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她要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告诉别人,刘氏是怎么知道她们要走的呢,薛梅心思飞快的转着,手里的绳子突然被络腮胡之一扯,她一个落脚不稳就朝地上栽了下去,疼的她半天缓不过起来,头上脸上都是灌木从里的污泥和杂草,那络腮胡子也不看她,左右见走的差不多了,就拖着薛梅和周文茵两人:“你们就待在这里吧,若有人来救你们,就算你们的运气,要是没有,这里风水不错,也能荫恩子孙后代,老实呆着吧。”话落扛着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明在法华寺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府里的车出来,他急的团团转,让刘穗儿再下山看看,刘穗儿道:“少爷,小的刚刚才上来,山脚下都是下山的车,一辆上来的车都没有。”
“不可能。”薛明来回的走,“难道她们改了行程没有来?”可也该派个人来和他说一声啊,心里的事没想完,忽然他就想到上次周文茵碰到蔡彰的事,难道这次又……
他再等不了,拔腿就往山下跑,刘穗儿跟在后头跑的气喘吁吁,两个人刚出了庙门,就看见秋翠从一边走了出来:“二少爷!”
薛明一愣,望着穿着一身灰布袍子的秋翠,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娘呢。”
“太太请您去一趟,她有话和您说。”秋翠面无表情的望着薛明。
薛明心里急着周文茵,不耐烦的摆着手道:“你回去和我娘说,我明天再去看她,这会儿正有事呢。”说完就要走,秋翠立刻上去堵了薛明的路,“二少爷不用等周表小姐了,她们没有来法华寺,也不在家里。”
薛明心头一转,露出股杀气,戒备的望着秋翠,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不知道,二太太让奴婢这样和您说的。”秋翠说着一顿,又道,“您去见过二太太就知道了。”
薛明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什么,他抬脚就往山下走,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从后门进了拢梅庵,刘氏正坐在茅屋前的树荫下歇着,远远的就看见薛明到了,她招招手高兴的道:“泰哥儿,娘在这里。”
刘氏瘦了许多,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也是穿着灰布素面的长袍,梳着圆髻,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就老了十几岁似的,鬓角都生出白发了,薛明管不了这些事,劈头便问道:“秋翠说您知道姑母和表姐去哪里了?您做了什么?”
刘氏见到薛明本来还高兴的,被他一质问顿时沉了脸,冷笑道:“你来见娘,什么话都没有?”
“别的事等会儿再说,您告诉我,您对姑母和表姐做了什么?”薛明直挺挺的站在刘氏面前,满脸盛着怒。
刘氏气的不行,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我做了什么,你这个傻子,被她们母女卖了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今天要出门?”薛明不解的望着刘氏,刘氏就激怒道,“她们根本不是去法华寺,而是要去通州,从通州坐船回广东,只要一回去你那好姑母就会给你天仙似的表姐定亲,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你整天捧着人家的臭脚,为人家办事,人家根本就是利用你,没有想要和你成亲!”
薛明晃了晃,扶着刘穗儿的手:“您……您说什么,您怎么知道她们要走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只要记得,你那表姐要回广东,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和你成亲。”刘氏恨铁不成钢,“你还不醒醒,你被她们利用了。”
薛明像是被人抽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刘氏刚刚坐着的椅子上,脸色煞白,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怪姑母说过些日子再定日子,难怪他和表姐提到亲事的时候,表姐的态度很敷衍,他只当表姐害羞不愿多谈,原来她根本就是在骗她!
薛明抱着头,痛苦不已的蜷缩着,刘氏见儿子这样心痛如绞,她上去揽着薛明,咬牙切齿的道:“那个贱人害你这样,娘不会放过她们的!”
薛明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听到刘氏说什么,他疯了似的将刘氏推开,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悲凉惊的林中鸟儿四下逃窜,扑着翅膀呼愣愣的到处乱飞,刘氏被他一推跌倒在地,又被薛明的样子骇住,她爬起来过去拉薛明:“泰哥儿,泰哥儿……你别吓娘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薛明歪着头,依旧笑着,眼中却含着泪,他一字一句道,“我没什么,我好的很,我比什么时候都好!”说完一脚踹翻了椅子,大笑着沿着下山的路快步而去,刘氏喊着薛明见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就推着刘穗儿,“快去追,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刘穗儿哦了一声,赶紧追了过去。
*薛思画正拿着书歪在软榻上看着,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撇哩啪啦的声响,她惊了一跳和听安对视一眼,听安道:“小姐别怕,奴婢去看看。”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几节楼梯,悄悄听着楼下的动静。
薛思画放了书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薛老太太的怒气冲天的声音几乎震的小楼都震了震:“这个孽子,她当我什么人,当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她置我于何地,往后我再没她这个女儿!”
