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不过,这褚家的背景,恐怕不是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毕竟,她姓褚。”
宋起民听爷爷这么一说,心思也跟着沉静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眉头微皱,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前朝,施相?”
宋丞相对于孙子的聪明向来满意,现在宋起民的身体好转,头脑依旧机灵,简直就弥补了他心头最大的遗憾。
“很有可能是前朝施丞相的后人。当年施相的千金不就是嫁给了首富褚玉瑭吗?”
宋起民依旧不太敢确信,虽然说都是姓褚,也都是经商,而且祖上的确是大富之家。可是同一个家族还说得过去,但未必就一定是施家千金这一脉。
“但是前朝褚家商号历经多番变故,褚之遥未必就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宋丞相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到底是不是施相的后人,就要靠你去问了。”
这一日的探视,宋丞相交给孙子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探明褚之遥祖上的真实身份。可是这看似简单却十分难办,毕竟宋家之前动用了这么多资源去南城打探,也未曾将此事查个清楚。
但宋起民知道,这不仅仅是爷爷的意思,肯定也是万岁爷的顾虑。从前皇上看不起褚之遥的出身,自然对于她的底细不会太在乎,因为褚家对皇帝根本无法构成威胁。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显然已经开始考虑让褚之遥来当裕公主的驸马,那么这个驸马到底是什么来头,肯定要查得清清楚楚。
别说是祖上三代,就是祖上十八代,恐怕也要被翻个底朝天。宋起民想起褚之遥的样子,又想到爷爷刚才的话,不由得轻轻叹息。
这一幕正巧被屋外走进来的季如菻看到,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宋丞相才刚走,你就叹息。我这里让你住得如此不愉快吗?”
宋起民死里逃生,加上这一次是真地看到了重生的曙光,自然也不会像过去那样的态度。季如菻对他的心思,他都听说了,说一点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的心里也不是坚如磐石。
“咳咳,我没有不愉快。”
季如菻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不高兴。她动作熟练地将药放在桌上,又用托盘里的另一个碗盛了小半碗出来,一只小勺轻轻巧巧地在碗里翻转。自从宋起民到她这里养病,她就成了他的专属喂药人。
不知不觉,泽公主的喂药动作已经这么熟练了。这在过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宋起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越来越柔软。
“你若是真想回丞相府,就认真喝药。早点恢复了,也就能早点出宫了。”季如菻将碗递了过去,语气依旧很平静。
宋起民伸手将药接过去,现在他的手脚都开始恢复气力,已经可以自己喝药了。而季如菻则会每天坐在旁边看着他将碗里的药都喝个干净才会离开,但这一日三次的服药时间,季如菻一次也没有耽搁过。
“回到相府也只是暂时的,我迟早是要回来的。”
宋起民说完这话,便开始低头认真喝药。可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撩得季如菻的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憋着,静静等待着宋起民将药喝完。可是脑子里却一直在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忍不住地揣摩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起民将碗喝了个底朝天,才依依不舍将碗还回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开始期待每次喝药,虽然他从小就与汤药为伴,对于这种苦涩不已的液体完全麻木。但是他从季如菻手里喝到的药,分明有一种甜的滋味。
“今日爷爷是让我去把褚之遥的身世查清楚。”
宋起民漱完口,说起了正题。
“褚之遥的身世不就是南城褚家商号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丞相府上心?”显然,季如菻也从中察觉到了异常。
“爷爷说,褚之遥很可能是前朝施相的后人,要我去验证清楚。我想,这应该也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对于前朝的施相十分推崇,虽然是前朝旧臣,可是父皇依然会不时地以施相的治国之道来训诫朝臣。若褚之遥真能与施相搭上关系,倒是一件好事。”
宋起民点头认同。在这件事上,他跟季如菻的观点是一致的:都希望褚之遥能够顺利当上裕公主的驸马。
“不过我估计褚之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祖上有这样显赫的过往。”联想到褚之遥平时的表现,宋起民表示从褚之遥身上下手恐怕找不到答案。
“知道真相的,也许只有南城的褚老爷了。我会派人去南城仔细打听的,只是这事还需要裕公主配合。”
说完,宋起民示意季如菻靠近一些,在她耳边又说了些话。最后等他把正经的事情都说完,却突然不想结束这样的距离。季如菻等了半会儿,见宋起民不再说话,正要开口问他。
不想却在脸颊感受到一个突然的吻,轻柔得令她以为是错觉。可是她的大脑却清楚地告诉她,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微风拂面引起的瘙痒。而是宋起民在她的脸上,落下的印记。
“公主,这些日子,谢谢你。”
季如菻羞红着脸,脑海里全是宋起民的这句话,有些木然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关于宋起民中毒的事情,闵玉没有再说太多。但是这个毒究竟是怎么中的,又是什么人想要对丞相府不利,都成为了众人心头的一块石头。可是闵玉不想说,谁也不敢去硬逼她说什么,大家对她能够医治好宋起民的病,都心存感激与敬畏。
“之遥,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好奇过褚家的历史吗?”
