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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看,东林端的可恶,必须制约啊!否则,还要我这个皇帝做什么?
所以,弘光就叫人把钦定逆案的原始记录拿来看。
作为崇祯皇位的继承人,弘光皇帝也没胆子给阉党翻案。
可马士英却敏锐的觉察到,天子准备扶植壮大自己的力量用来对抗东林官僚集团。
这个时候,他立即抛出已经在手头捏了一个多两月的钱谦益的《愚臣报国心长等事》的奏疏,并以“钱谦益乃是实心用事”之人为由推荐给弘光皇帝,请求朝廷起复这个曾经的朝廷高官,前东林党首。
钱谦益这份奏疏厉害就厉害在,以目前大明朝的困难情形来看,朝中百官应顾全大局,不要再谈什么东林党和阉党,只要是人才都可以用。
若是在存有门户之见,那就是结党。
“门户诸臣植党营私,断送社稷,断送君父。”唐末朋党之祸殷鉴不远矣!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也为阮大铖复出奠定了舆论基础。他这本折子中的意思非常明确,谁不同意阮大铖做少司马,谁就是破坏弘光朝安定祥和局面的罪人,谁就是别有用心。
钱谦益乃是东林首领,在朝野中声望极盛。他突然反水,直震得东林诸人目瞪口呆,也束手无策。
老钱在政坛上混了一辈子,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如瞿起田者,都干过三省巡抚,后来还做了内阁次辅,至于其他门生做到知县、知州一级的,更是数不胜数。
于是,东林分裂了。
钱谦益坚定地站在皇帝和马士英一边,自然让弘光帝大为惊喜,立即让他再次出任翰林院学士成为宰相助理,恩科主考官。只等春闱一结束,时机成熟,就朝廷公议,推举入阁。
同时,阮大铖也借着东林大乱的机会出任兵部侍郎一职,正式回归。
政治经验丰富的老滑头钱谦益,加上行动力爆表的阮大成,再加上掌握内阁的马士英,东林迎来如同铁三角一样,最为凶猛的敌人。
彻底失败的结局已定。
。。。
第903章 东林覆灭()
钱谦益所上奏疏的大意是各派屏弃门户之间,实心用事,紧密团结在以弘光天子为核心的重建的大明朝周围。(。)
可东山再起的阮大铖可没有这个心思,他是个狠角色,知道自己和马士英与东林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想当年,阮大铖也不是没想过和东林和解,也欲重归东林。可惜,被东林拒绝。崇祯十五年的时候,他避祸南京,结果复社名士顾杲、杨廷枢、黄宗羲等憎恶其为人,作《留都防乱公揭》对其他大肆攻击,想赶他离开南京。
可以说,双方已经结下深仇了。
阮大铖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他不但要消灭复社,也要彻底打垮东林。
上台之后,阮大铖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指使南昌建安王府镇国中尉大学士姜曰广心怀异志,图谋不轨。
朱统类乃是皇室子弟,不用问自然是马士英一伙。
他揭发姜曰广的罪行有三:一,结党;二,扬州的史可法、回乡的张慎言、在朝的姜曰广,三个地方的人相互之间信息往来不断,且相当频繁,在这一点上面,朱统类用上了夸张的手法,说这三人一日之中甚至有十多封往来信件;三,三人监场密会,好象在图谋什么。
按照正常的程序,一个镇国中尉所上的奏疏从地方上递到朝廷,先得交到通政司审核,然后再交到内阁。内阁如果觉得这折子毫无意义,一派胡言,可草拟个意见,直接退回去,根本不可能送到司礼监,也不可能送到皇帝手头
而通政司和内阁都是东林的人,按照正常图径,朱中尉上这本折子基本等于是做无用功。
所以,朱统类的奏疏到内阁之后,先是传到了主持内阁常务工作的高宏图手里,高大人看完奏折后觉得事关重大,需要先压下来,就票拟了一个意见,要求再次严查该事件,务必要保证情况的真实,之后再送上来一个肯定结果,准备发还下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内阁的拟票权却是落到马士英手里的。于是,马次辅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检查工作,又恰好在一堆奏疏中看到朱统类的折子,也感觉事关重大,直接让人发去司礼监。
于是,这份折子就这么落到弘光皇帝手头。
弘光不看则已,一看大怒:“这么重要的事,你内阁都敢瞒我。于是马上下令把内阁的人叫了过来。”
作为一个皇帝,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权力。而皇权和相权本是天敌,双方之间的斗争几乎横亘了上下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
对于任何一个能够打击势力膨胀的文官集团,能够让自己高度集权的机会,每一个皇帝都是不会防国的。
内阁的人刚一到,弘光就厉声斥责起:“统类和朕本是是一家人,定然不会欺瞒,高阁老你为什么还让他重新调查!”
