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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言重。尊者能出手相助,是我派之幸。”青林摇摇头,语气倒不全是客套,夹带了些许真情实意。
苻璃点点头,开口道:“先前在大殿,不知诸位是否注意到,收影符投放出来的影像中,除了鬼宗弟子以及佟家宕村民外,还隐藏了另外一人。那人躲在暗处,只露出了一片衣角。”
此话一出,有人茫然有人了然。
苻璃继续道:“那片衣角是极为鲜艳的玫红色,用料精细,上面银丝线滚边。方才进村之时,本座留心过,佟家宕的村民均是粗布麻衣,且色彩暗沉,此人决计不是村子里的人。”
“尊者的意思,莫不是说那幕后之人是名女子?”话到此刻,有人不免提出疑问。
“此时下定论为时过早。不过,那人既躲在暗处不现身,即便不是幕后之人,也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面对质疑,苻璃倒未有不悦,继续道:“从那片衣角可知,发生暴动之时,她就在佟家宕。自暴乱伊始距离此刻已有两个多时辰,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此人。青林掌门,还请调动派中弟子尽快逐地排查。”
青林连连应声,“本座立刻下令。”
苻璃点点头,“若是以最快的脚程来估算,她此刻应该是在佟家宕以外一千余里的地方,掌门可以以最远地为界线,布下天罗地网,不断收缩范围。”见青林面露难色,心知他忧虑何事,便接着说道:“前日在前往颍州之时,本座已传讯回沧阆,命刑法总堂遣弟子下山前来相助,同时亦传讯于沧阆各大防御驻点密切注意此事。”
青林闻言,脸上的忧色顿消,拱手道:“还是尊者思虑周全,本座这便下达法令,失陪。”
苻璃点点头,“请便。”
于是,一众鬼宗弟子匆匆出了屋舍,茅屋内除了那些个青壮年,便只剩下苻璃与锦凰二人。
“锦儿,鬼宗中虽未查到有用的线索,但也并非全无希望。此番那搅弄风云的幕后之人应是与仆句部落有着某些关联,待将他擒获,或许能问出些有关阴阳轮回諓的事。”锦凰脑海中突然响起苻璃的密语传音。
“嗯。”即便他不提,她也心中有数,同时越发地警惕。
“先出去吧……”说罢,苻璃率先出了茅舍,锦凰随在其后。
两人走到屋外,青林正在下达法令,五花八门的法器载着鬼宗弟子如剑冲云霄,“唰”地掠向苍穹。不消片刻,佟家宕便只剩下少数几人。
“尊者,你看……那屋里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置?”待法令全部下达,青林侧过身问苻璃,面上带着明显的忧色和不忍。
苻璃注视着他们方才走出的茅屋许久,面色寡淡得看不出一丝波动,侧对青林的半颗瞳仁却浓得仿佛未磨开的漆墨,半晌后才像是轻轻一叹,道:“先等归一谷的道友到了,看过之后我们再商议罢……”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那些人怕是药石无用了。当年那一役之后,集那么多大能者的智慧,最后都没能救回一人,如今又能怎么样!