薛思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惊的跳起来,这边听安也脸色不好看的跑回来,结结巴巴的道:“小姐,好像是姑太太带着周小姐回广东去了。”
“怎么会这样!”薛思画急的团团转,“她们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么走了那和二哥的婚事怎么办……”话没说完,她就明白了薛梅和周文茵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听安,喃喃的道,“难道周表姐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二哥?”
听安也是这样想的,可她不敢说,只得扶着薛思画劝着道:“您别急,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二哥呢,二哥知道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发疯的。”薛思画提着裙子就要下楼,听安一把拉住她,“您别下去,这会儿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您一去就肯定是一通好训,就成了替罪羊,奴婢去打听一下,看看二少爷去哪里了。”
薛思画点着头:“你快去,快去。”
听安小心翼翼的出了烟云阁,直到天擦着黑才回来,她不确定的道:“不知道二少爷的下落,大老爷和二老爷来了,大老爷正在发着火呢,和老太太吵的不可开交,二老爷也生着气,说大家都被姑太太骗了……至于二少爷,陶妈妈说二少爷应该还在法华寺等,她已经派人去找了,约莫一会儿就有消息。”
薛思画浑身冰冷,不知所措的拉着听安道:“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二哥要是知道周姐姐走了一定会做傻事的。”
听安仿佛想起了什么,忙提着裙子跑回自己的房间,随后抱了包袱出来,薛思画问道:“这是什么。”听安一边拆开包袱一边道,“是半安让我保管的,说她那边摆着不方便。”话落已经拆开了包袱,里头是一些金银的首饰,还有一封信,薛思画急着打开,就看到里头写了几行字,听安不识字就急着问薛思画,“小姐,她写的什么。”
薛思画无力的将信丢在桌子上,道:“她说这些东西就留给你了,若她还活着,十年内一定会来找你,若十年后依旧没有她的消息,还请你费点功夫去庙里给她立个牌位,她不想死后也无家可归!”
“怎么会这样!”听安立刻明白了半安的意思,周表小姐既然要回广东,就是要把在京城所有的事情都撇干净,可是半安知道周表小姐那么多事,姑太太也好周表小姐也好怎么可能还能留着她,半安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姐……”听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怎么这么恨心。”薛思画也落着泪,想着薛明会作的反应,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哥哥一心付出,几乎恨不得把性命都给周表小姐,可为什么还是换不来她一星半点的留恋和感激呢。
说走就走,她这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两个人说着话,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哗声,芷雪进了门,急着道:“老太太气晕过去了。”
薛思画和听安对视一眼,听安道:“小姐还是下去看看吧。”薛思画点点头下了楼。
薛老太太真的病倒了,方氏丢了手上的事情在薛老太太跟前侍疾,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薛镇扬早上去衙门,吃的粥竟是凉的,薛霭新做的直缀不知被谁洗的勾破了丝,卷着角,薛潋要送先生的酒,说好是金华酒,可等拿给先生打开的却是绍兴酒……
“琪儿也大了,让她跟着陆妈妈一起主持中馈。”薛镇扬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乱成这一个哪像个家的样子。”
方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她点着头道:“妾身知道了,今儿就和琪儿说这事。”
薛镇扬也知道她辛苦,连着三天都没有歇好,便放柔了声音,道:“你也别着急,娘平日身体很好,这一次是气的恨了,休养些日子就会好的。”又道,“事情那个你也别全拦在身上,她身边还有陶妈妈和四个大丫头,让她们去做!”
“妾身没事,就是心里着急。”方氏叹着气道,“就盼着她老人家能早点好。”
薛镇扬没有再说什么,方氏问道:“祭台那边进展怎么样?”薛镇扬低声道,“天气太热,昨儿就有两个人倒了,从明儿开始中午就停工了,上午和下午再出工,晚上再搭点时间,也能稍微好一些。”
“老爷您也要注意身体,娘那边您别担心,妾身虽帮不上什么,可照顾人还是可以的。”她说着一顿,薛镇扬好像想起什么来,问起方氏,道,“怎么前些日子传锦乡侯来府中提亲,可有此事?”
方氏点点头:“一直想和您说,可您忙着就不好扰您的神。”她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已经回了,徐五太太也没有再来了。”
“回了就好,徐鄂就是个浑人,听说五天前进的牡丹阁,一待就是五天,在里头吃住。别人再浑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拿那种地方当家的。”薛镇扬鄙视不已,“幼清的婚事你先不用急,等娘那边好了,你给季行好好相看相看,他年纪也不小,不能再耽误了。”
方氏应着是:“妾身也正是这想的。”话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姑太太她们到了哪里了,路上顺利不顺利。”
“提她们做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薛镇扬一听方氏说薛梅就气不打出来,他站了起来,嘱咐道,“幼清身体也好了,琪儿要是一个人应付不来你就让幼清帮着一起,那丫头比琪儿性子好,也稳重些,做事放心。”
方氏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怕累着幼清,她应着是:“明儿妾身问问幼清,若是她身体撑得住,有她帮着自然是好的。”
薛镇扬没有再说什么,准备去洗漱,就在这时,陆妈妈隔着帘子回道:“老爷,外院那边的来报,说的寿山伯府的郑六爷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等您,大少爷在陪着!”
