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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如此疼爱这个小女孩,那必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木扎巴图想到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裴元诤一听苏九受伤了,赶忙把圆圆从她的怀中抱了过来,墨眸很关心地看着她。
“公主,元诤给你请个大夫看看吧。”
“皮外伤而已,本公主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娇弱!”翻白眼瞟了裴元诤一记,苏九的心里有点小甜蜜。
被裴元诤关心的感觉还不赖!
木扎巴图在一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心中越发的憋闷,干脆找个借口先告辞了。
“我们去买糖葫芦给圆圆吃吧!”摸摸圆圆肉呼呼的小脸,苏九打心眼里喜欢怜爱这个孩子。
从小没有娘真可怜。
“公主受了伤不宜出门,还是我带圆圆去买吧。”裴元诤轻轻一笑,温柔的目光像溪水一样潺潺流动着。
“那……就有劳大驸马了。”苏九也不勉强,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真的不想出门走路。
“你们在院子里做什么?”温衍办完公事从军营里回来,一进府门就看见一男一女含笑对视,心里立马不痛快了,快速闪身过去,十分不悦地睥睨着他们。
裴元诤这个小人,专挑他不在的时候使劲谄媚争宠!
“二驸马来得正好,圆圆要吃糖葫芦,你带她出去买吧。”裴元诤见温衍来了,不禁眉头一挑,以不容置喙的速度把圆圆塞给了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二驸马,笑眯眯地跟他说道。
“好好照顾圆圆,你是她二爹!”
说完,不等温衍有所抗议,迅速打横抱起吃惊的苏九,裴元诤得意的眉眼看上去有几分欠抽。
“裴元诤,你真是个小人!”苏九惊讶过后,很自然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眯着眼笑骂道。
把圆圆丢给温衍,温衍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本相不是小人。”垂眼轻笑一声,裴元诤抬脚走上了回廊的台阶。
“我与侯爷比起来,圆圆似乎更喜欢侯爷,我这是顺水推舟。”
“狡辩!”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苏九把头靠在他胸口戏谑道。
“圆圆比较喜欢你这个大爹,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裴元诤的杀伤力还真不容小觑,连圆圆这么小的孩子都被他的男色征服了。
哎,蓝颜祸水啊!
“那九儿呢?九儿是否喜欢元诤呢?”抿唇轻轻一笑,裴元诤好整以暇地抬眼望着明显听了他的话后惊慌失措的苏九,那双清雅的墨眸里饱含着热切的询问和期待,闪闪发亮,亮得叫苏九觉得很刺眼。
垂眼沉默了几秒,苏九重新笑逐颜开,嘟着小嘴睨着他。
“本公主当然喜欢你了,要不然本公主怎么会去吃王语嫣的醋,你说是不是?”
裴元诤并没有把他的真心交出来,那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真心交出来被他利用。
“是吗?”长长的睫毛向下一垂,遮住了裴元诤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如此甚好,元诤还以为九儿不喜欢我了呢。”
“哎呀,本公主最喜欢你了!”仿佛看出了裴元诤眼底的落寞,苏九忙抬头在他的下巴处啃了一口,然后继续勾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娇笑着。
哎,裴元诤,如果你对我真心的该多好,其实我很喜欢你的,只是你太诡计多端了,我怕自己爱上你后会死得很惨,而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裴元诤则是不再言语,轻笑着抱着苏九回了她的闺房。
而被晾在院子里的温衍脸色阴郁地与瘪着小嘴准备大哭一场的圆圆大眼瞪小眼,咬牙低咒裴元诤真不是个东西。
把这个讨厌的小东西丢给自己,他却和妖女去卿卿我我,裴元诤,你还可以再卑鄙无耻一点吗?
“二爹,二爹,圆圆想吃糖葫芦……”圆圆水汪汪的大眼乞求地看着温衍,瘪着小嘴的可怜样让向来脾气火爆的定远侯爷也不忍苛责她。
“要吃糖葫芦是吧?好,本侯爷带你去买,小东西!”大手略显僵硬地按在圆圆的小脑袋上粗鲁地揉了揉,温衍把愤恨的视线从走廊上抽了回来,抿抿殷红的薄唇,抱着破涕为笑的圆圆大步走出了府门。
这个小东西真烦人!
“二爹,圆圆喜欢你!”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往往是最热情直接的,而我们的圆圆小公主呢,眉开眼笑地撅着小嘴在温衍的俊脸上直接亲了一口,当然附送的还有免费的口水。
温衍神情僵硬地伸手擦掉脸上的口水,耳根子却意外通红了。
他被很多女人亲过,但被这么小的女人亲……这还是第一次,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不讨厌,心里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要融化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这厢裴元诤把苏九抱回房,把她放置在软榻上后,竟半蹲在地上,轻手轻脚地撩起苏九沾有些许血迹的那条裤管。
“裴元诤,本公主没事,不过皮外伤而已,你的表情可不可以别这么凝重,好像搞得本公主要死了一样!”见裴元诤紧蹙着眉头凝重地看着她膝盖处的伤口,苏九开玩笑地调侃道。
“万一本公主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本公主伤心难过啊?”
