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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自严也没有觉得不好,大明没有钱,能来钱的事情,他这个户部尚书在其位谋其政,十分的欢迎。至于那些仁义道德,皇上也说了,是他们不义在先,不能怪皇上不仁在后。自己果然是要好好准备一下,这个收田的活,九成已经落在实处了。
朱由检见毕自严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懂了,这也算是定下了一件事情,让毕自严先离开了。
朱由检揉了揉眉心,这样的日子才是开始而已。素娥与杜澄让他明白了,小人物的力量不可忽视,做事要更加周全才行。而吴无玥计策中所谋的天下,才刚走出了一小步。
恐怕洛阳的福王府就要不太平了。也不知道福王‘畏罪自尽’后,他的小胖儿子会怎么办。当铁证如山,他们勾结流民,私造兵器,企图叛乱,被锦衣卫团团围住之后,河南就要起风了。
第四十九章()
朱由检来到朱由校那里的时候,这个哥哥好像在组装一个十分高级的东西。“由检,你快来。”朱由校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他的阶段性实验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你看这个木鸟,已经可以自己飞起来了。”
朱由检在心中酝酿好的情绪,在见到了朱由校一脸纯粹兴奋的笑容时,就像气球被戳破一个洞一般地泄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说出接到密报昨夜朱常洵自杀的消息。当下也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把目光放到了那个木鸟的身上,“皇兄,你说这个东西会飞,是它可以自己飞起来吗?”
“当然啦,你等着,我这就让你看看。”朱由校做的那只木鸟体积不算小,大概与小孩一样高大。朱由检也看不明白,就见到对方鼓捣了一下,像是按动了木鸟身上的某个零部件,然后就拿起了笨重的木鸟,只见当朱由校松开手的时候,木鸟居然真的向上飞去,虽然时间不长,就一盏茶也不到,但是真的向前飞出了三四米远,才从空中掉下来。
这不科学!朱由检的第一反应就想问这东西用的是什么动力啊,当年物理没有好好学,还真的弄不懂机械理论。
“唉,由检,我总算是把这东西做出来了。在书里说: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蜚一日而败。,我的这个木鸟,也不知道是不是墨子当时做的那个。对了,我有件事情嘱咐你。你是不是把徐光启给召回来了。等他来了,让他来见我一面。”
朱由检还在心中不住地叹息,古代人的技术后来都失传了。要是放在后世说朱由校做过一只会飞的木鸟,谁相信啊。这才听到了徐光启三个字,“皇兄见他,是想问问格物方面的事情吗?”
朱由校点点头,他以前也听说过徐光启与洋人走的近,这阵子他开始看起了那本徐光启翻译的,果然里面的体系带给他一种新的感觉。“由检啊,你不知道,木工这个手艺,若是做个平常的玩意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讲究,但是要是想要往精细了做,那里面学问就大了。从比列尺寸到选的材料比重都很繁琐。事先的绘图也并不容易。
以前,我还没有专研下去,总有一些人在耳边说着玩木头误国。现在总算是能沉下去研究这一道了。我隐约觉得每个木工活的成功,都有它特定的数字比例,现在就想全面地学学这方面的事情,我看着就很好,但是似乎他没有翻译完。反正现在我的时间多,听说洋人那里写这种书不少,我就先学学洋文,然后自己就能直接看洋文书了。”
朱由检看着朱由校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诧异的敬佩,虽然他对于理科类的东西懂得不多,但是朱由校正要朝着发明家与科学家的目标前进,还想起来要系统地学习了。要说朱由校的脑子在这个年代绝对不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正常人谁会想到要去学洋文,这个时候的英语给他看也很困难,和以后的语言差别还不小。
不过朱由校的学习精神十分值得肯定,连这样的木鸟都被他做出来了,说不定哪一天朱由校发明了蒸汽机也不奇怪。
“徐光启没有几日就能到京城了,到时候就让他来见皇兄。皇兄也要当心身体,不要一研究就没有日夜了。昨个还听皇嫂在淑娴那里说您晚上熬夜了,这对身体不好。”
宝珠又去告状了,朱由校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但只是傻傻地笑了一下,“你皇嫂也很喜欢土豆,无玥的调养很不错,比太医们要好多了,我看土豆白白胖胖的,没有一点病过的迹象了。也希望他能快点长大,给他玩的小木马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起来袁氏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没有,我看那孩子身子稍微有些弱,取个名字压一下也好。”
“等到周岁过后吧。现在就叫着番薯。”朱由检就顺口说出了这个名字,让朱由校的嘴角一抽,他可怜的小侄子居然有个一个更加不靠谱的名字。算了还是不多说了,弟弟取名字的能力不行,还是需要他来想大名,就像土豆的大名叫做朱慈烜多有气派。“对了,你来的时候是想要说什么事啊?”
