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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帝微微蹙眉,北棠海眼中蹿出几簇火苗,这个北棠妖竟然句句挑拨皇帝对他的信任,只怕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处处受阻,如今更是因为他一句莫须有的话,竟然就要千里迢迢,前往凶险的北极之巅。
“陛下。。皇后娘娘动了胎气,马上就要生了。。”御医擦着额头的汗急忙开口道。
而此前昏迷过去的皇后也渐渐清醒,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北燕帝不悦的怒道。
一行人急急忙忙将皇后送进最进的房间里,皇后的呻吟也渐渐变成了哀嚎,一种妃嫔皇子等人纷纷跟随而去,直到最后只留下北棠海和北棠妖两人。
北棠海看着面前妖冶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来他当初预料的果然没错,一个能屈膝而爬的人,果然是城府极深的。
只可惜,后来派了那么多杀手,就连青野也丧命于此,却都没能将他杀掉。
北棠妖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起来十分温和,唯有那双凉薄的眸子冰寒如刀,没有一点笑意。
北棠海冷笑着从北棠妖身边走过,在他耳边轻轻留下一句:“虽然她满身伤疤,不过品尝起来,却是远胜温香软玉。。。别有一番滋味。”
北棠海侧身而过,北棠妖的笑意却僵在了脸上,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四起。
虞挽歌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不知北棠海说了些什么,让这个男人如此大的反应。
见着大批人马都随着前往了附近的宫殿,虞挽歌从树林后走了出来。
北棠妖看着默默走来的女子,一把将她扯进树林中,双眼微红,看着她却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刚刚北棠海同他的对话虞挽歌并没有瞧清楚,北棠海原本直视他,而后北棠妖挡住了他的目光,背对着她,加上几人距离较远,男人的话语又忌讳着北燕帝,所以声音压的很低,以至于她对两人之间所说的话完全不知。
“你去找北棠海了?”北棠妖终究没有忍住,压下心头的怒气,声音是有些阴暗,有些渗人。
虞挽歌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隐忍的男人:“他同你说什么了?”
看着女子依旧平静的目光,北棠妖有种发疯的冲动,为什么北棠海会知道她满身伤疤,为什么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难道。。。。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突然间像是失了魂的木偶,之前的狠厉尽数褪去,琉璃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看不真切,感受到男人身上蔓延开的那抹哀伤,虞挽歌心口一震。
双手轻轻环住男人的腰身,铁靠在男人胸口。
北棠妖周身一僵,继而一手将女子揽在怀里,一手轻轻抚着女子的发丝,眼中一闪而过狠辣,却带着决绝。
“挽挽,若你骗我,就骗的彻底些。”北棠妖淡淡的开口,若是有朝一日发现她终究不属于自己,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如果在她和他之间,真的只剩下欺骗和利用,他宁愿,最后死在她手上。
虞挽歌垂下眸子轻声道:“好。”
片刻后,两人先后前往了皇后临盆的宫殿,因为人多眼杂,所以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到虞挽歌这个小小的宫婢。
虞挽歌静静的混在人群中,注意着各处的动静。
皇后在里面哀嚎不断,听起来有些撕心裂肺,其实正常来说,对于已经产下过两个儿子的皇后,生产本该是十分顺利的,可是从声音判断,这次却是极为艰难的。
柔妃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皇后出了半点岔子,只怕皇后母族一定会紧咬着自己不放,偏生这副牡丹图又让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若父亲等真是同皇后母族争斗起来,对自家绝对没有一点好处。
皇后如今两个儿子都十分优秀,在朝中支持的大臣众多,反而自己的儿子年纪尚小,又有顽劣不堪的名声,除去一些父亲拉拢的势力,很难与皇后等人抗衡,这也是她在后宫一直韬光养晦的原因,一旦自己风头盖过皇后,只怕父亲在朝堂上的处境将会不妙。
御医在门外也是一个个急的不行,房间里面不断传出产婆的声音。
“皇后娘娘。。用力啊。。用力。。”
此刻的皇后大汗淋漓,只觉得自己浑身虚软,无论她怎么想用力,却觉得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般,眼前也是昏昏沉沉的,心中忍不住苦笑道,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要死在这了么?
一名产婆匆匆跑了出去,道:“不行啊。。不行啊。。皇后娘娘此刻根本使不上力,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和皇子都有性命之忧啊。”
北燕帝脸色骤凝,姑且不论他对皇后感情如何,只说皇后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就是难以撼动的,若是皇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会是朝野震荡。
“御医,快!皇后要是出了一点事,朕要了你们的脑袋!”北燕帝怒道。
“微臣遵旨。。”御医们赶忙聚集在一起,忙着商讨方子,最后开出一张药方交道:“立刻按照这个方子去熬药,方子是催产的药,而配以的血灵芝能够为皇后娘娘补充体力,如此一来,想必情况会有所好转。。”
北燕帝怒道:“好转?朕要皇后平安无事!”