一时间,几人都默然不语,面上或多或少盘绕着些许阴霾。直到有鬼宗弟子上前禀报,说已经辟出了一间临时屋舍供他们休息,才堪堪打破这无言的沉郁。
至此,佟家宕便成了临时的驻足点,每日上空有无数的传讯符飞入又飞出。期间,苻璃亦收到传讯,上面提到,刑法总堂的各分堂弟子已经全部抵达阗南境内,并与鬼宗弟子汇合,共同围剿那名恶徒。
要说逐地围堵一事,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最关键的是人手和地域两个方面。
人手,包括鬼宗弟子、沧阆派刑法总堂各分堂弟子,还有闻讯前来支援的归一谷同道,统共有千余人之多,已经不成问题。至于地域,却是有些困难。实在是,阗南地处峊州以南,境内多山川丛林,其中瘴毒之气缭绕,多滋生毒物,为围堵一事增添了不少困难。
纵是如此,也在五日之后的申时三刻(下午五点不到点),终于有讯息传回,说发现了那人踪迹。
当即,苻璃携同锦凰、青林,以及其余数人浩浩荡荡地赶赴了过去。
到了地方,远远便看到丛林掩映下,法器与功法各厢撞击发出的绚丽光芒忽隐忽现。
因着收到的是求救符,所以一行人一路疾行,丝毫不敢耽搁。
坤吾载着苻璃与锦凰一马当先,如同箭矢般自高空俯冲而下。坤吾飞得肆意,却不妨它骤然调转方向,锦凰猝不及防,身子骨不受控制地往侧边歪去,险些摔下坤吾。所幸苻璃眼疾手快,伸手拦腰一揽,将她带进了怀里。
“多谢师尊。”锦凰稳住身形,正要往后退开些,又听他道:“莫乱动。”接着,就感觉腰上紧了紧,整个人被他禁锢在了怀里。仿佛是感应他的话,坤吾剑骤然加速,宛如俯冲的利箭,势不可挡。
第三百二十一章:齐聚()
“别枉费力气了,我的毒无药可解。正愁没有修真之人,你们就自动送上门来。那好,今日,就拿你们六人作阵棋!”一道嚣张狂妄的稚嫩女音伴着一阵古怪的琴声从下方传来。
说是琴声,却又不似寻常听到的那种宛转悠扬、如泣如诉的琴音,反而冷硬沉重、“当当当”彷如槌击。但是,若说不是琴音,却又找不出确切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声音。
然而,比这古怪琴声更为抓人思绪的是那道女音,以及她所说的话。
毫无疑问,此人就是抽取司瑾瑜魂魄、颍州失踪案、佟家宕暴动的罪魁祸首!纵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到底还是微微讶异。没想到,那元凶首恶竟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子!
“妖女,休要猖狂!”
“吼!!!吼!!!”
“有本事,尽管上吧!”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如兽般的咆哮、古怪的琴声,以及法器功法撞击的摩擦声迅速迫近,眨眼间,坤吾已经窜入丛林,林中的景象瞬间映入锦凰的眼瞳。
标志性的蓝白相间法袍,白得近乎晃眼的白腻脸蛋、故作病态的娇弱,以及形影不离的颀长身形、刚毅冷峻的轮廓,锦凰的瞳仁不自觉一缩。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传讯的是刑法总堂的弟子么?
江心月与陆珩的出现,让锦凰竟连云铧也在场都给忽略了,还是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将她震回了思绪。
只见十数名形同佟家宕被押村民的青壮年男子,如同发了疯的凶兽,疯狂地朝他们攻过去,仿佛不知痛觉不知疲倦。在他们身后,一妙龄女子脚踏叶轮,手捧一方单弦琨,十指纤纤,指尖丹蔻鲜红,在琴弦上快速地拨挑。女子容貌艳丽,唇瓣口脂猩红,脸型轮廓鲜明,衣着大胆暴/露,明显不似中原人士的容貌和装束。
许是瞧见了坤吾发出的蓝芒,其中一名通身漆黑法袍的鬼宗弟子瞬间精神大振,激动地叫唤:“前来支援的道友已经到了!妖女,束手就擒吧!”
