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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帝顺着虞挽歌的目光看去,开口道:“挽妃说的有理,宫内的树木长的倒是快,如今冬雪未消,已经萌发出嫩芽了。”
虞挽歌笑道道:“许是宫外的更快一些,今个早上还见宫人说宫外的叶子已经长到珠子大小了。”
北燕帝眼睛一亮:“朕倒是许久未曾出宫去了。”
“陛下贵为万金之躯,怎么能随便出宫,若是被心存不轨之人知晓,只怕是。。。”
北燕帝蹙起眉头:“挽妃说的也是,不过朕也许久未曾出宫散散心了,终日居于宫中,面对着大臣们的谏言,倒是许久没有体察民情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一路走进殿内,虞挽歌垂眸道:“陛下所说有理,终日于宫内,所接触的确实皆是朝臣,难免对民情有所不察,若陛下真的想要出宫,还是要请人仔细保护才是。”
“不若这样,朕就让汪直带人暗中保护,挽妃随朕一路出宫,想必有东厂的高手暗中保护,朕此行必定无虞。”北燕帝询问道。
“陛下圣明,妾身也许久未曾出宫,经陛下一言,心生向往。”虞挽歌笑道。
北燕帝哈哈大笑起来,拉着虞挽歌的手就向外走:“走,即刻就随朕出宫!”。虞挽歌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规劝道:“陛下,即便是有汪公公派人相护,也总要给他时间准备周全,陛下身系万民安危,出宫一事不能草率,总要事事周全才可。”
北燕帝思忖了片刻,认为虞挽歌言之有理:“那便三日后朕在随挽妃一同出宫吧。”
虞挽歌点头应下,又同北燕帝闲聊了片刻,北燕帝觉得倦了,便回了东元殿。
小盛子凑上前来:“主子,宫内的事已经准备好了,宫外的最迟后日也会准备妥当。”
虞挽歌点点头,小盛子问道:“可是主子,汪直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难道您就不担心他在宫外将陛下给。。给。。杀了?若是陛下死了,对您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哼,北燕帝出宫汪直负责保护,就算是他想动手,却也只能忍着,反而要卖力保护陛下的安全,否则,陛下一旦出了事,他难逃干系!”虞挽歌冷声道。
小盛子恍然大悟,而这宫中各方眼线众多,即便是主子势力不弱,却也难保不会有所疏漏,所以不如将北燕帝引至宫外,才方便行事!
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除去汪直势在必行,再等下去,只会失了先机。
而想要除掉他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北燕帝!只有北燕帝对他起了戒心,汪直的权势才会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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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微服出巡!()
艳骨欢,阴毒孽妃;131 微服出巡!
三日后,北燕帝身旁带了两名护卫乔装打扮后,一同来到挽月宫。睍莼璩伤
虞挽歌也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一身男装,随身带着金镯银环,以及小盛子。
“挽妃这一身装扮倒是有几分男儿的英气,不过这脸怎么看都是太过漂亮了些。”北燕帝手里甩着一把折扇,心情看起来不错。
汪直跟随在一旁,抬眸看了看虞挽歌道:“不过挽妃娘娘气度不凡,若说是男儿,倒是也不会惹来嫌疑。”
“既然都已收拾妥当,那便一道随朕出宫,汪直已经在暗中安排好了人手,一路护送我们周全。栎”
虞挽歌的目光扫过躬身站在一旁的汪直,开口道:“如此便劳烦汪公公了。”
“为陛下和娘娘效力,是奴才的本分。”汪直笑着回道。
虞挽歌没再开口,跟在了北燕帝身后,由一身便装的汪直带路涪。
途径御花园时,碰见了几个穿行的宫婢,一身翠色的宫装,倒是增添了不少生机。
瞧见这一行人从远处走来,不由得好奇的张望了两眼,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虞挽歌笑道:“陛下,看来您这一身装束是极好的,即便是出了宫也不必担心有人认出您来。”
北燕帝低头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一身玄色圆纹衬底的缎衫,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倒是不必忧心惹来什么麻烦,卢侍卫,你这衣衫配的不错。”
“陛下过奖,这些都是奴才份内的事罢了。”
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几人正要往前走,却见那几名端着托盘的宫婢已经急匆匆的向几人走来。
北燕帝有些懊恼道:“这刚是说认不出朕来,没想到这群奴才就急着过来问安,看来这夸奖是白夸了。”
北燕帝的话音落下,几名宫婢已经侧身跪在了几人面前不远处:“奴婢参见汪公公。”
北燕帝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汪直敏锐的察觉到北燕帝神色不悦,开口道:“大胆!陛下在此,竟然不知问安!”
