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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赫连妙晨恭恭敬敬的敲门他不愿开,门却是压根就开着的,那就说明,他必定是不喜欢受人恭维的,是个随性之人。
下药只为抢他们的烤肉,在慕宥宸身上留字,迷晕整个凌寻小筑的人,用萤火虫为他们引路,一桩一件,倒真是怪异,那她也只好来个以怪制怪了。
“呵,小女娃,你知道我这一生杀的人可比救的人多得多吗?
你可别把我当一个菩萨心肠的神医,我可是…”
沐千寻无礼的打断怪神医的话,单手撑着美艳的面庞,都有几分变形了,眼睛里大写着我都知道:
“知道老头你厉害,不过你总是欺负小辈,比你弱的多的多的多的小辈,不会没有成就感吗?
不然我们来赌一局啊,我们离开这里之前,你如果不杀我们,就算老头儿你赢了好不好?”
慕宥宸抱着手臂,依然笔直的靠在门板之上,冷漠如斯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冷哼,满脸不屑。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比旁人弱,就是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承认,若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沐千寻,他怕是都要忍不住动手了!
怪神医一口老血堵在心头,看神情有几分怒极反笑的意味:
“小女娃,你以为我傻吗,会任由你摆布?
再说了,就算是不杀你又如何,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我可以让你们走不出这里,却一直生不如死,你信吗?”
“倒是没敢这么想,不过我也总得想办法保住我们的性命吧?”
沐千寻干笑一声儿,悻悻的换了个动作,咕哝到。
对怪神医赤裸裸的威胁,她自然是不信的,怪神医的语气是单纯的吓唬他们,还是会动真格的,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怪神医被逗得哈哈大笑,不知沐千寻是真性情,还是真的是发自肺腑,总之他很受用。
“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想法,我可以保证明日天亮之前不杀你们。”
怪神医摸着他消瘦的下巴,声音一点点缓和了下来,愈发像个正常的老人了。
“嗯…天色也不早了,老头子你也不好将客人赶到荒野去休息。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宫中我们也不想回去,不如…就留下陪你几日好了!
我们也不会白住,我的手艺你也是尝过的,我可以天天给你烤肉吃!”
沐千寻忽的站起身,一拍桌子,眸中尽是笑意,声音脆生生的,倒真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自己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除了在慕宥宸面前,她很少有这股古灵精怪的俏皮劲儿,今日这发挥起来,似乎还满得心应手的。
“嘿,你这女娃还真是不怕死呢,还敢留下来?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但是这两个可不能留下,你们留下,首先要想法把他们弄走!”
怪神医指指地上躺着的赫连妙晨姐妹二人,眸中泛着精光,不得不说,对沐千寻开出的条件,他还是十分动心的,沐千寻烤的肉,也是天下独一份的香。
只是他始终想不通,前一刻还嚷嚷着怕丢了性命,下一刻又提出要留下陪他,有趣,真是有趣!
慕宥宸转过脑袋来,对沐千寻的提议,不甚赞同,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沐千寻的病,还得仰仗这个怪老头呢,他背上的字迹,也还每个说法呢。
再说,若是怪神医压根儿就不想让他们离开,他们怕是也没有本事从怪神医眼皮子底下溜走。
看着怪神医,沐千寻认可的点点头,要将赫连妙晨二人留下,她也是不情愿的。
瞧着每日对付这么一个怪老头,已经够吃力了,她可不觉着自己有精力再捎带上这么一对儿心怀鬼胎的姐妹,朝着慕宥宸谄媚一笑,声音甜的发腻:
“夫君,那个啊,我一个人铁定是丢不动的,不如你丢一个,我丢一个啊?”
慕宥宸淡淡的瞥了地上的二人一眼,缓缓走来,只用鼻音哼出一个嗯字。
丢?没错,沐千寻说的是丢,怪神医听乐了,遇到沐千寻的他,话总是出奇的多:
“嘿,你们不是姐妹吗,装也应该装出一个姐妹情深的吧?为何这样说?”
沐千寻背对着怪神医,耸耸肩,轻飘飘的冷笑,浑不在意:
“姐妹?我跟她们才不是姐妹呢,我沐千寻就只有一个姐姐,她远在夏国。
她们与我,连陌生人都比不上,她们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我死呢,我为何要装?装着难道不难受吗?”
沐千寻的语气很轻快,拉家常一般,蹲下身子,用力的冲赫连妙晨的发根扯扯,反手冲着赫连玖漾的脸蛋儿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平日里她都不屑于做这些幼稚的小动作,可是难免心中还是有怨气。
怪神医若有所思的掀开帘子,入了里屋,不得不说,沐千寻的直率又一次惊艳了他。
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形形的人他见过不少,皇室的人,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能够如此坦荡的将心中的想法讲出来的,还真是为数不多。
或许她的骨子里有一种执念,对夏国的执念,对这片陌生国土的抗拒,一种不输于凌星当年的倔强。
“哪个?”