裴元诤表面上看上去温润如玉,其实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大概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
“莫胡说!”抬眼狠狠瞪了一眼尽说瞎话的苏九,裴元诤动手解开了木扎巴图帮她包扎的布条,看到白玉一般的肌肤上血肉模糊的,裴元诤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疼。
“痛吗,九儿?”温润的指腹在伤口处轻轻摩挲着,裴元诤清雅的声音里有着不可多得的温柔与怜惜。
“你摔成这样看你疼不疼!”如此美好的气氛里,偏偏苏九就很煞风景地翻白眼把腿收了回来。
“今天本公主和木大哥骑马去郊外游玩,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就成这样了。”
裴元诤非常不喜欢从苏九的嘴里听到北漠王的名字,当即所有的温柔和怜惜都敛了去,沉着眼眸站了起来。
“元诤去帮九儿请个大夫过来看看,这伤口很深,莫要留下疤才好。”
清清淡淡地说完,裴元诤甩甩衣袖,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苏九的闺房。
“裴元诤,你又抽什么风啊……”苏九莫名其妙地瞪着裴元诤离开的白色身影,实在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不高兴就跟她直说啊,干嘛要装高贵冷艳范,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喜欢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的破把戏。
恼怒地撅起小嘴,苏九烦躁地大吼一声,然后倒在软榻上挺尸。
裴元诤请来的大夫是小桃领进来的,大夫看过苏九的伤口说并无大碍,开了一些有助伤口愈合的药便离开了。
小桃拿着方子跟大夫回药店抓药,苏九则躺回软榻上翘着二郎腿继续挺尸。
裴元诤那个闷骚货好像是她提起了木大哥才变得阴阳怪气的,敢情他又吃醋了?
切,真是个大醋缸子,以后她公主府都不用买醋了。
想着想着,苏九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恍恍惚惚间,好像感觉有人轻轻地把她抱到了床榻去睡,只因太困了,不想睁眼,索性伸出两只手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腰,含糊地咕哝了一句。
“裴元诤,陪我睡会。”
裴元诤睨着腰间多出来的一双手臂,神色复杂地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这才脱了鞋袜,和衣睡在了苏九的旁边。
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睨着迅速霸占他怀抱的苏九,裴元诤闭眼沉思着,气息变得无比的凝重。
温衍给圆圆买了好几串糖葫芦,小丫头吃得满嘴都是冰糖渣子,却笑得格外的开心。
“呶,二爹,圆圆请你吃冰糖葫芦!”圆圆把一串没啃过的冰糖葫芦递到了温衍的嘴边,大眼亮闪闪地盯着他看。
“二爹,二爹,吃嘛,冰糖葫芦好好吃的,圆圆最喜欢吃了!”
小丫头见温衍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忙奶声奶气地软软撒娇道。
温衍冷睨着圆圆万分期待的眼神,一个不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努努嘴,温衍怀着一颗慷慨就义的心,张口咬了一个山楂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最讨厌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了!
温衍的捧场让圆圆开心地凑过小嘴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接着喜滋滋地啃糖葫芦。
脸上黏黏的感觉让温衍很厌恶,忙用袖子去擦,擦完看着袖子上的冰糖渣子后,整张俊脸全黑了。
这讨厌的小东西太不爱干净了,回去他准让那个妖女好好说说她的宝贝女儿!
这边,贺俊带着一帮人正在巡视自己的店铺,其中一个管事眼尖地看见那头温衍怀里抱着的圆圆后,忙跻身蹭到贺俊的面前,低声禀告道。
“东家。您瞧,那不是小小姐吗?怎么会和定远侯爷在一起?”
贺俊本来与身边的几个管事在讨论事情,听得这话,立即转身抬头,顺着这位管事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真如此。
众所周知,定远侯爷是九公主的二驸马,圆圆和他在一起也不奇怪。
“你们先回铺子里。”冷冷地朝众人丢下一句话,贺俊抛下一大堆管事,负手大步朝街那头的温衍走去。
“爹,爹,圆圆在这里!”圆圆发现朝她走近的贺俊后,忙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欢快地大喊着。
爹?
温衍错愕地睨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贺俊,呵呵呵地冷笑一声。
原来这小东西是贺俊的女儿啊!