“闵大夫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你到京城这么久了,现在就快要当驸马了。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吗?”
褚之遥和闵玉相处的时候最自在,就和在南城时候一样自由。
“公主说有她在,我不用担心这些。”
闵玉笑笑,这些日子她在宫里,除了替宋起民治病解毒以外,还留心观察了季如梵跟褚之遥的相处。裕公主的确是难得的好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无可挑剔。闵玉即便真是褚之遥的母亲,都会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而褚老爷,早已对季如梵点了头。
“你不能什么都依靠公主帮你,今后成亲,你们两个人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依靠,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褚之遥咧嘴笑问:“闵大夫今天说这话,也是爷爷交代的吧?”
闵玉反常地没有如往常点头,而是一直直视着前方。
“是当年你的爹娘,用实际行动告诉我的。而我,也代你的父母将这话传递给你,希望你的以后能够比你的爹娘更幸福。”
闵玉一改从前的淡然跟散漫,无比正式又严肃地说着,弄得褚之遥也跟着郑重起来。
听见闵大夫突然提起爹娘,褚之遥的心头也是一震。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偶尔想起爹娘,也不会再像过去那么苦涩跟压抑了。但是终究是没能让爹娘亲眼见证自己的幸福,多多少少是一种遗憾。
从前,褚之遥从不觉得自己会有真正的爱情,所以也没设想过父母若在场,看到自己成亲会多么欣慰。但现在她沐浴在爱中,所有感官都复苏过来,每一寸的触感都格外真实敏感,她是多么渴望爹娘还能在身边。
“之遥,现在你可以打开那个锦囊了。”闵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望着褚之遥。
“可是爷爷不是说,要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打开吗?”
闵玉笑着看她,说:“那是对你我的考验,既然我们能在京城里安然无事地过了这么久,自然也就不需要向褚老爷求助了。锦囊自然可以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大概还有4…5章就完结了,还在等周四的新榜单,希望能有个完结榜。若没有榜单,则会在本周全部完结。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锦囊是爷爷临行前郑重交托的; 这段时间以来,一度成为了褚之遥心底的支撑,也是她最后的寄托。现在忽然听说可以被打开了; 竟然还有些不太适应。
“闵大夫; 你跟爷爷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我总觉得此次入京,你有些不一样。”
闵玉没什么表情变化; 懒洋洋地看了褚之遥一眼,问:“我向来都这个样子; 只不过一下子见着这么多人; 有些不适应。在南城,我来来去去就是见你们几个; 眼睛啊转不过来。”
“我跟你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你的变化我虽然说不上来; 可是心里却明白得很。但我不会逼你说的,因为我知道闵大夫是个好人!”
“好人?之遥,有些话不要说得太肯定,毕竟人心隔肚皮。”
褚之遥顿了顿; 又说:“这些道理都是应付那些外人的,这些日子以来,宋丞相也教了我不少为人处事之道。可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因为我们是亲人。”
今日的天气其实不错; 可是闵玉却忽然觉得眼睛发酸,竟然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她一直不去直视褚之遥的脸,是因为她的心里很矛盾。
京城是闵玉今生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更何况是被牵连到这顶层权贵的漩涡中心,可是为了褚之遥,她别无选择。内心来说,她也并不后悔,因为她只是尽自己所能去成全褚之遥的幸福。只不过一切都会最终水落石出,她的那些过往也很可能会藏不住。
临行前,与褚老爷深夜长谈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清楚,自己一旦做出选择,就定然是要为自己的选择去承担的。但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依然是风平浪静,不可否认,京城比她想象中要包容许多。
“之遥,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把我当做亲人的人了。”
“不,闵大夫你说错了。不仅是我,还有爷爷,以后还有公主,我们都把你当做亲人一样,因为你就是我们的亲人。”
闵玉终于忍不住,侧过脸,叹道:“你个小崽子,现在这么会说话,每天在宫里都吃糖裹蜜了?”
褚之遥笑笑,摆手否认:“那不存在的,公主说了,我要表现好,才能给我吃糖。”
“咳咳,认真说话,别在我面前显摆恩爱!”
