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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言心中咯噔一声,怯怯的望着沐千寻,收敛了平日里的跳脱:
“她…今日一早就出去了,什么都没说!”
“发动铁血卫给我大肆搜捕轩辕浠,宫中,城中,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最好是抓活的,实在抓不到活的,就把她的尸体带回来!”
纤细的玉手落在院中的桌上,残断的指甲被鲜血浸染,触目惊心,在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
浅言眼中含着泪,死死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哭出声来,都说十指连心,沐千寻这么折磨自己,该有多疼。
“我这就去!”
陌弦堪堪应了一声,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跑的飞快,跟沐千寻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刻,他是不担心的。
“求你!带兵抵御韩莦,算我求你的,算我欠你的!”
沐千寻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的站定,血色的眸让那苍白美艳的脸庞上,添了一份坚毅,一字一顿,入心入心的语气。
“好,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何时动身?”
澹台皓痕嘴角微僵,淡然一笑,眸中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被关在凌锐殿中,她明明那么想出去,她却是不愿意求他,秉持着自己的高傲。
如今慕宥宸出了事,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轻易的松了口,放下她所有的高傲。
有朝一日,如果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慕宥宸的命,她怕是都会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答应吧。
这样一个女子,他真的能够驾驭的了吗,那一刻,他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的挫败感。
他觉着,他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她的心,也留不住她的人,他一向自负没有什么他征服不了的,可是他似乎败在沐千寻手上了,败的一塌糊涂。
仰起头,目光落在别处,他还是那个神情微凉,狂傲不羁的澹台皓痕。
“现在就去找赫连锐绝要兵符,如果军队已然待命的话,澹台首领便可领着大军出发了。
我与你兵分两路,僻捷径追过去,兴许…兴许还能追的上。”
沐千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说到后面,不禁垂首,满眼的慌乱。
追的上吗,她自己都是不信的,凭着慕宥宸的记性,当初那本账册上的,青葛部落的地势图,每一张,想必他都已经铭记于心了。
她会选最近的路过去,可他当时对她的担忧,不会比她现在的担忧少一分,他难道不会选择最近的路吗?
凭着他骑马的速度,又岂是她能够追的上的,念及陌弦说,他被关在暗室中三日三夜,临走时,走路都磕磕绊绊的,心便像是插进了刀子似的血流不止。
边境此时混乱一片,若是遇上拓跋楚行可怎么是好,拓跋楚行可是一直都对他们怀恨在心的。
慕宥宸就是再厉害,一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啊,带着病再奔波一路,功力更会是大打折扣。
澹台皓痕眉宇一立,坚定的摇摇头,对沐千寻的提议,一脸的不赞同:
“那怎么行,你怀着身孕,一个人,我不放心,大军可以换人领着赶往呼延部落,我护送你走捷径。”
僵持了许久,沐千寻还是败下阵来,若澹台皓痕不松口,没人能从赫连锐绝手中拿到兵符。
澹台皓痕去了凌锐殿,沐千寻则留在了凌寻小筑中等着,对赫连锐绝的厌恶已经盛到了极点,她再也不想看见赫连锐绝,哪怕一眼。
军队必定是驻扎在城外的;最早,也要夜里才能行进了,他已经走了整整三日了,不知是否安好…
浅言一点点将沐千寻手上的血渍清洗掉,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痛了她,时不时的抹着眼泪。
沐千寻在她心中的地位,那是任何人都不足以取代的,哪里是普通的婢女和主子之间的感情可以比拟的。
沐千寻全程都一声不吭的,手都没有伸缩一下,只看着那因着咬紧牙关而使得微微凸起的两腮,浅言便知,她不是不痛,而是在强忍。
凌寻小筑门口直直的立着一道倩影,望着浅言端着的大半盆的血水,不敢往前一步。
“秀儿你来了。”
浅言的声音低低的,脸上往日的笑意荡然无存,也没有精力招呼秀儿,默默的将手中的血水倒掉。
自打沐千寻不见之后,秀儿更是成了这凌寻小筑的常客,每日必来,对沐千寻担忧的紧。
看着沐千寻跟浅言的神情一个比一个奇怪,秀儿也没有勇气询问,心中隐隐觉着,定然是出什么事了。
不足两个时辰,陌弦就带领着沐千寻平常不怎么使唤的铁血卫将轩辕浠抓到了,要说熟悉这樊宁城的地形,还是当数铁血卫。
哪里藏得住人,哪里是最应该寻找的地儿,他们都摸得一清二楚。
沐千寻以为,轩辕浠是找不到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她以为赫连锐绝想要庇护的人,她就是将整个樊宁城都掘地三尺也无能为力呢。
如此看来,轩辕浠不过是赫连锐绝的一颗弃子,这么轻易就落在了她的手中,这一次,她一定不要放过她了。
只是,将来自己会不会也会沦为一颗弃子,赫连锐绝只需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碾的粉碎。
冷眼瞧着被陌弦压制着,不情愿的跪倒在她面前的轩辕浠,扬起唇角,笑的骇人:
“说说吧?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不好吗?
