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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忽然张手把他抱紧,委屈道:“妾身不是不信王爷,只是不敢奢望,妾身失言,王爷不要相信,妾身……喜欢王爷对我好。”
她声音里似有哭腔,仿佛自己真让她受委屈了,宋琛忽然觉得自责,忙去哄她,“别胡思乱想,好好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等你好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知道了吗?”
“嗯。”她点头,真的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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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出事后,建和帝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宋琛每次去拜见,只觉得父皇身上的药味越来越重,气色却越来越不好,信得过的御医私下里禀报给他,说恐怕建和帝撑不过今天的严冬,宋琛心内一凉。
虽说废太子的叛乱有被他逼迫的原因,但要知道在那种形势下,对方不死,他就得死,所以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而至于瑞王和宁王,那纯属他们自作孽,他留了他们一命,已是对父皇最大的孝道。
所以眼下对于父皇的病情,他已是爱莫能助,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让父皇最后的日子过得快活一些了。
中秋一过,接下来还有个重要的日子,便是九月初三建和帝的寿辰。想来既然已可能是父皇最后一个寿辰,宋琛便有心好好办一下,待忙完手头要事,便进宫去请建和帝的旨意,召怀王,申王,礼王三个兄弟回京为父皇拜寿。建和帝对自己的身体也隐隐有所预感,并没说别的,只让他自己做主。
拜见完父皇,宋琛去了福宁宫,褚雪有喜的消息,他想亲自告知母妃,让母妃也开心一下。
暖阁里,敬贵妃正眯眼研究一本棋谱,近来建和帝身子虚,并不能常走动,她便时常陪着对弈几局解闷,头三十年她的夫君忙于政事,鲜少有能陪她的时间,因此年轻的时候,她也没怎么摆弄过棋盘。现在要经常上阵了,她才发现陪他下棋并不简单的事,既不能太让他费脑子,又不能太过浅薄,于是她一有空,便拿本棋谱来研究。
听见宋琛进来,敬贵妃放下棋谱,温和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宋琛行了礼,在母妃对面坐下,回道:“今日来向父皇领旨,商讨下月父皇寿辰诸王回京一事。”
敬贵妃点了点头,命人为他上暖茶。
宋琛看着母妃,想到父皇的病,一瞬间五味杂陈,他挥手清退宫人,对母妃道:“御医向儿臣禀报,父皇的病……大约过不了今冬了。”
敬贵妃一怔,抬眼望着儿子,看着儿子俊美眼中的担忧与不忍,默了一会,终点头,“知道了。”
命运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儿子登顶的那天即将到来,夫君却要远她而去。但养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自她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这样的命运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况她,还是这个深宫里的胜者,比起陈皇后等人,她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她至少有她的儿子可以依仗。
宋琛知道母妃心里不好受,却一时想不出宽慰的话,正为难间,却见母妃倒对他笑了笑,“放心,母妃很好,你赢了,母妃这三十几年便没有白熬。”
宋琛点头,母子俩喝了会茶,敬贵妃又问:“今日过来,就只为这个?”
他笑了笑,忙道:“没有,儿臣还有一桩喜事要禀报母妃。”
“哦?”敬贵妃眼中浮出期待。
“雪儿……褚氏,有孕了。”他满眼喜色。
闻言敬贵妃真的笑起来,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回头本宫赏她个什么,你给带回去。”
恒王府里的四个孩子,只有宋炽是在京城出生的,生下来一年多便随着他们去了燕州,因此敬贵妃虽然已有四个孙子,但个个不是在眼前长大的,眼下褚雪的这一胎来的正是时候,她可以好好做个皇祖母,亲眼看着这个小皇孙一天天的长大了。
宋琛见母妃笑了,终于宽慰了些,他和声道:“改日让褚氏进宫谢恩。”
“罢了。”敬贵妃摆手,“自己人做什么虚礼,让她好好养胎,别奔波劳累了,以后进宫了有的是机会。”
言罢又想起什么,敬贵妃轻轻一咳,叮嘱道:“褚氏是头胎,自然要娇弱些,你要时常关怀,切莫冷落了,还有……”敬贵妃别有深意,“她受宠,难免会招人妒,你要多留些心,后院人多眼杂的,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着想,要防患于未然。”
宋琛一顿,点头道:“是,儿臣知道了。”
回府的路上,宋琛一直在回想母妃最后的那句叮嘱,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自己还是幼小的孩童,母妃有了身孕,告诉他要给他生一个妹妹,他开心极了,整日围着母妃的肚子喊妹妹,由衷的盼着妹妹出世。但忽然有一天,他的母妃虚弱地躺在床上,隆起的腹部也不见了,然后宫人们告诉他,母妃腹中的妹妹没了,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却看到母妃伤心欲绝的面容……
拳头攥了攥,他告诫自己,决不可让自己的女人重蹈覆辙。
第49章 安排()
自打那日诊出褚雪有孕,宋琛就做主免了她每日去丹薇苑的晨昏定省,许锦荷虽然不痛快,但又要在宋琛面前装贤妻,便也没说别的。而褚雪,亦懂得自己眼下最招人嫉恨,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也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不过现在也正是她最疲乏的时候,整日嗜睡,每天一早除过仍强撑着服侍宋琛起床,待人一走,她就又躺回去睡了,连早膳都要拖到一个时辰以后。好在除了贪睡,她暂时还没别的不适,胃口也还不错。
这日上午,褚雪睡足了回笼觉,睁开眼,看着帐外渗透进的阳光,估摸着时辰又是不早,遂掀开被子,起了身。
听见动静,外间的门打开,雁翎和绮静走了进来,自打绮静到了她身边,就同雁翎一道伺候起她的起居,绮静温柔稳重,褚雪挺喜欢她的。
“主子,您睡醒了?”雁翎轻声问她。这丫头,自从跟绮静待在一处后,连说话声儿都温柔多了。
“嗯。”她慵懒的点头,看看挂起的帷帐外正盛的阳光,问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两刻了。”雁翎简练回答。
褚雪自嘲,“每天这么能睡,都快成猪了。”
雁翎噗嗤笑出了声,绮静微笑安慰她,“主子千万别这么说,女人家有孕都是这样的,等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
褚雪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云姐姐当时也这样吗?”
