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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世一日,保证秋毫不犯。
但陈国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递出来,除了陈王的肆意挑衅。
后来他看到十数个女人像死尸一般的被吊在了城门口,她们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身上还染着血迹。
耶律瑾心尖儿狠狠一颤,就见陈王站在城墙头,大声的吼,“耶律瑾,你女人刚给你生了个女儿!”
“生了?怎么会?”耶律瑾仿若心口被戳了一刀,血开始无声无息的流淌。
“那么你猜,这些女人中哪个才是你的女人?”陈王用剑身拍打着挂在城墙上的女人,他开始抽疯般的起舞,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经意间就能在人身上留下几道血痕。
耶律瑾只觉得气血上涌,脑子在一瞬间就炸裂了。
那些女人……
花吟……
他怎么敢!
耶律瑾脑子浆糊一般,根本不能思考,搭箭拉弓,那箭仿若凝聚了千钧之力,直刺陈王胸膛而去,他躲闪不及,一把将站在他身侧的朝臣拽到面前,生生替他挡住这一箭。
箭穿胸而过,朝臣死不瞑目,陈王亦被箭尖刺破了皮肉。他大怒,一剑挥下去就砍掉了一个女人的头。
耶律瑾只觉得心脏停止跳动了一瞬,在那颗人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终于仰面停住后,他才终于找到了呼吸。
陈王仿若很欣赏他的惊怕,大笑,“你再敢胡来,下回恐怕就没这样好运了。”言毕,一挥手,弓箭手准备,箭雨齐发。
当先立在人前的耶律瑾凤君默在护卫的保护下连连后退。
他们不能回击,因为会伤到城墙上的女人。
耶律瑾的左肩被箭雨射中,因为他一直在试图往前冲。
凤君默看向耶律瑾,这才发现他一直握住缰绳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陈国的城墙突然骚动了起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跑上了城墙头,她在喊,“阿立!叱干阿立!叱干阿立!”
而一直静立在耶律瑾身侧的叱干阿立骤然暴躁起来,策马奔至城门下。
“阿蓝!”他仰面大吼,双目血红。
城墙上的女人安静了,就在众人以为她被眼前的巨型怪兽吓住之时,她突然用力挣开众人的桎梏,纵身跳了下去。
叱干阿立张开怀抱接住她,而与她同时落下的还有直刺她背心的长#枪。
“放箭!”陈王声嘶力竭的大吼。
叱干阿立抱住她,泪水模糊了双眼,战马中箭开始狂奔,因要护着她,叱干阿立亦身中俩箭,二人的血汇在一处,染红了一路。
王泰鸿永远是这些人中最清醒的一个,当他看到叱干阿立抱着陈王后过来后,虽然一时弄不清二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但从陈王后的服装发饰还有眉眼间约略与耶律瑾相似的面容已然猜出此人身份。不等叱干阿立与她泣血诀别,已然横插了进来,严肃道:“大公主,我金国的王后和小公主呢?他们在哪?”
陈王后的目光划过耶律瑾的脸,胸腔呼吸声深重,她说:“死了!阿兄,杀了那个混蛋!替我们报仇!”她手指着陈王的方向,眼神刻毒,似是对那人恨入骨血。
死了?耶律瑾有些不明白。
一旁的凤君默跳下马,追问一句,“大公主,你说死了?谁死了?”
“小公主我不知道,孩子娘确实……死了。”
耶律瑾定在原地,乌丸猛等人急去看王的表情,却见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向前栽了过来,众人搀扶不及,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口鲜血喷出,刺红了众人的眼。
凤君默惊在原地,虽不合时宜,脑子却不由自主的飞速的回忆起与花吟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啊,就这么……这么……
耶律瑾却在这时拔了手中长剑,以剑指天,面若罗刹恶鬼,“杀!片甲不留!”
他一马当先,金人亦被点燃了仇恨的怒火,喊打喊杀声络绎不绝。
凤君默惊慌回神,想阻止已来不及。而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惊慌失措的陈王命人点燃了已被油淋透的十几个女人。
有一动不动的,也有尚未死透,在烈火中惨烈挣扎的。
竟是连死,都没有一副完整的尸身吗!!!
耶律瑾的双眸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喉头又是一股腥甜,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有种嗜血的渴望在撕扯着他的灵魂,挥剑,砍杀,鲜血,他在鲜血中得到了慰藉,不够,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段王爷抱着小公主出现在耶律瑾面前时,耶律瑾已经被鲜血浸透,只半会功夫他的大军已然屠戮了将近半城百姓。他想,这怎么够?他要让陈国人一个都不剩,一个都不剩。
段王爷抱住小公主哭,说:“金王,我将您的孩子救出来给您了,求您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放过陈国百姓吧!”
耶律瑾面无表情,目光落在婴儿恬淡的脸上,有些空洞,半晌无声。而他不动,旁人更不敢接过小公主。
段王爷抱着孩子的手开始颤#抖,满眼的血已经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开始嚎哭,“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当是为刚出生的小公主积积德吧。”突然他灵机一动,情真意切道:“娘娘,娘娘临死前说……”
耶律瑾的眸子终于动了下,他问,“她说了什么?”
