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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后更让他震惊的是,随着秦远的话音落下,迎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火把,以及人马部队,数量远远超过自己身后的三千人。
“这是怎么回事?”瑞王急了,太子不是说京城的卫队去拿老三了吗,怎么跑到自己跟前来了。
“王爷不必着急,我等先在此等候片刻,等皇上的旨意一到,在下自会请您进城。”秦远不急不躁,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什么?
瑞王挑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个小小的京卫司佥事,敢跟他亲王叫板?
但是再一看他身后近八千人的部队,顿时泄了气,以三千敌八千,是个脑子正常的都明白这根本打不过,更何况这个小子功夫极好,上次他可是试过的,才用剑鞘几招就把自己的剑给挑了,他连并他的亲卫,可都打不过。
妈的!想进进不去,想跑跑不了,上了太子这条贼船,怎么感觉凶多吉少了?
瑞王相当忐忑,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找理由撇清自己跟太子的关系,等待会万一太子真的败了,也好解释给自己的父皇听啊!
福宁宫。
自太子离开,外面就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寝殿里依然只有建和帝与敬贵妃两人。
如刚才太子所言,现如今的天子,建和皇帝,三十多年前正是用着这样的手法除掉了刚要登基的前太子,坐上的皇位。
但昔日的情景重现,如今他竟然是被困住的那个,令他气愤,心痛之余更是感慨。当年除去皇兄时手段利落,轮到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心软,若是当褚霖初向自己禀报京郊圈地案跟太子有关时,能把这个逆子给废掉,现如今,也不会有眼前的情境,若是得知老三两度遇刺时他能下决定,也不会至此……
错了就是错了!若是知道了错还不赶紧制止,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一如现在这样。
对了,老三?
纪霆定不会让那个混账给白白捉来的,这个孽障要是能斗过老三,也算他有几分本事……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厮杀打斗声,一声声刀剑相拼直慑人心。敬贵妃一惊,慌忙握住皇上的手,还没等说话,皇上却安慰她,“放心,救兵来了。”
一如建和帝所料。来的正是宋琛的人,恒王府的侍卫由高黎陆方邢枫三人打头,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后已将福宁宫的叛兵尽数斩除。而至于福宁宫以外的,早就被恒王,平南侯及秦穆将军给镇压住了。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随着殿门的打开,三个亲卫齐跪倒在建和帝面前。
认清眼前的来人,建和帝问,“是纪霆派你们来的?外面情况怎么样?”
高黎回禀,“回陛下,正是恒王派臣等前来救驾。宫内已经平稳,逆臣已被捉拿,京城并无大碍,请陛下放心。”
“好,好。”建和帝由榻上起身,敬贵妃见状赶忙去取来外袍替他穿好。
“去勤政殿。”建和帝起身,走出了殿门。
敬贵妃望着远去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今夜宋琛早已准备好,但当太子闯进来时,她依然难免惊恐,或许真的是怕那人会伤了她的夫君吧。
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宫变她并未赶上,因建和帝登基后,她才进宫侍驾,所以她并不知那时的风云涌动。但是经历过今夜,她明白,三十年的深宫,她终于熬出来了!
属于她儿子的时代,已经来临。
拂晓时分,勤政殿已经迎来了十几位大臣。
大部分人在接到传召赶来之时,都被宫变后的血腥场面给惊到了,由进入承天门开始,路旁尽是亟待处理的死尸,原本平整的石板路也已是鲜血横流,那些个年长些的老臣在看见这些场面后,脑中竟回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场景,那时候也是同样的时辰,天色将亮未亮时,他们赶到乾化殿外,见到了刚刚龙袍加身的建和帝。
而今日,当他们分批进入御书房,见到的依然是建和帝,只不过当年他是宫变的发起者,如今却变成被反叛的那个人,虽然恒王及时赶到将太子镇压,算是有惊无险,但这位向来威风凛凛的皇帝在历经亲子的背叛之后,不怒自威的脸上还是显出了疲态,这种明显的变化,终让人们记起,他早已是知天命之年。
历经风暴过后,面对着众臣,建和帝出人意料的没有暴怒,而是镇定的宣布废去皇二子宋昭的太子之位,又一一交代了其他诸事,刚要遣人们退下,京卫司指挥使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启禀陛下,瑞王自昨夜率三千精兵伏在城外,现下仍与卫队僵持,不知该如何处置?”
建和帝一惊,还有一个?老六?
他千里迢迢的,从永州过来掺和了?
九五之尊此时怒气方显,他生平向来不容人质疑,而今竟被两个儿子联手背叛,其心内滋味可想而知,建和帝沉声怒道:“拿下!”
“是。”指挥使躬身退出,即刻将圣旨发往西郊。
其实太子欲私下联手的不止瑞王,凉州的申王也早就收到了他的密信。
但申王尽管表面荒淫,心里并不糊涂,他的父皇是什么人,岂能让一个太子轻易背叛?更何况京中现下还有恒王在,二十多年的兄弟,虽自成年后就天各一方,但申王太了解自己的三哥了,恒王这个人,你若尊他,他自会敬你,但你若惹了他,那就千万别怪他心狠手辣。
想当年的北胡,在他刚受封亲王时进犯燕州边境,以为他羽翼未丰没有反抗之力,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果断的亲自率军征伐,才用了三个月的功夫,北胡就损失了五万人,于一个游牧的蛮族而言,这是多大的灾祸?
