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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饺子继续,一片又一片敌人倒在冰冷的河水里。
两门四磅青铜小炮开火了,先是实心弹,“通通”两声,黑黝黝的炮弹平平飞出去。
可惜,效果却不是太理想,一颗落进河中,只腾地一根水柱。另外一颗飞到对岸,将一个敌人的脑袋砸扁之后就失去了势能,顺带着砸断另外一人的腿之后停了下来。
岛津联队的炮兵操炮还是不成的,要想解决战斗,还得依靠火枪兵。
“射击!”
“射击!”
“射击!”
火枪以一个呼吸一发的速度整齐射击,枪火之中,先前还黑得深沉的夜也被枪口喷出去的火光照成了半透明。
预料中蒙古人的弓箭并没有出现,那些科尔沁草原来的汉子都在大声吼叫着不要命地踩着战友的尸体朝前冲来。可惜,他们的进攻到河岸为止。
一片又一片尸体从对面铺来,黑压压一层。
他们的吼叫也变成了无数声惨烈的号叫。
周仲英已经忘记害怕,他站起身来,用鞋子将俞亮那口浓痰刮掉。
枪火之中,敌人上千张面孔闪烁不定,是那么地苍白。
漫天都是尖锐的弹丸破空尖啸,灼热的铅弹在身前划出成百上千道红色的轨迹。
“太壮观了,实在是太壮观了!”周仲英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壮阔的热兵器战争,被震撼得几乎无法呼吸:“杀鸡宰羊也不过如此啊!”
雨还在绵密地下着,虽然一个呼吸换一把火枪,但枪管还是因为长时间的射击变得发烫。雨丝落在上面,“扑哧”一声轻响。
转眼,射手们手中的燧发枪枪管都在冒着白色的水蒸气,如同一根正在燃烧的火把。
第1025章 钓到大鱼了()
“疯了疯了!”刚开始的时候,这仗看得还有些意思,但到后面,周仲英逐渐觉得失去了趣味,变得无聊起来
敌人冲上一排,被打倒一排,冲上来一派,接着又被打倒一排,简直就是争先恐后,飞蛾扑火呀!特别是在两门四磅青铜炮发挥威力之后,更是如此。
岛津联队的炮兵也是刚拿到这种先进火炮没几日,一开始因为不熟悉,炮打得也不准。但后来,随着手脚逐渐麻利起来,这些矮子身上的战士天赋被发掘出来,炮弹的落点越来越准,实心弹、开花弹、榴弹、霰榴弹,花样百出。
蒙古兵的对形如此密集,每一颗炮弹落下去,就会卷起一团人肉的血雾。
这不过才两门青铜炮,据周仲英所知,元字营中各色大炮起码有二十门以上,这么多炮若是一通齐射,也不知道什么何光景,又是何等的壮观。
敌人的密集人海冲锋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刚才这一通射击,至少杀死了三百以上的敌人。
蒙古兵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惨烈的伤亡,终于崩溃了,有人开始扔掉手中的兵器朝后逃跑。
这引起了连锁反应,一人后退,千夫响应,呼啸声中,黑压压的人潮掉头朝后面涌去。
河那边出现一支蒙古人督战队,看他们身上的铠甲,乃是正宗的建奴白甲。这群人在一个头戴银亮头盔的将领率领下,提着长矛,大声咒骂着不停朝溃兵刺去,试图整顿秩序让部队继续冲锋。
可惜,蒙古人已经被打得胆寒了,又如何指挥得动。
岛津一夫也发现那个督战的敌将身份尊贵,让两门大炮同时朝那边轰击。可惜日本子学艺不精的毛病又犯了,一口气放了好几炮,都射偏了,连那支督战队的毛也没碰着。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俞亮大声下令,摆了摆手,没有去接后面的人递过来的火枪。却解下背上一个用雨衣裹好的长条形包袱。
拆开了,霍然是一把其貌不扬的鸟枪。
他将鸟枪架在拒马上,将脸贴着枪托,虚起一只眼睛,朝远方瞄准。
这个射击姿势非常古怪,周仲英以前也没见过。
正奇怪中,突然,枪响了,声音很大,力道很足,可以明显地看到俞两的肩膀被枪托的后座力顶得身体一晃。
周仲英下意识地朝远出看了一眼,却见敌人督战队中的那个将领好象被人打了一拳,扑通倒地,督战队的白甲兵乱成一团,抬起了首领,仓皇地退了下去。
他们一走,蒙古兵失去了约束,呼啸一声,瞬间散了个干净。
“米尼枪,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例不虚发,侯爷的赏赐。”俞亮一手握着枪管,一手握着枪托往脑后一架,说不出的潇洒帅气,面上有肆无忌惮的自傲。
是的,他有骄傲的权力。
这一仗打了半个多时辰,短促而激烈,敌人至少在这条河中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而他所指挥的岛津联队和朝鲜营到现在好象还没出现死伤。
“呸,不堪一击。”俞亮大吼一声:“成吉思汗的精神,早在徐达将军北征时就已经死了!”