“娘娘是大善人,她死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担心您迁怒世人,她让我一定转告陛下,无论如何都不可造下杀孽,娘娘是因生产力竭而亡,要怨也只怨陈王一人,怪不到陈国百姓,陈王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也万死难辞其咎,求陛下放过这些可怜的无辜百姓吧……”
四周寂静无声,良久,剑滑落,他双手接过那小小的一团,慢慢的埋下头,额头贴在襁褓上,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只有压抑的呜咽,风吹过,仿若野兽哀鸣。
第306章 番外 一()
春去冬来,寒来暑往,
这一年的春天,百花开的尤其的艳,尤其的早。
五更天,耶律瑾洗漱完毕,正要上朝,身后突然传来“哇”的一声哭,耶律瑾心头一紧,疾步回身,一把撩开帷幔,将那一小团儿拥在怀里。
“父王……”娇娇软软的童音,伴着几声咳嗽。
耶律瑾心疼的不行,连同被子裹住她,抱在怀里,就跟哄着小婴儿般来来回回的走着拍着。
这一番下来,时辰也不早了,大海一会看看外头的天色,一会瞅瞅里头的情形,急的不行,却也不敢出声催促。
又过了会,天光大亮,耶律瑾仿似才意识到该上朝了,瞧了瞧怀中的小人儿,虽然闭着眼,但仍旧睡不安稳的样子,若是放下了肯定又要哭鼻子。不再多想,耶律瑾将被角掖了掖,直接出了门。
朝堂上,朝臣已恭候多时,大海一路小跑,先一步进来说明了情况,朝臣们闻言见怪不怪,因为听说这几日小公主染了风寒,连着几日都没见好,王上这日迟迟不来上朝,朝臣们心中有数,待听得陛下是抱着小公主来上朝的,更是习以为常了,早俩年,陛下可不就是天天抱着她片刻不离手,抱着孩子上朝那就是家常便饭。朝臣不以为怪,反生了深深的同情,没娘的孩子可怜,鳏夫更是可怜啊。
耶律瑾稳稳当当的步入大殿,朝臣们也不高呼万岁,静默无声的磕头行了跪拜大礼。
继而,一个个开始启禀要事,尽量放低了声音,即使政见不同的争论了起来,也都是斯斯文文的。
废话!谁要敢大吼大叫吵醒了小公主,惹得她大哭,陛下是真的会杀人的!
那些个要汇报坏消息的反暗自庆幸,有小公主在,就算是陛下再不高兴,也要忍着啊,忍,不会动怒,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朝会进行到一半,正说道一起地方灾情,因官员渎职,致使数万百姓流离失所,耶律瑾震怒,扔了折子,因被下属官员蒙蔽,无辜被牵连的俩名官员战战兢兢,冷汗如浆。
恰此,小公主打了个哈欠,醒了,脆生生道:“父王,昭儿饿了。”
耶律瑾回神。刮了刮女儿的小脸蛋,转头就去吩咐大海下去准备吃食。
小公主就在耶律瑾的怀里坐了起来,瞪圆了大大的眼睛,指着跪在地上的官员,说:“父王,他们怎么啦?”
耶律瑾余怒未消,“父王交给他们的差事没办好,”
“父王是要罚他们吗?”
耶律瑾转而问女儿,“昭儿说,该怎么罚他们?”
“砍了吧,”小公主绷着小脸,眯了眯眼,神情倒与耶律瑾像了个十成十。血脉可真是神奇的存在,人人都道小公主像是从她娘的脸上剥下来一般,十足的像,尤其她笑起来的样子,常常让耶律瑾觉得晃眼。可一旦她动怒了,绷着小脸不说话了,却又像极了耶律瑾。
犯事的俩人闻言身子一软,登时就瘫了。
耶律瑾正要说话,小公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又天真烂漫的样子,“父王,他们刚刚已经死过一回了,就暂且饶了他们这一回吧。不是差事没做好吗?那叫他们补救好了,再要做不好,连同他们的家眷也一并砍了吧。”
耶律瑾怜惜的揉了揉女儿的头顶,哄道:“好,就听小公主的。”
寿康宫内,小公主服了药,又吃的饱饱的,精神大振,兴高采烈的在几十个嬷嬷宫女的看护下扑蝴蝶。
格格的笑声不时传入室内,太后说:“昭儿这个小鬼灵精,聪明的哀家都觉得头疼。”
“聪明不好吗?聪明不会被人欺负。”耶律瑾喝着茶不以为意。
“昭儿是我大金唯一的公主,谁敢欺负她!”太后刻意咬重了“唯一”俩个字。
耶律瑾只做没听懂,眼睛却透过窗棂看向窗外。
“五年了,我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下?”太后盯着耶律瑾的脸,自那年后他面上的毛发就没修剪过,只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依稀仿见昔年风采,如今的他粗犷的又有谁能看出他曾经俊美飞扬的模样。
耶律瑾表情微动,“母后,儿子还有你和昭儿,这辈子知足了。”
太后心口一疼,眼眶就有些热了,一只手盖住他的手,“母后老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终究有一天母后会死去,昭儿也会长大,会嫁人,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真要寂寞半生,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这样,母后泉下有知,又怎生放心的下?”
