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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陈氏懂,所以她在陈家忍气吞声,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孩子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后来,陈氏生下了穆安宁,陈家也多了一个小奴隶。
穆安宁三岁后,就开始跟在陈氏身边帮着干她力所能及的活,捡捡稻穗,帮大人拿饭倒水等等。
娘儿两个每天起早摸黑,干的比牛多,吃是比鸡少。
穆安宁长到十四岁时,还瘦瘦小小的,身子还没人家十二岁的孩子高。
比她大一岁的表姐陈雪莲,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一身皮肤养的白里透红,娇嫩的跟豆腐一样,人见人爱。
今年春节刚过,外公突然急病去世,家里唯一一个能镇得住大舅妈的人没了。
在外公去世后,大舅妈的行为更加嚣张不留情面。
到了农忙时,因少了外公这一个主劳动力,活儿加重了几分,就连六十岁的外婆,和十来岁的小表弟小表妹都下地干活去了,但大舅妈还是一如既往,不,是比以前更加好吃懒做,偷奸耍滑。
前日,大家在地里一直忙到天黑才回来,本以为回家后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谁知却是冷锅冷灶。
大舅妈见大家回来了,一点儿也不心虚,还理所当然的指使陈氏母女二人赶紧去做饭。
见陈氏累的脸色都白了,脚都抬不起来,还要去做饭给大家吃,心疼亲娘的穆安宁气急了,怨恨的怒瞪大舅妈,“大舅妈,我们都在地里干活,已经很累了,你和大表姐在家闲着,连饭也不做,还要我娘回来做饭,你是想要累死我娘啊?”
在大舅妈十多年的揉躏操骂下,穆安宁被养成了一副倔脾气。
因寄人篱下,平日里她对大舅妈欺负她们母女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得过且过。
可是,自从外公死了后,大舅妈就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跋扈,简直不把她们母女二人当人看。
大舅妈成天在家里闲着,饭不做,衣服不洗,鸡和猪也不喂食,就知道穿衣打扮吃好东西,把自个儿养的跟一只猪一样肥胖。
她娘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回来还要做饭喂猪,晚上还要给大家洗衣服,最后还要在灯下熬夜绣大舅妈接来的绣活儿。
不然,大舅妈没了银子给大表哥念私塾,给大表姐买新衣服,就会明里暗里骂她娘是一个弃妇,是老陈家的一个耻辱,还骂她是一个小杂种,是一个赔钱货。
她娘每天跟个陀螺一样转,从早上四点起来,要忙到半夜一点睡,每天只能歇息三个时间。
见她娘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面色一天天憔悴的衰老下去,她心如刀绞,生怕她娘会跟外公一样突然离开她。穆安宁才会一个气急,忍无可忍之下,质问大舅妈。
大舅妈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那叫一个怒啊,当下就挥手抽了穆安宁两巴掌。
穆安宁捂着脸,一脸倔强的怒瞪她。
反正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穆安宁也不怕她,大骂她是懒鬼,好吃懒做,不是人等等。
大舅妈气啊,拿起一根扁担就追着穆安宁打。
陈氏见状,忙扑过去护着穆安宁。
大舅妈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打了陈氏一顿。
扁担打在陈氏的背上,敲在穆安宁的心上,穆安宁心疼的哭着喊着,就去扯扁担。
大舅妈狠狠用力推她。
措手不及的穆安宁一脑袋撞在了门上,当即就晕了过去。
大舅妈见她躺在地上,脸色煞白,还以为她死了,以为自己打死了人,她吓坏了,拔腿就跑,躲回了娘家。
陈氏抱着穆安宁大哭了一顿。
穆安宁晕了一天,陈氏又心疼又心急,什么农活家务活都不去干了,就坐在床边守了安宁一天。
次日上午,安宁才醒来。
可是,醒来后的安宁,已非彼安宁。
第6章 陈雪莲()
陈家东屋。
一个脸上画着浓妆,穿着大花衣裙的女子,探头出门,朝安宁睡的小偏房里看了一眼,转而又缩回了脑袋。
陈雪莲悄声跟陈天福说,“哥,那贱丫头醒了,你快去张家告诉娘一声。”
“哼,那死丫头竟然装死,等娘回来了要她好看。”
陈天福一脸扭曲,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他那表情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在私塾里念书的斯文人,反而像一个在大街小巷中流窜的小流氓。
陈氏做了一碗青菜粥给安宁吃。
已经饿了几天的安宁,一见到粥眼眶就热了,接过后也不管烫不烫嘴,几口就吃没了。
“娘,还有吗,我还想吃一碗。”
“有,娘去给你盛。”
陈氏接过空碗,又去厨房盛了一碗端进来。
安宁一口气吃了三碗粥,才感觉肚子没那么空了,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
陈氏要去洗碗,被安宁拉着,“娘,我额头撞了,有好多事不记得,你跟我说说……”
“好,娘跟你说。”
想到当时的情景,陈氏眼眶又红了,但这一次她忍着没哭,坐下来,把她们母女寄人篱下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安宁。
对于自觉亏欠,失而复得的女儿的要求,陈氏有求必应,来之不拒。
在安宁旁敲侧击,陈氏言而不尽之下,安宁把现况已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安宁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陈家不是久留之地,不然大舅妈就会像一只吸血虫一样,依附在陈氏的身上,直到把她最后一滴血吸干净为止。
不行,她得想一个办法,带着陈氏离开陈家才是。
她有信心,一定会带着陈氏过上好日子。
思及此,她看向陈氏,突然问道,“娘,如果……如果我想带你离开陈家,你可愿意?”
