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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在所不辞。”
那少年冷冷的哼了一声;丢了个黄纸包过来;说道:”这是刀创药;某家告辞。”
”且慢!”石文虎手扶着流血的左臂说道:”壮士能否再帮石文虎一个忙;扶我到西门上走一趟;我还有要紧的事情没有办完。”
少年点点头;过来扶起了石文虎;给他手臂包扎了一下;扶着他慢慢朝着西门方向走去。
这时候的襄阳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混乱的开始正是督视府派出救援襄阳的援军抵达襄阳的时候。
原先襄阳城里的南军数量一直是弱势;加上樊文彬守卫枣阳城;几千人马全部殉国;留守在襄阳城的南军人数更少。北军处在完全优势;行事毫无阻碍;南军只能隐忍一时;不敢惹事。
但前些时日;宋军的救援兵力到来;由镇江都统李虎率领的无敌军和其余军队共一万余人进抵襄阳城下。
大股南军的到来使得驻扎在城中的北军惊惶不安起来。最终最惊惶的莫过于公然抵抗制置使命令不肯离开襄阳别处屯驻的王昮率领之克敌军。
李虎在西门上受到了赵范的热情接待;双方连干了十几大杯酒;酒酣耳热之际;李虎对制置使表示北军的骄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子就是来把北方的这些厮鸟统统杀光的!”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大声吼叫着;全然不顾附近就是克敌军的营垒。
赵范赶紧派人通知王昮叫他出城暂避一时。无敌军就靠着克敌军的大营扎下寨来;天天整治军器;保养盔甲;声称要将不遵守制置使号令的军队尽数剿灭。
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起来。
二月十四日王昮返回襄阳城;赵范命令他赶紧转屯郢州替换同是南军的郑云鸣过来;以此缓解南北两军的矛盾。
但王昮仗着自己和赵制置使平素关系亲密;竟然直闯制置使衙门;面对着抱着小妾的赵制置使公然声称;郢州艰苦;北军将士不愿意离开襄阳前去。一定要留在襄阳驻守;已经控制不住这些骄横兵士的赵范已经毫无办法;只好容留他们留在城中。
这个时候;胡狼派人到处散布赵制置使要借助李虎都统的南军消灭克敌军的谣言;让克敌军更加惊恐起来。
二十日;赵范宴请南北军主要将领在衙署中饮酒作乐;试图借此稍微消弭一下紧张的气氛。但各军主将都喝得大醉;不能掌握部下兵士。
克敌军趁机开始作乱;他们先是在西门聚集;焚烧黄纸祭天;对天发誓要先下手杀光城中的南军和百姓;然后一齐向蒙古军献城。当晚又在城东的民居放火;并且全副武装来回巡视;不准人来救火。
大批克敌军士兵趁机在火灾中纵横杀戮;将很多无辜的百姓杀死在家中;并且纵兵劫掠。
石文虎和那少年走在街上;不断有百姓从城东向西门逃去。时不时有克敌军的军士穿着盔甲拿着刀枪大声呼喝;遇见人就杀;遇见包袱就抢下来。
黑烟弥漫在城市上空;到处是百姓的哭喊哀求;一百五十年里在敌军重兵侵扰下安之若素的襄阳城;此刻成为了火烧的炼狱。
一路上都不停的有克敌军士兵试图要截杀石文虎和那少年;少年手舞长剑无情的将挡在路上的叛军一一斩杀;一路冲破了重重障碍来到西门上。
西门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叛军;正在疯狂的劫掠从城门里逃出的百姓。那少年连杀了数人;挡不住围上来的叛军越来越多;只有扶了石文虎慢慢向城墙上退去。
他突然发现汉水上已经布满了船只;大队的士兵正在源源登岸;朝着西门和南门包抄过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那少年狠狠的锤了一下砖墙:”鞑子时间算的太准了;守不住了;襄阳守不住了!”
”不!”石文虎手扶着墙头眺望;兴奋的说道:”襄阳安全了!”