“哼!”那女子冷笑一声,“束手就擒?就凭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语气好不嚣张,好不猖狂。
下一吸,锦凰就被苻璃揽着稳稳落了地,同时,他周身排山倒海的威势如潮水般铺排开,周围的林木像是被无形的气浪撞击般随之狠狠一荡。
“当……”一声尖锐刺耳的断弦声乍然响起,锦凰闻声望去,只见女子指尖拨弄的单弦像是被两股强横的拉力扯断开来,断崩的琴弦弹在琨背上,发出沉闷短促的余音,合着断弦声,在空地上方徘徊开去。
女子脚下的叶轮像是失却支撑般直直地砸在地上,她整个人踉跄地跌落,半蹲在地上久久不动。而那十数名发了狂的青壮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卷刮到一处,接着,一座半球状的蓝色透明屏障当头罩下,将他们尽数罩在了里头。
局势瞬间扭转。
可怕的威势撤去,陆珩等人纷纷直起佝偻的脊背,冲苻璃不无激动地恭敬行礼道:“拜见苻璃尊者。”
苻璃矜贵地点点头,取出一只瓷瓶递给锦凰,“锦儿。”
锦凰会意,接过瓷瓶朝陆珩等人走过去。
“小锦……”陆珩右手捂着胸口,看上走上前来的锦凰,青黑的脸皮上划过明显的尴尬之色。
数日前,双方在沧阆山外峰闹得不欢而散。当时,他确实是出于自保的心思以及心底对江心月的偏袒,希望她息事宁人;可当时她离开时说的最后那句话,“你可不可以对我公平些?”就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敲蒙在了当场,事后,他就不可抑制地生出懊悔和歉疚来。
小锦她没有说错,虽然心月同她与他都是自小长大的情谊,可他回首仔细想想,似乎每次他都更多地偏向心月,甚至有些时候,明明理都站在小锦一方,他却最后都偏袒了心月。就比如说上次在外峰,明明是心月先动地手,小锦不过是自保反击,追究起来,她根本就没有错,可他到底还是站在了心月一边,全然不顾小锦会作何感受。
而此时此刻,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突然见到她,陆珩只觉得尴尬和汹涌侵袭上来的愧疚,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她。可私心里,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诲和儿时的情谊,都在提醒着他,不能够逃避。他想跟她说,他不是有意的,可不是有意又是什么……陆珩自己也不知道。
相比于他的复杂和矛盾,锦凰目光却是十分的冷淡,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忐忑、懊恼和欲言又止,将他与江心月的丹药放进他掌心,就目不斜视地越过两人走向了云铧。
陆珩身旁,江心月以剑支地,双肩收拢,身子微佝,脑袋低垂,恨不得将自己缩小成一粒尘埃,消失在当场。
她也想起了数日前在外峰所发生的事。
她当时被疯狂的嫉妒和恨意蒙了心智,与锦凰彻底撕破脸皮。事后冷静下来,她才开始后怕,尤其是想到锦凰的师傅,峊州大陆地位尊崇的苻璃尊者,她就生出无边的惶恐和慌乱来。
若是锦凰这个贱人将外峰发生的一切告诉尊者,以尊者对贱人的维护,他会不会废去她的修为,将她赶出沧阆派?
可是,江心月从来都是个阴险卑鄙的毒妇,从来都不肯心甘。思绪冷静下来之后,她便开始思索对策。
当时,在外峰只有少数几人在场,那两名外峰弟子以她如今之能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轻而易举。而陆珩又素来偏帮于她,她还有师尊琼华仙子护着,还有那些绕在她身边思慕着她的男弟子们,若是她矢口否认不曾动过手,贱人说得即便都是实情,没有证据那也只会被指为污蔑,即便苻璃尊者是那贱人的师尊,也不能随便处置了她!
“反咬一口”这一事,这么多年来,她早已经驾轻就熟!
(几个主要人物都齐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洛云荷(一)()
在几日的忐忑不安之后,发现苻璃和锦凰都未曾回到沧阆派,江心月便越发地有恃无恐起来。
然而,此刻见了二人,纵然心底已经想全了对策,可仍旧不可抑制地惶恐起来。尤其是在见了苻璃如此可怕的实力之后,她越发地不安,可不安之外更多的还是怨毒,一直以来深埋不散的对锦凰深深的嫉妒和怨恨。
凭什么就是她得了苻璃尊者的青眼,被收作了亲传弟子?!锦凰这个贱人凭什么能够让他这般护卫?!凭什么是她,而不是自己?锦凰她凭什么?她师尊琼华仙子是修为深厚,可比之苻璃,哪及得上万一。更皆之,因为苻璃的辈分,锦凰这个贱人也跟着高了一个份位,自己生生跌了她一辈,凭什么?!