这时,之前为皇后把脉的御医开口道:“陛下。。老臣。。老臣觉得皇后娘娘这是中毒了。。。”
“你说什么?”北燕帝厉声质问,将身边的赵美人吓的不轻。
“老臣。。老臣刚刚为皇后娘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脉象虚浮,瞳孔涣散,整个人也虚软无力,这。。这有些像是中毒的迹象,按理说,皇后娘娘如今临盆在即,是双身子的人,应该脉象有力才对。。所以。。所以老臣觉得皇后娘娘这是中毒了。。”
这名御医也吓的不轻,这毒有些蹊跷,他尚不能断定,按照往常的规矩来说,是要同其他御医一起讨论一番的,可是今日却只有他一人把脉过,而且时间仓促,也来不及同其他几名御医讨论,心中十分忐忑。
可是到了眼下这种时候,若是再不说,只怕是最后自己等人的小命就都会没了。
周遭一时间也都议论纷纷,这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皇后竟然会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柔妃身上,而这也正是让柔妃最为厌恶的地方,那就是旦凡皇后出事,总有很多人会莫名的怀疑到她身上。
“立刻彻查皇后所有用过的东西!”北燕帝吩咐下去。
北棠叶盯着柔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后宫虽然素来勾心斗角,他也热衷权势,但是不得不说,皇后这位母亲却是尽职的,对他一直尽心尽力,并非只把他当做争权夺势的筹码,是以,他同皇后间的感情极为深厚。
“父皇,母后是看了这副百牡图才出事的,儿臣认为应该先命人检验此图。”北棠叶收回目光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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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欺君之罪!()
艳骨欢,阴毒孽妃;091 欺君之罪!
北燕帝默许,目光扫过柔妃,柔妃脸色一白,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设计她。睍莼璩伤
最初她也以为是皇后,可是如今皇后尚且难产,甚至有性命之忧,她贵为一国之母,地位尊贵天下无双,纵然想要扳倒自己,却也不会用使出这种危及自己性命的办法。
那么,如果不是皇后,众妃之中,又有谁有这个胆量,将自己和皇后都设计其中!
皇后身边的姑姑将百牡图摊开,几名御医上前开始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原本鲜艳欲滴的百牡图,却因为被牡丹酒沾污,导致绣线脱色,大多红粉的绣线渗出了红色,让整副牡丹图失了本来的眼色,一朵朵艳极的牡丹,褪了色后,立即失去了原有的风华,有些苍白,正如同最后那一刻皇后的脸色膈。
几名御医心中唏嘘不已,他们也都远远瞧见这副图最初的样子,不曾经历了一番酒水,这些昂贵鲜艳的花朵,竟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甚至带着丝丝诡异。
一名御医挑下一缕绣线,放在一个干净的茶杯中,仔细检查起来。
而另一名御医则用银针在整副绣图上查探起来,以此来检验是否有毒枝。
几人围在绣图旁时间不短,一名御医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模糊,似乎想要面前清晰一些。
一个慌神,却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你们觉不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体力不支?”
被这么一问,几名围在绣图周围的御医也纷纷点头:“这绣图一定有问题,皇后娘娘必然是因为观看这绣图时间久了,才会中毒。”
“这绣线有问题!”另一旁的御医惊呼道。
几人连忙围过去道:“怎么回事?”
“你们看!”御医指着茶杯开口道。
茶杯里放着一缕绣线,纯净的水已经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只是值得一说的是,水面上似乎浮着一层很浅很浅的浮灰一样的东西。
御医们的话被一直关注着动静的柔妃尽数听去,心头一紧,目光落在赵美人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杀意。
赵美人却一直在祈祷着皇后最后一尸两命,这样也许自己能够有机会爬到那个位置,想想自己今日连跃数级,甚至宁嫔还被打入冷宫,她就觉得这真是自己进宫后最畅快的一天。
几名御医仔细辨别后,最终确定出这绣图上并非是什么珍稀的毒药,而是一种花粉,铃兰。
铃兰是一种小巧玲珑的花朵,大多是白色,每株上大约会开五六朵,花朵向下,而骇人的是,这种娇小可爱的花,各个部位却都有毒,甚至是保存铃兰花的水也有着不小的毒性。
铃兰的叶子毒性最强,不过从杯中的浮灰看来,下毒者应该是将铃兰的叶子和花瓣研磨成粉末,而后混入水中,用来喷洒或者浸泡丝线。
中毒者会头疼,产生幻觉,瞳孔放大,渐渐的甚至会心跳减慢,心力衰竭,昏迷,以至于死亡。
如今看来,皇后的症状真是完全吻合。
御医将情况向皇帝禀报之后,赵美人脸上闪过一抹疑色,在猜想到底是柔妃下的毒,还是那个叫做挽歌的婢女。
不过想来想去,她都不认为挽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或许因为之前心理的芥蒂,直觉还是希望是柔妃所为。
北燕帝听后,暴怒道:“柔妃,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送给皇后的绣图上竟然沾着铃兰的毒!”
