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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妇人又是如何断定刘小天一定会死呢,除非…他们知晓他的病因,或许…这就是那妇人阻拦他们的原因。
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几分,心底沉重,面上无虞,温温的:
“姐姐怎么就成了仙子了?你怎么知道姐姐一定能治好小天的病?”
“姐姐长的那么好看,怎么会是人呢,肯定是仙子,村里的春华嫂子,都没有姐姐好看呢。”
大牛伸长了脖子,回头嬉皮笑脸的笑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边去了。
沐千寻被称赞的哭笑不得,正欲反驳,就听得慕宥宸开口了:
“大牛说的对,姐姐就是仙子!”
不难听出话中的打趣,沐千寻退回去,在慕宥宸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娇嗔。
“为夫失言了,夫人不是仙子,是妖精,貌美,心狠!”
幽幽的凑近沐千寻的耳边,声音低沉的,仅仅能入了沐千寻的耳。
不等沐千寻纠缠下去,已经到了村西头,村子本来就小,绕上两个弯子,便熟了。
“大娘,大娘,我来看小天哥哥了!”
“小天病着呢,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快回去!”
从屋里传出的,是一个低沉的女音,带着几分疲惫,沙哑沙哑的。
门板被拉开,走出一个消瘦的妇人,破衣烂衫的,眼窝深陷,皱纹遍布整张面庞,没有一丝丝精气神儿。
若不是大牛说病重的是个孩子,沐千寻还差点误以为,这个妇人就是病重的那人呢。
刘夫人一眼看过来,目光在沐千寻几人身上流连,满是迷茫,却是没有恶意的:
“大牛,这是?”
“这个神仙姐姐是巫医,是给小天哥哥治病来的,后面的两个是她的跟班。”
听得二人齐齐的冷哼,沐千寻心中一颤,仿佛听看到了慕宥宸与怪神医吐血三升的模样,跟班?
不知这个小屁孩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可要不起这么两个跟班,这两个人,她可是一个都惹不起的。
苍天为鉴啊,这都是这个小屁孩说的,跟她没有半点瓜葛啊。
刘夫人面色一僵,略带歉意的望着沐千寻,微微躬身:
“家里穷,请不起巫医,姑娘还是快走吧。”
“无妨的,我们不为财,不然也不会来这个小村子了,婶子给口饭吃就行了。”
沐千寻看不透这妇人究竟是何意,可这一人说没病,二人说没钱,越是拦着她,她就越是来劲,今日还偏偏得一探究竟。
“这…这…小天病的厉害,没得治了,就不麻烦姑娘了。”
“你们都没请过巫医,怎么知道没得治呢,索性我也来了,就进去看一眼。
若是治不好,我们再走便是了,这饭也不吃了,给口水喝就行。
好了,大牛,路也带到了,你娘还等你呢,等姐姐走的时候,姐姐再去看你。”
沐千寻眸光一闪,满眼狡黠,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唇角带笑,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执意,刘夫人也不好一直拦着。
刘夫人一直守着门,手紧紧的拉着,生怕大牛会冲进去似的。
反正大牛知道的,也都告诉他们了,留着,也只会碍事,还不如趁早支走他。
“那好吧,大牛走了,姐姐一定一定要治好小天哥哥!”
大牛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满心的期盼,沐千寻心头一动,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今日也定要进去看看。
大牛刚走,沐千寻就蹭蹭两步赶到了刘夫人面前,不欲多说,伸手推门。
突然从屋内冲出个中年男子,又高又壮,瘦是瘦了些,精神还是不错的,凶神恶煞的瞪着沐千寻。
“怎么?你还想闯进去,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哎,人家也是好意,你好好说话。”
刘夫人拉着男子的胳膊,蔫儿蔫儿的,倒是个脾性和善的。
“你就是太好心了,好心也没好报,这几个人来路不明的,谁知道是好是坏!”
“孩子重病,你们却非得拦着我医治,难不成你们就要眼巴巴的等着孩子死不成?”
沐千寻一瞬间冷了脸,无论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能置孩子的性命于不顾,这该是一对什么样的爹娘。
沐千寻话一出口,刘夫人就绷不住哭出了声儿,伏在男子肩上,哭的伤心极了。
“当家的,就让她看看吧,小天他才十岁,他还小啊,也许真的有救也说不定呢。”
那男子面色也软了下来,无奈一叹,失了强硬,挥挥手:
“你们进来吧,看一眼就快走吧,我怕…哎!”
说了半句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沐千寻也不好追问,入了这个门,是为何,她总会知晓的。
屋中也是破破烂烂的,屋顶还透着光,估摸着下雨漏的也不成样子吧,没有一样像样的物件儿,桌椅皆是缺胳膊少腿的。
沐千寻摇摇头,进了里屋,一张几近坍塌的小木床上,蜷缩着一个孩童,大概就是小天了。
“哎,姑娘别靠的太近了。”
沐千寻正想凑近,被刘夫人拉住袖子,不解,这哪有瞧病离的大老远的。
扒拉开刘夫人阻挠的手,笑笑:
“这看病是要望闻问切的,这我怎么看啊?”