还是说…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凄惨的身世,包括被扔到凌寻小筑的路上,遭到,都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
再说说,赫连锐绝应允了你什么好处?现在他不管你了,你又作何感想?
也可以说说,你想怎么死,我可能会给你个什么死法,毕竟,我的手段,你一入凌寻小筑,就已经见识过了。”
沐千寻围着轩辕浠打转儿,光是周身散发出的杀意,都足以将轩辕浠凌迟了。
难得的是,死到临头,在轩辕浠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惧意。
脸上的面纱被揭开,狰狞的伤疤惹眼的紧,眉间的朱砂痣一闪一闪的妖冶,眸中裸露着轻蔑。
似乎沐千寻的话不足以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孤傲的让人发憷,与刚刚被丢进凌寻小筑之时,全然不同。
沐千寻不禁在心中冷笑,她亲手给她铸的羽翼,如今倒确实是丰满了。
“你可想好了,你也可以不说,我会将宇文萧墨的尸首挖出来,踩成一截一截的,丢在荒野喂狼,要他死也不得安生!”
轻挑起轩辕浠的下巴,笑靥如花,指尖传来的疼痛钻心蚀骨,微微一用力,又溢出了血丝。
秀儿眼睛一跳,静静的看着,沐千寻的强势,她从未疑心过。
当初帮她识清陈泰的为人,之后在凌锐殿中将轩辕浠的两名侍卫杀死,再到今日的这番话。
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瞧着比自己还要柔弱的女子,竟让她有几分心疼,慕宥宸不在她身边,她就要独自决断所有的事。
轩辕浠抬起眼,一双水眸瞪着沐千寻,眸中是无尽的恨意,恨得咬牙切齿。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你不过是个跟我一样的可怜虫罢了!
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慕宥宸吗,你们的恩爱,算是到头了!
我得不到萧墨,你也一样无法和你爱的人比翼双飞,一切,都是你痴心妄想!
你以为,在那偌大的疆场上,在千军万马的践踏下,慕宥宸还能留下一具全尸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见不到他的人,也见不到他的尸骨!他的下场就是注定要让人挫骨扬灰!
你以为赫连锐绝只是骗他去呼延部落走一遭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哈哈……
你还有腹中的孩子要照料,你连死都不能陪着他,可是我呢,我马上就可以死了,可以去陪萧墨了,你还不如我呢,哈哈……”
轩辕浠笑的癫狂,笑的泪流满面,扯开了嗓子的冲着沐千寻吼叫,嘶哑的声音如同魔音一样绕耳不绝。
沐千寻的面色随着轩辕浠的声音,变得一阵比一阵惨白,脑子里空白一片,一时间心痛的难以呼吸。
陌弦一个巴掌打在轩辕浠脸上,轩辕浠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
嘴里还在疯狂的叫嚣着,怎么也停不下来,彻彻底底的发了狂,眼睛里也皆是狂意。
不知是沐千寻的一句话触怒了她,还是觉着自己快死了,心中的怨气不吐不快。
第四百零五章 好心没好报()
第四百零五章好心没好报
“你对我好?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对我好,我用不着你的怜悯,我不要寄人篱下,不稀罕苟且偷生!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在进了凌寻小筑的那一天,我就决定,我一定要把一切都还回去,一定!
我就是要毁了你最爱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你生不如死!
你知道吗,要不是你的阻拦,宇文萱现在已经是赫连锐绝的妾室了,没了宇文萱,就没人跟我抢萧墨了,我就能如愿的嫁给他了!
我如果在那件事上立了功,族人就不会再把我当成灾星看待,我就能过上和小时候一样的日子了!
是你!都是你毁了这一切!你还妄图以恩人自居!
我明明可以跟着我的族人一起赴死,你却非要将我从赫连锐绝的手中要过来,那夜我受尽!都是因为你!
你尝试过那种滋味吗,爱的人尸骨未寒,自己却受尽欺辱,被人像扔死狗一样丢在你面前,你当时一定很开心吧?
你以为你杀了那两个人就是对我好吗,你不过是在嘲笑我,为了显得你多么高高在上!
所有那天知晓真相的人,我都恨不得他死,而你是最该死的那个!
我活的那么卑微,你凭什么可以活的那么好?我失了清白,毁了容貌,族人死尽,爱人逝去,每日还要受几个丫头的冷眼!
