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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眉头:“冷英的进攻不太顺利,不过,还是应该相信他们。所有人听着……”
他将手中的斩马刀一挥:“全军前进!”
剩余的七百骑兵也排成整齐的队列慢慢地前进,这第二波攻势是要沿着前面冷英打开的缺口一气冲进敌人老营的,不管前面的进展如何,都要押上去。否则,就会与前锋脱节。
“等等老夫。”越其杰夹了一下马腹,又拉了拉身边陈潜夫的缰绳,跟了上去。
陈潜夫看着前方横飞的箭矢,头皮都麻了:“巡抚,真要上去?”
越其杰一脸严肃:“老夫是河南巡抚,这里是老夫的治下。国家有难,你说我上不上去?你说,作为一省之巡抚,境内有反叛,是不是该带兵平叛?”
“自……自然是要上去的?”陈潜夫听到他口中带着责备之意,心中不觉有些羞愧,忍不住将身体挺了起来。
见越其夫居然跟着自己冲锋,孙元倒是赞了一声,心道:史书上将马士英骂成祸国殃民的白脸奸臣,还真别说,这马党中人一个个倒是勇于任事,是条汉子。
他回头道:“越巡抚、陈巡按,将身子弓下,贴在马颈后面。”
陈潜夫故意大声道:“为国讨贼,某不畏死。”
孙元又好气又好笑:“这跟胆大胆小没关系,你将身子贴在马后不容易中箭。而且,风阻小,马也跑得快。”
“哦,还有这么一说。”陈潜夫急忙躲在马脖子后面,藏得看不到人。
……
河南军的第三轮箭雨淋下,冷英的骑兵已经将速度提到最快,三百骑跑起来,即便许定国站在望台之上,也被这排山倒海的气势震得无法呼吸。
临敌不过三发,转眼,宁乡军骑兵已经奔至河南军老营的栅栏之前,几乎和弓手们面对对面了。
眼前全是晃动的黄色狗皮帽子,让人有置身群狼的感觉。
许定国就看到,敌人队伍最前面是一个手提一把长斧的年轻将领,一张脸冰冷得看不到任何表情。
他肩上的铠甲上挂着两支箭,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了箭杆子。座下的战马的背心上也插了两支,剧烈的疼痛让战马红着双眼,大声长嘶。
他突然大吼一声,如同春雷在耳边炸响:“某乃颖川侯麾下冷英是也,许定国,拿命来!”
这人好大声气,许定国只感觉耳朵里嗡嗡着响,身子也被震得一晃,险些失去平衡。
他厉声大叫:“所有弓手,对准敌将,射!”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
可惜那个叫冷英的敌将冲得实在太近,眼见着就要一头撞在栅栏上。后面,河南军弓手都惧了,同时发出一声喊,呼啦一声后退。相互推挤,却是乱成一团。
只十几支羽箭稀稀落落地对着冷英飞了过去。
“杀!”在一片大叫声中,好个冷英,突然从战马上翻身而下。
那十几支羽箭同时射进战马的身体之内,这匹大牲口轰然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冷英朝前冲了两步,一斧劈在木栅栏上,木屑纷飞中轰然大笑:“许定国,这就是你的弓手?等小爷拿下你的狗头之后,用你的脑袋做靶子,好好点拨你手下的弓马本事。”
见冷英顺利地破到木栅栏跟前,其他骑兵士气大振,也同时翻身下马,提着大斧之类的重兵器,使劲地砍着木栅栏。
河南兵的老营原本就扎得仓促,一时间,这简陋的栅栏竟是摇摇欲坠了。
河南兵弓手见到眼前连成一片的黄色皮帽子,看着雪亮的斧子,都是惧了。有人丢掉手中的弓转身欲逃,有人则抽出腰刀想上前厮杀。
几百上千人拥在一起,水泄不通。
许定国大惊,想不到敌人的骑兵竟然能够当步兵使用,且用来攻坚,这也是建奴特有的战法。同为北方异族,建奴和他们的邻居蒙古人的骑射作战手段不同,很多时候战马不过是他们的机动工具。等到了战场之后,建奴大多会下马步战,铁甲步兵才是建州兵的精华。
下面的弓兵实在太乱,已经被敌人吓得毫无秩序可言。况且,弓手身上只带着短兵器,又如何是敌人的对手。
许定国连忙大叫:“弓手撤,长枪手补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手斧呼啸着飞上望台,“夺”一声砍在许定国身前的栏杆上。
一根木刺飞溅而起,扎在他的眉骨上。
许定国吓了一大跳,急忙将身子缩了下去。
从栏杆下看过去,却见一个宁乡军士兵咧着嘴朝上面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头上的皮帽子上的毛好长,在风中肆无忌惮地耸立着,飘飞着。
