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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也叹息一声:“忙碌了**,一无所获,如今却要藏在这里喂一晚上蚊子,运气真他娘不好。罢了,咱们还是将船驶回芦苇荡子里睡一觉吧。”
“是,施将军。”众人都有气无力地提起木桨正要行动。
“等等。”小荆突然低喝一声:“海霹雳,你们一遇到敌人就躲,回去之后也不怕弟兄们笑话。”
施琅:“荆浩兄弟,不如此还能怎么样,认倒霉吧。”说着就伸手过来抓小荆的酒壶,悠悠地唱道:“一口气不上来,向何处安身立命。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给哥哥吃一口。”
荆浩一把拍开施琅的手,冷笑:“我的酒只给勇士好汉吃,临阵退缩的懦夫不配。”
立即就有一个施琅的卫兵低声怒喝:“荆浩,怎么说话的,咱们可没惹你。若是在羞辱于人,老子和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荆浩却是不惧,继续冷笑:“你还行市了,有本事向建奴耍狠去,在我这里闹算什么本事。”
施琅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荆浩兄弟吝啬,舍不得酒,我不吃你的就是了。”
小荆:“这就不是吃酒不吃酒的问题,海霹雳难道你还看不明白那边的建奴究竟在干什么吗?”
“干什么?”一个镇海军的士兵问。
小荆指着远处那些忙碌的船只和清军道:“那些建奴都没有剃发,应该不是正宗的老鞑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吴三桂和尚可喜两路汉奸军队中的一支。”
众人定睛看去,都点头:“果然是,荆浩兄弟好眼力。”
“那么,究竟是这两路兵马的哪一支呢?”荆浩不等众人回答,接着说道:“吴三桂那狗汉奸的部队乃是从前的关宁军,都战马,装备也好。而眼前这股敌人没几匹马,装备也普通,还带有大量的火枪火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尚可喜的人。”
施琅一拍大腿:“说得对,应该是尚汉奸的人马。”
“那么,问题来了,尚可喜大半夜的派这么多兵马朝大胜关开去,又带了这么多火炮,究竟想干什么?”荆浩反问。
施琅不以为然,随口回答:“还能怎么着,不外是建奴攻打大胜关不顺,想调大炮过去轰城……啊……”他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
荆浩点点头:“没错,肯定是要去轰城的,而且还出动了这么多人马,搞出这么大动静。依我看,等到大炮尽数运过去,天一亮,建奴肯定会全军出动与我军决战。各位,咱们运气非常不好,被隔在这里,怕是赶不上大决战了。”说到这里,他面容森然。
“真他娘的,!”
“糟糕了!”
众人都是一脸的丧气,现在建奴已经开始运动,他们又被尚可喜的兵马堵在河流上游,根本就没办法回大胜关。大家训练了这半年,等的不就是今天吗,可现在却好,这场大战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难不成往日那么艰苦的训练全白费了吗?
就连一想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施琅也是满面晦气。作为镇海军第一勇将,竟然上不了战场,还不如死了。
半天,施琅又抓起酒壶闷闷地灌了一大口。
这一回荆浩没有阻止他,只点点头:“好,大家都喝上一口壮行酒,等下还要上战场厮杀呢,决战从此刻开始,咱们来打第一枪。诸君,这第一阵当先声夺人,勿要堕了我军士,努力!”
“什么?”施琅霍地转头盯着小荆。
荆浩站起来,指着远处的敌人喝道:“大家刚才都已经看明白了,前边是尚可喜的兵,他们正要将大炮运过河去,运到大胜关前。平日间教官的课想必你们都听过,如今的战争同以往已经不同,已经不是单一兵种就能包打天下的时代,讲究的是步、骑、炮诸兵种的相互配合。这么多大炮如果让建奴运过河去,天亮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袍泽弟兄要死在敌人的炮火中。咱们索性就将这些炮给炸了,断阿济格一条胳膊。”
说完,他接着道:“这可是惊世大功,大胜关在看着我们,南京在看着我们。你们现在是愿意回芦苇荡子里去睡觉,还是跟我杀敌,是汉子就吱一声。”
“自然是愿意立功的,谁他娘愿意藏在芦苇里。”施琅哼了一声,但眼睛却亮了起来:“可是,咱们人实在太少,要想炸掉这么多炮只怕不成。”
“怎么就不成了。”荆浩低低地笑了起来,指着前方:“海霹雳,你看清楚了,建奴运了好多火药。到处都是船,到处都是干枯的芦苇,只需一把火就能将这里烧成无间火狱。”
“可是……荆浩兄弟,这水面上到处都是建奴的船,咱们又该如何靠近?”一个镇海军的士兵忍不住问。
荆浩冷笑:“没学过兵法,看过《三国演义》没有?如果是没有,评书听过吧?”
施琅眼睛更亮:“荆浩兄弟,你的意思是学赤壁之战火烧曹军?”
