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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宥宸将沐千寻护在怀中,快步向前,声音低沉:“快走寻儿,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原来,在玉荆楼的阁楼之上,还藏着这么一条暗道,直通玉荆楼后院,沐锡就一直被藏在玉荆楼后院的一处地窖之中。
沐千寻看见沐锡的那一刻,刹那间红了眼眶,双手握的咯吱作响,怒吼到:“住手!”
不过几日的时间,沐锡就整整瘦了一大圈儿,皮肤黄黑黄黑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眼眶深陷,眼睛周围的皮肤泛青,眸子布上条条血丝。
脖子被弘羲抓在手中,做着垂死的挣扎,痛苦不堪,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哑的声音。
弘羲并没有继续对沐锡下手,将沐锡丢在一旁的草堆上,一只脚踩住沐锡的胸膛,目光玩味的盯着沐千寻:“想救他吗?”
沐千寻恶狠狠的瞪着弘羲,气势不减:“快把爹爹放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啧啧啧!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呢,你要是有办法从我手中夺下人,还用得着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在你心目中,是你爹爹重要呢,还是你身旁的那个男人重要呢?”
弘羲踩着沐锡的脚更用力了几分,魅惑的声音听的人心底发寒。
见沐千寻久久未曾搭话,弘羲继续挑拨到:“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孝顺,那我也该成全你,杀这么个老头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杀了慕宥宸,我就将这老头交给你,怎么样?”
沐锡眼睛微眯,躺在地上痛苦的着,看着可怜极了,让人莫名的心痛。
慕宥宸怔怔的望着沐千寻,漂亮的唇瓣抿成一条缝儿,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他相信沐千寻不会对他下手的。
沐千寻额上的冷汗越积越多,最后汇聚成滴,顺着脖子落下来,打湿了领口。
默默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慕宥宸的脖子上,以弘羲看不见的角度递了个眼色。
二人是何等默契啊,只需一个眼神,慕宥宸就完完全全能读懂沐千寻心里在想什么。
冷冷的瞥着近在咫尺的冷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望着沐千寻的目光满是不解:
“寻儿,你要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一切你都忘了吗,你当真要杀了我?”
“是,爹爹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所以…对不起了,来世我们再做夫妻好了!”
声音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就像是用剑指着的是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一般,说着手中的长剑一闪寒芒,就要朝着慕宥宸的喉咙刺下。
弘羲全心投入在沐千寻的手上,深情恍惚了那么一下下,踩着沐锡的脚也微微松动。
慕宥宸邪邪一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弘羲,周身似乎若有似无的变幻起来。
弘羲就如同被施了法术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变成了一个痴傻之人。
沐千寻赶忙扔下手中的剑,直直的冲向沐锡,将沐锡扶起,看着沐锡被虐的脸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模样,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弘羲瞬间回神,看着离自己没几步的沐千寻,心一横,提出袖中的匕首,稳稳的往沐千寻后背落去。
这一刻,他想,既然他与慕宣骁不可能在一起了,那旁人也妄想得到幸福,等沐千寻死的时候,他们也将天人永隔。
也许,慕宥宸还能杀掉他,让他与慕宣骁团聚呢,只是…这仇是无法再报了!
一道阴影闪现,匕首带起一道血光,狠狠的扎在慕宥宸伸过来的手臂上,从这头扎到了那头,刺穿骨头的声音清脆的骇人。
殷红的献血迅速将衣衫染红,妖艳的好似盛开的彼岸花般诱人,也不知弘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扎成这样,他是一心想要了沐千寻的命啊。
沐千寻愣住了,嘴巴微张,一时之间没了反应,心一抽一抽的疼,这是第几次了,他因为自己受伤,还总是那么严重。
一怒之下,对着弘羲的胸口一掌拍出,离弘羲的身体大约还有一寸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便听着慕宥宸虚弱的声音传来:“别!”
沐千寻急急的住手,还是未能收住,虽没有用尽全力打上去,也是伤到了他,一掌实实在在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弘羲被打的倒飞出去,一口献血吐出,手肘撑着地面爬不起来,愕然的看着慕宥宸,弘羲清清楚楚的听到慕宥宸为自己求情,他这条命才保住的。
慕宥宸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视沐千寻更是手中的珍宝,怎么会在他妄图杀害沐千寻之后,放过自己呢。
沐千寻转身望着慕宥宸,小手颤抖的去抓他的手臂,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看着沐千寻伤心的模样,慕宥宸觉着心比伤口还要疼呢,强忍着疼痛,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愈发显得苦涩了:“傻丫头,别哭,不疼的。”
沐千寻哽咽着摇头,看着不断溢出的血液,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慕宥宸用另一只手握住沐千寻的小手,一点点往紧收缩,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安抚:“寻儿别怕,帮我拔出来,不然会一直流血的。”
听到慕宥宸的话,沐千寻都蒙了,脑海中萦绕着“拔出来”这三个字儿。
抬头对上他坚定柔情的眸子,沐千寻咬咬牙,将插入手臂的匕首蹭的拔出,动作果断流畅。
慕宥宸闷哼一声儿,疼的脸色煞白,匕首从血肉中带出的声响,真是终生难忘啊!
