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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魅儿轻叹,一向性子欢腾的不知愁为何物的她,也笑不起来了。
这将是夏国的一场浩劫啊,怎么域浑就拼命盯着夏国不放了呢,域浑不过一个小国,就真的要拼个鱼死网破。
“我倒是有个主意,也许能治得住他们。魅儿,附耳过来。”
出于对叶璃的信任,顾魅儿并没有多想,只是理所当然的靠近,未看她清眼底的那一抹隐晦的深意。
红唇凑近她的耳畔,距离近的,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叶璃颧骨微动,眉头蓦然紧蹙,抬手,在顾魅儿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朝着她的后背,一掌拍出,用了七分的力道。
砰的一声,痛顺着拍下的地方传遍大半个身子,后背的骨头像是碾碎了一般,屏着气,呼吸不上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顺势从木椅跌落到地上。
顾魅儿只觉着喉咙一甜,一口献血喷出来,微微动弹一下,都十分艰难,这一掌,要了她半条命。
嘴角挂着献血,也顺带着染红了唇,面色一片惨白,汗珠滚动,气儿只吐的出,却吸不进去,难以置信的望着叶璃。
叶璃缓缓蹲下身子,抓起顾魅儿捂在胸口的右手,一只小小的蛊虫顺着手背钻入。
双手插在她的腋下,努力的扶起她,让她坐在藤椅上。
取出腰间的手帕,替她擦拭额上不断滚落的汗水,一脸的平静:
“魅儿,对不住你,我只能这么做。那蛊,会让你暂时都不能行动,不过也能减轻你的伤势。
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不想亲手杀掉星涯阁的姐妹,她们不参战,也是好的。”
“你…你真的是…是域浑的公主?你来…就是为了…阻止我?”
顾魅儿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话都说不清楚,真是痛,五脏六腑都是痛的,特别是心,更是痛。
叶璃怎么能这么做,怎么对她下得了手,这个多年出生入死的情意还比不上一个公主的虚名,是她一直没有看透叶璃吗?
星涯阁本就是一个杀手组织,她们本该无情无义,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不该将后背留给任何人。
可偏偏他们不一样,星涯阁从不出叛徒,对旁人狠心决绝,对自己人却是有着世人不懂的感情。
她们习惯信任对方,她与叶璃更是如此,从小到大,她们五人,不知一起接过多少任务,一起杀过多少人,一起遇到过多少困境。
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自己无异,她曾经以为,什么都会变,唯独这样的情意不会变,她们会是一生的姐妹。
而今日,叶璃却能利用她的信任,将她打成重伤。
“是,我是域浑的公主,拿下皇城,是我的使命,我不得不这么做。”
叶璃避开顾魅儿受伤的眸子,袖中的手颤抖个不停,原来她真的能这么狠心,对她,也下得去手。
缓了好一阵子,终于是挺过来了,只是,叶璃的蛊炼的是最好的,她这破损的身子,无法与之抗衡,也只有说话的力气了:
“呵呵,使命?别忘了,纵然你是域浑的公主,域浑还是狠心把只有两岁的你丢在夏国。
是星涯阁养大了你,给了你如今的一切,或者说,你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滴水,都是夏国的,你就是这么报答养育你的这片土地的?
入了星涯阁的人,就要誓死为阁主效力,听从阁主的话。你却在与阁主为敌,你还把自己当星涯阁的人吗?
还是说,你如今只记得你是域浑公主这一个身份了?
也是,你都能对我下死手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知道的,我后背受过伤,很重,当年险些去了,你就挑着受伤的位置去打,这样免得失手。
你也不担心,一个不留神我就这么被你打死了,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呢?”
叶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顾魅儿的每一句质问,听在心里,都是一把利剑,她就是一个罪人,也活该落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她也没得辩解,转身离开。
走出没多远,就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三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叶璃,你好大的胆子!你就是不准备认我这个阁主了对吗?