走近,掀起小天的被子,沐千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动作就这么僵住,仿佛入了定一般。
小天紧闭着双眸,昏昏欲睡的躺着,没穿衣裳,浑身上下,除了骨头还是骨头,身躯上坑坑洼洼的,皮包骨也莫过于此了。
上上下下,红肿的小疹子连成一片,严重的地方,溃烂的不成样子,触目惊心。
左耳烂的只剩下一半,手脚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剩下不几个指头,烂处化作了黏稠的脓状,散发着一股恶臭。
除了一口气儿,小天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探手上去,滚烫滚烫的,像是烧着了一般。
摸着他的脉搏,沐千寻轻闭双眸,叹了口气,缓缓的掩住口鼻:
“是麻风!”
刘夫人浑身一颤,对着沐千寻跪了下来,朝着地板扣头,扣的梆梆作响,泪水哗哗直流,撕心裂肺的:
“姑娘,姑娘,救救小天吧,你一定有法子救小天的是不是,呜呜呜…”
“婶子你先起来,且容我想想,麻风不是寻常的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
沐千寻慌了神儿,急匆匆的扶着不欲起身的刘夫人,从小到大,向她下跪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可是这一跪,她真真觉着她受不起。
好说歹说的,终于是把刘夫人给扶起来了,坐在那强撑着的木椅上,好生安慰。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知他们心中藏着什么,方才怎么会拦着他们不许医治。
“小天是不是病了多时了?不然也不会严重到这个样子。”
“是,都三个多月了,眼看着…眼看着就没命了,他的弟弟妹妹,都送到我娘家了,怕把这病过给他们。
小天可懂事了,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都是我们没本事,眼看着他病成这样,也没钱请大夫。”
刘夫人哽咽再三,泪水仍旧是扑簌扑簌落个不停,三个月,想必她也愁了三个月,也难怪会瘦成这个样子,自己也离倒下不远了。
对她口中的没钱请大夫,沐千寻听着更像是托词,这中间,定然还隐藏着其他。
不过眼下要考虑的,还是能不能让小天捡回一条性命,其他的,慢慢再谈也不迟。
沐千寻从包袱中取出几条帕子,递给每人一条,率先蒙到脸上:
“都将口鼻遮起来吧,这麻风,可是要过给人的。”
怪神医隐晦一笑,不以为然,直勾勾的盯着沐千寻,倒是也不避讳:
“小女娃,你也知道,这麻风是会过给旁人的,你还敢管?
这小毛童,救不救的活还两说,你就不怕自己也染上了?
能供你救治的人,很多,你又何必偏偏要死守这一个呢?”
第三百八十四章 换主()
第三百八十四章换主
刘夫人住了哭声,紧张兮兮的望着沐千寻,眸中的期待渐渐暗淡下去。
生怕沐千寻会因着怪神医的几句话,而断了小天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沐千寻又怎么会冒着染病的风险,救她的孩子呢。
“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救人哪还有挑人的,我若是走了,这个孩子就彻底没命了,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
沐千寻眼中满是坚毅,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更像是说给怪神医听的。
怪神医若有所思,苦笑连连,喃喃到:
“你会后悔的,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救人有什么用,能有什么用!”
随即,缓缓冷了脸,眸中精光闪闪,不含一丝情绪:
“事先说好了,你若是有个闪失,老头子绝对不会施以援手,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你可想清楚了,你的命可比这小毛童的命,要贵重的多。”
沐千寻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淡淡的开口,没有丝毫浮躁:
“你大可看着就好,我会救活他,也不殃及自己的。”
沐千寻从不认为,人命还分高低贵贱,同样是命,没有什么好比的,没有谁天生就是该死的。
不过,她也断然不会无私到以命换命,这世上,除了慕宥宸,没有人值得她这样做。
她之所以非得要插手,是她有把握在不殃及自己的前提下,救小天。
人的贵贱,绝不是由身份地位而论,出生的贫贱与富贵,本就不由自己抉择,但人总能活出贵贱的,低贱还是高贵,有时,只是一念之间罢了。
怪神医不再言语,轻闭了眼眸,掩去满眼的挣扎之意。
慕宥宸乖乖的将帕子系起来,未曾开口,说不担忧是假的,不过,只要是她愿意的,他都会支持,无论对错,不计得失。
刘夫人又是泪眼涟涟,瘦骨嶙峋的手时不时的抹着眼泪儿,下巴轻颤,是真真的动容了的。
“婶子去多烧些开水吧,将这些溃烂的口子好生清洗一番,待会儿还要熬药,少不了开水的。”
“哎,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水多的是,我这就去,姑娘歇歇吧。”
沐千寻语气温温的,将门窗打开,阳光洋洋洒洒的直射进来,深幽的眸中尽是凝重。
心中打鼓,得了麻风还这样捂着,整整三月有余,怕是这刘氏夫妇二人,也难以幸免了。
只是这麻风发作的晚,怕是也要等到两三年之后了,到时候她就管不着了,索性,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暗觉蹊跷,这麻风是要有感染源的,平白无故,又怎会患上麻风?