沐千寻眉头紧锁,皱成一个疙瘩,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可怕的血洞,神色焦急,心痛的都要窒息了。
用力撕下身上的衣裙,胡乱的替慕宥宸包扎着,此刻早已顾不上沐锡了。
慕宥宸宠溺的摸摸沐千寻的脑袋,身子斜斜的靠在沐千寻身上,俊郎的面庞布满了汗水,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为何要在沐千寻对弘羲下手的那一刻喊住手。
或许,是因为弘羲的心智吧,幻术是要在人精力不怎么集中的情况下使用的,他们所学尚浅,还远远不如莫雪那般收放自如。
明明弘羲已经晃了神儿,他却只控制住了他一下,心中不免多了些动荡。
上次沐千寻用幻术控制青城的时候,他可是从始到终都没能清醒过来,足以说明幻术的神奇,而今日放在弘羲身上,却失了效果。
对伤害沐千寻的人,他从来不知什么是留情,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譬如沐若云、慕如风,他都会一一处理。
而对弘羲,他却选择了宽容,慕宥宸真的很佩服弘羲比自己还要厉害的意志力,他觉得弘羲也是可怜的,因为慕宣骁的事情入了魔,就任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当然,如果有下次,他绝不姑息,他不允许威胁到沐千寻性命的人存在。
慕宥宸费力的开口:“弘羲,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杀不了我父皇的,你与段梦都只是痴心妄想罢了!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如愿。”
弘羲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儿,狭长的美目闪动着倔强的光芒:
“要杀便杀,我用不着你可怜!你今日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慕云帆的,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看到慕云帆的尸首躺在宣骁的墓前的那一天的!”
“唉,朽木不可雕也!你怎么就知道慕宣骁是恨父皇的,你怎么知道他希望你帮他报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幡然醒悟()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幡然醒悟
“慕宣骁在遇见你之前,是父皇最重视的儿子,他们之间的情意你不懂!
就算是父皇最后那样对待他,他也不见得会恨父皇,有的也只是失望罢了!
也许你很难理解,但事实如此,只要不是关乎你的性命,慕宣骁就绝不会盼着父皇死,父皇是他此生最尊重的人,他为了你,甘心赴死!
我也相信,他不会后悔,他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为他的死是值得的?
我告诉你,他希望的,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他不是要你成为一个只懂复仇的工具,慕宣骁现在一定很失望!”
慕宥宸费力的训斥,声音大的震耳,脸色更白了几分,这些话,算是他用最后的力气吼出来的了。
沐千寻举起袖子擦拭着慕宥宸额上的冷汗,嘴唇蠕动,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眉宇间是浓浓的担忧。
弘羲怔怔的望着慕宥宸,妖媚醉人的眸子变得空洞没有色彩,神色不停的变幻着。
慕宥宸的话语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缺口,与慕宣骁相处的一幕幕清晰的倒映在眼前,觉着呼吸都不顺畅了。
眼睛酸酸的,不由得想落泪,他这一生,也只有在慕宣骁死的时候才大哭过一场,难道,一直以来,他认为的,都是错的吗?
如果慕宥宸的话是对的,那他报的哪门子仇?
事到如今,再想不理这一切,遵从慕宣骁的意思,去过他的逍遥日子,已经晚了。段梦不会放过他的,他知道段梦那么多事情,他知道银晶殿与玉荆楼的牵连,他还…吞过段梦的毒,说什么都太迟了。
弘羲癫狂的大笑,笑到眼角都挂上泪水了才停下,他的模样,显得无比悲凄,配上那妖孽的面容,让人隐隐的心痛。
弘羲挣扎着坐起来,眼睛里一片死寂,挥挥手,好听的声音满是落寞:
“你们走吧,许是我错了呢!我回不了头的,你们…要小心段梦,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段梦的狠厉沐千寻自是一清二楚的,莫雪在她耳边唠叨了不下百次,她怎么也该重视了。
只是心中感叹,明明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想要取他们的性命呢,现在就被慕宥宸的一番话骂的幡然醒悟了?真是人生如戏啊!
沐千寻苦笑,要是…前世也有这么个人能骂醒自己,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放纵的人生,真的是没有人能要的起的,偏执的念头,更是可怕。
复仇只是另一种懦弱,对一个人的仇恨会无休止的折磨着自己,会将你变得比对方更加可怕。
弘羲的事情,何尝不是给了沐千寻一个警示,似乎对沐若云的恨一下子就释怀了大半。
沐若云当然要死,可沐千寻不会将此当做执念。
她突然明白,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并不是为了让她报前世之仇,而是让她好好活着,让她不再犯前世的错误。
她要珍惜身边之人,才算是不辜负自己,不辜负老天的旨意。
沐千寻目光猛的落在弘羲身上,声音有些急切,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
“你知道段梦将千…不,安霆,带到哪里去了吗?为什么他不和爹爹关在一起?”
