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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高氏的叙述,连氏心里那个悔恨啊,肠子都快悔青了。
那次高氏要带着无忧去上香,原本高玉洁也是想去的,可是连氏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唐国公阖府上下都是不礼佛的,连氏一心想着要将高玉洁嫁到李府去,既然李府上下都不礼佛,那高玉洁自然不能有礼佛的行为,若不然传入到了唐国公府,只怕窦氏对高玉洁的好印象就会淡了,所以,连氏就没让高玉洁跟随高氏同去。结果就错过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怎么能让她不后悔!?
而高士廉听到高氏的诉说,心里却是有了一番别的计较。
想连氏带着高玉洁去了李府回来后,算起来也半个月有余了,可是李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是下帖子相邀这种事情了。而高氏不过是几日前遇到了窦氏一次,没过两天,国公府的帖子就到了府上,还点名要高氏带着无忌和无忧三人同去李府,只怕李夫人真心想要见到得是无忧,邀请连氏也不过是碍于情面而已。
“既是如此,那你们就准备一番吧。”高士廉吩咐道,“总归是李夫人的盛情,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高士廉装作未看到高氏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吩咐完后径直出了花厅,根本没有给高氏开口的机会。
“是。”连氏和高氏均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已经算是开始布局了,星星已经在准备要将无忧嫁给李世民了,速度快的话,五章之内就能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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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唐国公李府。
“夫人;听说你请了高府的家眷来府上做客?”李渊边由丫鬟服侍着脱下外袍;边随口问道。
“是呢。”窦氏拿起一块浸好的热帕子递给李渊。
“只是请了她们一府么?”李渊边用热帕子擦脸边问道,他依稀记得高士廉府上似乎有两位待嫁的女儿;稍大点的似乎已经有了人家;略小点的稚气有余;稳重不足;难不成自家夫人是相中了高府的女儿?心里想着,李渊便也问了出来,“夫人可是看中了他们府上的女儿?想要说与咱们二郎吗?”
“你们先下去吧。”窦氏挥了挥手;丫鬟们颇有眼色的都退了出去,窦氏一转头就看到李渊满脸的讶异,笑着从李渊手中拿过帕子;拭着李渊的双手,便擦边问道:“老爷,你可还记得咱们家二郎曾经有一门亲事?”便说边抬起眼打量着李渊的神情。
“你是说。。。。。。长孙府的那门亲事?这同你宴请高府的家眷有什么关联吗?”李渊皱着眉头。
“老爷,咱们都疏忽了,这高士廉的嫡亲妹妹就是长孙晟将军的妻子。”窦氏摇了摇头,不怪李渊不清楚,就连她自己不是也没将高士廉和长孙晟联系到一起去吗?
“即便如此,那又有何关系呢?”李渊有些不明,“这门亲事当时也只是口头之约,是由长孙炽大人酒后随口这么一说,做不得真,而且事后并无任何凭证,我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我们两家多年也并无走动,再说如今长孙晟将军都已经离世,这门亲事就更加算不得数了,况且长孙家也并没有派人来向我提及这门亲事,这门亲事只怕除了我和长孙炽大人,没有第三个人知晓。难不成高士廉想要为他的妹妹来讨个说法?”李渊皱了皱眉头。
“老爷,只怕这高大人对这门亲事是完全不知情的,”窦氏摇了摇头,高士廉定是不知的吧?如果知道了,高大人怎么会荀彧高夫人将自家女儿和二郎牵扯到一起?更别说上次李府大宴宾客,长孙夫人高氏就并未出席,而高士廉也并未向自家老爷提起这件事。