又对高弘图一阵喝斥:“立即将史可法从扬州传回京城,朕要听他的解释。”
一通雷霆震怒之后,弘光帝马上下令成立一个专案组彻查此事,组长就是举报人朱统类。
按说这根本就不符合独立调查的规矩,问题是皇帝一意如,还说一番诸如“谁主张,谁举证”的大道理,拉偏架的态度已是**裸了。
三天之后,专案组首席调查员朱统类提交正式报告,表示上次的调查没有任何失误,绝对百分之百准确。
这下完了。消息传来,高弘图、姜曰广都吓得称病在家,连门都不敢出,生怕在被人抓住一丝把柄,送进狱里吃牢饭。在朝的大臣们也乱了阵脚,不知道到底哪儿刮来了妖风,怕把自己也带进去。
东林党人一向以铮铮铁骨不屈君子自诩,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如果要说节气,靖难事的方孝儒或许有,杨廷和、杨慎父子有,可万历、天启年以来士风败坏,这样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几个。满世界都是沽名钓誉之辈,满世界都是到处打秋风混吃骗喝的文人,随着资本主义萌芽,市民阶层的兴起,读书人也不可避免地俗气起来。
当年魏忠贤是办了不少东林党人,可有的时候回头看去。除了东林的区区几个党魁倒霉之外,受到阉党迫害的东林人大多是出身寒门的官员。至于家资富贵之人,却是一个没糟。如此,就让人不觉深思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受到迫害,难道就是因为魏阉喜欢有钱人答案不言自名,有钱的东林党人走了阉党的门路,贿赂了九千岁和阉党要员。
如此看来,东林的所谓君子之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钱谦益的反水,搞乱了东林的思想,阮大铖的凶狠手段镇住了众君子。
人心避害趋利,大难临头,自然要各自飞。
所谓节操、骨头,大约也就脾气暴躁的张慎言和史可法还有一些。可这两人一个被逼退休,一个远在扬州,就连高弘图和姜曰广这两个领袖人物也被吓坏了。
见这二人缩卵,皇帝和马士英一党心中大定,也极度蔑视。感觉东林,已经不成其为一个对手了。
朱统类上疏一事弄到最后,矛头直指姜曰广、高弘图。
姜曰光首先沉不住气,心灰意懒,上疏乞去,帝准。同时被退休的还有东林另外一个大姥刘宗周。
前吏部尚书张慎言退休之后,后来朝廷有任命东林干将徐石麒继任。
在马士英的指示下,御史黄耳鼎、陆朗联合弹劾徐石麒,徐石麒没顶住,申请退休回家了。马士英趁此机会把自己的亲信张捷扶上了吏部尚书的宝座。
对于马士英、阮大铖一连串的沉重打击,已经被钱谦益弄得人心涣散的处于分裂状态的东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马士英搞掉姜曰广、刘宗周,徐石麟之后,事情还没完。
弘光皇帝亲自出手,给了东林最后一击。他亲自出面,给了内阁仅存的东林党人高弘图一笔只相当于象征意义的退休金,四世封诰还有孙子可受荫为中书舍人特殊待遇,说高阁老年事已高,朕感谢你这几个月对我工作的支持。不过,却不忍心看你这么操劳。你老人家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吧,将高弘图送回了老家……不对,高阁老的老家在山东,现在已经落入建奴手中,他却是回不去的。
于是,高阁老只能迁居会稽。
如此,内阁已经没有一个东林党人,完全由马士英自己说了算,马瑶草也达到了权力的顶峰。
东林输得**都掉了。
二十年前,东林党败在了有天启撑腰,客氏帮手的魏忠贤阉党的手里,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东林党又失败了,败在他们原本极其轻视加鄙视的阉党余孽阮大铖的手中。主要原因是,马阮二人背后站着弘光皇帝。
。。。
第904章 飞鸽来信()
“史阁部若是命太初你北伐,又如何替东林板回局面。(。)这几月一来,东林已经被马阁老逼得山穷水尽了,急需一场大捷啊!”傅山突然说。
这个傅青主说话一向尖刻,在孙元面前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所思所想:“东林此败,败在他们自身。他们以为自己乃是正人君子,自我膨胀得厉害,以为整个天下都在他们的嘴皮子底下,其实也就是一群自大的书生而已。”
“无论是二十年前败在阉党手里,还是进次输在马瑶草和阮圆海之手,说到底就是手头没有实在的力量…。”这力量说穿了就是军队、警察、特务这种暴力机关。
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福、潞之争已经充分说明这一点。
东林诸人虽然位高权重,可除了手头没兵之外,仔细一想,其实他们在弘光朝确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在皇帝心目中自然没有分量。
于是,作为东林硕果仅存的史可法在明清和议破裂之后,决定独自发动北伐,为东林制造声势,以图挽救东林党这个团体的政治生命。
当然,在他看来,孙元作为马党外围的第一号人物,在北伐一事上肯定会跟自己唱反调的。这一点,从他前番调黄得功为高杰辅翼遭到拒绝一事上可以看出来。