薛镇扬行走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看方氏,方氏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薛镇扬拧了拧眉,和方氏道:“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方氏应是。
085 归来()
郑辕穿着件古铜色湖绸直缀,腰间系着双马奔腾的玉带,身姿笔挺,剑眉飞扬,端坐在薛霭对面,见薛镇扬进来他忙站起来,态度非常恭谦的抱了抱了拳:“薛侍郎!”
“郑六爷。”薛镇扬回了礼,做了请的手势,“请坐!”他自己则走过主位落座,小厮上了茶,薛镇扬笑看着郑辕,问道,“听说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如今可康复了?”
郑辕回道:“不过风寒,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皇后娘娘统掌六宫,又要照顾两位皇子起居,实在是行辛苦,前日听闻夏阁老提及,他老人家也是甚是担忧,还曾召问过御医,得知娘娘身体无碍,我等臣子也就放心了。”薛镇扬说完端了茶吃了一口,郑辕道,“近日祭台进度日夜加赶,薛侍郎也不轻松,我听闻工部拟了新的章程,往后半月中午休息,将时间挪至夜间,如此,到九月时间可够?”
说起祭台,薛镇扬就忍不住皱了皱,可心里的话他不可能对郑辕说,便笑着道:“辛苦也是应该的,至于时间,是几位上峰拟定的,时间和进度都经过计算,应该是足够的。”又道,“郑六爷对此事可有赐教?”
“赐教不敢担。”郑辕摆手,笑道,“工期赶制不及,虽与天气有关,可与施工人手不足也脱不了干系,郑某此番来,也是受大皇子之托,他手中随军八十,如今常驻在十王府,太平盛世也无事可做,若薛侍郎不嫌他们扰乱工期,这八十人大皇子愿意调遣给您一用。”
多八十个年轻力壮的劳动力,绝对会加快工期。
可薛镇扬还是愣了愣,历来大周皇子身边都会有随军相随,自太子往下随着封位不同人数也不相同,因国朝还未加封储君,所以几位皇子身边皆是百八十随军不等,这八十人皆是宗人府精挑细选详细记录在案的,进出随行保护皇子安危,自然,这八十人的调度也归大皇子,他确实有这个权利把这八十人借给工部一用。
只是,随军不是泥瓦匠,他们想用就用的,更何况,还是大皇子身边的随军,他们就是自己动手搬砖,也不会有人敢打皇子随军的注意,若是皇子出行出了意外,这个责任谁担的起!
可如今大皇子竟然主动说要将随军借给工部用……不,是借给他用,若是借给工部,郑辕大可明日在工部衙门和钱大人说,这人情若钱大人收了,对于大皇子来可比卖给他要强的多。
“不可,不可!”薛镇扬没想透,本能的摆着手,道,“随军乃为护皇子安危,下官怎敢挪用,不可,不可!”他说着,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这边薛霭也是心头一震,大皇子仁厚,论心计手段,他觉得不如另外几位皇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占着长子之份却到现在都没有被封为太子,这件事不会是大皇子想出来的,只有可能是皇后娘娘授意或是郑家的意思……
那么,皇后娘娘和郑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通过此事,让大皇子在圣上面前表明态度,以此得到圣上重视,抑或由此拉拢夏阁老和浙江文官?可他们要想在圣上面前立功,大可直接去找工部尚书,此事一样可以办成,毕竟父亲的官位无论做何决定总是绕不开钱大人。若是想拉拢夏阁老,也可以直接去找夏阁老,总之,郑辕突然来找父亲说这件事,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这件事在父子俩心里飞快的转了转,皆望着郑辕。
“此事经得大皇子点头,在下也不过从中传达此意,薛侍郎不必多虑。”郑辕又道,“此事原可以去与钱大人说,只是在下与钱大人并无打过交道,相比而言,倒不如和薛侍郎相熟些,更何况,祭台之事乃您负责监工,此事和您说更加妥当。”
郑辕的意思很清楚,他是可以找钱大人的,只是不愿意找他,打算把这个人情给他,薛镇扬惊诧不已,他和郑辕相交不过这几次,因为蔡彰的缘故甚至算不上愉快,郑辕为什么突然造访,还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
摸不准圣上的态度,没弄清大皇子和郑家的目的,这个人情他不敢收,薛镇扬没有时间深想,便笑着道:“郑六爷一番美意,本官心领,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下官只怕还要问过上峰的意思再能给您答复,还请郑六爷替下官转告殿下,他能为朝堂为圣上如此,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