她恨!她嫉妒!发了疯一样地嫉妒锦凰!嫉妒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却要汲汲营营、挖空心思才能获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更可恨的是,即便她如此费尽心思了,得到的却仍不及那贱人的一分!
此时此刻,还被这个贱人看到自己如此的狼狈,比折磨她杀了她更让觉得羞辱!觉得她可恨!
江心月死死掐着掌心中陆珩递过来的解毒丹药,握着剑柄的左手用力到指节都发了白,低垂的眼瞳中怨毒和阴狠肆意泛滥。过了许久,她才压制住体内放肆翻涌的杀意,抬起右手,将掌心早已碾成药末的丹药喂进口中。
“云铧……”锦凰可没有心思去理会江心月,她瞧着云铧的模样,双眉紧蹙,脸上尽是浓重的担忧。
也不知道他昨夜离开活死人谷之后发生了什么,明明比陆珩的修为要高深许多,却伤得比他还要重。背部一道血痕从左肩一直蔓延至右腰,猩红的鲜血从里衣里渗出,泅湿了大片,看着触目惊心。但是,最严重的还是右臂上的伤,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仿佛伤得再重一些这手臂就要给废了。
“别担心,我没有事。”见她担心自己,云铧只觉得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香甜,这一日一夜来风餐露宿的苦楚能换来这样的结果,他恨不得以后再来那么几次。
锦凰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地倒出两枚丹药,本想递给他,却发现他连抬手都十分费力,便也没有多想,直接捻起丹药凑近他的唇瓣喂了过去。
云铧明显一愣,几吸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赧然地张开嘴巴凑上去。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凑上去后轻轻一抿,将丹药含进了嘴里。若不是毒物让他的脸皮变得又黑又青,此刻怕是又要爆红成了猪肝色。
他们二人行事无意,然而这一番你来我往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陆珩心底疑惑,他倒是没想到两人会相识,而且看这情形似乎关系还匪浅。而江心月的心思则更为深沉,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她嘴角勾起,眸光阴毒而讽刺。
待云铧将丹药服下,锦凰正要起身朝两位鬼宗弟子走过去。恰在此时,空气中突地浮起一股可怕的气浪,如浪涛般朝周围荡漾开来。锦凰和云铧站得稍远,而她又眼疾手快,周身迅速涌出一股力道化去了扩散而来的余波。江心月和陆珩则气运稍差,离得近些不说,又都受了伤,受这气浪一震,直接雪上加霜。而趴伏在地的异族女子,直接就喷出了一口热血。
但莫名的是,这股气浪只停顿了仅仅一吸的功夫便消散了,快得仿佛是错觉。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背向几人静立的苻璃,除了云铧,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明所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吸,但这么可怕的力量,在场中除了他没有人能有这样的修为。他们不明的是,那异族女子已经重伤,他又为何突然发难?
他们瞧不见苻璃的面容,只能在心中暗自猜测。
在场诸人,怕是除了苻璃,便是云铧能猜出原因。毕竟,他昨日才被他赶出活死人谷,而方才小锦又那般对自己……
云铧收回视线落在锦凰身上,心志越发的坚定。纵然昨夜被苻璃那般疾言厉色,可他到底不肯轻言放弃,而他本就不是个意志疲软的人。即便是对上苻璃,即便日后会遇上更大的阻挠,他也要争上一争!
在场众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待锦凰将丹药分给最后两名鬼宗弟子后,苻璃转过身来,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矜贵。但锦凰心思细腻,一下子就觉察出他周身荡漾出来的冷悍气息,心中暗自猜度可能的原因,面上分毫不显。
“方才你们吃的丹药只能暂时压制你们身上的毒,归一谷的道友正在赶来,想必不刻便能抵达。”苻璃道,面无表情得近乎漠然。
他的目光从云铧身上浮掠而过,瞳孔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