柔妃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却强迫着自己冷静:“陛下,臣妾苦熬数夜才将这幅绣图完成,期间却并非寸步不离,臣妾若真是有心毒害皇后,又怎么会蠢到在自己送的东西总做手脚?”
北燕帝的脸色依旧难看,他是喜欢美人,却不喜欢美人给他带来麻烦!
王昭仪忐忑了许久,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只盼着自己这次能帮助柔妃脱险,保住自己日后一条活路,让柔妃能够对宁嫔一事不与自己计较。
“柔妃娘娘,是不是期间曾有什么人动过这副绣图?您仔细回想一番,那日臣妾前往拜会您离去的时候,似乎正巧瞧见赵美人前往了您的寝宫,您回想一番,除了臣妾和赵美人,还有什么人在这期间接触过您?”王昭仪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似乎想要让柔妃将这件事推到赵美人身上,毕竟这次赵美人晋升宁嫔,依照她的性子,知道自己这次算计她,日后自己在她手中必然讨不到好,倒不如推出来当替死鬼,既帮柔妃解了危,又除去一个隐患。
柔妃眸子一闪道:“经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本宫这副绣图快要完工的时候,正巧赵美人前来拜访。”
北燕帝转头看向身侧的赵美人,赵美人气的不轻,好啊,她苦熬几夜做出的绣图,成了柔妃的功劳不说,竟然还想把毒害皇后的罪名扣在她头上,真当她是个由她摆弄的木偶么!
赵美人气的不轻,正要开口,可柔妃却没给她机会,继续道:“当日,臣妾刚刚完工,赵美人便前来拜访,说是皇后临盆,不知该送些什么贺礼,臣妾出了几个主意后,想着赵美人曾提及她的母亲刺绣天下一绝,便想着让赵美人指点一二。”
“赵美人见臣妾辛劳,有些针脚有些冗杂,便亲手为臣妾示范,臣妾见她一番好心,臣妾便在一旁的塌子上瞧着,不想连日疲惫,最后竟是昏睡过去,醒来时,还差的几朵牡丹,赵美人竟然已经帮着臣妾完成了。”柔妃开口解释道。
北燕帝微微蹙起眉头,看着身侧气的不轻的赵美人道:“可有此事?”
“柔妃娘娘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陛下,什么苦熬几夜,这副绣图分明就是臣妾所绣,臣妾为了这副绣图甚至险些昏厥过去,当日去探望柔妃,并非什么为了皇后准备贺礼,而是去给柔妃娘娘送刺绣去了!陛下,这副刺绣实际上是出自臣妾之手!柔妃她未曾动过一针一线。”赵美人一气将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之前柔妃将刺绣展出的时候,众人眼中的惊艳,皇帝的赞赏,都让她心中憋了一口气,本想着自己先不与她计较,可不想这柔妃实在是欺人太甚,受到褒奖的时候,不提及她只言片语,如今刺绣出了事,却想要赖到她头上,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虞挽歌看着正为自己出了口气而洋洋得意的赵美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自寻死路罢了。
赵美人的一番话,已经将她推上了绝路,如果她所说的是假的,便是,那么就意味着柔妃所说的是真的,没有强大家族背景支持的她,难逃一死。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虽然会牵连柔妃,但是却也坐实了她自己连同后妃的欺君之罪,这欺瞒君主的罪名,可不会比毒害皇后来的少。
所以,今日赵美人的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柔妃,你说!”北燕帝冷声道。
柔妃眼中涌出一层水雾,却紧咬着双唇,就那么倔强的看着北燕帝,也不开口为自己辩解,只是道:“若是陛下真的认为臣妾是这样的人,那么臣妾无话可说,一切听从陛下处置。”
北燕帝看着柔妃的样子,心头一软,多少年来,柔妃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寻常,尤其当她不畏生死,只为求得自己一个信任的倔强模样落在眼里,不自觉的就让他信了几分。
当即,转头看向赵美人的目光里就多出了几分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让朕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赵美人看着刚刚还会自己温柔体贴,赞扬自己的皇帝,一下子变得如此冷漠,心头十分委屈,再加上皇帝选择相信柔妃,却怀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一时间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忍不住。
“陛下。。您怎么能不相信臣妾,臣妾怎么敢骗你呢。。。”
北棠妖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热闹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凉薄而无情。
这赵美人的话本身就是自相矛盾,如果她后来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前就是在欺骗皇帝,如果她之后所说的假的,就更是在欺骗皇帝,又怎么会有活路?
本以为这次还会有用的赵美人,却是算错了,柔妃可不是宁嫔,与倔强安静的柔妃相比,哭哭啼啼的她就显得有些让人心烦了。
皇帝大手一甩,将缠着自己的赵美人挥了出去。
北棠妖这时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一个办法,可以断定这副刺绣到底是谁所绣。”
“说来听听。”
“这副绣图并不算小,单靠一人功力,连夜赶工,必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