慕宥宸站在沐千寻背后,盯着沐千寻好看的侧颜,看都懒得看地上的二人一眼。
沐千寻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指着赫连妙晨:
“这个,你把这个丢出去!”
在沐千寻的意识里,还是不乐意慕宥宸接触赫连玖漾的,毕竟,赫连玖漾可是觊觎慕宥宸许久了,她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好,可有麻袋。”
慕宥宸淡淡的望着赫连妙晨,微微蹙了眉,赫连妙晨今日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抹胸长裙,慕宥宸打心底不愿意让她就这样趴在自己的背上。
除了沐千寻,他不想与任何人女子有肢体上的接触。
外物与里屋不过只隔了一个薄薄的帘子,慕宥宸的话,怪神医自然是尽数纳入耳中的,不禁咋舌,幽幽的提醒:
“门外的木架上,有装药草空下的麻袋!”
他不是说,只是不想在他的屋子里看到赫连妙晨二人吗,这夫妇干嘛一副要掩尸的架势。
沐千寻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将袋子取来,将赫连妙晨像是塞什么物件儿似的塞进去,慕宥宸顺手往肩上一扛,大步的往出走。
沐千寻拖着赫连玖漾的双肩,双脚耷拉在地上,吃力的跟上慕宥宸的步伐。
赫连玖漾本就比她丰腴不少,现在又昏死了过去,完全不懂得配合,自然醒着就更不会配合了。
若不是沐千寻功夫不错,力气不小,怕是真的无法将赫连玖漾拖出去。
其实,还是有省力的法子的,只是沐千寻不用罢了,虽说这样自己会受累,但赫连玖漾也不会太好过。
待到明日醒来,这鞋子怕是已经破损的没法穿了,她也只好光着脚回到宫中了,她倒是很期待她出糗的样子。
遗憾的是,这一幕,她不能亲眼所见了,她还得提心吊胆的在这留香谷继续住下去呢。
第三百五十八章 以幻治幻()
第三百五十八章以幻治幻
最后,沐千寻与慕宥宸将赫连妙晨二人随意的找了个三岔路口丢下,自然赫连妙晨身上罩着的麻袋,他们是有心套,没心解。
这留香谷的地势着实是不好辨认,就算是走上十几次,不刻意去记,也不一定能够摸清这里的每一条道儿,更何况赫连妙晨二人只走了一遍呢。
没有萤火虫的引路,想要走出这里,没有一两日的时间,怕是没什么可能的。
沐千寻与慕宥宸顺着沐千寻洒下的药粉,跟着味道,回了怪神医的住所。
屋门还是微敞的原状,他们入屋之时,怪神医正坐在桌边捣鼓着他的药草。
沐千寻站在门前,又朝着屋外看看,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春日的夜也渐渐染上了寒意,月光愈发显得凄冷。
这个时辰,早该入睡了吧,特别还是怪神医这样的老人,那现在装模做样的坐在那里,难不成是在等他们?
怪神医尽管低垂着脑袋,仍旧被沐千寻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然,轻咳一声,算是对沐千寻的警告。
他们离开这么久,他原以为他们是迷路了呢,心中不免失落。
眼前这二人,难得合他的心意,可是有趣的人若是不够聪明,那也就不那么有趣了。
而他们还能回来,必然是做了什么记号的,时时刻刻都心思缜密的人,想必也不会愚笨到哪里。
怪神医指指里屋,脑袋依旧扎在药堆里,语气淡淡的,听着倒像是掩饰些什么:
“里边还有一扇门,通后院,后院有一间未锁上的小屋,你们今夜就住那里!”
“那是老头儿为我们准备的吧?”
沐千寻拉着慕宥宸的手臂,欢脱极了,慕宥宸手掌握成拳头,压在唇边,沐千寻今日的反常,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适应不了。
“女娃,我可只保证了今夜不杀你们,再多问一句,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怪神医冷哼一声,幽幽的冷冷的,如附骨之疽,一瞬间沐千寻觉着发丝都竖起来了。
沐千寻猛地拽过慕宥宸,迅速闪出了怪神医的视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怪老头的脾性还未参透之前,她必须得学会察言观色。
怪神医口中的后院,除了个仅能通过二人的过道,到处都植满了野花,开得正盛。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围绕在花丛上空,不知疲倦的飞舞。
这些野花,留香山遍地都是,沐千寻都开始疑心,这不会是怪神医在建造房屋之时,懒得除去这些野花,它们才会生长在这里的吧。
这些野花,看起来都普通极了,可对着它们的时候,沐千寻心中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被她定义为不安,可是又实在说不上来为什么。
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还是认命的进了院中那间唯一亮着灯光的屋子,反正她也不能将这些花都铲掉。
再说怪神医若是有心对他们下手,是防不胜防的,吃穿休息,甚至是呼吸,哪里都是他的入口。
屋子很小,甚至说破破烂烂的,打扫的倒是还算干净,窗户用厚厚的帘子遮起来,并且用铁钉封死,怪不得方才在屋外,屋里的光线会显得昏暗。
沐千寻里里外外的将屋子里的物件儿尽数翻腾了个遍,满意的拍拍手,坐在床榻之上。
起码,她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身子往后一倾,倒在软软的被褥之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折腾了一天,一旦停下来,就会发现,还真是有些累了。
“寻儿,你说那怪老头会帮我们吗?”