念及之前大牛口中前年死的那两个哥哥姐姐,还说他娘说了,村子里过几年就会死一个人。
猜测之下,小天的病,十有八九,是与此有关。
麻风如此凶猛,村民却无动于衷,不上报,不就医,究竟是为何,他们就不怕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麻风。
现下,已经染上却不自知的人,怕是也不少了,待处理了小天的事,再做打算吧。
沐千寻转了身,对着慕宥宸,思绪有几分恍惚:
“慕宥宸,去采些药吧,雷公藤与藏党参,对麻风有奇效,只是小天身子太弱,现在还不能给他立即服下。
也不知这附近是否寻得到雷公藤,此药,并不常见。”
慕宥宸沉默了一阵,声音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怨气:
“寻儿莫不是忘了,为夫是个不识药的?”
“我给你画几张草图吧!”
沐千寻一拍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眼睛滴溜溜转着,想着主意。
“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吧。”
慕宥宸撇了怪神医一眼,目光幽怨,显然对沐千寻的提议不甚赞同。
沐千寻意欲出口的话,又生生在慕宥宸的注视下憋了回去,她本来想说,不是一个人,还有怪神医。
可慕宥宸分明就是因着怪神医的缘由才更不放心她留在此处,再看看怪神医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模样,是断然不会帮着她去采药的。
一时间,倒是难为难了,小天的病情再因着没有药材耽搁下去,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瞧着沐千寻溢于言表的苦恼,慕宥宸的誓死不买账,怪神医忍不住轻笑,板着脸:
“放心,老头子答应你,不会对这个小毛童下手,不帮不害,你可满意了?”
沐千寻盈盈一笑,松了口气,有怪神医的这句话在,她就放心多了,怪神医不一定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起码他从未骗过自己,这份信任,还是该有的。
慕宥宸蹙着眉,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眸中满是疑惑,这样的神色,在慕宥宸身上,是极为罕见的:
“雷公藤?雷公藤好似是毒物吧?在宫中都是有名的禁药,无端是不准人抓的。”
沐千寻抿着唇,眼中带笑,闪烁着光芒,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样子:
“是啊,雷公藤的确是毒草,其效果仅次于砒霜,古有神农氏尝百草,遇断肠草而身死。
雷公藤便是断肠草的一种,遂,后人将雷公藤定为毒草,对其敬而远之。
但万物相生相克,是药三分毒,没有一样药草是绝对无害的,同样,有的疾,必须得要毒草才能相救,偏偏这麻风病,少不了这雷公藤。”
慕宥宸轻轻点头,并无太大的兴致,他于这药草,向来麻木。
怪神医听的兴致勃勃,眼中带着几分赏识,沐千寻的目光顺过来,他又急急的避开,装模作样。
虽说行医的,大抵都明白此道,可是真正敢以毒攻毒的大夫,还真就没有几个。
大多瞻前顾后,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到头来,白白让病人丧了性命。
也只有沐千寻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敢这么大胆,知晓什么,就怎么做,这份魄力,是那些庸医所不能岂及的。
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拘束,也是他们为何始终不能冠上神医名号的缘由。
夏国皇宫中的那些御医,宣王宫中的那些巫师,就是最好的写照。
唯唯诺诺怕犯了错,有了病不敢用药,成了一帮混吃等死之辈,真真是枉为医者,空白浪费了一身的医术。
天色渐沉,乌云蔽日,夜里的天,黑的彻底,黑的诡异。
部落的军营,从后营入了几匹疾驰而来的马匹,来人遮着面,无一人知晓来人的身份。
连守夜的士兵,也皆是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寥望一眼,拓跋楚行先前吩咐过,自然无人阻拦。
拓跋楚行的营帐前,守着一支黑衣暗卫,将营帐团团围住,来来回回的走动,目光锐利,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营帐中染着灯,明晃晃的,犹如白昼,帐中的摆设依旧奢华,样样价值千金。
看来慕宥宸二人临走前的一把大火,也没能动摇到什么,拓跋楚行依旧是死性不改。
再怎么说他都是拓跋勒达的独子,这军营又天高皇帝远的,他怎会亏待了自己。
正座在塌上的,一个满头银发,眸中戾气冲天的老头,赫然就是拓跋勒达。
身上的外袍还没来及解下,抿着茶,微喘,满面倦意,饶是再不服老,他也的的确确是上了年纪了。
从拓跋部落奔波一遭,到底身子还是受不住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年迈。
“近日,便可着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