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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反剪着歹徒的胳膊,才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正在用裤腰带捆绑着仍在昏迷中的另一名歹徒。
得到启示的老吴,也从高个子歹徒身上,抽下裤腰带,牢牢地把他绑起来,并从他的裤兜里搜出一把折叠刀。
到底是失血过多,系好了死扣的顾佑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闭了闭有些发黑的眼睛,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她睁开眼努力地说出:“谢谢你们……救了我……”随后,身子软软地倒向扶着她的中年工人,晕了过去。
顾佑之觉得自己的后脑勺钝疼无比,下意识地开始运行顾家女子的家传养神功法——玉女诀。
顾佑之虽然还无力睁开双眼,但是鼻子却敏锐地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想起这副身体之前的遭遇,猜测着自己应该在医院里。
这副身体好像非常适合修炼玉女诀,一周小循环下来,疼痛减轻了不少,听力也恢复了,耳边传来女人嘤嘤的哽咽声。
随即,旁边响起一道关内口音:“大侄女呀,你丫头受了重伤,哭一会儿,就不要再哭了。你得打起精神来,照顾好你女娃。”
哭着的女人自责着:“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接这个项目,我回家过年,依依就不会因为想妈妈,跑过来看我,那样就不会被人劫道了……呜呜,我常年把她放在她姥姥家,一年才能在过年的时候,看到一回,我……”
哭声越来越大,又有人操着普通话劝道:“大妹子,自责能让你女儿醒不?不能!你得赶快联系你家人,让他们过来帮你一起照顾孩子才是。”
女人不哭了,说道:“我这去给家人打电话,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很快回来。”
关内老太太爽快地应道:“你去吧,俺的病床离着近,你女娃有什么事,俺马上喊大夫。”
女人有些虚浮的脚步越来越远……
屋子里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人说话了:“还想不接项目,这话要是让厂领导听到了,这石大工程师还不得被拉出去批斗啊……”话尾音拐了三拐,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关内老太太有些听不过去了:“你得理解当娘的心,自己的娃儿脑袋重伤,昏了一夜,还没醒呢,那还不跟剜心一样啊!这时候说的话,俺们就应该一听一过,咋还能当真哈!”
之前建议联系家人的女人,有些生气:“我说张大花,你男人跟石工程师可是一个科室的,人家孩子出事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幸灾乐祸的!你要是再这么腻着心眼说话,我就得找你们车间主任好好谈谈!”
张大花有些心虚地说道:“李副主席,俺也是为了厂子好啊,工作不得好好做呀,哪容得个人挑挑拣拣的!俺不也没说别的,呵呵……”
“吱扭”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两个年轻人。
又运行了一周小循环玉女诀的顾佑之,感受到室内的光线,看来视力也在恢复中。她费力地将眼睛勉强地睁开一条缝,就见离自己仅有半米远的病床边上,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姑娘正说着:“奶奶,我和小军送早饭来了。”
说着,她从提来的篮筐里,拿出两只铝饭盒和一双竹筷子,放在床头柜上:“奶奶,我妈特意熬的小米粥,加了红枣,您多喝些,补身子的。”
关内老太太,由着自己的大孙子从病床上扶起身,斜靠在支起的枕头上,歪着身子,拿起筷子,抬头客套着:“李副主席,俺这饭多,你也吃些。”
李副主席摆摆手:“这都早上六点半了,咱家那位也该做完早饭,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您老人家先吃。”
老太太接过大孙子递过来的馒头,唠叨着:“妮儿,回去告诉你娘,蒸两掺儿馒头放那么多白面干什么,可不能这么不会过日子!”
大孙子接过话来:“奶,这是特意给您做的,我们吃的都是黑面和苞米面两掺儿的馒头。”
老太太掰了一半,塞到大孙子手里:“陪着奶一起吃,奶吃不了这些。”
孙女看着两人吃,她早已习惯了奶奶的偏心,就没话找话:“我二叔刚从派出所回家,那俩抢劫犯审完了,听说是惯犯,先杀人再抢钱,手里有四条人命呢!”
第三章 苏醒()
张大花提高嗓门叫着:“全死了!那这个也够呛……”
推门而入的护士,手脚麻利地拔针,把打完了的点滴瓶拿在手里:“张大花,你赶快回家去吧。这里是重症病房,你非要蹭床打点滴,现在这烧也退了,得赶快腾床,不然一会儿要是来了病患,耽误救治,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俺知道了,这就走,俺还得回家给崽儿做饭呢。”张大花手插着棉袄袖子,扭着屁股走了。
李副主席知道女孩二叔是这片派出所的所长,关心地问道:“一共作案了几起,就没有留活口的?”
老太太的孙女摇摇头:“我二叔都说,没见过这么狠的!作案一共五起,专门在晚上针对单人下手,前四起杀了四个人,这不抢第五人时,被发现给抓了。”
李副主席有些躺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工会一趟,开个全厂大会,让所有职工都要注意人身安全!”
