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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做出那番动作,若说不是刻意为之,她都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
“但我想,既然他刻意隐藏气息乔装改扮,混入到那群散修之间,必定不会轻易暴露身份。”锦凰又道。
云铧赞同,接口道:“明着他不会有什么动作,但保不齐背地里会暗施手段,我们还是得小心行事。”
……
陇西古家弟子的到来,让屠龙镇的形势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第二日,沙尘暴彻底停歇,逗留在客栈内的各方势力先后离店,往西南方行进。
前几日,强大的风暴之力绞断了异动产生的力量震动。如今风暴一停,气息和力量的变幻毫无阻碍地向四面八方传递开来,源头就在屠龙镇的西南向,约莫再过去百余里。
依照峊州大陆的地图所示,那里当属于荒原地界了,地处骈州东北向。
骈州虽然少水,但尚且还有山林,然而屠龙镇这一片的雨水却是逐年减少,地貌由湿向干最后变成沙,沙化之象连年递增。
原本,屠龙镇是掩映在密林之间,数万年来,随着沙化之象愈演愈烈,密林逐渐退化,日日向西南迁移。直到今日,除了屠龙镇,已经鲜有人烟,而屠龙镇西南方向大片的地域已经沦为荒原和沙漠,不要说人烟,便是兽类都几乎绝了迹。
……
锦凰和云铧是最后一波离开客栈的。
二人不紧不慢地收拾妥当,踏着灼热的艳阳,一人一架飞行法器,朝西南方向行去。
越是往前,前方传递而来的力量波动就越发清晰,时强时弱,时断时续。出了屠龙镇,人烟便骤然少了下去,连带着灌木也是如此,待再过去数里,便只有连绵不绝的荒漠。
一眼望去,满目的黄沙,零星点缀着些绿色。黄沙的尽头,与天连接的地方,隐隐有一层黛青色,不知是不是退化了的密林的边际。
传闻,在这片荒漠成形之后,再没有人横穿过这里。曾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不信邪,仗着自己的修为驾着法器一头钻进去,结果,再也没见过他们回来。
就这些看似平静的黄沙,却不知其中暗藏了多少杀机,更不知这下面吞噬了多少的人骨。
……
明明不过是四五月的季节,在这里却仿佛到了炎炎夏日。没有树木的掩映,刺目的金光自头顶照下,人彻底暴露其中,若是时间一长,任你是再高深的修为都抵挡不住。
好在,锦凰和云铧早有准备,头上用丝织或麻布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双眸子。
两人将将行过一处沙丘,脚下的飞行法器像是突然失了衡一般,滑出一段扭曲的弧线,一头倒/插/进黄沙之中。
锦凰和云铧从法器上狼狈跌落,顺着沙丘的梁脊,自高处如同滚石一路跌至坦处,方才停歇。
两人猝不及防这变故,在沙土里滚了不知几个来回,直转的脑子都发了昏。然而,更遭的是,晕眩还未散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力量搅动和冲击,险些让翻涌在胸口浑浊的气履冲得人呕将出来。
锦凰从云铧身上爬起,拍拍他的脸颊,“云铧?云铧?”
方才的一刹那,云铧猛地朝她扑过去,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口,几乎将她整个人裹将住,给她作了肉垫子。
云铧猛咳了两下,睁开双眼,狼狈地翻身坐起,对她道了声“无事”。
两人朝前方望过去,只见一片平坦的荒漠中,蓦地伫立着五六根黄沙风柱子。下连沙地,上yu接顶苍穹,暗色的风柱子仿佛正欲腾飞的蛟蛇,便是隔着数百里都能感觉到迎面刮擦而来的强劲风力,以及力量的冲击。
毫无疑问,方才飞行法器之所以突然翻覆,便是基于此。
看来,那些风柱子所在之地,便是异象引发之地。
二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早于他们出发的几方势力在荒漠中散作点点零星,正朝着风柱缓慢移去。很显然,他们也是被这空气中涤荡的力量冲击,卸去了飞行法器,转为徒步。
锦凰和云铧对视了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两手交握,提步相携着朝前行进。
本是一个什么都还未确定的异象,又是如此恶劣又暗藏无尽凶险的荒漠,两人本该就此折回。然而,就在前几日,幽冥鬼鼎给了锦凰一个让她不得不继续的理由,它在荒漠深处感应到了它的一缕碎片……
换而言之,纵然别人可能会折返,她也必须走下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出手相助()
屠龙镇的轮廓被甩在身后,渐行渐远。
迎面刮擦而来的劲风携卷着沙尘,纵然隔着麻布面罩,仍能感觉到一阵阵拍打在脸上的刺痛感。越是往前,风力越是强劲,震荡而来的力量波动也越发的强横。
锦凰和云铧彼此依靠,艰难徒步,在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印。
距离风柱看似不远的距离,真真踏入荒漠后才发觉遥不可及。
待日头躲到沙丘之后,天际吞噬最后一丝光亮,夜幕彻底弥漫上来,他们这群寻宝之人就像是跌落在荒漠里的砂砾,变得孤立而无助。