所以,史可法决定单干。
傅山又看了孙元一眼:“太初好象对高杰出兵经略中原很着急啊!其实,依属下看来,史阁部要主动北伐也是无妨,此次进兵河南高杰必定无功而返。”
听到他问,孙元面带苦笑。作为一个先知先觉的现代人,他自然知道高杰会死在这次战役之中。问题是,他又不能对傅山明言。
黄佑却不以为然:“青主这话某不认同,如今闯贼败于建奴之手,主力被压缩在关中。两军正在鏖战,如今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现在的河南异常空虚,闯贼没有多少兵马。高杰出兵,传檄可定。”
傅山又问黄佑:“黄兄,你说关中战事最后结果如何,闯贼在京畿败成那样,李自成能够守住西安和潼关吗?如何可以,他又怎么会被建奴从北京赶到陕西,丢掉河北、山西大片土地。”
黄佑一阵无语,当初他和卢象升在南方和农民军可是打过交代的,闯军烂成什么样子自然清楚。而建奴的战斗力也就比宁乡军弱上一点点,真论起剽勇程度和单兵作战能力,甚至还强过宁乡军。扬州镇军之强,强在军纪和新式战法新式武器。
如果不出以外,建奴打闯军,只可能用“摧枯拉朽”四字来形容。
傅山接着道:“正如太初以前所分析的那样,建奴拿下陕西之后,必然会尾随闯贼溃军进入河南,到时候河南境内又是贼军又是建奴举国之兵,我不认为就凭区区高杰一部就能抵挡住闯贼和建奴主力。真要经略河南经略中原,我大明朝应该发四镇主力沿徐州、归德一线直取开封,而湖广的左良玉则从襄阳至南阳,占领豫西,两路并进才是稳妥之策。我们的敌人是闯军全部,建奴八旗主力,这已经是国战了。”
“国战当用尽全力,可史阁部却只提一支偏师就欲于八旗主力,闯贼全部睁锋,失败乃是必然。”
“如果败了,是不是有要调其他军镇的兵马补上去,这不是变成添油战术了?”傅山大大地不屑:“依我看来,这个史阁部在打仗上面简直就是门外汉吗?”
傅山:“好,咱们再假设一下。就算陕西那边李自成守住西安和潼关,和建奴焦着。可咱们别忘了,在开封北面黄河边上还驻有一支建奴军队呢,这就为河南局势平添了一分变数。”
他指了指地图,道:“谁也不敢保证建奴就不会过黄河,介入河南战事。”
“豪格。”黄佑这才醒悟过来,身子一凛。
没错,自从建奴进入北京之后,他们的主要敌人是正在大溃退的李自成。为了避免两线作战,满清政府命令进入山东和山西的兵马克制,不要过黄河,以免和南明军队发生冲突。
况且,满清刚得了山西、山东与河北三地,需要消化战果。毕竟,山西和河北还好些。山东一地闯军当初可是建立了一整套政府组织的,从去年开始,山东各地的抗清运动此起彼伏。不但闯军政府军,地方上,心向明朝的士绅、百姓也组织了不少抗清队伍,搞得建奴有点狼狈。
在没有消化完山东,而西北那边又没有腾出手之前,建奴过黄河的动力有些不足。
所以,如今豪格正带着一支兵马驻扎在黄河北岸,严密监视着山东、河南各方势力的一举一动。
傅山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建奴野心极大,这次进入中国那就是要同李自成和的大明朝争夺天下的,来了就不会走。中原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西北那边分出胜负,豪格军必然作为一把尖刀直插中原。
如今已是二月,因为侦缉厂西北交通站被毁,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如果不出意外,李自成应该已经败了。
豪格随时都有可能过黄河加入争夺河南的战争之中。
傅山:“对,伪清肃亲王,掌户部事,爱新觉罗?豪格,黄台吉的长子。”
黄佑:“豪格手头有多少人马?”
孙元:“大约有两到三千巴牙喇兵,三至五千新附军。别看高杰也算是能打的,可对上建奴只怕不是豪格的对手。”
他站起身来,道:“史阁部干了一件糊涂事,高杰虽然跋扈,可乃是各军镇中少有的主战之人。某虽素来不喜高杰,可这人敢于对敌亮剑,也算是赳赳老秦,一条汉子。如果高杰败,我大明北伐的局势必生变数。所以,无论如何得想个法子让高杰退回来……来得及吗?”
“退后来,可能吗?”黄佑:“毕竟,翻山鹞子得的是史阁部的将令。如今,史阁部又亲自坐镇徐州督师。高杰虽然惧怕太初,可未必肯听你的建议。”
他踌躇了片刻,提议:“要不,我军也提前北伐。并上疏朝廷,请马阁老下令黄得功、刘泽清配合?”
傅山也同意这个意见:“不过,北伐何等要紧,几十万大军行动,光准备就要准备一两个月,没那么容易的。”
黄佑:“可否派一支偏师先行前出河南,要不,骑兵先去?”
孙元心中郁闷,这根本就不是豪格过河的事,而是许定国暗算高杰,跟出不出兵没有关系。问题是,这事又该同两位先生明说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侦缉厂的探子近来,手中拿着一枚飞鸽传书的纸卷。
梁满仓库劈手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沉着脸挥手让那探子退下。
他面如沉水:“禀侯爷、二位先生,陕西之战打完,已经分出胜负了。”
孙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