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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甲!”一连串的叫喊,亲卫门纷纷涌过来,飞快地将铁甲朝自己身上套去。
邢夫朝一个家丁挥了挥手:“让我来替侯爷着甲。”
高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如同一只正欲从悬崖跃下,展翅长空的雄鹰。
一件索子软甲套了上去,在背心用带子系上。
接着,又在外面罩上一件宽大的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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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先生,小公爷,不好了!”周仲英骑着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在远处,北路军中军大旗之下。一大早,当总攻发动之后,孙天经就同傅山和外公朱玄水一道立在大旗下。
天还是很冷,在这里立了一上午,小家伙的脸蛋已经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一个侍卫将铜手炉递过来,却被他拒绝了,虎着脸说身为一军统帅,将士们在前面流血牺牲,我在后面享乐,叫大家怎么看?都拿下去,若再罗嗦,军法从事。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心中也是佩服。想不到曹国公世子小小年纪,竟然知道与士卒同甘共苦,将来必是一个人物。
今日这一战说穿了都是秦军和山东军在打,其他人也都是个看客。孙天经也不过挂了一个统帅的名义,根本就没有指挥权。对于他来说,也就看个热闹,知道真正的战争,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城市攻防战究竟是怎么回事,积累经验。
换成其他小孩子,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好奇。只需在野地上呆上片刻就不耐烦了,自钻回帐篷去享受炉火热事。又或者被眼前横飞的血肉吓得面无人色。
可孙天经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小小的身躯挺得如同一杆标枪。
大家想起他在攻打镇边城的时候身先士卒,还亲自手刃一个敌人,心中又是一震:当年武宗皇帝大战小王子的时候不也亲手斩杀一名鞑靼骑兵,小公爷小小年纪就如此勇武,日后必是一代英主。
朝鲜亲王李举也是微微颔首:这个孙太初,倒也会教育儿子啊!某却是不如他。
李亲王却不知道,孙元对于孙天经都是不管不问,任由其天生天养。
主要是,对于朱汀的难产之死,孙元和孙天经父子之间的那个疙瘩始终消解不了。
至于其他孩子,孙元倒是一个慈父。不过,孙元实在太忙,也不懂得该如何做一个父亲,对于他们也诸多宠溺。如此一来,孙天养和孙天成的性子颇为和善,甚至显得懦弱。至于女儿兰兰,则是男孩子性格,搞得她母亲非常头疼。从这一点来看,孙家的儿女教育其实还是很失败的。
见负责联络各军的周仲英骑着马急冲冲回来,傅山正要问,孙天经喝道:“慌什么,乱不了。周大人,出了什么事?”
傅山心中暗自点头,适时闭上了嘴巴。
周仲英跳下马,道:“世子,青主先生,朱指挥,方才下官在高杰那里听兴平侯说,午饭之后他要亲率精锐先登上城。”
“什么?”朱玄水等人吃了一惊:“高杰要亲自披挂上阵,他若有个好歹,这仗还打不打了,胡闹!”
周仲英接着道:“还有,东平侯刘春也要亲自上阵了。”
“啊!”众人同时叫出声来,都在摇头:“真是乱来。”
周仲英急道:“世子,青主先生,朱指挥,你们不能不管,得将他们都劝住啊!就眼前的形势来看,建奴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再也一两个时辰北京城就要被我军拿下。只需按部就班地攻打,北京飞不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出波折。”
朱玄水转头对傅山道:“青主,周大人乃是执重之言,你看……”
傅山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中间的孙天经却开口了:“青主先生,朱指挥,依我看,兴平侯和东平侯要先登陷阵,且由着他们,咱们也不必多管。”
朱玄水:“世子这话老夫不明。”
孙天经:“对于一个武人来说,荣誉高于一切。兴平侯和东平侯乃是视荣誉高于一切的人,他们都想抢这个功劳,咱们去阻拦,反而不美。放心好了,以两位总兵官的武艺,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傅山立即明白学生话中之意,是啊,这二人当初为了争功可是差一点翻了脸的。也如此,甚至不顾自己的整个战略部属,大伙儿挤在阜成门这个弹丸之地。高杰和刘春二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想先抢先北京。如果真依了周仲英前去阻止,孙天经必然会以统帅的名义下令。
问题是,那两个武夫可都是骄傲不驯的性子,如何肯定。正同统帅部顶了牛,反堕了孙天经的威严。
傅山之所以在拿下长城隘口之后,没有如孙元当初所计划的那样按兵不动,反绕道昌平攻打北京,为的就是树立孙天经的威望。大军所以的部署,都要围绕这一主题。
孙天经能够想到这一点让傅山非常欣慰,心中也暗自吃惊:这孩子成熟得不象话,将来说不好就是个如武宗皇帝那样喜欢折腾的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想到这里,傅山故意笑道:“兴平侯和东平侯勇气可嘉,咱们也不要阻拦了,周大人。”
周仲英:“属下在。”
傅山:“你去给两位总兵官带话,就说世子同意他们出战,所有的人都在后面看着他们,祝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等到周仲英离去,孙天经才对傅山道:“傅师傅,今天咱们能够拿下北京城吗?”神情中竟带着一丝焦急。
傅山:“可以,我也确信这一点。”
朱玄水也道:“可以的,世子现在关心的应该进城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外公说得是,都已经准备好了。进城之后,我回发安民告示,并拿出一部分军粮赈济安抚百姓……外公,傅山师傅……”孙天经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让我的卫队也上去帮打一下?”