“就算知情,如今他长孙家没了长孙晟,家门早已败落了,哪里还能和我们李家相提并论?再说了,长孙将军的女儿也不知是高是矮,是圆是扁,品性皆不知如何,我怎么能放心让这样的女子成为我的二儿媳妇?”李渊毫不隐瞒的流露出自己对长孙府的不满。
许是一年前左右,李渊心血来潮路过洛阳想要去看看他名义上的二儿媳妇,熟料,刚到长孙府门口,就见几人搂着花娘满身酒气的从长孙府中堂而皇之地行了出来,青天白日里就如此荒唐,李渊立时就怒火中烧,好容易克制住火气让仆人上前去敲门,谁知开门的小厮脾气火爆,狗眼看人低,一看李渊他们的衣着打扮,便像是赶乞丐一般打发了他们,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去。这下李渊对长孙家的印象越发恶劣了,最后借由周围的小摊贩一打听,才知这长孙府如今早已败落的一塌糊涂,只是在外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哪里知晓这长孙府的男子整日里就带着花娘和一群狐朋狗友饮酒作乐,而府中的女子也大多行为不检点。听了下人的回报,李渊气的七窍生烟,再没有上前敲开长孙府的门,直接转身打道回府,连长孙无忧的情况问都没问。在他看来,在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出来的女子,只怕品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次一行更加让李渊坚定了将这门亲事反悔到底的决心,回到京兆后,李渊曾经将这件事告诉过窦氏,所以,李渊的怨气和不满,窦氏是能够了解的。
“可是,老爷,我见到了长孙晟将军的女儿。”窦氏亮着双眼开着李渊,“不瞒老爷说,人,我很中意。”
“嗯?”窦氏的眼光一向很高,能让她中意的人的确不多,李渊有些好奇。
窦氏这才将雨中和高氏的一番偶遇向李渊说明,并将从李世民那里得知的情况告诉了李渊:自打长孙晟将军去世后,高氏母子三人就投奔到了晋阳高士廉的府上,所以,洛阳长孙府的那些混账事情,同无忧她们一点关系都无。又将李世民同自己说的事情细细的告诉了李渊。
“这么说,这长孙无忧倒也是颇有乃父的风范?”李渊眯着眼问道。
“老爷,我瞧这孩子,只怕不止如此呢,”窦氏满是戏谑“而且,咱们的二郎似乎也很中意人家。”
“哦?二郎亲口对你说的?”李渊来了兴趣,李世民自幼生得衣服好皮相,再加上天资聪慧,不乏女子对他的青睐目光,却很少见他留意过谁,如今竟然有了中意对象,李渊怎的能不上心?
“你又不是不清楚二郎的脾气,口风最是严密,半点都问不出来,”窦氏埋怨道“只不过,襄王有梦,神女无意啊,我眼瞅着长孙家那孩子对咱们二郎可是没有半分意思的,所以咱们还是想想就好。”窦氏轻抬着眼皮留意着李渊的表情。
“还有这种事情?”李渊心里不高兴了,“咱们二郎哪里不好了,她一个小丫头竟然还看不上?更何况我们两家本就有婚约,若是她真如你说的那么好,咱家二郎又中意她,就算真的将她娶了回来那又如何?”
窦氏等的就是李渊的这句话,立刻接到:“那老爷回头可要帮妾身看仔细了,若是这小丫头真的好,那这么好的儿媳妇人选,妾身可是不想错过的。”
李渊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窦氏是给自己套话呢,当下也不生气,只顺着话说道:“行行行,就依夫人的。”心里却对长孙无忧有些不以为然,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不管以前如何,如今怕是早被寄人篱下的生活磨去了性子,能有什么大的能耐,只怕是自家夫人爱屋及乌了吧?
转眼就到了连氏上门拜访的日子。
因着窦氏只邀请了她们一家,所以便由李世民和李秀宁一起招待高家姐妹和长孙兄妹四人。
高氏和连氏陪同窦氏在花厅中闲聊,而李世民则同李秀宁带着无忧等人在府中转悠。
重新来到李府,无忧心里感触良多,看着熟悉的庭院,一切如同前世般并无二致,这里曾经见证了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嫁给李世民,也见证了她独守空房的寂寥日子,更见证了她的夫婿带回一个又一个的女子。。。。。。
“无忧妹妹,你在看什么?”李世民眼尖的注意到无忧的神情,似乎有些寂寥,心里有些担心起来,“上次妹妹回去后,可有受凉?”