你若还是那个叶璃,我什么都不追究,你若是什么域浑公主,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沐千寻一身黑衣,绝美的脸庞不怒自威,声音冷冷清清的,有失望亦有期待,浑身散发着属于她的气势与霸道。
叶璃垂首,苦涩一笑,临了临了,千术还是先她一步。
堵了她的去路,她还是什么都做不成,或许,如此漏洞百出的安排,是她根本什么都不想做吧,此刻,她竟兀的松了口气。
“错,我已经犯的够多了,阁主要如何处置,都随你。
域浑大军,是我带来的,城中的人也是我引进来的。
两个时辰后,我不回去,他们也会自动出手,你们拦着我,也晚了。
魅儿被我害的重伤,你们现在亲自统领星涯阁作战,也不晚,域浑也不一定打的赢。”
叶璃站在那里,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整个人说不出的消沉。
沐千寻彻底蒙了,一点不明白叶璃的心思:
“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哪里亏待你了?梵音的事,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她,你也不至于拿夏国这么多的百姓出气啊,他们没错。”
“不,不关梵音的事。
早在梵音出事之前,域浑的人就找到了我,我不同意帮他们,他们就劫走了千术。
我不敢与你说,就自己撑着,直到梵音死了,那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身前往域浑,向他们要人,他们交人的条件是我回到域浑,还有…服下七色阴阳草。
一月之内,我拿不下皇城,就注定要死。自己没有勇气做个了结,正好,你们可以帮我,囚禁我一个月,看着我毒发身亡,也好还清我造下的孽。”
叶璃目光不由得落在千术脸上,看着他眼中的平静被打破,眸光闪烁着,有惊慌,有悔恨,幽幽的移开目光,轻笑。
她也算知足了,千术还是在意她的,她想,她死的时候,他还是会抱着她的尸体哭的吧。
只是,她再也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了,想想当初,真是讽刺。
千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叶璃身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用力的抱紧她,生怕她会立即消失似得。
他好后悔,说到底,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却在这段时间冷落她辱骂她,自私的要她独自承受死亡逼近的痛苦。
眼睛一酸,想起她方才平静的声音,就心中难受的紧,泪滴在她的背上,透过她薄薄的衣衫,触到她肌肤。
“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服毒?
我们成亲吧,成亲好吗?
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无论什么毒,我都会制出解药的!你信我!”
叶璃身子一僵,心中一暖,迟疑了一下,伸手搭在他的背上,回抱他。
摇摇头,声音不自觉变得哽咽:
“没有办法的,这毒只有配置毒药的人才知道如何做出解药,常人是无法解读的。
不要成亲,我们就这样好了,等我死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你的日子还有很长,你不用愧疚,本就是我连累了你,我理应救你出来。”
沐千寻的玉手握成拳,怎么不早告诉她,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叶璃再不对,她也不能看着她死啊。
“死丫头,哪那么好死,我不准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解药的事,我来解决,你先把大军给我解决了!”
沐千寻轻声呵斥到,心乱如麻。
这七色阴阳草她还是听莫雪说过的,炼制手段复杂,要极其高明的练毒大师才炼的出来。
这毒妙就妙在每人炼制用的毒都不相同,种类繁多,各种毒混合,会发生千变万化。
解药还是毒药,它们之间相生相克,只要有一味出了差错,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除了炼制毒药的本人,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炼制的,用了哪几种毒药,是先放的哪味,要想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解决大军?这个我还真是做不到,虽说我是这支队伍的统率者,可我一但不准他们出手,蕲葛混就会接手,组织他们攻打皇城。
域浑君主并非完全信任我,或者说完全不信任我,才派了蕲葛混一起前来。
此次就是我不率军,也会有其他人,域浑是抱着非拿下皇城不可的决心来的,我真的没有这个能耐,让他们不出手,滚回域浑去。”
叶璃认真的道,这也正是她同意率军前来的缘由,别的皇子公主过来,那情况只会更糟。
“那就先稳住他们,你的话,他们暂时还是会听的。只要你不向着他们,他们就输定了!”
望着沐千寻坚定的眸子,听着她自信的语气,叶璃脱口而出:
“阁主…你还愿意相信我?你就不怕,这都是我编出来的,只是为了脱身,你只要放我一走,我立马就会攻打皇城?”
第一百八十二章 缘孽()
第一百八十二章 缘孽
沐千寻沉沉的点头,深幽的眸子深了几分,思绪早已不知所踪,喃喃到:
“信,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认了……我信你,也信我自己,打十一岁那年见到你,就没准备与你做敌人。
你知道的,在我的认知里,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以你的性子,我不认为你会骗我!”