毕竟是个孩子,老这么在后面当看客,他也有些不甘心。
听到孙天经这么说,他身后的俞亮、甘凤瑶、高元爵等人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是啊,当初能够做孙天经的侍卫,从内心中来说他们还是非常激动的,以为终于可以上战场冲锋陷阵了。
却不想,自从出征以后就一直呆在中军行辕,仗一场没打不说,人还长胖了一圈。
高元爵和甘凤瑶还好,俞亮简直就是郁闷到了极点。以他的武艺,如果呆在宁乡军中,说不定现在已经立下功劳了,现在可好,纯粹就是小公爷的大保姆,看样子这次北京之行也就这样了。
傅山摇头:“不行。”也不解释。
这些,不但孙天经,侍卫也都郁闷地叹了一声。
不片刻,激烈的炮声又响起来。在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士卒们推着无数的攻城器械朝北京冲去。
攻城战再次打响。
1496。第1496章 骑兵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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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感觉自己和手下仿佛是一头掉进鱼网里的老虎,就算牙尖齿利,就算身有九鼎之力。可一旦被这柔丝捆缚,却是有尽也使不出来。
眼前身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雪亮的长矛,无论自己朝什么地方冲,迎接他的都是锐利的如同森林一般伸出来的枪尖。
其实,在以前同明军的野战中他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形。当年在辽西和关宁军打仗的时候,敌人也同样在阵前放置了大量的长矛手,甚至还搁了拒马。可这并不能给建州骑士造成任何困绕。当年的白音在军官的指挥下连眼睛都不带眨,直接朝敌人的长矛森林上扑去。这个时候,敌人却是惧了,丢掉手中的兵器“轰”一声转身就逃。
接下的来的事情就简单来,不外是追上去,对准敌人的背心就是一刀。
明军都是胆小鬼,根本就不敢直面成千上万匹战马的冲撞。
毕竟,几千上万匹战马气势汹汹冲来,就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两军还没接触,那轰隆的马蹄声已经足以让人丧失胆量。**,自然是无法同铁蹄抗衡的。
可今天的情形却怪,这些宁乡军就好象是泥塑木雕一般,面对着骑兵的冲击,竟是面无表情,只将手中长矛朝前探来,静静地等待着。
相反,战马却惧了,在将要撞上长矛枪尖的一瞬间猛地朝旁边一拐,逃了。
“这些该死的明军,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难道他们不怕吗?”白音心中突然一寒,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将领,自然明白如此令行禁止整齐划一的敌人究竟有多强的战斗力:“豪格不是说孙元的军队最强的是骑兵吗,怎么步兵也厉害成这样?”
容不得他想,敌人的火枪就开始齐射。这让他又大惊失色,敌人的火枪射程实在太远了,而且异常准确,只要一开火,就能轻易射中一个骑兵。
偏偏骑兵的速度已经提到最高处,大家涌在一起,根本没办法躲避。就这样,这些作战经验丰富,剽悍到极处的骑兵轻易地被敌人打下马来。一排就一派,前赴后继地堆在敌军阵前。
如此重大的伤亡已经让士卒的士气降落到最低点,若非是战马还在以惯性朝前冲锋,只怕部队已经溃了。
部队已经失去控制,后面的人在前队的带领下一头朝敌人方阵与方阵之间的缝隙钻去。
没有一头撞在敌人的长矛尖上并不让白音和手下松上一口气。先前正面冲击威武营的时候他们面队的部队是前方的火枪,这次钻进方阵之间的通道,几个方阵同时放枪,横飞的弹丸几乎是无处不在,就算想躲也没处躲藏。
耳朵里全是“砰砰”枪声和铅弹“咻咻”的脆响,一个接一个战士被人从战马上打下来,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接着消失在浓重的烟雾之中。
敌人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枪,腾起的烟雾在方阵之间弥漫开去,如同起了一场连天大雾。这使得他们看起来影影绰绰,如同刚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
白音也不知道在敌阵中跑了多远,他分离挥舞中手中的长刀,一口气砍断了几根长矛。可敌人的长矛实在太多了,断上一根,立即就有好几根补上来,好几次他也差一点被敌人的长枪捅中。
“这么下去不行,这么下去不行……”白音大口地喘息中,他已经感到了疲倦。同样,身下的战马身上已经全是热汗,有白气腾腾而起。
必须直接朝敌人的阵中撞击,即便死上几匹战马也再所不惜。
想到这里,白音猛地拉了拉战马,试图让这匹发狂的战马转过身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坐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食指大小的窟窿,又一股红色的马血标了出来。原来是一颗流弹,瞬间夺去了它的性命。
战马轰隆倒下,白音也被抛上半空,接着重重落地,人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直接滚到敌人的长矛阵前。
这可是他打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同敌人真正接触,只不过这种方式显得异常狼狈。
他猛地跳起来,一刀朝对面那个明军的面门砍去。
这个时候,敌人军官的口令响起:“长枪——左刺!”