“万岁,万岁!”不但朝鲜营,就连岛津联队的士兵也都同时欢呼起来。
俞亮将手中的枪朝头顶一举,一千五百人同时闭上了嘴,“万岁”之声余音袅袅。
俞亮:“杀过瘾了吗?”
“过瘾,过瘾,过瘾!”所有人都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声吼叫。
“不,不过瘾,还没杀够!”俞亮:“这才是开始,建奴肯定会有后续部队继续杀到的,仗有得打,抓紧休整。周掌牧!”
周仲英:“什么事?”
“士卒手中的火器有的已经损害,尽快换新的。还有,弹药够不?罐头都开了,让士卒们吃饱了好蓄养力气。”
“我去看看。”周仲英跑出去两步,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味。
他一拍自己的额头,苦笑着低声嘀咕:“我才是这一战的主将啊,应该由我发号司令才对呀!”
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拒马后面的俞亮,周仲英突然笑了笑:英雄正逢其时,他需要的只是一个适合自己的舞台,我宁乡军又一颗将星冉冉升起了!
换了损坏的火枪,吃了一口罐头,建奴有一股千余人马扑了过来。
这一回来的兵不是蒙古人,也不是满人,看他们打扮也甚是古怪,从来都没见过。
这一队的人马战斗力不成,被火枪、大炮一通暴烈的射击之后,仅小半个时辰就溃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一队人马实在好奇,还是火枪手实在太累了。战至正酣,在俞亮的命令下,朝鲜营五百甲士在巨人朴昌范的带领下突然一个反击。这队高丽棒子人高马大,力气惊人。敌人已经被枪炮打破了胆,瞬间就溃败了。朝鲜营还带回来两个战俘,一问,才知道这一队人马乃是伪清礼部侍郎爱新觉罗?尼堪所率的外藩军,队伍里有蒙古人、赫哲人,有鄂伦春人,有鄂温克人,反正都是没听说过的民族。
作为联军,按照军中条例,所有人在禀告军情的时候都必须使用汉语,这是东北亚的通用语言。
朴昌范刚开始的时候使用的也是标准的北京官话,可说着说着,却换成了朝鲜话,看他的表情,也甚是古怪。
听到他的禀告,李举面容狰狞起来,激奋地吼叫着,用手使劲地拍着拒马的木桩,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周仲英也听不懂,迷糊地问身边的俞亮:“俞将军,朴将军究竟在说什么?”
俞亮恼了,沉着脸,道:“李亲王,你们要说话请用官话。如今都是什么情形了,你还想着隐瞒军情吗?若是出了纰漏,遭至兵败,算谁的?”
李举一脸羞愧,换着了官话,涨红着脸:“也不算是什么紧急军情,是咱们高丽人自己的事情。”
周仲英搓着铁弹:“什么事情,亲王你说就是了,不说出来,咱们怎么知道是你们自己的事,又与战局无关。”
李举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周大人、俞将军、岛津先生,方才朴将军从抓到的两条舌头那里得知,建奴那里还有一队大约一千人的朝鲜兵。他娘的……这些朝奸!”