从汉水登岸的大队部队拍成严密的阵势;快速向前推进。
在最前方的刘整率领一队背。';!'嵬长枪手将百姓们推倒左边;克敌军的士兵挤到右侧;有敢于顽抗的克敌军军士立刻乱枪齐刺将其就地杀死。
韩四郎高擎着”京湖制置使司知营田总管郑”的金字大旗紧随在后。
在赖家娘子的告警之后;郑云鸣与魏了翁商议;带着督视府的命令火速返回郢州;一面催动土龙军马上启程赶赴襄阳;一面发羽檄急信前往刘廷美;张膛;曹文琦处告急;命令他们各自率领壮丁佃户前往襄阳助战。
魏了翁又催促黄州的防江水军出动舰船接应郑云鸣军马。
经过峡州急行军锻炼的土龙军这一次已经安稳了许多;大军加速疾行;终于在二十一日清晨顺利赶到了襄阳城。
他们在城外遇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刘廷美和张膛。
刘廷美接到郑云鸣的书信后马上召集壮丁;他本身是襄阳人士;丁壮都在城外;很快就集合了几千人;等在檀溪右岸等待着郑云鸣的到来。
张膛则是挑选了一百艘快船;搭载着二千名洞庭的渔民从兴国出发;洞庭渔民惯于风浪来去;逆流而上反而还先于郑云鸣几个时辰到达。
克敌军见大股南军突然到来;都慌了神;有的人逃往檀溪方向;有人转身逃回城中;但还有人不知死活的继续抢劫财物。
一名克敌军士一脚将一个小孩儿踢倒在地;孩子的母亲哭叫着扑上前来;紧紧的保住孩子;那军士只看着妇人肩头的包裹;不由分说;抡起手中的战斧朝着母子二人狠狠的劈了下去。
但听弓弦响处;一支漆银翠羽箭射穿了他的头颅。
赖家娘子收起雕弓;冲过去扶起了母子两。郑云鸣骑在战马上大声喝道:”前军并排前进;将百姓和乱军分开;凡有手持兵器者立即让其缴械;有顽抗者格杀勿论!”
他手臂猛地向前一挥:”进城!”
全军爆发出整齐的应诺声;土龙军排成严密的长方形队列;穿过西门进入襄阳城。
刘整守在城门边;命令两名战士押着一百多个投降的乱军出城到汉水边集中。突然看见城上有一位少年手持宝剑走了下来。
刘整将手中长枪一指;喝道:”立刻放下兵刃;不要抵抗!”
那少年勃然大怒;将宝剑横握在胸前;喝道:”大丈夫人在剑在;性命岂能操之汝手!”
刘整更不答话;冲上去闪电般的刺出了一枪。
少年见这一枪来势峻急;马道上又来不及闪避;只得挥剑将长枪格挡。枪剑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
少年身后的石文虎高声喝道:”刘将军不要误伤好人;这位小兄弟原是我们一边的!”
刘整用力将枪杆押下;他的兵器长;在比拼力气的场合原本就占优势;但见对方虽然手臂颤抖仍然勉力顶住自己的力道;不由得也心生敬佩。
但他也不肯就此罢手;高声喝道:”你让他放下兵器!”
少年怒目圆睁;咬着牙说道:”但有断头将军;岂有降敌的匹夫!”
郑云鸣在一旁看着;心中忽然有爱将之意;催马过来说道:”这位壮士可能是有误会;我们是刚刚从郢州赶到平乱的官兵”
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闪过一人大声喝道:”张惟孝;还不马上放下兵器!”
郑云鸣转头看时;呵斥的正是洞庭一百单八寨渔民头领张膛。
那少年一见张膛赶了过来;仿佛像见了天敌一样。用力振开刘整的长枪之后;还剑于匣中;纵身从马道上一跃而下;顺着墙根一溜烟跑出城门去了。
郑云鸣略惊讶的问张膛道:”张翁难道是您的”
张膛懊恼的说道:”正是犬子;他母亲早死;我平时事情太多又懒于管教;让他养成了这么个臭脾气”
”您说哪里话。”郑云鸣微笑道:”莫论少年轻狂时;人生在他这个年纪没有几分豪气;将来如何顶天立地做个好汉?”
第二十回 黑云压城城欲摧〔3〕()
杨掞在他身后咕哝了一句:”你也没比他大几岁;城府却好像三四十岁老官僚”
郑云鸣却只做不知;他高声命令:”部队分路沿着街巷前进!在西门上建立安全区域!逐步将百姓疏散到安全区里!街口安放好拦子马;不要让一个乱军突破了!”