白日里,有日头照着,还算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然而到了夜间,虽然修士也能夜视,但也只能目视数丈数里之远。
锦凰和云铧在天尚有亮光时便不再向前。
两人取出能蔽身的法宝挡在身前,用以抵挡风力,同时又取出一枚灯盏。这灯盏在外部用特殊质地的透明晶石打造了一面罩子,使得灯火能毫无遮掩地散出,同时亦不会受外部风力影响,使灯火被绞碎。用在此时此地,再恰当不过。
这片看上去尚显平静的荒漠,谁也无法预料,到了夜间会发生什么。
锦凰和云铧商议,上半夜由云铧值守,下半夜则换成锦凰。
很显然,在抵达风柱所在地之前,他们在荒漠中不会只待上这一夜,故而,不论是谁,都要确保该有的休息时间,如此才能保证自身实力。
虽然心底早有准备,然而,仍旧没有想到,第一夜就生了变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变故针对的不是锦凰他们,而是超二人数十丈之远的古氏子弟。
古家那一行十五人虽然早他们一步出发,然而,这些人到底不是一心一意寻仙问道的修士,实力、心智和资源都差了许多。所以,到了夜间休整,他们也只将将超前了数十丈的距离。
故而,那方稍有动静,这厢便察觉到了。
锦凰从入定中睁开双眼,稍稍抬头就瞧见了月轮悬挂的位置,心知已经到了下半夜。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喜地瞪了眼云铧,说定的下半夜该换成她了,结果到了时候他到底还是没有依约唤醒她。
云铧心虚地别开眼。
见状,锦凰心底无奈一叹,面上却是摆出副十足的冷沉模样,“只许这一次。”她也知道他是体贴她,可现今的情形,到底要小心谨慎,这样,于两人都好。
云铧略带讨好地看着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话音将落,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两人寻声望去,只见古氏子弟乱成了一团。各色炫目的法术在黑暗之中闪现又陨灭,仿佛天外流火。
“小心……”
“在这……杀了……”
“不……咬到……”
呼呼的风啸声将弥散在空气中的话语绞得支离破碎,浑浊的沙尘阻碍了原本可以看得很远的目力。然而,夜色彻底的黑到底还是反衬出了些别的,点缀在炫目流光之间的那星星点点诡异的猩红,异常的突兀。
那猩红瞧着只有沙糜般大小,两点成一对,隐没在黑暗之中,极快地移动着。像极了眼睛的两只,给人一种诡魅莫测的战栗之感。
锦凰和云铧彼此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那点点猩红,如果没有猜错,是某种活物的眼珠子。在荒漠这样极度恶劣的地域之下,它还能存活下来,显而易见,绝不会是什么善类。指不定就是嗅到了新鲜血肉的气味儿,此刻从沙层地下钻的出来,觅食。
“锦儿?”云铧侧首看了她一眼。
锦凰的眸光顿了顿,继而垂下眼睫,夜色的掩护恰到好处地遮下了她此刻的神情。
她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心底纵然不愿意,但到底没有说出一个字。因为她明白,比起她的千言万语,没有什么比真真实实的教训更为深刻和残酷。
他想过去救他们,可他并不知道,也许,最后的结果会结结实实地打他一个嘴巴子。
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缺农夫与蛇的故事,在满是仁义和苍生的修真宗派尚且存在,更不要说利益为上的修真世家。曾几何时,她也像他这般天真,可最后呢,大概如今的铁石心肠是最好的答案罢。
锦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敛,“走罢。”
说罢,两人将御风法器和灵火灯盏收起,脚下掠动,疾步朝古氏所在行去。
双方的安扎地本就离得不远,只几吸的功夫,两人便到了近前。以法术发出的炫目流光作为微弱光源,锦凰他们终于瞧清楚,那拥有猩红双目的竟是一条条身披黑色甲壳的蛇。
那黑蛇大约只有二寸来长,男子的拇指般粗细。蛇头呈尖锐的倒三角状,鼻尖上端微微翘起,似是用来捕捉周围的气息。鼻尖往上便是之前锦凰和云铧在黑夜中瞧见的诡异红瞳,那是一种近似鲜血缓缓凝固时显现出来的暗红,比猩红之色更多了层阴冷残酷的**之性xing。
蛇头的末端,与蛇身相接的地方长了一块肉瘤,他们发现,当这蛇进击之时,那肉瘤便会高高竖起且张开,像是雀鸟的尾屏。
整条蛇身都覆了一层黑得几乎泛亮的甲壳,刀枪难入。在锦凰和云铧抵达之时,有好几个古氏弟子已经中招,面色青黑地倒在地上,气履微弱不省人事。
锦凰拦住就要冲上前的云铧,单手抽出蟒鞭,“唰”地灌入炙火之力。
她一个旋身,手中蟒鞭瞬间窜起熊熊烈火,如同游蛇蹿入混乱的人群之中。蟒鞭旋绕,鞭身扭曲出数个曲度,每一个曲度都掐捏出恰到好处的力道,将陷入混乱的古氏子弟一个个击出混战圈,余下那些黑甲蛇彻底地暴露在炎炎火光之中。
片刻之前,她发现,在古氏弟子每每掐出法术之时,这些黑蛇就会如同被定格了一般,浑身变得僵硬,待法术发出的流光散去,它们才复又能动作。还有一点,在白日里,他们行走了一整天都没见到半只活物,入了夜,这蛇便出现了。
所以,她大胆猜测,它们怕火,更惧怕光!
