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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依笑笑:“没关系,我们留出一些,给您回家时带走。”
老妇人立刻拒绝道:“那怎么行,你们要是把今天的收获都给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顾依依眨眨眼睛:“等船修好了,我们再下网就可以了呀!”
顾依依把人带到驾驶舱里,那里在左右两侧都有一长排用木板订好的一尺宽的椅子,一行人都坐下来。
船外的阿香和上尉明显是认识的,二人见老妇人已经跟陌生人上了船,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阿香率先开口:“我这就回去,多带几个人过来,上船就近保护小姐。”
上尉皱着眉头说道:“那你快去快回,然后我去上报军座。哎,我在这先守着……”
顾依依坐在老妇人的旁边:“船上没有茶,也没有水果可以招待您,希望老人家不要介意。”
老妇人笑呵呵地回道:“不介意,我现在又不渴,我们说说话吧。”
顾依依听到她此时才把为何那么迅速就答应她上船来的真实原因说了出来,马上接口道:“好啊,请问您贵姓?”
老妇人没想到对方随口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但还是礼貌地答道:“免贵,姓廖。”
顾依依马上抛出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们那里的已婚妇人都要在姓名的最前面冠上夫姓,是这样吗?”
老妇人半转过身,看着顾依依:“是这样的。”
然后反问道:“我听说你们那里提倡南北平等?”
顾依依点点头:“是这样的,比起建国前女人的地位确实提高了不少。”
“她们到了国家规定的年龄会和男童一样去上学,年满十八岁之后可以和男同志一样参加工作。”
“理论上没有岗位的限制,但一些重体力劳动的岗位上还是不适合女同志的。”
“她们与男同志同工同酬,许多女同志在家庭的地位上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哦,我们这里严格要求一夫一妻制,几乎没有男人敢随便抛弃妻子。当然如果有正当理由的,可以离婚。”
老妇人听得极为认真,然后又发问道:“你们那里能吃饱饭吗?”
顾依依明白,这是三民党运用了一些宣传的策略,以烘托出他们的伟大来:“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不少人会饿肚子。”
“那三年过后,粮食丰收了,分到百姓手里的粮食就多了一些,只不过粗粮占了很大比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粗粮的比重在逐年降低。”
“一句话,时至今日早就没有人饿肚子了。”
顾依依见她轻轻地松了口气,故意问道:“请问廖姓是您夫家的姓吗?”
老妇人很认真地答道:“廖姓是我本身的姓氏。”
然后,不知道因为顾依依他们是陌生人,说过话、吃过饭以后双方就再也不会见面了,还是因为她本身对顾依依感到亲切,轻声说着平时不会与人聊的话:“我已经离婚了,夫姓摘掉好多年了……”
“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夫姓的问题。”
顾依依愣了一下,马上改变了问话的方向:“老夫人,看您是福相,一定儿女众多且很出色吧?”
老妇人的神态晦暗下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扭脸看向大海,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顾依依想着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她慢慢开了口:“我没有很多的孩子,只有一儿一女。”
“然后因为我以前的三从四德,因为孩子父亲的愚孝,我没了一个孩子,现在就只有一个孩子了……”
老妇人的眼中涌上了泪液,她掏出自己的丝帕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硬挤出有些难看的笑容:“看我,说这些干什么?”
“就是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回去找到我的孩子……不知道她生活得好不好……”
“哎,我现在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都怪我,怎么当时就稀里糊涂地让我前夫把孩子留下了呢!”
其他旁听的人全都心里发紧,不时地将目光扫向顾依依,庄墨象更是握住了女孩有些发凉的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反驳(月票400+)()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接近呢喃的声音其实就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就是想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在没有任何干系的陌生人面前吐出来……
而这时,阿香带着四个人到了沙滩上。
从他们推来的三轮车上拿下来各种调料、食材,外加一袋二十斤的珍珠米,甚至还有锅和勺子。
五个人一起动手往船上搬东西,火承启他们听到动静,纷纷起身出了驾驶舱,帮着把所有东西搬到船尾。
驾驶舱里只剩下老妇人、顾依依和庄墨象三人。
顾依依稳了稳情绪,问道:“你的那个孩子是留在我们那里了吗?她叫什么?也许我可以帮您打听。”
老妇人的目光全部投到顾依依的脸上,认真地消化她刚才说的话,再考虑真的能得到这个陌生人的帮助吗?
放好了东西的阿香对渔船上的人说道:“我带来了会修船的人”,她指了指身边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叫阿伦,你们看谁带他去驾驶舱?”
