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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儿眸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道:“哥哥帮我引开书房门前的小厮。”
江虎儿一愣:“你要做什么?”
“哥哥不要问我做什么,只要帮我引开小厮和侍卫就好。”江鱼儿眸色幽深,蕴藏着极大的野心。
江虎儿摇摇头道:“不行,父亲一直怕你不安分,才会严守书房,以免你遭遇不测。”
江鱼儿心下一沉,终究是对着这个愿意为自己豁出性命的哥哥撒谎道:“今日同爹爹一起夜观天象,爹爹拿了星盘,脸色难看,只怕江府会遇到灭顶之灾,鱼儿放心不下,所以才想要拿星盘出来,对照天象看看到底要发生何事,不然实在是寝食难安。”
江虎儿一听,犹豫了一瞬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鱼儿点点头。
对上那双清澈无辜的眸子,江虎儿点头应下。
就这样,江鱼儿推着江虎儿的轮椅,一路走向书房。
临近书房时,江虎儿躲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之后,江鱼儿则是绕到了书房门前的矮树从里。
两人准备好后,江鱼儿微微点了点头,江虎儿身子骤然用力,轮椅瞬间倒下。
哐啷一声,在夜色里格外响亮!
江虎儿整个人从树干后跌了出来,一下子跌在了草丛里。
距离极近的书房小厮和侍卫赶忙跑了过来:“公子,你没事吧。。。”
“啊。。。。我的腿。。。好像断了。。。”
小厮和侍卫有些慌神,侍卫赶忙道:“卑职这就去找大夫来。”
小厮也慌张的将江虎儿搀扶起来,周围巡逻的侍卫和仆人一时间也围上来不少。
“应该是椅子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江虎儿一手扶着小厮,一面踉跄着起身。
江鱼儿趁机钻进了书房,来到书架前,快速的翻找着什么。
手指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了一本有些残破的羊皮卷前,眸子一闪,快速的将它抽出来藏进自己怀里。
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星盘,而后将门轻轻推开了一丝缝隙,瞧见侍卫和小厮都围在江虎儿身边,江鱼儿赶忙跑了出去,来到江虎儿的房间等他。
没多久,江虎儿缓缓归来,滑动着轮椅,多少有些不便,加上刚刚那一摔,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江鱼儿眼中升起几抹水雾,走上前轻轻抱了抱江虎儿道:“谢谢你,哥哥。”
江虎儿摆摆手道:“去吧去吧,知道你心急,若是过了时辰,明日的星象许是又变了副模样。”
江鱼儿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鱼儿拿出怀中的羊皮卷,只见有些残破的羊皮卷上写着几个字--《改命手札》。
鱼儿借着烛火,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欲改命者,必先舍命,以汝之命,祭吾之心。。。。。
半个时辰后,鱼儿将手中的羊皮卷缓缓合上,眸子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这羊皮卷并不全,只是后半本,不过鱼儿从头看来,却发现改命的过程清楚的很,没有丝毫阻碍,一时间跃跃欲试。
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才是皇后的命格,是这天下的女主人!
将门窗关好,点燃几根蜡烛,鱼儿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几张黄纸和几只毛笔。
香炉不断的散发出浓重的香气,鱼儿割破手腕,滴足了满满一碗的鲜血。
鲜血一滴滴的滚动着,为夜色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之气。
鱼儿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难看,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只觉得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整个人如同置于一片冰冷的水雾之中,天地之间,仿佛连接而出一条天梯,漫天云霞,让人有些飘飘欲仙。
站起身来,拿着毛笔蘸满了鲜血,在一张黄纸上描绘出自己原本的命盘,紧接着在另一张黄纸上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描绘出皇后所具的命盘。
嘴里不断的念着些什么,几根手指还不断的掐算着,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神神叨叨。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看,鱼儿对此却是深信不疑。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鱼儿将先前的黄纸烧掉,将后来的黄纸融入了自己的心头血后,再次烧掉。
昏暗的屋子里满是烧灼和鲜血夹杂的味道,微弱的烛火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站在正中,眸似星光,满是雀跃。
鱼儿在原地站了许久,而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从今天开始,她的命运将会改变,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富贵命,而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的命格!
虞挽歌,我倒是要看看,你可否争的过命!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拿什么来同我争!