绮静回想了一下,“云夫人当时可比您那严重多了,奴婢记得,她整整睡了六个月呢!”
“什么?六个月?”雁翎小声惊呼,褚雪也是一脸意外,她问,“不是听说云姐姐从前身体一直很好吗,怎么会那么疲乏?要睡那么久?”
“其实……”绮静压低声,“其实云夫人有孕之前身体的确很好,但自打怀上三公子,身子就虚了,府医没少瞧,汤药也没少喝,但还是架不住体虚,生的时候又难产,后来身子就更差了。奴婢记得,王爷把三公子抱给王妃的时候,云夫人精神很不好,整日整日的哭,后来娘家的李夫人来看过几次后,精神才慢慢转好的。”
绮静叹了口气,“没过多久,奴婢就被调走了,至于云夫人怎么好起来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褚雪对她笑笑,“常听闻女子十月怀胎辛苦,一朝分娩更是鬼门关上走一遭,不过我有你们几个在身边,也可以放心了。”
绮静和雁翎一起点头,她坐下,由她们为自己梳妆。
心里却在回想绮静刚才的话。
李姣云好好的身体,却从怀孕开始就变差,再加上难产……
那时燕州只有廖忠一名府医,褚雪不得不怀疑,许锦荷也对李姣云下手了。那时李姣云是唯一的妾侍,长相又好,以许锦荷的妒性,应该不会放过她。
她心里紧了紧,不由的去摸自己的小腹,孩子,娘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褚雪相较于当年的李姣云,虽然更被许锦荷嫉恨,却也更幸运些,有宫里头敬贵妃暗中的关怀,也有宋琛强有力的体贴。自打从福宁宫回来,宋琛就命府医每日早晚两次给褚雪请脉,选的自然也是那位新来的府医,母妃替他找的人,总不会有错。
更重要的是,经过前几次褚雪受的委屈,宋琛已经开始防备他的正妻了。
尽管许锦荷并未让他发现过什么把柄,但事关雪儿,他不得不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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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在丹薇苑相见,一连几日,郑氏总在褚雪跟前回味那位小表姐从前的事,褚雪心里自然不好受,却还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只能做出跟郑氏分外热络的样子来给丹薇苑暗中派过来的人看,但时间一长,她有些心累,不得不要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麻烦。
这日晚间,她窝在宋琛怀里,聊了一会天后,随口提到,“王爷,妾身想向您求个恩典。”
自打有了身孕,她明显的黏人,竟然开始主动往他怀里钻,他心里柔软,自然愿意有求必应,但在应下之前,他还是道:“说来听听。”
她轻声道:“是关于妾身的乳母郑嬷嬷的。郑嬷嬷哺育妾身长大,现在再见到她,妾身很开心,但,您也知道,郑嬷嬷毕竟不是王府里的人,王府人多规矩重,嬷嬷已经待在乡间多年,从前我们褚府待下人也随和,所以,妾身觉得把郑嬷嬷强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宋琛有些意外,他以为有乳母照顾褚雪,褚雪应是喜欢的,但经她一提,他才觉得有些道理,他问,“那依你看,郑嬷嬷应该去哪?”
褚雪直起身子看着他,“倘若王爷允许,妾身想,把她送回褚府。家嫂跟两个侄儿还在京城,妾身娘家下人不多,最缺会照看孩子的嬷嬷,郑嬷嬷把妾身从小带到大,自然很有经验,倘若有她帮忙照看两个侄儿,家母和家嫂都能轻松一些。”
“王爷觉得如何?”