一想儒雅的李亲王骂起了粗口:“建奴灭我国家,杀我百姓,他们居然投降敌人,做人家帮凶,端的可恶!”
周仲英一向瞧李举不起,见他气恼成这样,心中痛快,哈哈大笑:“朝鲜人国破家亡不思报仇,反做了建奴的奴才,不意外,不意外。”
李举冷笑:“周大人,满清军队中贵国投降过去的汉军好象为数不少吧?孔有德、耿仲明、吴三桂在辽东的名气可大着了,我在朝鲜时也是如雷贯耳了。对了,我还忘记了洪亨九、范文程、宁完我……”
他嘴皮子翻得极快,声音又大,一口气报出了十多个投降满清认贼做父的汉奸的名字。
直说得周仲英面色发白,脑袋低垂,只恨得不地上有一条缝好钻进去。他捏着铁弹的手背上全是青筋,看情形,也许下一刻就会狠狠地敲到李亲王的脑袋上。
岛津一夫见情形不对,急忙劝住二人:“亲王、周掌牧,这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有英雄也有小人,不能拿一两个奸人代表一个国家一民族。虽说朝鲜和大明朝都出了不少奸人,可不也有你们这样的英雄。这仗都打成这样了,还是齐心努力抗敌才是,哪里有自己先斗嘴的?亲王和掌牧要论公道,等到战后大家坐在一起吃酒的时候再扯吧。”
说着,他又问朴昌范:“朴将军,还问出什么了?”
朴昌范这才伸出蒲扇大小,沾着人血的右手拍了自己脑袋一记,叫人禁不住担心他这一巴掌会因为用力量过猛将自己的脑袋拍爆:“还忘记了一事,刚才审问敌人的舌头,听他们说,咱们遇到的是建奴的主力了,先头部队有五千左右,后续还有不少人马跟进。据说,建奴发现宁乡军元字营、岛津联队和咱们朝鲜营了,想集中力量将我们吃掉。领头的建奴将领好象叫什么尼堪。”
他的汉语说得非常生硬,大家也是听了半天才听懂。
俞亮抽了一口冷气,喝道:“朴昌范你这夯货,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只顾着说你们朝鲜兵,真是不知轻重。”
他的面容变得铁青起来:“亲王、周掌牧、岛津先生,咱们这次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快快快,快派快马去通知侯爷。”
“还有……”他沉吟片刻:“还有,如果单凭咱们这点人马,肯定是守不住这里的。可以,侯爷并不知道尼堪的主力已经过来,咱们若是撤退,动摇了整个战局问题就严重了。所以,我的意见是先守住这里,将尼堪拖住。”
三人同时点头,道:“自该如此,仗都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撤退。”
俞亮:“周掌牧,火药配给还够吗?”