小荆点头:“没错,我正是这么想的。也不叫学,教官不是教过你们特种作战吗,实际上,咱们这几天出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各位都是在大洋上活了一辈子的人,水性如何我也懒得问。等下大家弄点干芦苇叶子铺在船上,再将火药撒上面,然后潜在水中将船点着了顺水推下去。这活儿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说到这里,他故意环视众人一眼,继续挑动着大家的血气:“想想,以三十大破一营建奴是何等的功绩,昔日陈庆之也不过如此。”
“陈庆之是谁?”一个士兵问。
这些文盲,没文化的愚蠢的军队,小荆腹诽了一句,换了一种说法:“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杀得百万曹军丧胆的赵子龙也不过如此。我只想问,你们想做缩头乌龟还是浑身是胆的赵云。”
“自然是要做赵子龙,干了!”
“海霹雳,咱们干吧,来一把大的!”
“海霹雳,这事做得!”
施琅咬了咬牙,“好,就这么干,依荆浩兄弟的。”说完,就又灌了一口酒。
小荆一把抢了过来:“留一点给兄弟们在下水的时候吃了暖身子。”
很快,众人就割了芦苇满满地装在船上,又解下挂在腰上的羊皮包,将里面的装着弹丸的纸卷拆了,撒在上面。
这次过来骚扰建奴,本着打一枪就跑的原则,这三十来人都带了火枪,也准备了一个基数的弹药,这个时候正好用上。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小荆手中一罐头瓶子的烈酒在众人手中传递,转眼就喝了个精光。
施琅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叫一声:“好酒,爽快!”就手脚利地脱掉身上的铠甲和衣服,口中咬着一把小插子,站在船头,腾空而起,头上脚下地扎了下去。
没有声音,就如同一条游鱼回归大海。
其他人也都纷纷溜进水中,奋力推动船只。
五条船就这么顺着河流静默无声地朝下游飞快飘去
小荆就躲在一条小船的后面,他水性不太好,由一个士兵护着,将两只手搭在船尾上,紧紧地捏着火石火镰。
近了,近了,眼前一片大亮,已经能够看到敌人的模样了。
这突然飘来的五条小船在行驶过程中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有几条船出动了,远远看上一眼,见船上没人,也不再过问。
这也让小荆他们顺利地靠了过去。
顺着这五条船只越发地靠进敌人的浮桥,桥上的清军终于引起了警惕,就有一个军官大声叫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船,来人,把它们给老子拉开,别撞到了桥。”
一口倍儿溜的辽东汉话,果然是尚可喜的汉奸部队。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散落在河岔各处的敌船都飞快地驶来。
“就是现在,动手!”海霹雳的声音响起。
“就是现在,点火!”小荆大喊一声,手中一用力,一团火光从手上亮起来,然后落到船里,瞬间,呼一声,火焰扩散开来。
接着又是一呼一声,另外一条船燃烧起来,然后是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
所有的镇海军士兵都用力蹬水,将小船拼命地朝前方推去。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将浮桥上的清军惊住了,有人在高声大喊,有人则乱糟糟地拿起了武器,有人则迷茫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轰隆!”一声,大约是太慌乱,有四个士兵正抬着一门虎蹲炮走来,被乱糟糟的人群一撞就掉进水里,浪花四溅,如同暴雨般淋下来。
“开火,开火!”浮桥上,那个清军军官被淋得浑身是水,提起刀来将一个碍事的清军劈下谁去,声嘶力竭地大吼:“火枪手,弓弩手,对着小船的四周射击。长枪手,抵住船,快抵住船……”
浮桥上,有各式各样的大小火炮,更要命的是还有不少火药,若是叫敌人的火船靠近,立即就会成燎原之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浮桥上的清军纷纷提起火枪,拉开弓,将弹丸和羽箭不要命地朝水中射来。
一时间,枪声大做,空中全是羽箭的“咻咻”声。
羽箭还还好,入水之后受到水的阻力,瞬间失去了动能。可火枪弹丸射入水里之后,还保持着极快的速度。
小荆躲在船后,烈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灼热的火浪袭来,只感觉头发发出焦枯卷曲的声响,面上和手背痛不可忍。
一颗颗铅弹在空中横飞,打在身边的水面上,激起点点水星。
旁边那个士卒闷哼了一声,身子一颤。小荆:“怎么了,可要紧?”
那人嘎嘎一笑:“好象被咬了一口,不要紧的……啊!”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突然插到他右眼眶里。
就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叫,瞬间被滚滚河水冲走。
荆浩心中一疼,环顾四周,镇海军士兵们都竭力朝小船旁边躲去,一团混乱。如此,五条火船没有人手的推动,速度也慢了下来。
小荆大叫:“不要躲,越躲越出鬼,快将船推过去!”