顾佑之运行完毕第三周玉女诀的小循环,身体舒服了不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中,顾佑之惊喜地看到了因车祸已经离开自己九年的父母。
年轻俊朗的爸爸顾承信,用手揉乱她的头发:“佑之,本来顾家子孙是不允许在未成家生子之前,入世生活的。不过,既然你那么想要去见识西医,我已经跟你爷爷请求过了,允你去上外面的医科大学上学。”
美丽温婉的妈妈杨盼兮,满脸的不赞同:“承信,你太过宠她了!佑之才十八岁,外面的世界纷繁复杂,人心太多的浮躁、腐化,我担心她识人不清,受了伤害!”
十八岁的顾佑之,从三岁起就在隐于世外的顾家,开始学习家学——医学,也就是外界所称的中医。她聪慧有悟性,而且过目不忘,已将家中医学藏书全部阅读过去了。而且,还有多余的时间跟着妈妈学习琴、棋、书、画,虽说还算不上精通,但是样样都还不错!
顾佑之调皮地晃着脑袋:“本小姐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史记、资治通鉴,怎会看不透人心!本女大王从小修炼玉女诀、五禽戏、八段锦,对了还有八卦、太极、形意拳,谁敢来欺负我,看我揍不扁他!”
爸爸宠溺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佑之,不怕!有人欺负你,你就反击回去;如果人家计高一筹,你就回家找爸爸!爸爸替你出气!”
妈妈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担忧,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她还是鼓励着从未离过自己身边的女儿:“佑之,记住女儿家只身在外,一定要洁身自好!遇事冷静、果断,凡话留一句,凡事留一线!”
这是顾佑之离家前的情景,爸爸妈妈的关爱之情是那么鲜活!
一只手轻柔地抚在顾佑之的脸上,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去,顾佑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床前站着的人,惊喜地叫道:“依依,你醒了!”
顾佑之想侧过脸来,仔细看看这里与床前的人,可是她却转身跑出来了病房,徒留顾佑之一头雾水地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一前一后。
“王大夫,你快看看,刚才我女儿清醒过来了!”女人语气中的惊喜和急切,显而易见。
“哦,那就脱离危险了,不然后脑重伤,搞不好就变成植物人。我再检查一下……”王大夫的声音不高不低。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入病房,走到病床前,一只略有些凉的手,拨开顾佑之的眼皮,二人对视了一眼。王大夫就把手拿下来,询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顾佑之晓得面前的中年男大夫,在问自己的症状,遂干哑着嗓子,缓缓说道:“后脑勺疼!只要一动,就有些头昏……”
顾佑之听到自己有些稚嫩的声音,有些不习惯,但想到原身才十三岁也就释然了。
女人很焦急地说道:“王大夫,我女儿依依才十三岁,这要是脑子真有什么后遗症,可是一辈子的事……”
顾佑之在女人有些惶恐的话语中,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惊喜而又略有些失望。
竟然与妈妈的面容极其相似,只是在左眉梢上,多了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痣。但是神态和气质却明显的不同!自己的妈妈是高贵典雅、从容大气的,而面前的女人则书香气十足,却带着些许阴郁。原本以为是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体,细细看来,则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忧思!
王大夫依旧不紧不慢地解释:“这是脑震荡后遗症,恢复一周或者二、三周就会没事的。另外,病人失血太多,多给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他说完,就走了。
吃完了早饭的关内老太太,在孙子、孙女走后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这一折腾,她来了精神:“你联系到家里人没?什么时候过来?”
女人有些不自在地说:“孩子他爸可能出任务,没联系上。”
顾佑之闭上眼睛,脑补着长期两地分居,导致夫妻二人感情不好?或者是宋依依的爸爸重男轻女,把儿子带在身边,对于女儿漠不关心?还是真的出任务了,军人嘛,也难免的……
关内老太太非常热心:“大侄女,你得给女娃弄点吃的来。听大娘的,就小米粥拌红糖,再煮两鸡蛋,有营养还补血!”
女人有些发蒙:“大娘,那不是月子饭吗?”
关内老太太一拍大腿:“月子饭是干啥的?不就是补血的!大夫说的啥,你女娃失血过多,需要补血哈。那年月,八路军伤员住我家,我就给做的小米粥拌红糖,老好了!”