“没看什么。”无忧浅浅一笑,摇了摇头,“多谢李二郎君的关心,无忧很好。”却不知听到无忧客气有礼的称其为李二郎君,李世民心里又黯然了许多。
“无忧,你是不是觉得世民哥哥家很大很漂亮?”高玉洁插过话头,扬着大大的笑脸“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看呆了呢,所以无忧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无忧抿了抿唇,一句话都没说。不管到底是何原因,使得窦氏邀请她们来到李府,无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装呆装木装到底,少说话,少做事,不该有的好奇心不要有,不该问的事情,一句话都不问。
“无忧妹妹是第一次来,所以一定要好好转转,这府中好玩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若是有机会,以后定要常来玩。”李秀宁掩嘴而笑,目光流转,若有似无的瞟了李世民一眼,转头看向高玉洁姐妹俩,笑道“玉洁妹妹和冰清妹妹上次来也很是匆忙,都没有机会将府中的美景浏览一番,今日可要玩得尽兴。”
如今已是五月初,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在日头下行的久了也不免会有些晕眩,李秀宁便吩咐着丫鬟准备了些点心在府中临水的挽客居里,招待无忧她们。
挽客居,鎏金的草书,显示出写字之人豪迈之心,而挽客二字又体现出主人对客人的真心挽留之意。无忧行至厢房前,抬头看了看那块匾,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便在李秀宁的热情呼唤下进了屋子。
挽客居,无忧前世曾经来过,自是认得的,这里是李渊最喜欢的一处地方,曾经这里也是李渊收纳人才之地,凡是李渊觉得能为自己所用之人,定会邀请至此款待对方,今日李秀宁竟然将此地用来招呼他们几人。。。。。。。其用意无忧不得而知,但是自打一进入这里,无忧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格外的留心周围的事物。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现在无忧对李世民还是不理不睬的,所以要让二人对手戏多些,必须要让俩人的婚事定下来,大家表着急哈~会慢慢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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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无忧妹妹;尝尝这牛乳奶酥和绿豆糕;看看味道如何,合不合你的口味?”无忧才在桌前坐定;李秀宁就命人端来了一碗奶酥和一小碟绿豆糕放到眼前;边说边还颇有用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啊?秀宁姐姐;无忧不能吃这个的。”高玉洁见到奶酥连忙说道。
“是啊;秀宁姐,无忧有哮喘,是不能碰牛乳之类的东西的;无忧妹妹的身子向来娇弱,若是发起病来恐怕会伤及性命呢。”高冰清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好心的向李秀宁解释无忧的身子情况。
长孙无忌听到姐妹俩的话,脸色分外的难看;无忧的身体情况,他们从来不提,也不愿意向外人提及,今日这姐妹俩毫无顾忌的当着外人面就将这个说了出来,他怎么能不生气。
不过这事也要怪李世民,当初他向自己打听无忧的喜好时,自己本想着要劝诫李世民几句,无忧早已和连震有了情谊,虽然两家并未正式定亲,可是二人的亲事却已经□不离十了,李世民若是再来插上一脚,岂不是乱了套了?可是长孙无忌见到他为了无忧黯然伤神的模样,劝诫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想来李世民虽然对无忧有意,但是却从未明目张胆的表示过,也从未做过任何破坏无忧和连震亲事的行为,长孙无忌一时心软,便将无忧喜欢吃牛乳奶酥的事情随口说了出来,可是自己当时也明明同他说了,无忧的身子现在虽然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但是牛乳之类的还是要少吃,以免无忧身子承受不了,怎的他竟然还将这个端了上来?
觉察到长孙无忌怪罪的眼神,李世民轻轻一笑,轻摇了摇头,长孙无忌一愣,看样子他明明是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那这牛乳又是怎么回事?
