在嘴上叫嚣着类似别人垃圾,类似别人不如他们的话语或言行,其实他们只是想借着贬低他人来确定自身的价值,借此来催眠或者抚慰自己的心灵而已,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就像是刺猬和乌龟一样,正是因为本身的软弱,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外衣披上一层硬壳或者尖刺。
归根结底,这都是一种软弱的表现吧。
而我当时真的无法去理解,为什么邵玉会这样,可能正是因为我自幼倒霉惯了也输惯了,所以没有跟别人去争什么高低的想法,有句谚语是这么说的:身处于深谷之中,反而更接近土地。我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做人,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去要求别人什么,也不想被别人要求,仅此而已。同样我也觉得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脱掉了身上的一身衣服·就根本不存在着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才是一个萨满最需要的吧,邵勇如此,邵永兴亦是如此,而我·也正是因为这种无争之念,所以才敲得响开元鼓。毕竟萨满的教义就是沟通,毕竟想要进行真正的沟通的话,就要将自己放在和对方平等的位置上。
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此聪明的邵玉却无法想明白。
也许正是因为他本身的优越感,所以才让他注定想不明白的吧。
于是我只是对着邵玉无奈的笑了笑·不再说话,可是那邵玉心中的压抑和不安一旦爆发开来,竟再也止不住,只见他继续对着我狂吼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不到宝藏你就赢了?笑话!你可别忘了,你和我一样!别给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不是也想找青荔丹参么?告诉你,我失败了的话,你也失败了!!”
我叹了口气·如他所说,我为了救苏译丹,确实下了极大的决心·以至于要冒险来探寻这狐仙的宝藏。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确实和他差不多,因为我们都有着一股极强的执念,正是因为这股执念所以才让我们走到了今天。但是,我和他真的一样么?
不,才不一样!!因为我从来没有害过人!虽然我也有执念,但是我的执念确是没有建立在任何人的痛苦之上,而这,也就是我与他的不同之处,我的坚持·只会自己一步步的在土地上前行,而他的坚持,确是踏在别人的白骨之间!
虽然都是为了狐仙宝藏,但是我们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是为了救人,而他呢?
眼见着邵玉的嘴越发的尖酸刻薄·我反而觉得他越可怜,这个说别人失败了的‘成功者,,早已一败涂地。
于是我便对着他叹道:“随你怎么说吧,其实你自己的心里早应该明白的。”
是的,现在的情况就算三岁小孩子都能看的出来怎么回事,邵玉如此精明,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要知道眼前的这片草原开阔的紧,就算埋有宝藏,可是又要如何寻找?刚才说过,邵玉之所以失态,正是因为发现了寻宝无望后的落差所致,也许这种情绪早已潜藏在他身上多年,此时终于连同着委屈和痛苦爆发出来,有哪里能够轻易的止住?
只见他对着我喊道:“我明白什么?你让我明白什么?明白你女朋友死了么?都说了你到最后只是个跳大神儿的而已,别在这跟我装什么胜利者了?你赢了么?别忘了,那个疯子的命还在我们的手里,我再怎样也能把你吃的死死的!!”
我见没有办法跟他沟通,于是便对着他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不过我说的都是现实,现在咱们是找不到那宝藏了,来吧,划下道来吧,你到底想怎样才会放过钱扎纸?”
“你想让我放过他?”只见那邵玉忽然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我说道:“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失去了那么多,这笔账我就不跟你算了,你现在想让我放过他,就要拿出点诚意吧?”
我又叹了口气,然后心里想着,看来邵玉因为情绪的bō动所以已经完全的疯狂了,这种疯狂撕开了他平时的伪装,以至于内心的yīn暗面越来越严重,想来他一定会将寻不到这狐仙宝藏的气撒在我的身上,可是没有办法,我现在的这副身体确实斗他不过,而且我必须救钱扎纸,于是我便平静的对着他说道:“直接点吧,想要我这条命?那你就拿去好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纠缠。”
邵玉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我说道:“嘿嘿,邵家兄弟没有一个有本事的,我当初还以为邵永兴的徒有多么的厉害,现在看来依旧是个窝囊废,可就你这点本事居还敢自称萨满?好吧大萨满,来跳个大神给我看看。”
我平静的望着邵玉,我心里明白他这是想存心的羞辱我以掩盖他内心中的失败感,说起来也真可笑,他自认为是什么萨满传人,可是他的内心中却又恨透了这两个字,因为正是因为萨满改变了他的一生,使他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你不要欺人太甚!”只见道安在旁边喝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了现在大家都输了,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自己么?!”
我回头望了望道安,只见他竖着眉毛瞪着那邵玉,他说完这话之后便转头对着那雷子和马天顺说道:“你俩还不清楚么?从始至终咱们都是被他利用他今天敢杀我们,明天就敢杀你们!这样的人,跟着又有何用?倒不如现在咱们一起把他结果了,马天顺,你不是想做掌教么?!”
我真的很感jī道安,同时也很佩服他,他的那种成年人的思维是我现在所不具备的他见势头不好那邵玉也许要对我动手,为了保护我所以便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事实上他说的也是事实,要知道这金巫教里的邪教徒们对这邵玉表面上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