床榻微微往下一陷,慕宥宸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磁性平淡的声音莫名的安心。
“他那么怪,谁知道呢,不过你也挺怪的,或许你能说服他呢?”
沐千寻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估摸着是快睡着了。
慕宥宸轻笑一声,躺在沐千寻身旁,看着她恬静的容颜:
“那你怎么会嫁给我这个怪人呢?”
“因为你对我,不怪啊。”
“那也就是说,一个再奇怪的人,也不会一直怪下去,只是没遇到那个能够改变他的人?”
慕宥宸若有所思的念叨,墨色的眸清明的骇人,沐千寻含糊的嗯了一声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拉过被子,轻轻的盖上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喃喃自语:
“答应了你的,就一定能做到,你的心结,由我来解。”
已经是二更过半的时辰,灭了灯,二人很快就睡了过去,只一个转眼,又是一轮的日月交替。
有帘子的阻挡,屋中的光芒仍旧很黯淡,一股阴雨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交杂着痛苦的呜咽与压抑的闷哼声。
沐千寻眼神中透着痛苦,大热天儿的,身上裹着被子,仍旧瑟瑟发抖,不断的从喉咙中发出哽咽的声音。
慕宥宸也不比她的境况好多少,躺在床榻之上,翻来翻去,死死的抱着手臂,手指都泛白了,身上的汗水将大半个床榻浸湿。
“为什么下雪了,好冷啊,好冷啊!”
沐千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带着丝丝颤抖,似乎真的只有冷到极点的人,才会这般说话还打着冷颤。
慕宥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脖子上赫然挂这寒星玉令:
“是啊,连这玉佩都帮不了我了!”
沐千寻伸手摸摸眉毛上的霜雪,泪水直涌,思绪混沌,分不清身处何方,也记不得这场雪为何来的如此迅猛。
就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了前世那个被冻死的冬季,墨风山上的那片雪原,冷的无法言喻,剜心蚀骨。
想着想着,眼前竟当真出现了墨风山的场景,漫天的飞雪,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割的脸颊生疼。
眼看着自己被大雪埋没,僵硬的躺在雪地里,挣扎却不起作用,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手腕脚腕流出来的鲜血已经与白雪融为一体,凝结成冰,在那灰白色的世界里,好似一朵朵绽放的冰花,开得妖艳,开得耀眼,开的晃眼。
她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寒冷,还有恐惧,不甘,绝望,心都被冻结了一般,跪坐在床榻之上,彷徨极了。
哽咽的叫着慕宥宸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所有人,脑海一片混乱,唯独还记着他,记着他的名字,记得他对自己很重要。
慕宥宸跌倒又起来,起来又跌倒,挣扎了好多遍,才终于将沐千寻搂到他怀里。
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他只知道她的声音落在他耳边,比手臂传来的疼痛,更让他难受。
奇怪的是,慕宥宸再用力的搂着她,她还是会觉着冷,感觉不哪怕一丝温度,周身的一切,都变得冰冷。
就在二人几乎要撑不住之时,门忽的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包裹着床上的二人。
屋外明明是明媚的晴天,可是落在沐千寻、慕宥宸眼中,外面却是灰蒙蒙的雪天,雪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怪神医满意的望着屋内的二人,背着手缓缓走来,不住的点头,眉宇间还燃着喜色。
沐千寻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怪神医,可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
“小子,女娃,都中招了吧?
你们现在感觉到的,其实都是幻觉,是药物所致,若是不服用解药,你们一直都醒不过来,每日都要重复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很有趣,哈哈!
我呢,是不准备把解药给你们的,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想不到办法,我也帮不了你们!”
怪神医的声音极为高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二人听清,兴奋的大笑,好像看着别人痛苦,是一件快事。
沐千寻的眸子刷的睁开,被怪神医的声音拉回到现实,刹那间什么都想起来了,冷汗直冒,身体上的痛苦仍旧存在。
缓缓的闭上眸子,急促的呼吸,在怪神医想要转身离去的瞬间,冷冷的喝止:
“站住!”
声音如此清澈通透,怎么都不像是中了他的幻药,好奇的转过身,希望沐千寻还能带给他惊喜。
怪神医忽然双目空洞,一动不动的站定,直勾勾的盯着沐千寻的眼睛。
沐千寻强撑着身上一浪高过一浪的寒意,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解药!”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