血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许定国看到,一个宁乡军士兵将长斧顺着栅栏的空隙竖直地切下去。先前河南军挤得实在厉害,有不少士兵怕被挤倒在地被人踩死,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栅栏。这一斧下去,十几根手指被麻利地切下来。
一时间,满世界都是跳跃的手指头。
“轰隆”木栅栏被敌人大斧砍倒,烟尘斗乱,满世界都是大叫。
只不过,栅栏外是宁乡军的欢呼,而栅栏内的河南兵则同时发出绝望的叫喊。
“长枪手,压上去,压上去,堵住缺口!”许定国再顾不得那许多,声嘶力竭地大叫。
可惜,他的命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却见,那个叫冷英的敌将将手中的大斧朝前一扔,呼啸的斧子脱手而出,直接将一个士兵的脑袋砍得稀烂。接着,他大喝一声,双手一翻,一长一短两把刀子画出雪亮的半圆。
四五个河南军士兵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杀!”宁乡军士兵顺着这个缺口一涌而入,他们手中全是大斧、大锤之类的重武器。对着只提着一把短刀或者长弓的河南兵,几乎是屠夫进了养鸡场。
很多河南军士兵直接被人用大槌砸扁了脑袋,砸断了脊椎,死得奇形怪状。
这样凶悍的部队,已经不逊色于辽东野人了,有岂是懦弱的许定国部能够抵挡得了的。
很快,下面的士兵大叫一声,溃了。
冷英等人也不停留,大叫着朝前追击。
许定国五内俱焚,呆呆地看着下面。
下面,全是黄色的皮帽子,自己这次算是插翅难飞了。
下面,全是横七竖把的士气,人血一汪一汪在地上流淌、回旋,俯瞰而下,闪闪发亮。
宁乡军的前锋部队深入许定国老营之后,第二波的骑兵也沿着缺口突了进来,这更加速了河南军的崩溃。
站在缺口处,孙元看着营中连天大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许定国全军覆灭,开封到徐州、凤阳的通道打通了。高杰就算要撤退,也能平安返回徐州。
“哈哈,哈哈!”越其杰抚摩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颖川侯以一千破五千,当真了得。果然进攻时犹如飚风之疾,行军时其行列齐肃则如林木之森然有序,侵略时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
孙元笑了笑:“风林火山,巡抚也知道武田信玄?”
“武田信玄是谁?”越其杰疑惑地问。
“随口一说,不用在意。”孙元抬头看了看瘫软在望台上的许定国:“你是何人?”
陈潜夫怒视着望台上的许定国:“许定国,你也有今日。”
“哈,原来是许总兵。不不不,你已经投了建奴,我该叫你许什么呢?”孙元大笑:“下来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第933章 生擒()
许定国一颤,猛地抽出腰刀,想冲下来拼命,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
就那么浑身颤抖地立在望台上,捏着刀子大口地喘息着。
孙元鄙夷地一笑,手一伸,立即就有一个卫兵将一把特制的米尼步枪递过来。
孙元张开机头,瞄准台上的许定国。
宁乡军出产的燧发枪都装有一个沉重的枪托,不想这个时代的火铳只有一个弯曲的把手。许定国就算再笨,也知道这玩意儿是鸟枪,当即吓得又将身子一缩,躲到一边。
孙元:“别动,别动。”移动枪口,再次瞄准。老实说,这米尼枪还真是不错,因为使用尖头弹,又在枪管里刻了两条膛线,弹道又平又直,射程远,精度高,已经有后世步枪的感觉了。
孙元使用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具备现代气息的步枪。
望台距离地面也就四到五米高,孙元有信心一枪将许定国像打鸟儿一样打下来。
许定国大惊,又朝旁边躲去。
孙元大为不快:“别动,你一动,我怎么打呀!”
这下,不但陈潜夫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越其杰也扑哧地笑出声来,然后摇头:“堂堂河南总兵,竟然如此不堪,如此不堪啊!”