可是你呢?你有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蛋儿,慕宥宸那么宠你,你还有了孩子,你是部落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我要毁了你,彻彻底底的毁了你,啊……”
轩辕浠不断的咆哮着,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凌锐殿,眸子变得通红通红的,鼻涕泪水混作一团。
挣脱开陌弦的手,冲着沐千寻扑上去,又被陌弦抓回来,一脚踢在胸口,口中鲜血四溅。
沐千寻神志模糊的,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了,只知道,轩辕浠大抵是很恨她,恨到发狂。
身子失衡的靠在浅言怀中,神色恍惚,唇瓣哆嗦着,没有一丝丝血色。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兴许轩辕浠只是被她逼疯了,才会这般胡言乱语,慕宥宸定然不会有事的,他就好端端的等着她去找他呢。
可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本就不安的心,似乎已经不会跳动了,她好怕,好怕慕宥宸会出事。
她不能没有他,他答应了自己,要陪着她到老的,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想着想着,泪水已然汹涌不止,抱着浅言的手臂,无声的哽咽,泪水将胸前的衣衫,脚下的地面,都浸湿了一大块。
她不想哭的,可是她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越想越害怕。
她不该哭的,不该在轩辕浠面前示弱,不该哭的,这样岂不是就是告诉众人,她相信了轩辕浠的说辞吗。
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要她还没到边境,所有人的话都不足以信!
她不能自乱阵脚,她还要去找慕宥宸呢,她不能够这么懦弱,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要比别人更强,她不能信命,没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能放弃!
前世沐若云以为她死了,可是她重生了,今生所有人都断定她不能有孕了,可是她现在怀上孩子了。
所以,就算赫连锐绝真的想要置慕宥宸于死地,他也一定可以死里逃生的!
脸上的泪水冰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轩辕浠,眸中乍现一道嗜血的光芒,她要她的命!她现在就要!
轩辕浠蜷缩在地面上,早就不闹腾了,警惕的盯着沐千寻,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极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闭上眼,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胸口,口中含着鲜血冲沐千寻喃喃到:
“想要…我的命,休想!我才…不会死在你手上!”
轩辕浠的胸口绽放着一朵妖艳的血花,将胸前的衣衫浸染的不成样,没几下,就没了呼吸。
整个人朝后倒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还紧紧的握在刀柄上,血红的朱砂痣在鲜血的映衬下异常渗人。
沐千寻重重的吐了口气,眼睛里没有太大的波澜,握紧了拳头:
“将尸体处置了,拓跋雨菲的尸体是怎么处置的,她的尸体便也怎么处置!”
秀儿面色有些不好,撑着身旁的石桌,四肢发软,轩辕浠是罪有应得,可她还是见不惯死人的场景,满眼都是挥之不去的血色。
听着轩辕浠莫名其妙的控诉,秀儿才觉着,世事还真是复杂,好心也不一定会有好报。
毁她容貌的,坏她嗓子的,是她的族人,抛弃她的,是她口中的爱人,她的,是赫连锐绝派来护送她的人。
而沐千寻是不计前嫌留她一命的人,是为了替她出气,不惜杀人的人,是唯一放心把她放在身边的人。
可是她,却把一切的不幸,都怪罪到沐千寻身上,反过来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她不怪她的族人,愿意同他们一起赴死,她不怪宇文萧墨世俗的眼光,不把她放在心上,就只是利用她,反倒恨沐千寻入骨。
追根究底,不过就是她嫉妒沐千寻罢了,她就是看不得别人比她好,这世上又何止一个轩辕浠呢。
捧着浅言煮好的开水,沐千寻的双手仍然在不停的发抖,用一只手攥着另一只手,也无济于事。
热滚滚的水,沐千寻喝了一杯又一杯,嘴角都被烫的发肿,眸色平静,或许,该说是死寂。
浅言蹙眉看着,能做的,就只是拼命的将壶中的热水吹凉,隐忍着泪水,不夺了沐千寻手中的杯子。
那个晌午,沐千寻盯着地上残留的血迹,整整喝了三壶的水,谁都不知该如何劝阻,也没人能真正的理解她的心情。
“浅言,去泡壶茶来吧,这水,太淡了。”
沐千寻的声音嘶哑不堪,带着几分颤音,不知是被那热水灼伤了嗓子,还是心境使然,总之凄凉的让人心里发寒。
浅言松开咬着的下唇,小心翼翼的观摩着沐千寻的神色,今日,是她这辈子最安静的一日:
“小姐,你怀着身孕呢,不能饮茶,我给你泡些枣子吧,或者煮碗粥?”
“那就算了吧,陌弦,去把白雪牵来,待会我们就上路了。”
“哎好,属下去牵。”
陌弦嘴唇蠕动了半下,还是转了华锋,白雪并不在凌寻小筑中,不然,慕宥宸那日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动身了。
一连几日,他们都没见到白雪的踪影,只当是跟着沐千寻呢,可沐千寻既然没有去边境,那白雪定然就被关在某一处呢。
“小姐,你就让我跟着去吧,你怀着身孕,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我不放心你,好吗?”
浅言轻轻的蹲在沐千寻身边,拉着她冰冷的手,泛红的眸子满是认真。
沐千寻微微一笑,整个人显得更憔悴了几分,拍拍浅言的手背:
“战场不是那么好待的,你就留下好好照顾浅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