将令一出;几路军队分路向前推进;一面收容逃亡的百姓;一面开始剿杀作乱的克敌军。
这时候的乱军已经进到安抚制置使衙门附近;虽然被守卫制置使衙门的卫兵射死二人;不敢轻易侵犯衙门;却在附近的北街上焚烧民居;抢劫店铺;大声喧哗咒骂;气势汹汹;不光百姓逃散一空;就连城中维持秩序的土兵和南军也无一敢靠近。
正在肆意破坏的乱军却发现队列整齐;旗帜招展的大队士兵从西面向着自己一步步压了过来。一名头目模样的人一声唿哨;乱军们马上停止了抢劫;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成庞大的集团;手中挥舞着兵刃叫骂着向着土龙军冲了过来。
走在土龙军队列最前的长枪手很快就遭到了砖石瓦块雨点一样的袭击;有的是从前方丢掷过来;有的是长街两侧屋脊上的乱军随意丢掷的;尽管甲胄在身;也有不少长枪手被砸中了头部和手臂;他们忍着疼痛握紧手中的长枪继续前进着。
这时候听到了身后的号令:”长枪队停止前进;分开队列!”
林立的黑油枪唰的从道路中间分开;站到两侧为后方队伍腾出了前进的空间。
大队手擎巨大竹皮牌的兵士从后面小步快跑到了队伍最前列。
”后军盾牌手!”后军副将卢庆春站在队伍最前方;将宽大的皮竹牌举起遮蔽住身体;喝道:”百日训练只为今朝;结龟盾阵!”
二百人齐声呼喝应诺;将盾牌举起在身前。
领军队目喝道:”前锋结阵!”
二十面足以遮蔽身体的巨大盾牌高举;紧密的互相靠在一处;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
”左翼结阵!”
队列左侧的盾墙瞬间就结成;将整个左翼遮蔽在坚固的皮牌下。
”右翼结阵!”
”后卫结阵!”
方阵被四面盾墙包围着;仿佛一座由盾牌组成的小型城池一般。
卢庆春高声喝道:”举盾过顶!”
盾城中心的军士们举起盾牌;将其置于头顶处;盾牌密密麻麻的在军队顶上排布成鱼鳞状;完全将队列上方遮蔽住。
阵势已成;卢庆春凝神喝道:”各队注意脚步一致;龟盾前进!”
一个由无数盾牌构成的巨大龟壳遮蔽着土龙军官兵;向聚集在制置使衙门附近的大群叛军发起攻击。
叛军们看见对面的南军结成了密不透风的盾阵;更加奋力的朝着盾阵投掷砖石。但小石块和瓦片当然无法对强韧的牛皮盾牌造成任何损害;土龙军的盾手们踏着脚下的瓦砾;慢慢的将阵型靠近乱军。
”通知弓箭手;注意对龟盾阵的保护!”在后方观战的王登发现乱军中有人蠢蠢欲动准备用长枪来刺击盾阵。
龟盾之阵在上古时代曾经流行过很长的时间;那时候骑兵的装备还相当原始;步兵也缺乏足够的战斗技巧。战场上的杀伤很大部分是由弓箭造成的。
要对付弓箭;最好的选择就是将盾牌摆的连一支箭也插不进来;这是人们最初能想到的防护手段。
于是龟盾阵型诞生。但这种阵型对轻型远程武器有极好的防护效果不假;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让数百人举着盾牌步调一致的前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情;那需要让士卒们日复一日不断操演才能熟练运用。在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换算成成本是相当高昂的。
但这种代价高昂的阵型是无法在现在的野战战场上生存的。如今骑兵比起秦汉时期骑着毛毡垫子覆盖的光背马;用双腿夹紧马腹作战的骑兵已经鞍具齐备;对战马的控制也更加灵便。他们使用各种骑枪和长稍;很容易就能攻破这人力组成的盾墙。
今天的步兵们也不再只是用简陋的青铜剑和青铜矛作战了;他们装备的各种纯钢兵器杀伤力成倍提升;更不用说还有盾牌兵最害怕的重斧在手。