陈氏一愣,怔征的盯着她。
“娘,我知道这是你娘家,你不舍得离开这,也不舍得离开外婆,可我真的不想你继续在陈家受委屈了,我也不想看着人家的脸色过日子,娘,我们离开陈家,建一个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的家,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好吗?”
安宁眼眶泛红,眼里还凝聚了一片水光,打算用女儿的希冀来打动陈氏的心。
果然,陈氏动容了,嘴唇动了动……
就在她想要开口时,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来人在床前刹住身子,盯着安宁,恶狠狠的冷嘲热讽,“贱丫头,原来你没死呢,那样都撞不死你,你的命还真是贱。”
害的她还以为她杀了人,官府会来抓她,害的她躲在娘家的柴火间一天一夜,差点没让耗子叼走。
真是气死她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舅妈张氏。
张氏听闻儿子说穆安宁没死,醒过来了,气的她一路飙回来,把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怒气发泄在了穆安宁的身上。
若不是昨日那种打死人的后怕,在她心里还有些阴影,恐怕这时候她早已扑上去狠狠打穆安宁了。
不敢真的打死她,只能狠狠瞪着她。
第7章 尖酸刻薄()
穆安宁看向来人,上下打量她。
看大舅妈长的体态福胖,一身懒骨头,还有一张极尽刻薄扭曲的脸,穆安宁就知道,这个大舅妈真如她娘所说的不好相与。
不好相与,既然和她已经撕破了脸,那她就不在意破罐子破摔,撕的更纯粹一点。
她唇角微勾,似是没把大舅妈放在眼里,淡淡笑道,“大舅妈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阎王爷怜我命苦,暂时不收我。”
大舅妈一愣,盯着淡然冷漠的安宁,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
对了,伶牙俐齿。
自从那天和她撕破了脸皮后,这死丫头就一副小猫挠人的架势。
看来,她以前把这死丫头看作是个好捏拿的软柿子,是她看走眼了。
这就是一只小白眼狼。
大舅妈怒了。
哼,她可不惯着这小白眼狼。
她尖酸刻薄,双手叉腰哼道,“既然没事了,还躺在这里做什么,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不干活也有的吃,告诉你们娘儿两个,想要在我陈家白吃饭,没门。”
说着,就要赶陈氏和安宁去地里干活。
安宁却纹丝不动。
别说她没干过地里的活,不会干,就算会干,今日起,她也不打算干了。
她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欺负而不还手的穆安宁。
难得重生了,她不会死了,那她就绝不允许自己被人欺负。
重活一回,只有她欺负人的份,没有人家欺负她的份。
她意兴阑珊的道,“抱歉,大舅妈,我身子还虚着,干不了活,我娘也要在家里侍候我,你要是担心地里的活儿忙不过来,你就带着大表哥和大表姐他们去干吧。”
说着,穆安宁的视线扫向门口进来的陈天福和陈雪莲兄妹二人。
陈天福和陈雪莲兄妹二人从未下过地,就连家务活都没干过,真正的被大舅妈养成了一副大少爷大小姐的德性,在农村,这也算是一个另类。
打从陈天福陈雪莲出生,大舅妈就一门心思要陈天福好好念书,将来考取功名当大官,而她,就盼着做官老爷他娘。
陈雪莲也被大舅妈养出了一身细皮嫩肉,别说干农活,就是家务活也不让她碰一下,平时让她拿个碗,大舅妈都不舍得。
在大舅妈心里,陈雪莲以后就是嫁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的料子,哪儿舍得她动手干活啊。
大舅妈早早就盼着做少奶奶她娘呢。
安宁居然敢要他们去地里干活,这是触犯了大舅妈的逆鳞。
大舅妈怒了,扑上去就要打安宁,“你这死丫头,我看你骨头又在犯贱是不,居然敢指使天福和莲儿干活,看我不打死你。”
不敢用扁担打,害怕真的把她打死了,她会摊上官司。
掐几把总死不了人吧?