申王很清楚这些,自然也清楚那刺杀恒王的人是谁的手下,他的三哥只要没被弄死,就要弄死别人!
无论如何,太子都不会成功的。从他第一次刺杀恒王失败开始,就已经输了。
但申王手里已经接了太子的密信,倘若此时佯装不知,坐山观虎,一旦哪天太子党人把他给供出来,反倒招父皇和三哥的猜忌,还不如来个暗度陈仓,偷偷把密信交于恒王,助他一臂之力,也好将来撇清自己是太子一党的嫌疑。
虽然是皇后把申王养大的,但申王不是不知道,想当年,是谁将自己的生母——那位年轻貌美的茹妃给害死的。
作为一个自小失去生母的孤儿,他心里不可能没有恨。
~~
东方天亮之时,来自勤政殿的圣旨到达了京城西郊。
收到旨意后的秦远心中一定,淡定朝瑞王拱了拱手,“王爷,事已至此,顽抗只是徒劳,望您念及家人,与皇上的父子情分,随下官进宫吧。”
这一番话让人没有拒绝的道理,瑞王刚才就已想的清楚,自己这些人是抵不过眼前的兵马的,更何况眼下太子已经输了,太子无论如何难辞其咎,但自己还有妻儿,倘若向父皇解释自己只是被蛊惑的,父皇应该会手下留情吧,只要自己不硬来,那虎毒还不食子呢。
思及此,瑞王做了个改变命远的重大决定,便是乖乖的束手,随秦远进了宫。
~~
恒王府内,褚雪已经坐了一夜。从昨日午后开始,她就再没见过宋琛,宋琛派人传话给她,说有要事晚上不过来,让她自己好好休息,可她如何能睡得着,王府的八百府兵自昨夜就整装待发,纵然是傻子,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她虽出身将门,却从未见过战场,幼时不懂事,每每见到爹凯旋而归只觉得开心,却并不能理解娘倾夜独坐的担忧,后来等懂事的时候,爹娘早已不在了,她被藏在褚府,过的是平淡如水的日子。
而今她亲身经历了一回牵肠挂肚整夜难眠的滋味,这比昔日在鹿州遇刺时的那夜更为难熬,因为那时只关乎她与宋琛的安危,如今却牵扯到太多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倘若宋琛败了,不但他自己会死,父亲也不会有好结果,她知道。
眼看天色已大亮,算来差不多辰时将尽了,还迟迟没他的消息,她的心越来越紧。忽然,眼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进来,喜道:“夫人,王爷回来了!”
她猛然立起,急问道:“王爷还好吗?”
“嗯,嗯!”小丫鬟急点头,“王爷好好的,夫人放心!”
她终于大喜,快步出了房门,去迎接她的男人。
宋琛刚进后院,就看见匆忙跑过来的她,她的衣着还是昨日那般,一看就是整夜没睡,但见到他,脸上却全是喜色,他知道她在担心他。
他大步上前,将美人拥进怀中。
“我回来了,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是的,一切都好好的,一切,已尘埃落定。
她在他怀中点头,明明在笑,泪水却湿了他的衣襟。
第42章 重逢()
宫人们做事麻利有序,才用了一天时间,大齐宫就已恢复的一如从前,死。尸皆被抬走处理,血迹已被反复冲刷干净。朱红宫墙内,放眼望去,一座座宫殿依然宏伟堂皇,彰示着这里的主人不可侵犯的皇权与威严。
第三天的早朝,建和帝就将处置此次宫变的圣旨公诸于天下:废太子宋昭意图弑君谋反被废为庶人,永世流放不得回京;皇六子瑞王宋羲,未经传召带兵进京,暗通太子谋逆被削去王位,圈禁于永州。
相应的前东宫党人,包括被废太子拉拢的京卫司指挥同知曾信,连带已被革职的前詹事胡谨行,皆被斩首抄家;就连废太子的外祖家都没能逃过,众人皆是下狱流放,不得善终。其中最无辜的当属太子的岳丈王家,百年的公爵之位被削去,由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一流世家沦为平头百姓,变卖了京城的百年老宅,灰溜溜的回到了老家种田务农,任人欺凌。
至此,暗涌多年的储君之争大势已定,恒王自然是最大的赢家。
朝堂是世间最大的名利场,建和帝在这个年纪废去了养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恒王又是此次平乱最大的功臣,继任江山的储君之位还会落到别人的头上吗?识时务的群臣连忙锦上添花,而后的几日,以太尉周复之为首,每天都有立恒王为太子的奏章呈上。
但,建和帝却没有明确表态。
或许此次两个儿子的联手背叛对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时间缓解情绪。
恒王却不急,因他知道,只要那个趁乱潜逃的薛跃升一旦被抓,他的父皇还会受到冲击,他已经等了三十年,何必在乎这一两天,况且,天下已经绝不会落入他人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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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离开燕州,要事一件接一件,算来已经回来一个半月了,褚雪竟然还没回过褚府的娘家,其间只打发王府的家仆传过几次话报过平安,她还没有亲自去到父母面前请过安。