草原上的汉子天生就有一双鹰眼,白音看得明白,对面敌人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孩子,面容稚嫩,嘴唇上只长了一圈淡淡的绒毛。
十五六岁年纪正是一个人最最精神的时候,可这个孩子的眼神却非常平静,平静得就好象是一汪深潭,这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勇士才有的眼神。
听到军官的号令,那个年轻的士兵并不格挡也不躲闪,手中的长矛却放过白音斜斜地朝右一摆,刺在空气之中。
白银一呆:这厮傻了吗,刺出这一枪又有什么用处?
念头刚一转,肋下就是一痛,他才骇然发觉,一根长矛已经刺入自己的身体,动手的是那年轻士兵右侧的另外一个明军。
毕竟是在生死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虽然来不及想,但身体已经在电光石火中做出正确反映。
他猛地朝后一纵,身体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终于脱离了敌人的枪圈。
白音来不及站起身来,伸手朝肋下一摸,却没有摸到血,心中顿时一松。这才想起自己穿了两层重铠,再加上动作快,却没有受半点伤。
“将军,将军!”见白音被人刺倒,十几骑亲卫突然一刀划瞎坐骑的眼睛,剧痛中的怒马不要命地冲来。
这个时候,敌人军官的叫声又传来:“收枪,稳住!”
一连串枪杆子折断的声音传来,长长的马嘶响起,那十几匹马竟猛地撞在长矛森林上,被直接扎穿了胸膛,轰然倒地。
马上的骑士早在瞎马撞击长矛阵的瞬间从鞍上跳落地下,这些骑兵都是正蓝旗的精锐,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一个个骑术惊人。
发疯的战马冲击力何等之大,只瞬间,就有一片宁乡军士兵被撞得口吐鲜血翻到在地。阵中一片混乱。
“干得好,敌阵破了!”白音兴奋地以拳锤地,高声怒啸:“冲上去,杀光他们!”
可这时,敌人军官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两边向中间靠拢,长矛左——”
间不容发间,敌人的长矛手同时朝中间一靠,方才被战马撞出的缺口瞬间合拢。
实在是太快了,这他娘简直就是整齐划一。
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能……
白音禁不住张大了嘴巴,别说是在纷乱的战场,就算是在操场上,几千人拥在一起,想要在混乱中瞬间恢复秩序,没半点下不来。
这宁乡将军还是人吗?
一种畏惧从他心中升起,又忙大吼:“小心啦!”
“刺!”宁乡军的军官最后一个字吐出。
“唰!”一声,无数的长矛同时朝左刺来。
那十几个亲卫正朝宁乡军恶狠狠扑去,人还没到,长矛就已经刺中了他们的腰勒,没有人能够幸免。
白音看得明白,敌人在刺中自己卫兵的同时,手上还加了一个拧的肢势,一搅,就将他们的内脏搅得稀烂。
“收!”
所有的长矛抽了回去,“啊!”惨叫声响起,无数的热血喷上半空,那十几个亲卫无一例外地瞬间死去。
而敌人的方阵有挥舞成先前那样,满目都是森林一样斜指前方的亮闪闪的枪尖。
“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只一枪,只一枪就让我的精锐卫兵死个精光,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太邪了,太邪了!”白音浑身都在颤抖。
敌人的枪声还在不住地响着,白烟滚滚,身后以及是盲目乱跑的战马。
一个侍卫跳下来,将缰绳递过来,哭喊道:“白音,白音,快走吧,弟兄们都简直不住了……太惨了,根本就打不到敌人,咱们坐在马上却一个个被人用火枪射下来……快走吧,快走吧!”
白音回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所带的部队已经稀疏了许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打的什么鸟仗,这又是什么怪阵……汉人不都是会使法术吗……八门金锁阵、天门阵、五花阵、八阵图……往日自己所听的戏文都涌上心头,是的,肯定是,孙元一定会妖法,又或者宁乡军请了法师……
一想到这里,白音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若再在这怪阵中转下去,说不定大家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一咬牙跳上战马,大吼:“跟我来,撤退,撤退!”
刚吼完这一句,白音突然看到在敌人方阵阵角处立着一个浑身都被赶铁包裹的敌人,他手中提着一把斧枪,猛地扫,将一个骑兵拦腰斩成两截。鲜血如同暴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