顾佑之暗笑,老百姓也是有生活智慧的,别看老太太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她说的小米粥拌红糖还真补血。
顾佑之喝了女人端回来的半饭盒粥,又吃了一个煮鸡蛋,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虽说不能真正当成自己的妈妈,但今后也免不了要孝敬她的:“我实在吃不下了,您也没吃早饭,不嫌弃的话,就吃了吧。”
第四章 帮助()
女人惊喜地看着顾佑之:“依依,妈妈怎么会嫌弃你!我吃就是。你先睡会儿。”
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和关内老太太唠着嗑儿:“姑娘大了,懂事了,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妈的小棉袄呢……”
顾佑之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干脆闭着眼睛运行玉女诀,调理身体。
护士进来挨床挂滴流,女人识趣儿地退到一边。可是,顾佑之却清晰地听到了她低低的叹息声,许是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顾佑之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难过。
临近中午时分,病房里仅有的二位病人的滴溜打完了。
关内老太太靠着床头坐着:“大侄女,那边的床位空着,你上那儿倒一会儿,歇歇。”
“吱扭”一声门被打开,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病房。”
一道爽快的女音道过谢,人随之也进了屋:“凤竹,我上午去科室才知道你请了假,孩子怎么样了?”
女人已经从床位站起身:“耿姐,你怎么来了?”
耿姐把手中的两个铝饭盒塞到女人手里:“你先吃午饭!我刚才去食堂,正赶上今天有猪肉炖白菜粉条,你不是爱吃嘛,我多买了一份,够你吃两顿的。”
女人也不客气:“行,那我先吃。耿姐,你吃没?”
耿姐看着床上正睡着的孩子,脸色苍白,十分气愤:“我吃完了。哎呦,你说这杀千刀的,马上要过年了,还出来劫道伤人!你看这孩子,遭老罪了,脑袋被开了多大的口子?”
女人一边拿开饭盒盖,一边解释:“没有口子,被砸了个大包,流了不少血!”她心疼地瞅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儿。
耿姐的脸立刻阴转晴:“看来是让人传的太邪乎了,没大事就好!你打算陪护几天啊?”
女人叹了口气:“得听大夫的,依依什么时候出院了,我什么时候上班。耿姐,你今天歇班吧,你帮我看一下,我这就出去给依依买饭去。”
耿姐站起身,嘎嘣脆地开口:“凤竹,你留下。告诉我孩子现在应该吃什么,我回去做了送来。”
女人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过去:“耿姐,你拿这钱去买。孩子现在虚,喝粥好消化吧?骨头汤是不是可以补些营养?大夫说还要补血……”
耿姐打断她的话:“你这也没什么章法呀,我还是去问大夫把稳。买完东西,我给你报账。”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关内老太太夸奖着:“你看看人家多爽快,多麻利,比你这知识分子拿事!”
女人丝毫不恼:“我们都是住独身宿舍的,她是我好姐妹,呵呵。”
老太太的孙女送饭来了,碰巧和从厂区赶回来的李副主席一起进来。
李副主席一边脱外面的罩衣,一边说着话:“小石,我回厂里特意问了一下,那两劫道的被押到市公安局了,一定会严惩的!”
老太太的孙女插着话儿:“一定会吃枪子的!”
李副主席迈腿上了病床:“小石,你家人什么时候能到?你一个人没日没夜地挺着,也受不住啊!”
女人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我刚才给部队打电话,接电话的人也说不清楚,可能在外执行任务呢吧。”
李副主席叹了口气:“军人家属就是辛苦,你需要他的时候吧,他偏偏不能在身边,什么都要靠自己,哎!”
女人含混地应了一声,胡乱地往嘴里送了几口饭,就把饭盒盖上,放在病房内的暖气上。
躺在床上的顾佑之,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旋即松开,看来要尽快养好身体,再彻底了解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家庭,一贯掌控全局的她非常不习惯目前对身边事一无所知的情况!
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开,女人科室的领导和工会小组长拎着二袋红星奶粉、一小篮子鸡蛋、一大包红糖和两瓶水果罐头走进病房。
两人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与李副主席打了招呼,才坐在床边。
女人有些过意不去:“唐科长、刘组长,现在我们科里这么忙,你们还过来……”
刘组长一摆手:“说什么呢!你家孩子摊上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工会能不来看看吗?”
唐科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石工,你也知道大家现在为了项目加班加点的,不然就都过来了。只好就我一人做个代表来看看孩子,大家每人出了一块钱,买了这些东西,算是心意。”
女人有些哽咽:“谢谢同志们!”
李副主席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小刘,小石她情况特殊,爱人在部队赶不过来,人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白天黑夜的连轴转怎么受得了!再说,小石是你们科室的技术骨干吧,就这么请假一直照看孩子,也会影响你们项目的进度不是。”
唐科长立刻附和着:“可不是,看孩子这样子一二天肯定不行了,这时间一长,可真是会影响工作的!李大姐,你有什么好法子?”
李副主席眉毛一挑,手一挥:“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工人阶级发挥互帮互助的时候!”
刘组长看看唐科长,再看看石工,还是开口了:“李副主席,我们都一个科室的,当然能帮就帮,可是,白天大家要上班,晚上也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顾着。要不排班,一人一个晚上?”
女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