过几日正值父亲褚霖的寿辰,虽然父亲不打算大摆筵席,但身为女儿,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看看了。
眼看着这几日宋琛有些空当了,这晚睡前,褚雪对宋琛说:“王爷,后日是家父寿辰,妾身想回去看看。”
“哦?褚大人今年要做寿吗?”宋琛问她。
她摇头,“那倒没有,父亲为人低调,一向不太喜欢那些繁冗礼节之事,况且今年没有逢五逢十,朝廷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会做寿的,是妾身自己想回去看看,尽一尽孝心。还有,听说哥哥嫂子也从济州赶来了,妾身有日子没见他们,很是想念。”
宋琛想了一会,对她笑道:“也好。回来这么些日子你还没回去过,那后日就回去一趟吧!我叫人备些礼,你到时候带回去。”
“嗯。”她点了点头。
可心里有微微的失落,如果是她是妻,就可以带夫君回家为父亲祝寿了,可无奈她只是妾。
虽然是有品阶的侧妃,也还是妾。
第三日用完早膳,褚雪收拾了一番,仔细清点了下要带回家的东西,就准备出门了。虽然宋琛命管家为她专门备了一车,但大约都是送给父亲的,这次回去能见到哥嫂和两个小侄子,她做姑姑的,自然要为孩子们备些礼物,还有那位一直陪同兄长在外履职的嫂子,嫂子人温婉贤良,一直待她亲厚,她也特意备了礼。
送给两个侄子的,是最顶级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这些东西王府库房里囤着不少,她只是稍微问了一句管家,管家立刻差人将东西整齐的送到了她跟前,让她惊奇之余还有点好笑,不过府里府外,谁都知道她是宋琛的宠妃,现在许锦荷又不在,下人们殷勤些也在情理之中。
送给母亲和嫂子的,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子凤翔楼所出的首饰,价格昂贵不说,因是恒王府点名要的,铺子里的匠人们都使出浑身解数,精益求精的打造,做出的成品每一样都精妙绝伦,彰显着皇家的风范。
礼物都收整完,她便上了马车回了娘家。
褚雪的兄长褚健也是个勤政的,虽然父亲寿辰他是可以休假的,但硬是拖到前三天才回京,好在嫂子带着两个侄子提前回了半月,让母亲也早乐呵了几天。
其实照常理褚夫人是可以把儿媳孙子留在京城身边,只让儿子一人去外地履职的,但褚夫人知道,男孩子要常跟在父亲身边才能成长的好,况且等自己年老,儿媳孙氏是要当家的,现在让她跟着儿子一起去外地,既有利于夫妻感情,又能锻炼她当家的能力,不算坏事。
褚霖虽不打算做寿,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总是要的,况且就算他不想,那些素日朝中交好的老友,如周复之,他的门生,都察院的下属等人还是要提礼上门道贺的,故而还是要置办好酒好菜,将来人们好好招待一番。
褚雪到的早,府里还未来什么客人,她拜见父亲与兄长后便去了母亲那里,与母亲说些贴心话,再看看许久未见的嫂子孩子们,一家人热热闹闹,让她紧张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把礼物一一送出,一屋子人都是喜色,尽管嫂子不是爱慕虚荣之人,但乍一见到光彩夺目的精美首饰,女人总是会动心,不由得连连赞叹,孩子们也对文房四宝爱不释手,见到大家喜欢她的礼物,褚雪打心眼里高兴。
唯独母亲眼中暗藏隐忧。
夺嫡之争大局终成,恒王一旦登基,她的女儿就要去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后宫里了,后宫相较王府,只会更加水深火热,就连已经熬了三十多年的敬贵妃,前阵子都能一不小心糟了皇后的毒手险些丧命,她的女儿又当如何?
帝王的专宠岂可一世?
只愿她的女儿能够足够坚强,以面对今后更加惊心的岁月。
女眷们在房中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已快到中午,估摸着前院的宾客们也差不多要来了,褚夫人身为一家主母,今日来的又都是些熟人,自然是要出去见见客的,这边她正理理妆容打算出房门,却见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过来。
“夫人,少夫人,小姐,恒,恒王殿下来了,老爷请你们出去接驾呢!”
一屋子人顿时吃惊,快步出了房门。
褚雪更是奇怪,前几日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没提要来的话啊,怎么这会突然过来了?不会是舍不得她,又过来接人了吧?但……这也有点太早了,连午饭还没吃呢!
正想着,她们已经到了门口,宋琛才从马车上下来不久,正跟褚霖褚健并几位大臣说话呢,她们来到跟前,赶忙行礼。
宋琛含笑,深深的看了褚雪一眼。褚雪回他一笑,问道:“王爷怎么突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