“快推,快推!”一个士兵双脚踩水冲河面上探起身子,用力去推船棒。就在这个时候,“扑哧”声连绵响起,却见他胸口上突然出现好几个弹孔。也没有流血,他甚至来不及叫上一声,手一松,整个人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冲啊!”众人见他死得如此之惨,双目都仿佛要喷出火来,齐齐发出一声喊,也顾不得那许多,奋力将船朝前推去。
第1087章 凶吉()
就在河边的枪声刚响起的时候,阿济格正在中军大帐中,已经是夜里,可里面实在太热,空气又非常潮湿,怎么也睡不着。
因此,虽然隔了十里路远,还是隐约能够听到有火枪射击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哪里出事了?”他猛地翻身起来,大呼。
两个卫兵匆匆跑了进来:“英亲王,尚可喜正在运大炮和火药过河去大胜关方向,路上遇到明狗骚扰,正打着呢!”
“什么,尚可喜遇袭,明狗来了多少人马?”阿济格心中不觉一紧,虽说建州军剽悍,南京之战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还得依靠八旗勇士,汉军也不过是一个陪衬,他更多的是拿尚可喜和吴三桂军做辅兵使。可这次大胜关之战却有不同,郑森小儿紧守关隘不出,要想打进去,还得依靠尚可喜手头的大炮,若是炮兵又个三长两短,问题就严重了。
一个卫兵回答:“禀英亲王,据前方尚可喜的快马来报,明狗不过五条小船,加一起不过三十来人,让亲王您无需担心,很快就能将那队敌人解决掉。”
“才三十来人,倒是不用担心。这些讨厌的苍蝇这些天整天在采石来回飞,虽说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却也烦人得紧。”阿济格松了一口气,挥挥手:“下去吧,给尚可喜传令,让他尽快将敌人给解决了,别打扰将士们歇气。他娘的,明日就是大决战,若是士卒睡不好,以至打得不顺,老子给他好看……怎么还不走?”
一个卫兵小心地回答:“英亲王,早上的时候您不是叫我去给你找一个懂得解梦的人回来吗,小人去城里寻了一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人,就带了回来。”
“你不说,我还忘记此事了?”阿济格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找的什么人,别是个骗子?”
“哪能呢,小的办事,您老人家还不清楚。此人姓周,乃是采石有名的陆地神仙,算无不中,可以说是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道,人称周半仙儿。”那个卫兵忙回答说:“这事我们在城里已经打听清楚了,都说这个周半仙儿算得极准。”
“原来这样,那好,将他带过来。”阿济格:“反正天儿实在太热,也没办法睡觉,叫他过来算算当做解闷。”
须臾,两个卫兵就押着一个干瘪老头进了帐中。
这老头身上穿着一袭青衫,手中举着一根白布幡儿,上面写着“铁口算断”四字。
此人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年纪,这么大年龄了,偏偏头发胡须都黑油油地亮着,皮肤也有光泽,倒也显得气派。只不过,因为受了惊吓,周半仙儿浑身颤个不停,面上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
阿济格:“你就是周半仙儿,说说,你算得准不准?”
毕竟是专业人士,周半仙儿虽然害怕,却也挺直了身子,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敢问大老爷,什么叫准,什么叫不准?”
这叫卖关子,乃是江湖人士常用的手段。一般来说,遇到顾客反问的时候,都需要在开头用几句话将其镇住,这才方便下一步忽悠。
却不想,这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卫兵就伸出腿来,一脚将他踢得跪道在地,骂道:“死明狗,叫你算,你算就是了,费什么话,仔细砍了你的脑袋!”
周半仙儿被这一脚踢得魂飞魄散,可还是按照以往做生意时固定流程叫道:“咱们卦师替人算命改运乃是窥视天机,逆天而行。天意从来高难惨。小老儿就算修为再深,也只能看到其中一角,然后根据些须端倪推敲测算。若是那种一来就拍着胸脯保证的,肯定是骗子,大老爷可以直接一刀砍了。”
“原来这样。”这一通忽悠,阿济格倒有些相信他了,感觉这人好象是有些本事的,就道:“你站起来说话。”
周半仙儿忙说了声“不敢”这才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
阿济格:“不过,仅凭你这几句话,叫我如何能够相信你不是骗子?”
周半仙儿:“要不,我送大老爷一句话,若大老爷觉得对,咱们才继续测下去,若不对,你尽可取了我的脑袋。这一句话,就不收你的钱了。”
一个卫兵:“汉狗,好大胆子,你还想要钱?”
周半仙:“不是我要钱啊,实在是这种暴露天机的事情不收钱不成,否则是会受到天堑的。不过,这一句话是奉送,小老儿已经说了不要卦金的。”说着,就端详了阿济格一眼,见他已经一把年纪,心中就有了数,就道:“如果小老儿没有算错,大老爷应该是,父在母先亡。”
“混帐东西!”一个卫兵提起巴掌就抽了他一记耳光:“竟敢对老汉王无礼。”
爱新觉罗?阿济格是清朝开国皇帝奴尔哈赤的第十二子,母亲是大妃阿巴亥。
阿巴亥生有三子,分别是老十二阿济格,老十四多尔衮,老十五多铎,如今乃是清庭最有权势的三人,军队的实际控制者。
周半仙儿竟然在口头议论老汗王和大妃,该当死罪。
阿济格却喝了一声:“住手……算得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