话题很沉重,耶律瑾不想继续。
“还有这大金江山……”
耶律瑾想走人了。
太后索性挑明道:“哀家晓得你的打算,你是想将来传位给昭儿?”
耶律瑾抬了眼,“母后自己是女子,不会也如那迂腐之人,认定女子不能为王吧?”
太后叹气,“那你又怎知昭儿想担这天下重任?你护在掌心的宝贝,难道你就不想她活的更肆意自在些?”
耶律瑾:“……”
入夜,耶律瑾搂了昭儿在怀里策论给她听,昭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也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面上的小表情倒是很认真。
耶律瑾心头一动,问,“昭儿,等父王将来老了,父王的位子就给你来坐好不好?”
昭儿问,“是议政大殿的那个位子吗?”
耶律瑾揉着她的小脑袋,“是。”
昭儿蹙着眉头反问,“父王为什么要老?”
耶律瑾好笑道:“人终究会老啊,会老,会死,父王是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的。”
昭儿说:“死了就能见到娘了吗?父王,那你要是死了,记得跟娘说一声昭儿很想她,你们都死了,就只剩昭儿孤零零一个人了。”
大海刚听了上半句,吓的赶紧挤眼睛,王上正当壮年,正是龙腾虎跃的年纪,什么死不死的!待昭儿说了下半句……
耶律瑾一听昭儿这般说,那股消极的生无可恋的情绪一扫而光,一把将小鬼头按在怀里,柔声哄,“父王不会死!父王当然不会死!父王一定会守着昭儿一辈子,看着昭儿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说话算话!”
“孤一言九鼎!”耶律瑾用额头抵着昭儿的额头,父女二人笑作一团。
大海无声的笑了,果然,还是小公主有办法啊,心里却又是一疼,这小鬼灵精,到底才是五岁的孩子啊,懂事的叫人心疼。
哄了昭儿入睡,耶律瑾将睡未睡间,听到异动。
“什么事,说!”
六叶飞身而下,抱拳道:“禀陛下,皇天不负有心人,幽冥子半月前在五莲山附近出没,暗卫苦苦追踪,终于将其擒获了。”
耶律瑾陡然睁眼,整个人就清醒了,坐起身,“人呢?”
“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
“好!”耶律瑾真想鼓掌大笑,幽冥子啊,幽冥子,昔年你在丹霞峰上万般折辱孤,若你信守承诺,这笔账本也就算了,但你到底技艺不精,害孤万箭穿心至今,咱们之间的账就不得不清算了。
六叶走后,耶律瑾再睡不着,打开地宫的通道,孤身走了下去。
里头赫然十几座石棺。
本以为每夜过来陪她一个时辰,时间久了,终究会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痛的狠了,也该麻木了,可每次看到,仍会心如刀绞,呼吸不能。
一年又一年,心被掏空,相思穿了肠。
十几个棺木并列而排,没有入土,他怕她孤单会寂寞,便将她留在身边。
世人常言入土为安,他想他就是这样坏吧,就连她死都不愿放过,他要她陪着,一生一世,无论她已是何种模样,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心安。
可是,他却不知哪个是她?
他常想,
这是老天在罚他吧?最终就连他想抱住棺木痛哭一场,竟也不知该抱哪个?
曾记得,他那日暴怒嘶吼,叫她去死,叫她死就要死的痛快,不要再纠#缠他,她该是将那句话听进心里去了吧?这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他真个在梦里都没梦到过她一次。
他想,她一定是恨透了自己。
她不是常说人死后有前生后世么,有魂魄么?
他信了啊!他信!
怎么你就没来过一次,就算是找我报仇也好啊!
只要让我能再看上你一眼。
你这个骗子!
自始至终的骗我!你口口声声人死后有鬼魂,你怎么就不来找我索命?
甚至连个醉生梦死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梦不到你……
第307章 ,番外 二()
雪域高原,流风一身青衣从天而降,飘飘然,仿若谪仙。
原本歪躺在烈焰红蕊中小憩的白衣女子看的有些痴了,回神间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流风说:“师父被金王捉去了,我要去救他,你怎么办?”
女子肌肤若雪,明眸皓齿,唇未施口脂而艳,气质出尘,样貌却又极艳,因为美到极致,反叫人瞧不出年龄几何。她手脚并用,几步跑到流风身边,二人站在一处,美的仿似能灼伤凡人的眼。
女子睁圆了眼,“什么?你说幽冥子被捉走了?”
流风说:“是。”
女子一拳捶在另一手的掌心,心急如焚的样子,“那可不好,要是他那张脸被刮花了,可就心疼死我了!”言毕,旋风一般的跑开,流风尚未回神,她已打包好了行李,拉了流风的手,“走!”
流风说:“虽然我知道你心焦师父安危,但你不会武功,跟着我只会碍手碍脚。”
女子盯了他一下,说:“小风风,天赐良机啊,此时咱俩不私奔更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