“这。。。。。。”闻言李秀宁有些犹豫了,对于无忧的身子情况,她自是听自家弟弟说起过,可是这牛乳可是自家兄弟特意命人做好的,想到李世民吩咐下人做这个东西时紧张急切小心的样子,试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将这奶酥吃了多少碗下肚,这般用心的做好想要无忧品尝,没道理会不清楚无忧到底能不能吃这个啊?李秀宁目光有些犹豫的看向李世民,这到底要不要让无忧品尝呢?看到李世民轻点头的模样,李秀宁定下心来,笑着劝道:“无忧妹妹,你且尝一口试试,若是不合口味,就放下不吃可好?”
“好。”面对李秀宁的诚心邀请,再加上美食的诱惑,无忧点了点头,笑着拿起银勺,低头品尝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李世民充满期待的目光。
这牛乳奶酥看上去非常香甜,前世无忧因着身子不好的原因,尽管曾经十分钟情于它,但是在哮症逐渐严重之后不得不对这门点心敬而远之。但是无忧曾经亲手下厨做给李世民做过,所以知晓这东西做起来十分的费工夫。需先将核桃、杏仁、花生等捣碎,把干的蜜枣子剥皮去核用刀切碎了,全都撒在牛乳里,放到锅里头用慢火细细炖着,等牛乳熟了,晾凉了之后又点上木樨清露,把奶皮子掀开,又撒上青丝玫瑰和芝麻等物,一碗既美观又香甜的牛乳奶酥就做好了,这奶酥必须要新鲜的,若是超过两个时辰,这口感就会有影响了。
这一世无忧重生后一直注重身体的保养,所以从未再吃过这牛乳奶酥,不意竟然能在此处吃到,看到李秀宁的热情相邀,无忧不忍拒绝的同时,心里又对这道甜点十分的渴望,于是便轻掀奶皮,舀了一匙放入口里,香甜的奶香味夹杂着淡淡的清香霎时扑鼻而来。这道点心里核桃、杏仁、花生等在蒸煮时无需时间过长,否则失了原来的坚果脆感,可是无忧吃的这一份不知为何内里的坚果竟然煮的十分粘软,入口即化,除了这些还有一丝淡淡的蜂蜜的清甜味。
无忧不觉面上一怔,她自幼就有轻微的哮喘,原本长孙晟在世时自己也年幼,所以哮症并不明显,后来长孙晟离世,他们辗转去了高府生活,再后来无忧嫁给李世民,当了秦王妃、大唐皇后,心情上的巨大变化以及嫁人后的后宅琐事、为了李世民的宏图大计而谋略、应付后宫的一应事物,让她心力交瘁、疏于保养,以至于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哮喘逐渐的严重起来,几乎到了春秋交替的时刻,就是无忧倍感煎熬之时。
所以重生后无忧刻意加以保养,有了前世的经验,让无忧在饮食上分外的注意,而蜂蜜即是她每日必不可少的,现在无忧的身子已经和常人无异了。只是对于牛乳之类的东西她自然是能不碰就不碰,所以面对自己钟爱的点心,却不能开怀痛吃,常常让无忧遗憾不已,但是自己吃的这道点心中加入了大量的蜂蜜,不知道这牛乳和蜂蜜的比例是如何调配的,这道牛乳奶酥,不仅有奶酥的香味,加入了蜂蜜的牛乳奶酥更多了一股蜂蜜的清甜,有了蜂蜜做润滑,无忧吃起这道点心来不仅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更觉得香甜。
“无忧妹妹?可还喜欢。”李秀宁有些担心看着无忧面上的表情,若是无忧真的吃了这道点心出了事,那自己岂不就是帮凶?
“嗯,这个很好吃。”无忧重重的点了点头,绽放出一朵笑靥,自己怎的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有了蜂蜜的搭配,以后岂不是能常常吃到自己喜欢的点心了?这般想着,无忧又吃了一口。
“无忧,真的没有觉得不舒服吗?”虽然看到李世民信心满满的样子,而无忧又是笑容满满,长孙无忌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