周仲英算了算,道:“火药不足,怕是坚持不了几阵。”
俞亮:“坚持不住也得坚持,到时候实在不成就肉搏。把罐头都开了,叫士卒们吃个饱。”
第1026章 战争这种东西()
鏖战了**,大家都已经疲倦。
士兵们都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对着篝火烤着身上的衣裳。
雾气弥漫,火上挂着一口口铁锅,所有的罐头都发了下去,都混杂着倒进里面,咕咚咕咚地煮着。有午餐肉,有蔬菜也有水果,颜色古怪得可怕,味道甜腻腻地让人心中发堵。
但朝鲜营和岛津联队的士兵却吃得兴高采烈,有人还喝了酒,高声唱着听不清楚是什么词的歌曲。朝鲜营的士兵又恢复了他们吵闹的性子,就连倭奴也被感染了,两个胖子脱得精光,只在胯下勒了一条白布在泥地上玩起了啥相扑,直弄得浑身都是稀泥。
有火枪手正在用小铁壶熬铅汁,等到铅汁熔化,就倒进子弹钳里,一夹,一颗粒标准尺寸的子弹就做成了。
天已经朦胧亮开,周仲英坐在一口马扎上,摆手拒绝了一个卫兵送过来的午餐肉、桃子罐头混合加热后的滚汤,疲惫地看着浮满了尸体的小河。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尸体,这**的激战比起他上次跳出包围圈之战规模更大,更加激烈,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啊,杀人盈野,血流浮杵。
这条小河已经铺满了尸体,河本不宽,水也不多,这个时候已经被彻底堵塞了,红色的河水泛起来,直漫上河岸,眼前全是玫瑰红色的泡沫。
实在是太恶心了,尤其是那些被大炮轰击过的尸体,烂得好象案板上剁碎的猪肉,有的红有的白。风中,有腥膻之气袭来,怎么也压不住。
周仲英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畏惧,可现在看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尸体,内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在红色而冰冷的河水中,有一群朝鲜人正肆无忌惮地翻看着尸体,搜寻死人身上的财物。这支朝鲜营的士卒离土离乡多年,浪迹在大海上,一个个都穷得厉害,见了什么都希奇,吃起肉来也特别狠,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很快,一具又一具尸体被他们剥得精光,一件又一件破铜烂铁被他们收集到岸上,堆成几座小山。
看到那些已经被水泡得发白的尸体被高丽兵肆意糟蹋,周仲英彻底按捺不住了,“朝鲜营实在是太没节操了。”
朴昌范提着一瓶酒坐在拒马的木桩上,正大口大口地喝着,直喝得浑身通红。他已经脱得精赤着上身,每喝一口酒就抽一口烟。在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牛****粗细的土烟,每吸一口就将一大团烟喷出来。口中赞叹一声:“真美味啊,这酒,这烟,在扬州的日子真像是在天堂啊!”
被他一口烟喷得头昏眼花,周仲英也是毫无办法,朝鲜营的兵实在太穷,军纪又坏,但凡有生发的机会都不会放过,根本就制止不过。
这朴昌范的烟实在太呛人,还有这酒臭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下去之后得向后勤的官员建议,将白酒从军需品名单中拿掉。
后勤部门的主官们有不少是因为年纪大或者伤残之后从野战军团退下来的老兵,这些人大多没读什么书,有的时候做事未免荒谬,比如将白酒和土烟列入军需品的名单就非常荒唐。烟草早在几十年前就传入大明朝,一般都是用来入药的,医书上说烟草可以补充人的阳气,早上起**吸上一口,入肺之后最佳,有生发功效。至于白酒,酒是粮食之精华,大补之物。
所以,部队中的伤病员一旦生病,后勤老爷们都会发半斤土烟和一斤烈酒。
这事被侯爷发现之后,大发雷霆,下令烟草这种东西以后不许再出现在军营之中。至于烈酒,因为可以为伤口消毒,却不禁止。
周仲英嫌恶地看了朴昌范一眼,正要再骂,突然前方有一骑斥候奔来,凶猛地冲进河中,大叫:“来了,来了!”
建奴的下一波攻势又来了,河中的朝鲜人一通忙碌,如同鸭子浮水一般乱糟糟地跑回来。
朴昌范若无其事地跳下地,喝道:“来人,为我披甲。建奴真是讨厌,就不能让我安心地抽烟吃酒吗?/”
火枪手又开始列队,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轻松。
说句实在话,昨夜的战斗实在太轻松了,基本是敌人排着队裹河,然后被我军密集的炮火和排枪轻易地打死。到现在,这条小河里已经躺了上千具尸体,简直就是一片人肉的海洋。而岛津联队的火枪手还没有出现一个伤亡,至于朝鲜营,也就在出击的时候死了十人,伤了二十多个。
战损的交换比实在太悬殊,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争,而是大屠杀。
但周仲英心中却莫名其妙地一阵紧张,他知道火药已经不敷使用,如此密集的射击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一旦弹药用尽,说句实在话,这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