“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与魅儿…她是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就在我记忆里的。
我居然能狠心将她伤个半死,我该死啊,我这样狠毒无情之人,老天取了我的命,也是应该的。”
叶璃挣开千术的怀抱,惨淡一笑,心中五味杂陈,她对不住顾魅儿的信任,对不住那份情谊啊。
沐千寻听她一再提及顾魅儿的伤势,隐隐觉着不好,叶璃竟真的对顾魅儿下手了,听起来还不轻。
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个不停,她可不想魅儿出什么事,要是魅儿真有个差池,她是万万不会原谅叶璃的。
唇瓣紧紧闭合,抿成一条窄窄的缝儿,心底泛起层层不安,一把拉起叶璃,朝着星涯阁走去。
叶璃身子一个趔趄,与沐千寻的手握在一起,才知道自己的手原来这般凉,就跟从冰窖里捞出来似得。
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刚才不知哪来的勇气去伤她,现在倒有些不敢面对她了,再想想顾魅儿的质问,瞬间心跳不止。
越莞酒楼,十几个人围桌而坐,年纪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手上的硬茧,显然是经常持剑之人,才能留下的。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女子,宽大的淡紫色的衣袍不显身材,用的是上好的料子,款式却极为普通,没有繁琐的花纹,也没有在任何地方花心思。
将头上扎眼的斗笠摘下,瞧着,怎么也有三十有余,素面朝天,容貌却并不平凡,稍加修饰,必定是个出色的美人儿。
眼睛轻眯,倒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了,嘴角微微上扬,唇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周身的气息都是温和的,只是无心中,还是觉着这份温和下包裹着异样的压抑。
女子正是赵宣,这些男子,都是赵家存活下来的旧部,年轻些的,都已经是他们的后辈了。
他们并没有亲眼目睹那场灭门,只是听父辈们一遍一遍的提起,仇恨也就渐渐的在心里扎根了。
“这次,是我们夺下皇位,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我们也是时候出手了,等禁军与域浑大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是我们败了,域浑胜了,也好,起码夏国易主了。我要让慕云帆看看,没有赵家的庇护,夏国就是走不长远,他执意除去赵家,就是祸乱的开端,我要整个夏国替我赵家陪葬!”
赵宣一拍桌子,恶狠狠的开口,一提到慕云帆,她就变得偏执,不可理喻,完全没有温婉可言。
“也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动手了。可…慕云帆不在皇城,我们何时才能取下他的向上人头?”
一名坐在赵宣对面,比赵宣年长的男子声音轻的几乎自言自语到,一脸的遗憾。
“不急,慕云帆的命,迟早都是我们的。
先好好让他看着,他的夏国终于还是落在赵家手里了,他的妃嫔子女都死在他面前,那时…他一定很痛苦吧,
我要把当时的痛,千倍百倍的还给他,再夺了他的性命!
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他对赵家的伤害,对我的伤害!”
说着说着,眸子泛红,恨一个人恨进骨子里,原来是这种感觉,她这一生,都为了杀慕云帆而活。
儿时,由于母亲的缘故,爹爹十分疼爱她,有求必应。
在那个深宅大院里,明枪暗箭不断,勾心斗角不停,她却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爹爹护的十分周全,看着兄弟姐妹们争的你死我活, 她不懂。
深宅中的水太深,她却干干净净,背上没有一条人命,身上没有一滴献血,到了出嫁的年龄,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性子温柔恬静。
听闻夏国君主对南宫皇后宠爱有加,长得一表人才,且文韬武略样样不俗。
除夕夜的宫宴上,一个笑容,让她芳心暗许,求了爹爹许久,仗着爹爹的宠溺,终于得偿所愿。
入宫为妃,一入宫,就是位列四妃之一,这是从未有过的荣宠。
她以为守着自己心爱的人,就会快乐,甚至天真的以为,有朝一日,她能取代南宫翎在他心中的位置,做他独一无二的皇后。
不过几日,她就后悔了,她厌烦了这种孤寂的生活,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如果不是刻意,连慕云帆的影子都见不到。
一个人,漫漫长夜,对着繁星发呆,四周静的可怕,有种就这样孤独终老的错觉,
大好的年华,只为等着一人偶尔的回眸一眼,她受够了,她还是更怀念在府中众星捧月的样子。
她向爹爹哭诉,但一入宫门,哪有她后悔的余地,乐与悲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也只能自己受着。
不知是什么缘故,慕云帆对她竟好了起来,每日无论多忙,都会抽空来看她,一月会有半月在她的寝宫留宿,渐渐的,对她的宠爱,有了与南宫翎平分秋色的意思。
她以为,她与他能一直这样下去,可惜,好景不长,赵家惨遭灭门,上上下下,连带着直系旁系,三百一十六口人,都死在慕云帆的一道命令下,血流成河。
原来,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为了降低爹爹的警惕,为了趁机拿下赵家。
本来她也应该被处死的,慕云帆看她就真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丝心机的小丫头,也就任由她继续留在宫中,宠爱依旧。
赵家被灭当时,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慕云帆不知道,她偷偷的打掉他,并一直服药至今,她怎么能生下灭门仇人的孩子。
她是赵宣,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了,她披着天真善良的皮囊,不争不抢,一心向佛,生称为赵家赎清罪孽。
暗地,拉拢起当时侥幸逃过的赵家的所有的余党,发展自己的势力,忍辱负重到今日。
入了天涯楼,顾魅儿正靠着藤椅默不作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火红的衣衫衬着惨白的脸庞,地上喷洒的献血触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