第四百一十三章:荒漠惊险(上)()
很显然,她猜对了。炙热耀眼的火光下,一条条阴毒冷血的黑甲蛇僵硬得,仿佛已经化成了一段段蛇干。
锦凰抽空唤了声“云铧”。
云铧会意,掠步站到她身侧,右手一挥撒出八面火系阵旗。阵旗以八个方位为点,直直插/入黄沙之中,一瞬间,以这八面阵旗为引倏地生出一方围型法阵,将所有僵硬的黑甲蛇尽数困在其中。
法阵成型的刹那,锦凰舞动着蟒鞭迅速撤离,鞭梢的炎火仿佛爆竹的引火,瞬间将围型法阵点燃。熊熊的火焰在法阵中无信自燃,内里被困的黑甲蛇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嘶鸣,接着,便有被灼烧的焦味,以及腐臭味儿从法阵中飘出。
炙火燃了很久,待黑蛇被烧尽法阵撤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古氏子弟的领头人走上前,冲二人行了一个道礼,道:“多谢两位道友出手相助,在下古家司事长老,鄙姓年。”
锦凰站在一侧默不作声,视线掠过一侧正指挥着他人善后的童成,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云铧见她不语,出声回道:“年长老客气。”
“在下见两位道友身手不凡,不像是普通的散修,不知是师从何门何派?”年长老素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言语深处含着试探。
“……”云铧面露迟疑之色,顿了顿后道:“师门有命,恕无法相告。”
年长老脸色一顿,扯了扯嘴皮,笑道:“道友言重,无妨,无妨。”
锦凰回过神,覆于麻布面罩下的眸光毫无温度地瞥了瞥年长老那双精明的眼,刻意压低了嗓音道:“告辞。”
两个字彻彻底底地切断了双方的对话。
锦凰转身,越过一众古氏弟子往前走。此刻已经晨曦微露,既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倒不如直接启程上路。
云铧见状,忙对年长老道了声“告辞”,转身匆匆追了上去。
身后,童成凑了上来,低声唤了声,“长老?”
年长老侧首瞥了他一眼,转回头再一次望向没入风舞狂沙中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骨龄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这两人不简单。”
“属下觉得那女子的身法和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童成蹙眉,同样凝视着那两道背影,“还有她的那柄蟒鞭……不过,她的招式干脆利落,像是有些刻意隐瞒……”
“哦?”年长老蹙眉,“既然你觉得熟悉,那极有可能是你沧阆派的旧识。但是,无论如何,这次荒漠异动必会有宝物现世,我们这一路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昨夜之事是个教训。”
“是……”
……
今日的沙暴比昨日又强劲了几分。
锦凰微躬着身躯,迎着风沙沉默地往前走,云铧走在她身侧,时不时瞥看她,但锦凰的整张脸都被麻布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过了几吸,他到底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密语传音给她,“锦儿?是不是出手助他们你不高兴了?”
“没有。”锦凰看向他,一双眼眸子仿佛染了荒漠的沙尘变得幽深莫测,“我只是在想那几道风柱。”
“风柱?”云铧的注意随着她的话成功转移。
“嗯,你有没有发现,那几道风柱往这边的方向移了些距离。”
云铧闻言,特意定睛看了片刻,果然如她所说,那些风柱确实发生了移动。只是他没有刻意去留意,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此刻再仔细去瞧,发现那风柱竟以缓慢的速度正朝这边移来。
如果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恐怕遇上风柱的时间要比原先预计的早。
……
日头很快爬过沙丘一跃升至半空,炎炎灼浪一刻赛过一刻。
锦凰拧开水囊的塞子仰面喝了几口水,混着丹药喂了下去。她抬手遮顶看了看日轮,估摸着时辰,心道夜晚又将露宿在这沙漠之中。
“锦儿,你看你右前方。”脑海中传来云铧的密语传音。
锦凰转头朝她所说的方向望过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一身突兀的白,正是掩饰了身份的南淭。
在目力所及之处皆是风尘仆仆,唯有他一身低敛奢华的白服干净得突兀。为了遮蔽风沙,行事方便,多数都是同锦凰和云铧一般,面覆织布,他却是一顶帷帽,爽利至极。
南淭有很重的洁癖之症,跟苻璃不遑多让。且此魔极重容貌,不论是多糟糕的情境下,他都要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不能有丝毫狼狈。他掩饰得了身份,这性子却是遮不住的。
不过,既然云铧刻意向她示意,自然不是为了让她去瞧他的装扮。
从昨日离开屠龙镇开始,南淭便一直同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便是今日锦凰二人特地加快了步速,这距离也没有缩短。可见,南淭他一直在留意他们二人。
如此一来,不论他现身此地的目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