朱由检眼神一暗,端正了神色,“皇兄,福王皇叔那里出事了,他昨夜自缢了。”
“啪嗒——”朱由校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眼神一瞬间空了,他喃喃地不知要说什么,过了半响才问,“是畏罪自缢吗?那日你在洛阳城外的遇袭,他也参与了,对不对?”
第五十章()
“发生了什么事?”张皇后一进屋看到朱由校的神情不对,他刚刚成功地做了一只木鸟,怎么脸色差成了这样,“可是早上吃的腻了,要不要叫太医?”
朱由校摇摇头,让卓汤关门先退出去,“我没事。宝珠不用担心,就是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你还记得福王皇叔吧?”
张嫣对于那位大名鼎鼎的福王并没有亲眼见过,福王就藩的时候,朱由校也才十岁不到,她还没有嫁入皇宫。“难道洛阳那里又出事了?”说罢,张嫣心中就是一顿,她之所以说了‘又’,因为上次朱由检在那里遇刺的事情,让她差点失去了方向,这次又出什么古怪,难道是那里民变了,把福王府给抢了?
朱由检如能听到张皇后心中的吐槽,一定会称赞她有先见之明。这样一个在河南拉仇恨值的人,当百姓们饿的都要易子而食,他还坐拥着大片的田庄,不要说是施粥了,不做出什么抬高粮价的事情就是谢天谢地了,当然是被一些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历史上李自成给朱常洵的大锅炖肉酷刑,这次他是没有命去享用了。
“他自缢了。”朱由校说着苦笑了两声。当初因为福王母妃郑贵妃恃宠,他也受尽祖父的万千宠爱,还差点把自己的老爹逼得就做不了太子,也引起了争国本的风风雨雨。但是这人现在就轻描淡写的消无声息的死了。
“自缢?!”张嫣听到这个回答十分震惊,她马上就把此事与当初的洛阳刺杀案联系到了一起,“锦衣卫已经去洛阳查证了?福王还会藏着那种心思?”
张嫣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这个皇叔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但从零碎的风言风语中,听起来就是一位贪图享受,胖的不像样子的人。真说起来,他与自己的身边这位,都是只关心自我享乐的人,不过自家的这位爱好比较独特而已。
朱由校对于福王自缢的惊讶已经散了不少。在他看来,如果曾经他以为不会背叛的魏忠贤也想要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福王有一些心思也是不奇怪的,特别是这人曾经离着龙椅只有一步之遥。
朱家又不是没有出过反了的藩王,当初永乐帝不就成功了。“按理来说,要是我死了,由检也不在了,福王就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所以他有作案的动机。由检已经把福王临死前写的遗书给我看过了,是他的亲笔。说起来上次看到福王的字迹,还是他上请要土地的时候。”
张嫣一听这话也认可了推断,“这具体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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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答具体问题怎么样的,只有案发过后的第一目击者,那就是由福王的儿子来说了。福王有三个孩子,朱由崧、朱由渠、朱由桦。朱由崧是福王府的世子,他的年纪比朱由校小两岁,是个二十岁的胖青年。他一早起来,当听到下人回禀福王上吊的时候,简直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晚上喝的酒没有醒呢。
但是事实让他不只是醒了过来,而且还感到了无比的惊恐。当你看到一大队配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们敲响房门的时候,在大明朝这绝对是能排上十大恐怖场景的现象。
“福王世子,臣接到密报,福王府与暴民勾结,在三月中旬于洛阳城外设下陷阱,欲行刺当今圣上。余党已经招认,行刺所用弩。箭正是由福王提供,王府管事太监亲自将凶器交予了反贼。还请福王跟我们走一趟,申辩一下真相为何。”
这人说的话明明都是人话,为什么组合到了一起就听不懂呢?朱由崧的脑子刚从宿醉中醒过来,就被老爹的自缢给唬住了,紧接着就是这么一个天方夜谭的消息,他的老爹会谋反,开玩笑嘛。等等,好像刚才真的有人说,老爹是畏罪自缢了?“来人啊,管家呢,去哪里了?!”
“世子,管家早上一同随着王爷去了。”下面的人脸色煞白,王府这下是要倒大霉了,犯了什么事情不好,居然去谋反!他们这一大群人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为什么不怀疑是被冤枉的?要是冤枉的话,福王那么一个爱好享受的人,何必先自杀啊,不就是怕被弄到牢狱里面受罪嘛。
朱由崧这下是彻底地醒了过来,但同时又彻底地蒙住了,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但锦衣卫可不傻。木栗带着人进了福王的房间,吊着的人已经被放下来了。木栗仔细观察了一下,根据颈部的勒痕可以基本确定是自己吊上去的,不是被人勒死了之后挂上去的,而管事太监的情况也是一样。若是没有中毒反应与被人事先弄晕的证据,基本就能断定这是自杀不是他杀了。
“世子,此事非同小可,福王是谋反案的重大嫌疑人。现在他死了,极大可能是畏罪自杀。他的遗书,臣必须带回京城,请皇上定夺。另外,从今日起,还要委屈世子了,王府中人一律不得外出。”
朱由崧目睹这一夜过后就天翻地覆的场景,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但也是双腿发软,跌坐到了椅子上。他的脑子里面一直在循环播放,谋反,他爹谋反了,然后被抓住了证据,这下子上吊自杀了。然后呢?皇上要怎么对付自己,会怎么对待王府。他突然就想起了还在京城的时候,那时皇宫中的人把自己老爹看成了太子,自己也是借着东风在宫中混得比当下的太上皇还要好,现在就要一起玩完了吗。
他的爹没事做了,去谋反干什么!