发生在江府屋内的这一幕,并没有被人所察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似乎没有任何改变,正按照着命运既定的轨迹缓缓前行。
北燕帝的舒醒平复了一些民间的言论,针对北棠妖的声讨一时间低了许多。
北棠妖没有理会被册封为太子的北棠海以党,反而是加紧像宫中安插西厂的太监。
虞挽歌犹豫了片刻后,终究将宫中二十四衙门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事情如实相告。
如此一来,宫中的侍卫虽然始终不知到底是谁的人马,可是插换起太监却容易上太多。
短短数日,北燕皇宫就像是来了个大换血。
一时间,来往走动的太监皆是高手,下盘沉稳,落地无声,无论一个个怎么收敛,却始终也掩不住那满身的阴鸷之气。
整个北燕皇宫都沉寂起来,北燕帝惶惶不可终日,纵然恨的牙痒痒,可是却已经回天无力。
乾元殿
北燕帝坐立不安的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个不停,短短数日,头上的发丝不知白了多少。
看着下首林立的大臣,忽然生出一种孤寒之感。
看着没有出现的北棠妖,北燕帝松了口气,却是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妖儿今日为何没有来上朝?”
肖父上前一步开口道:“启奏陛下,九殿下得到消息,似乎有人打算叛乱逼宫,前去调查此事,是以才会缺席。”
肖父的一番话,瞬间满堂哗然。
逼宫?如今这北燕除了他九殿下会逼宫,还有谁会逼宫?
不少人冷笑起来,只道这北棠妖是贼喊抓贼,倒是打的好算盘!
“哼,荒唐!肖大人倒是说说,九殿下是发现了谁要逼宫?”北棠海的一名心腹上前一步开口道。
“是啊。。。肖大人倒是说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逼宫!”
“宁大人稍安勿躁,若是真有什么疑问,也该问九殿下才是。。。”
香江王蹙眉开口道:“这件事还是要等九殿下回来才能给个说法,我们妄加猜测也是无济于事。”
北燕帝看着朝堂之上,拔刀相助的两派,也不知为何,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安心,反而愈发慌乱,只觉得末日将至一般,整个人都战战兢兢。
王公公轻叹了一声,也低着头不语。
如今北燕帝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改变不了这皇朝的痕迹,短短数日,他眼看着他从暴怒到隐忍,从挣扎到畏惧,从嘶吼到噤声,一次次反抗,却都被死死的镇;压。
这刀光剑影的血色之路,早已磨破了他所有的锐气和英勇,纸醉金迷的奢华给了他所有,却再也给不了他帝王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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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北棠妖并没有去追查什么所谓的叛乱者,而是出现了海澜殿。
奢华的海澜殿,被简单的黑金色所包围,浓重而压抑,偶尔晃动的蓝色珠帘,像是涌动的海波,给这沉闷到窒息的宫殿吹来一抹海风。
北棠妖的步子停在了门外,听着屋子活泼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就想,世上怎么会有人的胸膛这么硬。。。”蝶舞看着始终躺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眸子的男子,眼中积起一片水雾。
没有得到回应,她却是继续开口道:“其实后来我找你,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却连我是谁都不再记得。。。我一时气不过,才会甩起鞭子对你动手。。”
蝶舞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回想到了当日湛蓝的天,宽敞的马路,她风风火火的追着他的背影跑了许久,可原本想要道谢的话,却因为他的漠视,而变成了拔刀相向。
她想,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爱上他了。。。
只是,她从来不曾知道,爱一个人,竟是一件如此甜蜜却又痛苦的事情,她开始学会忧思,开始关心胭脂的色泽,开始挑选起衣裙。
她也曾耐着性子,学着所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莲步微移,笑而遮面,知书达理,温婉可人。
可是,说来也可笑,她终究是学不来那些婀娜的女人,最终还是一匹烈马,随军同衾,风风火火不顾一切的追随他去了虎雍关。
让风刀霜剑来,让血雨腥风来,去它的规矩,去它的名门闺秀!
才不要学做小家碧玉泪湿衣襟,也不要学做大家闺秀深明大义,她骄傲,她任性,她是蝶舞,这天大地大,她要做她想做的事,爱她爱的人!她要化作蝶飞,随他飞,飞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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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谓所谓逼宫!()
最n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 i下 文學 網】 ' 北棠妖站在门前静默了许久,听着蝶舞时而开怀时而流泪的讲述着一个个东拼西凑的故事。悫鹉琻晓
纵然每一个故事都不尽完整,纵然每一个故事都简短乏味,却依然让人感到心酸,那是一个少女,初识爱情的滋味。
北棠妖掀开门帘,缓缓走了进去。
床边的蝶舞回过头来看向来人,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满眼警戒的站起身挡在了北棠海面前:“你怎么会到这来?”
北棠妖的目光落在蝶舞身上,一身红色的纱裙像天边的虹,纵然有些憔悴,却依旧让人感到鲜活旺盛的生命,在尘土和磨难中滚打盛开,褪去青涩,骄傲任性,却越发动人眇。
这些日子,北棠海一直昏迷不醒,蝶舞便一直守在他身边,可以说是不离半步,纵是香江王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任由她胡来。
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刚刚被冲洗过的眸子晶亮,蝶舞看向北棠妖的目光中带着不解。
她并不蠢钝,北棠海昏迷的这些日子,这个男人的地位却是越发稳固,可偏生他同挽妃的那些事被发现,以至于北燕帝册立北棠海为太子谅。
她不能不怀疑,眼前的男人对着北棠海是否心存歹意。
北棠妖幽幽开口道:“你打算让他这么继续睡下去?”