褚之遥嘿嘿轻笑了两声,说:“其实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从前我总是带着防备心,也不爱跟别人套近乎,更别说掏心掏肺了。可是现在我经历了许多,也想清楚了很多的过去种种,我终于明白,什么是被别人爱着,也懂得了如何去爱别人。”
闵玉的眼底渐渐柔和下来,沉默良久,之后才感慨道:“之遥你是真地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事情,从前你就不会这么想,那时候的你,脑回路是直的,只有一个方向。”
褚之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对于闵玉的夸奖还是表示了喜悦。
“看来在丞相府你得到了不少指点,果然是一日千里的进步。这样你很快就能成为皇上满意的驸马人选了。”说起这事,闵玉依旧有些惆怅,毕竟孩子要成亲了,做母亲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好受。
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
“宋丞相待我的确极好。不过我知道,都是沾了闵大夫的光,宋丞相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
闵玉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些。其实在她看来,宋起民中毒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而且宋起民的母亲也已经去世这么久,只要没有人执意将旧事翻出来,她倒也不会那么抗拒京城。
“你心里也得警醒着些,不要以为是还在南城。旁人待你好,你也要有所回报,不能一切都当做是理所应当。”闵玉生怕褚之遥疏忽大意,今后她做了裕公主驸马,周围接触的人,任何一个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褚之遥没有了以前的不耐烦和无所谓,很认真地点头答应。
其实在京城里生活的这段时间,耳濡目染加上亲身经历,她早已脱胎换骨,深刻明白了何谓伴君如伴虎。可是她也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那就只能努力去适应将来的生活环境。
“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该观察的也都观察完了,褚老爷交托的事我算是完成了。”闵玉说罢,起身拍了拍手。
褚之遥跟着起身,有些急切地追问:“闵大夫你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不然呢?难道你还真以为我要在京城陪着你一辈子啊。”
褚之遥着急了,心里的打算也都说了出来。
“闵大夫你别走好不好?我打算在京城开大药铺,就交给你打理。不,其实是我想送一间药铺给你。”
“嗬!大手笔啊!你该不会不清楚在这京城里要开间药铺得多少银两吧?”
闵玉知道,就算再昂贵,对于褚家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可是要在京城开药铺,除非纯粹为了混口饭吃,一旦想要做大规模,做出名堂,就不仅仅是花费银两这么简单。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无论是本钱,还是其他方面的打点,我跟公主都商量好了,我们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只要,只要闵大夫你愿意留在京城。”
说着说着,褚之遥竟有些红了眼。毕竟在她心里,闵玉之于她,亦母亦友。她从小那些不愿意也不能对爷爷流露的柔弱之情,都本能地给了闵玉。
“再看看吧。”
这一次,闵玉没有把话说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于京城的抗拒好像没有最初那么深了,虽然对于宋家她仍有戒备,但褚之遥的真心挽留也让她摇摆。
宋丞相自从对褚之遥的身世有了怀疑,便立即进行了更为深入的调查。其实他知道,皇上一直在等他的汇报,裕公主的婚事才能最终尘埃落定。
“宋公子,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完全恢复了。只不过因为你中毒年数太久,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都要持续服药调理,而且不能生育子嗣。”
“什么?”
“这!”
季如菻和宋起民都大吃一惊,显然这最后一句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他们以为解毒成功后将会迎来幸福的婚姻生活,谁知还要有三年的克制期。
闵玉了然地轻笑几下,她过去每回告诫病人要巩固治疗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病人及家属们的这种反应。不过这也是最保险的方法,不能贪图一时快乐,而不顾下半生的安危。
“三年就三年,正好我们可以过三年的二人世界。”季如菻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见宋起民依旧在发呆,主动安慰起来。
宋起民有些无力地笑了,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正要收拾行李回丞相府。而他跟季如菻的感情,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怎知这突然的大转弯,令他有些惶然。
虽然泽公主是不介意,但是皇上会怎么想?泽公主不仅到了大婚的年纪,也到了该要生育子嗣的年龄,若是自己的病情成为了绊脚石,这个驸马之位,还会稳固如初吗?
“宋公子不必太过忧虑,既然当初你病重如斯,驸马之位都不曾有变化,现在你正在逐渐好转,又怎么可能不如你所愿呢?”闵玉不愧是大夫,不仅能医治身体上的病,连心里的困扰都能一眼看破。
宋起民很聪明,也只不过一时被困扰住转不过弯,经过闵玉这么一说,瞬间就想通了。
“多谢闵大夫的指点。我的病和我的命,多亏了闵大夫。等到闵大夫的药铺开张了,我定要亲自去宣传。”
闵玉连连摆手,说:“你可饶了我吧宋公子,你要是一出面,这以后可不得每天都应酬不同的人上门送礼啊。”
宋起民跟季如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