然后期待的看着他。
他知道她心思细腻又孝顺,况且郑氏若是一直伺候她的还好,但已经在乡间待了这么多年,将来的确不适宜再跟着进宫了,她的这个想法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他点头赞同,“就依你说的办吧。”
“谢王爷!”她开心,又躺回他怀中。
宋琛轻轻抚着她的小腹,问道:“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她笑意微凝。
她小时候,是个活泼任性的小丫头,娘把她关在房里弹琴写字,她趁着没人,就翻窗逃了,被抓住后屁股上挨两巴掌,等痛劲儿过了又死性不改,娘常被气哭,感叹她的性子随了爹……
可那个叫做褚雪的小女孩,幼时体弱,整天闷在房中,十分乖巧,常常安静的听乳母丫鬟们讲故事,时候到了就顺从的咽下一碗苦药,从不做忤逆长辈的事……
她该告诉他那个?
她好想跟他分享小时候的趣事,比如哥哥射箭脱了箭靶,她在一旁幸灾乐祸,笑着笑着却跌到了泥里;比如她想学秦远爬树摘果子,却从树上跌了下来扯坏了衣裙,比如她拿根竹竿赶鸟,却招来一群马蜂……
可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她轻声说,“妾身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常要喝药扎针,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就常常买甜食来哄妾身,后来生了场天花,差点死掉,幸亏遇见一位大夫,妙手回春,妾身打那以后,不仅天花被治愈,身子也慢慢调理了过来,轻易再没有生过什么病。”
“大约是小时候甜的东西吃伤了,后来就不爱吃甜了。”
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的身世,只微微笑了笑,又叹道:“不知这个孩子,会像你还是像我?”
“若是男孩,就像王爷多些,若是女孩,像妾身也好。”她仰起头,问:“王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他垂下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她抿嘴笑了笑,笑过之后却半认真道:“妾身希望是女儿,女儿贴心,常常能带在身边。”
宋琛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若是先来女儿,长得像她倾国倾城,他自然喜欢,会好好疼爱。
但最好先来的是儿子,皇家母凭子贵,他也可以顺意给她更好的。
不过到时候做主的是自己,自己要给自己的女人什么封赏,关别人什么事!
这样一想,的确是男女都好。
他心满意足的搂着她,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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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褚雪带着郑氏回了娘家。
派人去向许锦荷请示时挺顺利的,许锦荷自己回了趟娘家,没理由阻拦她,更何况现在她是全王府的重点保护对象,许王妃只假惺惺叮嘱了几句注意的话,便由她去了。
来到家门口,下车时才发现,母亲早已等在门口了。
“母亲。”她笑着呼唤,却有种鼻酸的冲动。
因为自己也有了身孕,才体会到做母亲的感受,这虽不是她的生身娘亲,却也忍着丧女之痛抚养了她八年,加之近来郑氏常常提及小表姐的旧事,此刻她看到母亲,只觉得心酸。
母亲脸上却满满都是慈爱,她有身孕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娘家,全府上下都为她开心,下人们高兴的大约是将来恒王登基后自己府上的荣宠,但父母欣慰的是她终于将要有自己的骨肉,在王府乃至以后的深宫,终于有了长久的依靠。
更重要的是,可以告慰岳家上下的在天之灵。
褚夫人慈爱的拉过女儿的手,刚待要开口询问,却瞥见身后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褚雪马上解释,“母亲,这位是女儿小时候的乳母郑嬷嬷,您还记得吧?”语罢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
褚夫人乍一认出对方,刚要惊惧,却感觉到女儿手上的宽慰,于是略放了放心,既然人是女儿领回来的,想必女儿自己已经解决了。她忙扶起对自己磕头的郑氏,稍稍寒暄了几句,努力没让恒王府的下人车夫们看出异样。
进到房中,褚夫人就关上门询问起褚雪。
褚雪将遇见郑氏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讲给母亲听,并也告知了自己的打算,母亲听后点头,觉得她安排得不错,毕竟是从自己的娘家晋州寻来的人,留在身边先观察些日子,倘若真的没什么可疑,就交给儿媳去用,无论如何,让她离开雪儿不受许锦荷的利用是最好。
“母亲,许家应是已经察觉了。”褚雪郑重的看着母亲。她本应直接告诉父亲,但眼下父亲不在府中,午饭时才能见着,但午饭时还有嫂子在,嫂子是不知情的,她不能开口,所以只能现在先告诉母亲。
褚夫人也凝重点头,“能把郑嬷嬷给寻出来,必定是起了疑心,而且恐怕已经不止去过晋州了。”想了想,她又宽慰道:“不过你放心,他们大费周章的把郑嬷嬷寻了来,想必是没能寻出别的什么破绽,我们把人留下,他们便也没办法了,至于当年的事,清楚实情的无非就是那位谷辛大夫,你父亲对他有恩,他理应不会背叛。等晚上我告诉你父亲,让他再想想。”
“嗯。”褚雪点了点头。她相信父亲一定有办法。
跟母亲安顿完,父亲也回来了,一家人刚刚用完午饭,还在喝茶,却见从外面匆忙跑进来几个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褚雪认出是从宫里来的。
看见饭桌前端坐的褚霖,来人分外肃穆。
“宫中有事,请大人即刻进宫。”
第50章 凶事()
褚霖匆忙赶到勤政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两日就要过五十六岁寿辰的建和帝再度昏迷。
不同于上次的昏睡,此时的他已脸色极差,御医及近身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