几名宫婢像是受了惊吓,连忙掉转过头对着北燕帝问安:“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燕帝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虞挽歌等人大步跟上,汪直落后一步,看着几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陛下,奴才平日置办宫中事物,同不少宫人都有所往来,是以这些奴才才会熟悉奴才的样貌。”汪直上前解释道。
北燕帝扫过他,没有说话,脸色微微好转,却依旧不如之前明快。
接下来,一行人的气氛有些沉闷,汪直侧着身在前面引路,北燕帝走在最前。
路上又遇见了一群太监,手里捧着锦缎,一路上悄声嘀咕着什么。
一见到汪直,想要凑上来,不过扫过汪直身侧一行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
最后眼见着几人的料子算不得珍品,虽然奢华,却也是寻常官宦人家常用的,不由得以为是朝中的大臣前来进宫讨好汪直。
心中有了决断后,一人上前一步对着汪直道:“汪公公借一步说话?”
北燕帝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飘落在汪直身上,汪直顿时回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咱家还有事要办。”
“原来公公又要出宫,一定是陛下又交付了什么差事给公公。”一人上前讨好道。
汪直的眼中闪过一抹警告,可是面前的几个小太监也不知是迟钝,还是刻意为之,对汪直的警告视而不见,始终陪着一张笑脸攀附着。
“瞧你这话说的,眼下公公才是这宫里的主子,陛下想要做什么,还不是看公公的意思?”另一名小太监开口道。
汪直的脸色难看起来,北燕帝的脸色则更是青红交错。
“大胆!你们几个奴才在胡言些什么!”汪直怒道。
几个小太监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连连磕头叩拜:“奴才说错话,惹公公生气,都是奴才不懂事,还请公公饶命,还请公公饶命啊。。。”
汪直正欲再次开口,北燕帝已经抢先道:“起来吧,汪公公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这宫中人多眼杂,你们说话如此不谨慎,难免被有心人听去。”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汪直喘着粗气,脸色不愉,却在小太监们看向他的时候,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脸。
见着汪直果然没有处置自己几人,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
“你们放心便是,汪公公的名声是极好的,为人又素来温厚,自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同你们计较。”北燕帝再次规劝道。
小太监们见此,一个个暗松了口气,一人见着北燕帝微微发福,似乎极好说话的样子,不由得上前对北燕帝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北燕帝一脸不解的随着小太监来至一旁道:“大人,不知您这次花了多少银子?”
“哦?你是指。。。”
北燕帝瞪大一双眼睛,心中十分不解,见着小太监一脸神秘的样子,也是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大人,奴才见您是个好性子,这才斗胆问问您,您这次升了几品?花了多少银子?奴才家里有个哥哥,在县丞当个小官,想要向汪公公捐个官,可是却不知该筹多少银子。”
北燕帝心中咯噔一声,却掀起滔天骇浪,他竟是不知这官,竟也是可以捐的。
“大人,大人。。。”小太监见北燕帝失神,开口道。
北燕帝回过神来,伸出前三个手指,而后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有些惊讶:“三十万两?”
“您是从几品升至几品?”
北燕帝犹豫了片刻,最后觉得三十万两银子也不算少了,压低声音道:“四品到三品。”
小太监蹙起眉头道:“哎呀,大人,您这个价真是太划算了,奴才老家的县令,从乡绅捐了个七品芝麻官,都花了五十多万两银子呢,若是到时候奴才的哥哥也捐官,还请您在汪公公面前美言几句。”
北燕帝心头震怒,想不到汪直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由得开口道:“汪公公真是好大的本事。”
小太监慨叹一声道:“是啊,谁让汪公公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呢,汪公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所以即便是皇子皇孙,见到汪公公也都是忍让三分。”闻言,北燕帝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点头道:“说的有理。”
一旁的汪直始终密切注意着两人的身影,想要知晓两人在说些什么,可是余下的几个小太监却不肯作罢,手捧着锦缎上前道:“公公您可算是回来了,临近年关前,各国的使者送来了不少珍品,奴才们都未敢上报,一直给您留着呢。”
北燕帝转过头来,正巧听见小太监的这一番话,心中升起暴怒,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在北燕帝心里,汪直一直是一个忠心耿耿,为他鞠躬尽瘁的太监,比起那些勾心斗角的朝臣,更值得信赖,平日里他厌烦朝事,也喜欢同他说说。
每每自己有什么想做却不能做之事,他也都会宁愿背上恶名,为自己解决,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一直以为他为他做了太多,所以才会惹得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记恨,继而上奏汪直的人,总会被他当做眼奸佞之臣。
可是今日出宫一趟,宫中诸人竟然只识汪直不识君!
可见这汪直在宫中的权势已经达到了何种境地,再同小太监的一番话中得知,汪直不仅私吞各国进贡的货物,更是胆敢买卖官职。
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竟然能买卖五十万两银子,这些年来,自己因为对汪直深信不疑,不知提拔了多少官员,如此算来,他要敛下多少钱财!