在这地窖中,先是沐锡身处险境,再是慕宥宸受伤,弘羲还又来了这么一处,直到现在,沐千寻才将千术失踪的事情记起来。
弘羲迷茫的盯着沐千寻,不解的问到:“谁是安霆?段梦此次只对沐府下手了,只抓了沐锡一人,这个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沐千寻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再次感受到陷入沼泽的无力感,按照他们的推断,千术不就是段梦抓走的吗,与沐锡失踪的时间都相似。
可现在弘羲的话却重重打击到了沐千寻,既然人不是段梦抓的,那千术哪里去了?
再怎么说,千术都是她的好友,叶璃的准夫君,她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沐千寻看着慕宥宸强忍着痛,几乎昏过去的模样,再次询问到:“你真的没有见过安霆?或者说…是千术?”
弘羲微微一愣,被这两个字给惊了一下,夏国有谁没听过千术神医的名号的?
继而缓慢的摇摇头,声音认真:
“没有,段梦是信我的,她不可能抓了千术神医而不告诉我,且她也不知你口中的安霆是千术神医。
段梦抓了沐老爷,也只是为了扰乱你们的心神,才好暗地里布置。用不了多久,段梦定会对你们下手的,此次你们可要当心了,被她盯上的人,还没有一个逃得过呢。
好好带他回去养伤吧,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段梦,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是活不了多久了,你们要好好的,别重蹈我与宣骁的覆辙。
别以为让对方活下去就是为了对方好,遇到事情,要一起面对,即使是死也要一起,没什么比天人永隔更痛苦了。”
弘羲的话更像是交代遗言,真心真情的话听在沐千寻耳中却不是个滋味,好像突然间之前弘羲的伤害就烟消云散了。
他不管做了多少错事,都是有原因的,说到底弘羲也是个可怜人,那一掌就算是对他小小的一点惩罚了吧,谁能忍心再责怪他些什么。
沐千寻默默的扶起昏死过去的沐锡,一手还得顾着慕宥宸,跌跌撞撞的出了玉荆楼,再没有回头看弘羲一眼。
既然是诀别,再怎么都是徒增伤感,没有必要。
天涯楼中,草儿唤了郎中来为沐锡把脉,而沐千寻则是守着慕宥宸,为他清理伤口。
用剪刀将染成血红色的贴在伤口上的布料一点点剪掉,不经意间涂抹上星星点点的血丝,浸红了手指。
沐千寻长长的叹了口气,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虽然沐锡找到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望着沉沉睡去依然眉头紧蹙的慕宥宸,俊郎的面庞苍白如雪,脑袋闷闷的胀胀的一阵阵的痛,目光呆滞下来,思绪飘得老远老远。
他们结缘于慕宥宸受伤,不知是注定还是巧合,他们在一起后,慕宥宸就不断的受伤,总是以命护她。
她好怕,好怕弘羲的话成真,要是哪天…慕宥宸真的因护她而死,她要怎么活?
沐千寻第一次这么怕失去一个人,一想到这辈子见不到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手不由得去攥住他的大手,只能包裹住他的手指,一脸的疼惜,心里默念:他就是她的全部!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日过去了,慕宥宸手臂上的伤虽还未好,但不用力气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沐千寻这才想起去探望沐锡,这两日她就一直待在屋子中,除了休息,就这么盯着慕宥宸,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得。
沐锡又何尝不需要安慰,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沐府,就这么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朝夕相处的下人、管家皆是被莫名的屠杀,也只有夏烈与落尘活了下来。
偌大一个皇城,偌大一个夏国,究竟何处才是他的容身之处啊?
他名下的铺子有很多,不敢说是遍布夏国,也是差不多的,夏国繁华的城池,都能看见沐家铺子的影子,或大或小,都打理的十分兴隆。
可就算有再多银子,盖再好的房子,都不是沐府了,不是他的家了。
家要有人才是家,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座空旷的宅子又有什么意思?
他沐锡,居然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老了老了,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
有谁能体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十几日的感觉,听着外面的歌舞声、笑骂声,却触及不到。
被囚禁、被虐待,不知何时会死,命被控制在旁人手中的恐惧感,压垮了他引以为傲的应付力。
从小最最疼爱的女儿,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主儿,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夫君,吝啬到连安抚他一句的时间都不愿抽出来,算是白疼她了。
沐老太太病重的时候她不再,甚至是临死的时候她都不在,真不知自己临终前,能不能指望的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