可这个时候,朱由崧就连很有底气地说一句,他老爹绝对没有干这事的反驳之话,也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朱由崧是个大事不管的人,每天只管享受就好了,现在想起来好像年初的几个月里,管事是总是往外面跑,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府的账本他也没有仔细看过两眼,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银钱用在了制造购买兵器上。
福王府的事情一出,满朝震动。居然有一个藩王想要谋反!虽然他失败自尽了,但当今圣上在洛阳差点死掉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
好吧,今天的朝会又有热闹看了,锦衣卫应该一直都查着皇上遇刺的真相,本来以为这笔账已经算在了魏忠贤的身上,谁想到又冒出了一个福王来。
“皇上,福王一事理当慎重,若是引起了藩王之乱,大明更消耗不起。”文震孟的脑子还是很清楚,他觉得事情太突然了,虽然福王有动机,但是人已经死了,虽然有句话叫做畏罪自杀,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死无对证。现在新皇登基,还是要以稳为主。
“皇上,当初魏忠贤一党在太上皇病重时,兴风作浪。崔呈秀还为了销毁证据将醉红楼中的人灭口。现在应该要彻查此案,福王与魏忠贤一众有何更深的关联。”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谦益。魏忠贤的主力军该撤的撤了,他倒是回来了,现在正在竞争着内阁的位子,可是名副其实的东林党代言人物。
“皇上,此事还是文大人说的对。”温体仁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钱谦益,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把朝中不是东林党的人都给除了,门也没有!
当年万历年的后期直到天启朝的早期,他们浙党﹑齐党﹑楚党都被东林党给挤兑地过不了日子,在朝中重要的位子上面没有一点发言权。后来要不是有了一个魏忠贤,那日子估计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
东林党倒是好,民间流言,‘若非同道,即为仇敌’不就是他们说出来的。温体仁承认东林党里面是有正人君子的,但放到今天,除了那个孙承宗是个能人之外,也许文震孟的品性不错,其他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货色。
温体仁心中的腹诽不断,嘴上却没有停下来,“此事事关藩王,不能不慎重,而臣以为,福王已经自缢,现在更加重要的是后事的处理。皇上也要借此事示警于天下藩王,切莫坏了祖制。”
朱由检眼神扫过了温体仁,这位真是如同史书上说的一般,对于上意的把握很敏锐。虽然人不一定是个正直的人,可是政治这个东西,不需要太多的正义。
“朕有说过要大兴牢狱吗?”朱由检像是好奇地看着大家,然后柔和地说,“好了,各位卿家虽然意见上有分歧,但朕明白大家的意思,谋反之事不能姑息,可查起来也要慎重。福王在洛阳也有很长的日子了,目前而言,他临死之前把事情交代在了遗书里。说是惊闻京中圣上有病灾之事,心起恶念,妄图北上称王,需要铲除一切干扰的因素。朕一不小心就被当做了挡路石,这也是无妄之灾啊。”
下头的大臣看着皇上的表情温和,一点也不像是遇见了杀人仇敌那样,心中也一瞬间琢磨不定皇上要做什么。
难为毕自严这个大叔,低着脑袋绷住一张脸,做官到了他的位置上,才终于明白那句话,什么叫做‘人知道的太多,就希望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可不希望有人把注意打到自己的身上来,打听里面的内。幕,别人不知道的事你知道了,惹人眼红。这时,毕自严瞄了一眼对过的雨化田,那位应该也是知道的吧。锦衣卫办的案子,他们的老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人家端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朕也很好奇,祖制规定了,里面也说了藩王不能与官府结交,也不能从事士农工商的活动。就是出城游玩,也有人记录在册。那么谁手眼通天,帮着福王联系上了铸造兵器的人,又是谁谋划了流民的暴动?”
钱谦益听了这话,在心中想,难道皇上也怀疑魏忠贤,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希望他们可以帮着找到证据。要是把这事给办成了,还能不得皇上的信赖吗。
朱由检说了这话,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好了,这事就先查着,大家也不要人心惶惶。相信宗藩都是支持朕的,像是福王那样有着贪婪之心的人还是在少数,你们说是不是啊?”
“皇上圣明!”大臣们能说什么呢,您说自家的远亲们是好的,我们能否认吗。
毕自严跟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心中不住叹息,你们都太天真!皇上今儿的问话,你们都认了,说那些宗室是好的,而等到明日问他们要钱的时候,哪个不肯给,不就是罪同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