更加不用说;在今日的战场上;无论轻重步兵都能灵活自动的活动;连披着数十斤重甲胄的战士其机动性和灵活也比这只沉重笨拙的乌龟强;若真是在野战战场结此阵对敌;对面不管是长枪烈马的蒙古重骑兵;铁甲长矛的南宋步兵队甚至于吐蕃;大理和高丽的蕃族军队都能毫不费力的将其击破。
但在城市中作战却是另一番景象。
数名乱军挺着朱漆木枪朝龟盾阵猛冲过来;很快被龟盾阵中射出的弩箭射穿了身体。
前排的盾手们装备了可以近战的手弩;在盾牌的间隙中不停发射;目标是那些使用长兵器的乱军们。
敌人看见盾阵中居然有弩箭射出;更加惊慌起来。几个悍勇不畏死的家伙挥舞着斧头冲将过来;企图在盾阵中劈出一道缝隙出来。
当他们冲到盾阵。';!'面前的时候;竹皮牌向着侧面滑开;几支乌黑枪头的钩镰枪从阵中猛然此处;将猝不及防的敌军勾住;生生的拖进了阵中。
紧跟着龟盾阵前进的弓箭手们开始朝着敌人撒射着箭雨;跟着重斧手们冲上的乱军被箭矢一阵乱射;纷纷放弃了兵器调头逃命。
乱军的队伍开始退缩了;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站在龟盾阵后的呼延瑀对杨掞笑道:”统领;咱们来比试一下;谁抛的又准又狠。”
杨掞伸了伸手臂的筋络;叹道:”老了;可能投的没有年轻时准了。”说着将一个火蒺藜点着了;放入皮窝子里;手拽着皮带在头顶挥舞起来。
他一边挥动一边纵声唱道:”乡中小儿闻弦惊;世上谁知火流星?新出黄土做泥丸;硝硫秘药此中藏;紧皮鞘;白狼筋;飞舞腾转若胡旋;飞光流火入敌营;忽如霹雳摄人心;贼众曳枪遁地走;方识此物真威名”
歌声里飞速旋转的火蒺藜带着噼啪闪动的火花划过一道流星的轨迹;落入了乱军人丛中;瞬间发出轰鸣巨响;黑色烟雾腾空而起;乱军在刺鼻的烟雾中四散奔逃。
仿照着杨掞的模样;火器手们也都开始挥舞手中的皮带;将一个个火蒺藜投向敌群。
火蒺藜当然没有什么实质杀伤;但是在对付狂暴的匪徒时是最好的威吓工具;巨大的声响和刺鼻的烟气;让克敌军的兵士们心胆俱裂;许多人放下刀枪贵跪在地上等待着土龙军前来俘虏。
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之辈迅速逃往东城;那里是他们最早开始作乱的地方;如果能够从东门突出襄阳城抢夺汉水上的民船;还有可能逃亡到蒙古去。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里已经是一条死路。
东门上聚集了大批镇江都统李虎带来的无敌军兵士;他们大声呼喝着;朝着每个肩臂上有月牙标志的军士挥刀猛砍。
残余的克敌军乱军奋力冲突;除了在南军手下徒增躁之外;根本不可能靠近东门半步。
这时候每条街道上都有龟盾阵掩护的土龙军军马正在向着东门方向包抄过来。龟盾阵坚定的向前推进着;将任何阻挡在前方的人马用巨大的惯性撞到一边;土龙军的刀手们跟随上前;把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北军用绳子绑成一串;押送到西门外去。
数千名拥挤在东门里的克敌军乱军发现自己已经处在几个方向的龟盾阵组成的包围圈中。
二十日偶尔一时兴起的作乱;这个时候已经进入绝境。
距离龟缩在一起的乱军还有二十步;伴着各军队将们清晰的口令;龟盾阵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前进。
门旗影中一名土龙军的将军跃马而出;他头戴凤翅盔;身上的锁子连环甲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向着乱军们厉声怒喝:”此时尚不束手就擒;还想寻死吗!”
杨掞皱眉看着王登耀武扬威的模样;问道:”怎么又是他出面;总管呢?”
呼延瑀不答话;只是指了指南门的方向。
此时的南门城楼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