北燕帝的心情十分恼火,再想到自己的皇子皇孙看到一个太监,竟然也要忍让,心中一时间不是滋味。
汪直仔细观察着北燕帝的神色,心中有些微不安。
虞挽歌将北燕帝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笑,帝王的疑心一旦升起,便不会轻易消失,如果再这种时候再加上一把火,只怕北燕帝会对汪直的成见越来越深。
如此一来,少了北燕帝的庇佑,汪直一个宦官,衰败不过是早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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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似曾相识!()
艳骨欢,阴毒孽妃;132 似曾相识!
“是何人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动用进贡之物!”汪直扫过北燕帝的神色,怒道。睍莼璩伤
几个小太监一时间面面相觑:“这。。。”
“嗯?难道听不懂咱家的话么!”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太监们一个个抱着手中的锦缎,有些踉跄着跑开烨。
北燕帝紧抿双唇不语,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有几分深意。
汪直甩袖跪在北燕帝面前道:“陛下,都是奴才管理不当,在宫中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奴才有负陛下信任,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北燕帝抿唇不语钨。
虞挽歌见此开口道:“陛下,汪公公平日勤勤恳恳,将宫中诸事管理的井井有条,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如今公公身居高位,又深得陛下器重,自然会有无数人想要奉承讨好,公公能秉持自身廉政已经不易,至于这些存着趋炎附势之心的奴才,陛下实在不宜将罪责归并到汪公公身上。”
汪直将虞挽歌的话听在耳里,却没有因此而生出信任,他一直无法断定虞挽歌到底是谁的人,最先他认为虞挽歌同北棠妖合谋,只是先前北棠妖将虞挽歌打入天牢,再到后来虞挽歌晋封为宫妃,再到与北棠海私通一事,他皆是从中看到了北棠妖的手笔。
从这些方面看来,虞挽歌同北棠妖倒确实不像是同谋,再者如今虞挽歌贵为宫妃,若是帮着北棠妖登基为帝,最好不过是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后,与现在的帝王宠妃相比,似乎更逊一筹。
可是也不知怎的,凭借他多年敏锐的直觉,总是觉得虞挽歌同北棠妖之间关系匪浅,还有线人曾报,说是周旺死前不久曾前往过挽月宫,这也让他觉得周旺的死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北燕帝定定的看了汪直片刻,随后叹气道:“罢了,挽妃说的对,一个七品小官尚且有无数人争相讨好,何况汪直你身居要职,这些事总是难能避免,只是凡事你要拿捏好分寸,不要让朕失望。”
汪直回过神来,心中松了口气:“奴才一定不负陛下所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北燕帝点点头,一行人再次边行边聊。
顺利的出了宫门后,北燕帝不知以什么名义,将汪直打发走,少了汪直,虞挽歌的心情倒是明媚了不少。
微微仰头,眯起眼看着如水洗过一般的天,久违的阳光普照着一条条街道,穿流的行人有着与皇宫不一样的忙碌与喧嚣。
北燕帝心情大好:“这宫外的景色果然与宫内不同,这才刚一出来,朕都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虞挽歌从卢侍卫手中拿过一件披肩,系在北燕帝肩头道:“陛下近来身子才刚刚有所起色,如今春寒料峭,不要着了风寒才是。”
北燕帝看着与自己不过咫尺的女子,垂着眸子,一双素手将他的衣领系牢,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晕染成金色,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北燕帝不敢开口,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面前专注的女子。
虞挽歌帮他整理好衣衫,开口道:“可以了。”
正要离开,北燕帝却猛然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挽妃。。”
虞挽歌微微一愣,抬眸有些困惑的看向北燕帝:“陛下?”
“你。。会不会怪朕。。将你困在身边?却给不了你。。”
“臣妾相信,陛下所能给臣妾的,已经全部给臣妾了,既然如此,臣妾还要再奢求什么。。”
北燕帝眼中闪过动容,握住虞挽歌的手更紧了一些:“挽挽,只要有朕在一天,就没人能伤害你。”
虞挽歌轻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北燕帝见她不语,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挽挽。。朕。。”
虞挽歌没有给北燕帝说完的机会,转身拉着他便向前走:“老爷,再不走天就黑了。”
北燕帝有些失神,一把将折扇收拢,大步跟了上去:“等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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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离开后,北棠妖一身朱砂紫从宫门前的石狮后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几人的背影,眸子冷淡的盛过春寒。
而此刻,鱼儿正顶着一张无害的面孔,从妖瞳殿内出来。
来到一处密林等了片刻,一名宫婢匆匆赶来:“小姐。”
“哥哥怎么说?”鱼儿紧张道。
“少爷请小姐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定是会将挽妃娘娘留在宫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宫婢的眼中也闪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