阿伦背着工具包,在诸葛明昊的陪同下进了驾驶舱。
他看到老妇人坐在那里,连忙行礼问候:“小姐。”
“您先坐,等我过一会儿再进来修船。”
见老妇人点了头,阿伦马上退了出来。
正好遇到问了小姐在何处而找过来的阿香:“我等一会儿再修船,小姐不想让人打扰的。”
阿香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从小姐小时候就一直随侍在左右,就是小姐嫁人了,她也跟着去了小姐的夫家。
当然,在小姐离开夫家之后,她仍旧跟回了小姐的娘家。
在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她的小姐!
于是,阿香进了驾驶舱,直接贴身坐在老妇人另一侧的空座上。
她见小姐正在认真端详对面那个之前主动搭话的女孩,不明所以,也看过去。毫无特点的长相,有什么值得看的呢?
顾依依坦然地任由这两个人盯着她看,庄墨象只是陪在她的身边,这种事情当然全权由她处理。
需要他做什么,只要知会一声,他都会全力以赴。
老妇人终于开了口:“都说你们那里很看重出身,雇农、贫农出身的最好,地主、资本家的出身最不好。”
“还有留过洋的也不好……那如果要是有个人有三民党父亲的话,她会怎样?”
顾依依直视着对方:“那会比地主、资本家出身的还不如。”
一句话使得老妇人白了脸,阿香连忙为她抚着后背:“小姐,你身体不好,可别自己吓自己。”
“你不健健康康滴,以后怎么会等来去见小小姐的机会!”
顾依依微微皱起眉,探出精神力内视着她的体内状况:“怎么身体这么差?”
“您又没有挨过饿、受过冻!”
顾依依其实已经确定了老妇人的身份,对于因她的软弱与妥协而丢下自己的骨肉早就不满,虽然看到她已幡然悔悟,但仍是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而不是生活在悔恨之中,整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
阿香护主心切,马上训斥道:“你这女孩子乱说什么!”
“难道只有受冻挨饿才是磨难,其实世上还有更让人难过的事情,更加艰难的磨难!”
顾依依抬眼看向她:“俗话说‘为母则强’!”
“因为自己的软弱导致失去了孩子,本身就不对。”
“清醒之后不想着如何找到、补偿孩子,反而是日夜一脸愁容,生生把身体弄垮了。我想问问,这就是你口中最艰难的磨难!”
阿香气得瞪起眼睛:“你知道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姐!”
“小姐为人善良、孝顺长辈、慈爱孩子、帮助他人……”
顾依依当即反驳道:“慈爱孩子就是把还未成年的女儿独自丢到兵荒马乱的环境中,”
“自己和那个说好听了是愚孝,说难听点就是要么极度重男轻女、要么就是认为那个女儿不是他的亲骨肉、要么就是他根本就是一个只为了攀上权贵以求个人前程并未把你和你的孩子放在心上的伪君子丈夫,”
“带着他那对心地狠毒、卑劣的父母毫无愧疚地逃生!”
话音刚落,驾驶舱外面响起一道怒气冲天的声音:“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老妇人的脸色迅速由悲哀转变为冷漠,看着从外面冲进来的一位花白头发的将领说道:“出去,谁让你来的,我与你没有话说。”
“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说,可真是跟土匪一样!”
花白头发的将领伤心地看着老妇人:“我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是她说的伪君子!”
“我是出身泥腿子,但我是靠着军功一级一级升上去的,我从未想过娶你是为了什么前程。”
“再说我怎么会认为月霞不是我的亲骨肉,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她呀……”
要说顾依依自从知道了原来石凤竹的凄惨身世,她最不待见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孝子”白济棠,最厌恶的就是白禧那对老夫妻。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正在努力解释的人,突然截住对方的话:
“哦,你完全是靠自己啊,从没想过占妻子的便宜。那为什么你的父母、两位弟媳厚着脸皮张嘴讨要你妻子嫁妆之中的珠宝首饰?”
“为什么你的两个弟弟买房子,向你妻子借钱。呵呵,说是借钱,却至今未还!”
白济棠吼道:“这些我并不知道!我从未让他们算计过仁慧的嫁妆!”
顾依依嗤笑道:“哪个爱家、爱妻子的丈夫不是把他所挣的钱,交给妻子掌管!”
“而你呢?把钱交给你母亲,真的是个好儿子!好哥哥!但你绝不是好丈夫、好父亲!”
“你原来喜欢那个让你不管死活扔掉的女儿啊……”
白济棠截住她的话:“什么叫不管死活,当年我是托了人的,还留了钱……”
老妇人也就是廖仁慧非常地震惊,她震惊于面前这名从未谋过面的渔家女怎么会对她前夫家那些龌龊事而知道得这样清楚,并且极为鄙视和厌恶?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暴虐()
顾依依不由冷笑:“既然你又托了人,又留了钱,对你女儿好得很,那怎么不把你的那对不慈的父母留下,让他们好好留下来享享福!”
“看看他们能活几年!”