蝶舞蹙起眉头,对北棠妖的话有些不解:“你能让他醒来?”
“四哥睡了这么久,倒是安享太平,总归不能让他一直这般清闲下去。”
蝶舞转身看了看床上沉睡的男人,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我不相信你。”
“若是我要杀他早在围猎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再救他回来!”北棠妖的眸中闪过一抹凉薄。
蝶舞心头升起一抹冷意,却记得当初父亲说的话,若非是北棠妖为他灌注真气,只怕北棠海根本不会撑到现在。
犹豫了一瞬,蝶舞让开了身子,北棠妖放轻步子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棱角分明仿若刀削,神态祥和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睡的安稳,让人不忍惊扰。
“出去。”北棠妖淡声开口。
蝶舞一愣,却没有动作:“我不会。。”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北棠妖浅淡的眸子落在了蝶舞身上,蝶舞心头一凛,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意。
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北棠海,蝶舞转身走了出去,只是却没有走远,而是就站在了门外。
北棠妖知晓她站在那里,却没有再次开口。
固然他对她有几分欣赏,可不代表就会对她纵容,于他而言,这天下只有挽挽和除了挽挽之外的人,若是必要,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拧断她的脖子!
收回心思,目光扫过衣衫整齐,一丝不苟的北棠海,北棠妖轻声道:“四哥,是我欠你的。”
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对于外界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陷入一个美好的世界。
北棠妖攥紧了拳头,纵然努力压抑着,声音却依旧颤抖:“北棠海,我没有保护好挽挽,让她被皇帝毒打,脸肿了,一只脚也断了,背上一条一尺多长的红印子,还险些被皇帝凌辱。。。”
门外的蝶舞背靠在门上,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 *^_^* 檐£下∫文ョ學⌒網 ン
这些日子,纵然她同他讲了千百句话,却始终没有提及那个女人。
她讨厌她,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也因为她早已同北棠妖在一起,更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她。
可是纵然讨厌,她却也不会去否定她的魅力,她始终相信,一个能够独占帝宠,得到两位皇子竞相追捧的女人,必定有着她的过人之处,可是纵然如此,却也改变不了她讨厌她的事实。
北棠妖面色沉寂如水,一双眸子却没有想象的那般平静,每每回想起那日,她无助的泪水便一点点灼烧着她的心,那满身的青紫是他无能的证明。
“后来我寻了名医帮她将脚骨接上,为她换了伤药,可是因为她在牢中太久,脾胃受损,吃什么吐什么,虚弱不已。”北棠妖继续开口,虞挽歌吃些白粥都会呕吐个不停的场景历历在目。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一根食指轻轻的颤动起来。
北棠妖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道:“如今我与挽挽之事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人人痛骂挽挽祸国妖女,**不堪,皇帝知晓我与她之事,眼下。。。眼下正要于乾元殿处死挽挽。。。”
蝶舞不敢置信的看向里间,对于朝中之事,她的消息并不灵通,她知道挽妃同北棠妖私通之事,却没想到北燕帝竟要处死她!
北棠妖放轻了声音,声音中满是犹豫和彷徨:“四哥,告诉我,该怎么做?若是此刻逼宫造反,只怕这辈子我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挽挽想要的一切只怕我再也给不了,可若是不这样做。。。挽挽又该如何。。。要如何才能从皇帝手下活命,四哥,我该怎样做?为何你一直昏睡不醒,不闻不问。”
蝶舞缓缓垂下眸子,云婉歌,你何德何能,竟然让两个男子如此钟爱。
床上的北棠海依旧没有醒来,北棠妖沉默了许久,而后开口道:“北棠海,我该怎么选择。。。”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有动静,北棠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转身大步离去。
门后的蝶舞泪流满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待到北棠妖离去,走到北棠海身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开口道:“去吧,我知道你如此爱她,又怎么舍得置之不理。。。”
蝶舞抬眸看向窗外,湛蓝如洗的天,晴空万里。
若是他不爱,何至于满身伤痕,在生死间徘徊。
此刻的北棠海只觉得自己陷身于一片黑色的迷雾之中,黑色的烟雾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丝光明可见。
这些日子,他时时听到一个女子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他顺着声音,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却始终不能。
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回去,若他就这样死去,只怕挽挽会心中难安。
在迷雾中摸索了许久,他始终找不到出路,一路跌跌撞撞,几次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