孙元身边的十几个亲卫也是乐不可支,有人笑得几乎从战马上跌下去。
这个时候,河南军老营里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满地都是跪地求饶的士兵,显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孙元实在没办法打中许定国,只得无奈的收枪,“不打了。”
越其杰冷着脸:“颖川侯,既然许定国连基本的体面也不要了,咱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用乱箭将他射下来。”
陈潜夫却摇头:“不,乱箭射死却便宜了。这种叛国者,本应该行剐刑的,索性架一堆火把他给烧了。”
“对,烧死他!”众人同声叫好。
孙元也没想到一向喜欢夸夸其谈,见人就做多年密友状的陈潜夫竟然如此狠辣,顿时吓了一跳。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没错,这种汉奸,乱箭射死倒是便宜了他。
如今,豪格已经过河介入战争。/他虽然是多尔衮的政敌,可好歹也是满清贵族王爷他。他一发动,豫西的多尔衮大军必然不顾一切过来汇合。
大军压境,秦军已经崩溃,河南沦陷已没有悬念。
正因为如此,河南局势竟被这个许定国彻底弄糟了,就算杀他一百遍也不足以泻心头之愤。
是的,这种汉奸,就应该活捉了,带回去接受审判,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孙元大笑:“许定国害得高杰差点死在睢州,现在杀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了点,兴平伯也不干呀。去两个人将他给我捉了,送回南京,接受三法司审判。”
“让我来,让我来!”骑兵们纷纷下马。
孙元随意点了两人:“就你们两个去,穿上重甲,记住,不许伤了他的性命。”
“是,侯爷。”两个亲卫大喜,立即从铠甲包裹里寻了两套以前从建奴手头缴获的白甲,套到身上。然后,各自提了一面盾牌,和一把大槌,朝望台上走去。
许定国也知道今天自己是断断逃不脱了,如果落到孙元手头,被送回南京,自免不了要被千刀万剐。
想到剐刑的残酷,他一身冰凉。当下一咬牙,将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抹下去。
可一双手颤得厉害,却如何下得了手。
孙元摇头:“无胆鼠辈,真真叫人瞧不起。”
转眼,望台上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格斗声,听声响好象是盾牌和大槌砸到人身上。
不片刻,望台上两个亲卫同时喊:“侯爷,捉住许定国了。”
孙元:“好。”
然后又对越其杰道:“越巡抚,你是河南巡抚,河南总兵就交给你了,烦劳你和陈巡按写一份折子奏明朝廷,等到此战终了,在与我一起押送许定国回京。”
越其杰和陈潜夫立即知道孙元这是要将剿灭许定国叛乱的大功送与自己,心中大喜,早就听人说孙元会做人,却不想竟然大方成这样。
越其杰乃是马士英一派,和孙元也是自家人,微微颔首,表示领孙元的情。陈潜夫心中却是一动,我是河南巡按,将来孙元北伐时,自然免不了要同他打更多交代。
此人名声是很坏,不过军官嘛,也就那样。此人倒是豪爽,直接,今后我倒是不妨同他多多亲近。
很快,许定国便被五花大绑提下望台来。
却见他一张脸已经被打得跟猪头似的,已经面目全非,头盔也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孙元倒是抽了一冷气,扯了扯他脑后的小辫子:“你他娘的这就剃了头,倒是很主动嘛!”
许定国鼻子和口中都有血沁出,哀号一声:“孙元,你能打,我败在你手下无话可说,但请休要羞辱。”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孙元后面的陈潜夫就按捺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这一声如此响亮,许定国趣青的头皮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五爪印。
陈潜夫铁青着脸喝骂道:“堂堂大明朝河南总兵竟然投鞑,是为不忠。你投鞑也就罢了,竟然剃发异服。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丝毫损伤,你剃成如此丑模样,已是大大地不孝。如你这等不忠不孝的**畜生,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许定国被陈潜夫这一巴掌拍中,只感觉眼前全是金星闪烁。心中大怒,一口唾沫吐过去,正中陈潜夫的面门,“你算什么玩意儿,敢教训起我。我输给孙元,心服口服,只恨昨夜没能杀了你这个酸丁。”
被许定国的血痰吐中,实在是脏得厉害,陈潜夫寒毛都竖了起来,正要抬手再打。
孙元架住他的手,笑道:“陈巡按,说不定你还真冤枉许定国了。”
“冤枉,此话怎讲?”陈潜夫大为惊讶。
孙元道:“许定国之所以剃了头,说不定是他觉得头皮痒呢!”
“扑哧!”越其杰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也同时轰然大笑,直笑得许定国羞不可当。
于是,真实历史上钱谦益“头皮痒”的典故被孙元成功地移植到许定国身上。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欢呼传来。一个手提鸳鸯双刀的将领大步走过来,正是冷英:“禀侯爷,河南军老营已经被我拿下了。”
冷英身上的胸甲已经明净如镜,可里面的战袍已经被人血沁透了。
孙元大笑着迎上去:“好,不错,冷英你受伤了?战果如何,士卒伤亡多少?”
“侯爷,能够伤我的人还生出来呢,属下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冷英将双刀收回鞘中,拱手施礼:“此战,我军斩首一百二十级,生擒敌军两千余,其余的河南军都逃了,追之不及。我军毕竟是预备役,再此战之前从来没上过战场,竟然阵亡十九,伤四十六,其中重伤十一,还请侯爷责罚。”
越其杰和陈潜夫同时惊讶,这么激烈的大战,宁乡军才伤亡六十来人,这还是预备役乡勇。如果是主力骑兵军,那还得了?
第934章 论势()
说句实在话,他们在半路上遇到孙元,也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所带的兵马虽然只有区区一千,可都是骑兵,有了战马,要想脱离这片兵慌马乱的战场也是易事,不管怎么说,性命算是保住了。至于河南局势变成如今这番模样,那也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当孙元说要带兵擒杀许定国的时候,两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无论怎么看,恶化的情势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许定国叛变,河南兵有两万之众。而许定国之所以敢谋害高杰,想必是得了黄河以北的豪格的授意,如果不出意外,建奴已经过河,秦军主力受到东北大兵偷袭已然崩溃。
两万河南兵,再加上五六千建奴主力,却不是孙元手下这一千骑兵所能抵御的。
当时,陈潜夫就大力反对调过头来进攻许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