白济棠怒气冲顶,他身居高位多年来从没有人敢当面这样跟他说话,令他颜面皆无。
也从来没有人敢当他的面斥责他的父母,即使老人家有不对的地方,也容不得一个小小年纪的丫头片子在这里信口雌黄!
白济棠做为一位百经战火的将领在自己所辖的军队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他平日里鲜少接触军队之外的人,现如今被顾依依句句戳向他软肋的话刺激得理智全失,迅速拔枪,举手便射:“辱我父母者,杀无赦!”
顾依依没想到白济棠如此暴虐,但脚下的速度不慢,几乎在他拔枪的一刻就感知到危险,立刻向旁边飘去,庄墨象更是顺着她躲闪的方向拉了一把。
与此同时,顾依依扬手甩出了浸药的细针,分别刺向白济棠和他副官的两只手腕。
而本来射向顾依依心脏的那颗子弹按照原来的轨迹,应声穿透了驾驶舱的隔板,掉在了渔船的甲板之上。
这一声枪响,把青龙小队的队员和火承启全部引了过来,他们进了驾驶舱,看到庄墨象和顾依依安然无恙,虽然不意外,但却没再离开。
顾依依站定之后眯起眼直视着这具身体的外公,脑中闪过那个内心深处一直没有安全感却仍善良、努力生活的石凤竹。
怒容顿起:“还有那个转着弯顶替了你亲生女儿的你弟媳的侄女,本来应该留下的是她,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践踏了你亲生女儿的尊严和生命得到的!”
这个消息以及一些关于白家老小在撤退前的事情是顾依依听庄墨象说的。
庄墨象在认定顾依依之后,不光彻查了当时还是宋泽珉的身世,同样也追查了石凤竹的身世。
“凡事不问清原由,不查清你的那些亲人的真实目的,只要他们开口,多么无理取闹的事情都会心甘情愿地应承下来。”
“我真是替你手下的兵担忧!他们有多大的命在你这样一个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的人手下打仗!”
廖仁慧却听不到别的了,耳中不停在回响着那句“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践踏了你亲生女儿的尊严和生命得到的!”,抖着嘴唇问道:“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是说……月霞已经不在……世上了吗?”
说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阿香扶住老妇人:“小姐!小姐!”
“快,你帮我把口袋里那瓶‘救心丸’拿出来。”
顾依依立刻从阿香的衣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葫芦瓶,却没有打开瓶盖,把它塞到阿香的手里:“这个药不行,治标不治本!”
随即双手齐出,几只银针已经刺入了老妇人身上手少阴心经和手厥阴心包经上的主要穴位上:“阿香,你扶住她,不要紧张。”
阿香当然很紧张:“姑娘啊,你这针灸术行不行啊?”
“我看你年纪不大,出师了没?”
武淑好对顾依依的医术十分推崇,马上接话道:“她的医术是这个……”
竖起的大拇指在阿香面前晃了好几下才收回来,廖仁慧也在这个时候幽幽醒来。
顾依依收了针,又为她把了脉,阿香见小姐的脸色不青不白,唇色不紫不淡,气息竟然比晕过去之前还要顺畅些,立刻请求道:“您能不能给小姐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
她在之前能够感觉到这个女孩对自家小姐的善意:“小姐她从离开了大陆,心情就一直郁结难抒。”
“主要因为小小姐,再就是因为她以前婆家的那些……人。”
“被她们搅得家不再是家,小少爷也彻底冷了心,就去了米国,自己闯荡。”
顾依依想起石凤竹曾经说过,她的亲哥哥白宗贤对她非常好:“白宗贤……去了米国?”
阿香愣了一下,这女孩怎么知道小少爷的姓名?
但还是没有问出口,苦笑着:“小少爷不姓白了,已经改姓廖了,叫廖宗贤。”
顾依依挑了下眉,这是被白家人恶心到了,自己改的姓,还是被那些人设计逐出了白家?
缓过神来的廖月霞再次执着地开了口:“你见过月霞吗?”
白济棠身边的副官也急切地问道:“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济棠感觉到了两只手腕麻木,已经无法动作,但他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并未将实情喊出来,而是面上瞪着顾依依,心里却在想着对策。
他开始怀疑这渔船上的人是不是对面派来的人?他们来金门岛的目的是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自己如何尽快脱险。
顾依依听到副官的心里话,不由正眼看了他两眼,然后故意说道:“不会那么巧,你就是娶了那个踩着白月霞求生、求富贵的阴险女人的男人吧?”
副官闭了下双眼,复又睁开:“你怎么能单凭自己的想法就贬低他人呢!”
顾依依歪着头,又听到了几句他心中所想:“许多事情是可以分析出来的。”
“你那位夫人是不是跟你说,她与月霞妹妹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月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