大舅妈恶狠狠扑上去,打算掐安宁一顿。
一旁一直在忍着的陈氏大惊,愤然而起,死死拦着她。
陈氏瞪着她,斩钉切铁,咬牙切齿的怒道,“张氏,你今日要是动安宁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
连弟媳妇都不喊了,直接喊张氏,这一回,陈氏算是对张氏彻底的心寒了。
第8章 打架()
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这些年在陈家吃了多少苦,她心知肚明。
每回看到女儿小小的身子在大太阳底下和大人一样干活,她都心疼的紧,但想一想寄人篱下,她只能忍了。
她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就是想要给女儿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现在看来,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是女儿遮风挡雨的地方,却差点让女儿没了命。
陈氏是那种很能忍的人,但是一旦激起了她的怒气,那就是两败俱伤,玉碎瓦破的后果。
她女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就是死,也不会让女儿再被张氏打。
陈氏铁了心,要和大舅妈撕破脸。
见她破釜沉舟的架势,让有心教训一顿安宁的大舅妈,真的害怕了。
大舅妈就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
她收回了手,不打安宁了,但也没轻易放过陈氏,她双手叉腰骂道,“行啊,陈氏,你在我陈家住了十几年,吃我陈家的,喝我陈家的,穿我陈家的,就连你生下的小贱人都是我陈家养,你现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跟我斗上了,感情我是养了一对白眼狼啊。”
“噗……”
陈氏还没开口,在床上的安宁就被气笑了。
她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啊。
她佩服。
她嘲讽道,“大舅妈,我和我娘虽说是寄住在老陈家,但我们出了力,老陈家的粮食也有我们母女的一份,哪儿让你养着了,倒是你……”
她顿了顿,故意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大舅妈,“你什么也不干,好吃懒做,大小事还得我娘侍候你,老陈家养你这么一个大废物,那才是真正的浪费粮食。”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骂我废物,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嘴贱,看我不打死你……”
人的短处,最怕人当面说出来。
大舅妈好吃懒做,心胸狭窄刻薄,整个陈家村的人都知道,可她的性子泼辣跋扈,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
穆安宁一个小辈出言指责她,那就是打她的脸,啪啪啪的给她没脸。
刚歇下火的大舅妈,又被安宁点着了火,抡起拳头就要往安宁身上揍。
陈氏快速一把握住她拳头,挡在安宁前面,“张氏,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死丫头居然敢骑在我头上,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大舅妈也怒急了,火苗蹭蹭往上长,“陈氏,你今日要护着你女儿,那好,我就连你一起打。”
大舅妈的另一个拳头,砸在了陈氏的背上。
许是打的疼了,陈氏的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安宁急眼了,挣扎着起身就扑向大舅妈,一把按住了她,“住手,你不许打我娘。”
安宁这幅身子骨瘦小,但从小干惯了重活的她,也练就了一身的力气,加上刚吃了三碗粥,她力气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大舅妈十多年未干过农活,养尊处优,自然没有安宁的力气大,胖胖的笨拙的身子,一下子就被安宁按在床上,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
第9章 杀人啦()
“小贱人,竟然敢打我娘,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吧,噢……”
回过神来的陈天福,见娘打输了,就冲上来,抡起拳头打向安宁的脑袋。
但还没等他拳头砸到安宁身上,安宁就下意识的反击,一脚踢在了陈天福的眼睛上。
陈天福被踢的眼冒金星,哭天喊娘。
陈雪莲吓愣了,见娘和大哥都吃了亏,她想扑过来帮忙,但一对上安宁狠厉的眼眸,就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跑出去,大喊道,“杀人了,来人啊,穆安宁要杀人了……”
呃……
穆安宁一脸黑线。
拜托,明明是张氏和陈天福要往死里打她好吧,她只是下意识的还手而已,怎么就成她要杀人了?
大舅妈和陈天福吃了亏,就和安宁扭打成一团,安宁不想被打,那就只能压制他们。
三人从床上,就打到了地上。
安宁一人压制他们两人,竟然丝毫不落于下风。
在安家时,她曾跟着她表哥学过几招武功,虽然是三脚猫功夫,但加上这一身力气,对付一个村妇和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二货,还是绰绰有余。
陈氏被安宁突然散发出来的蛮横给吓愣了。
等她回神后,大舅妈和陈天福已被安宁按到在地上,动弹不得。
“安宁……”
陈氏喉咙发紧,看着大声开骂,鬼哭狼嚎的张氏母子,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情况下,她能责备女儿以下犯上么?
女儿不压着他们,挨打的就是女儿,责备的话她说不出口。
张氏虽是长辈,但她从未有过身为长辈的自觉,在她心里,她们母女二人就是陈家的佣人。
不,佣人干活,都还有工钱,她们就是她的免费奴隶。
张氏欺负压制她们母女多年,安宁会爆发愤怒,也可以理解。
说她责备女儿,她还真是责备不出口,但她却后悔一件事,当初投靠娘家,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门外,冲进来几个人。
是外婆,大舅和小舅一家四口,还有村长,最后进来的是哭红了眼睛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