据他所知,他那远房表妹为贺俊诞下一对龙凤胎后就死了,难怪他看这小东西有几分眼熟,的确和表妹很相像。
不过,他似乎被妖女骗了!说什么这是她的女儿,搞了半天,这小东西竟然是贺俊的女儿,他的表侄女!
“圆圆,爹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吃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吗?”贺俊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地夺过圆圆手中的所有冰糖葫芦,全部扔在了地上,同时还不忘严厉地教训道。
“走,跟爹回家!”
“不要……圆圆不要跟凶爹爹回家,二爹,二爹,圆圆要糖葫芦……”见心爱的糖葫芦被贺俊丢在了地上,再加上贺俊那么严厉地训斥她,小丫头小嘴一瘪,搂着温衍的脖子便嚎嚎大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哭声令向来铁石心肠的温衍也软了心肠。
“贺俊,你对自己女儿这么凶做甚?”细长的狐狸眼冷戾地眯起,温衍伸手阻止了贺俊想要把圆圆抱过去的行为,嘴角邪扯,讥讽道。
“本侯爷的表妹不过死了三年,你就这么对待她舍命诞下的女儿?”
“侯爷,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吧?”好看的凤眸阴沉地眯起,贺俊嘴角边的冷笑也是极尽嘲讽之能事。
“我不像侯爷,嫁了个九公主,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嫁给苏九大概是温衍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和污点了,被贺俊这么慢条斯理地嘲弄出来,温衍岂有再容忍之理。
“没错,本侯爷嫁给九公主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不像你整日要东奔西跑,连照顾自己儿女的时间都没有!”
细长的狐狸眼乖戾地眯成一条细缝,温衍把还在哭闹的圆圆往上托了托,殷红的薄唇抿出一抹炫目的弧度。
“既然你女儿不想跟你回去,本侯爷也不好把她交给你。”
温衍知晓了圆圆的真实身份后,也明白苏九把这个小东西留在府里自有她的目的,如若他就这么把这个小东西交还给了贺俊,那个妖女发起火来真不好办。
“侯爷,不怕我去官府告你拐带孩子吗?”侧头更加阴沉地斜睨温衍,贺俊额头上的青筋已有暴跳之嫌了。
“你大可去告发,看那些人能把本侯爷怎么样!”仰头嗤笑了一声,温衍伸手摸了摸圆圆湿乎乎的小脸,低了声音,语调温柔地问她。
“小东西,你要糖葫芦还是你爹,自己选一个吧。”
眼角斜挑,温衍很恶意地睨着脸色发青的贺俊。
这小东西肯定选糖葫芦,而非自己的亲爹。
“二爹,圆圆……要糖葫芦……”揉揉哭红的大眼,圆圆在贺俊严厉的瞪视下怯生生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己钟爱的糖葫芦,把自己的亲爹彻底抛弃了。
爹对自己那么凶,她才不要跟她回家,哼!
“很好!”大手赞赏地拍拍圆圆的小脑袋,温衍嘴角边的笑花有着三分嘲弄七分得意。
“二爹这就给你去买糖葫芦吃。”
眼睑垂下,所有的流光溢彩尽数遮在眼眸,温衍一身暗红色镶金锦袍在转身的时候划出一抹最华丽的弧度。
贺俊并没有追上去拦截温衍把圆圆抢回来,只因他深知在温衍的手里讨不到半点的便宜,况且在大街上与他动手有失自己的身份,另外圆圆也不愿意跟他回去,即使这次他把圆圆带了回去,那个九公主也会想方设法再把圆圆弄过去的。
冰冷的凤眸里溢出一抹深深的无奈,贺俊目送温衍的身影消失后,才缓缓放开了袖中紧握多时的拳头,冰冷转身,朝与温衍相反的方向缓步前行。
温衍重新给圆圆买了糖葫芦便抱着她回到了公主府。
一进府,他便把圆圆丢给了无所事事的小桃,忙跑回自己的西厢房命人给他沐浴更衣。
那个讨厌的小东西太不爱干净了,吃得他一身的冰糖渣子,还把鼻涕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好脏!
沐浴更衣完,温衍一身清爽地对镜揽照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大驸马呢?”一边用象牙梳梳理自己湿湿的长发,温衍一边问着身边伺候的小厮。
“大驸马刚从公主房里出来,回自己的东厢房了。”小厮垂着眼,毕恭毕敬地回答。
“本侯爷出府这段时间里,大驸马一直在公主房里没出来过吗?”握着象牙梳的玉白大手蓦地一顿,温衍细长的狐狸眼里有了一丝阴冷的杀气。
裴元诤,你果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去谄媚那个妖女!
“大驸马中途出去给公主请大夫了,等大夫走了半个时辰,他方才又进了公主的房。”小厮仔细想了想,继续道。
“你先退下吧。”手中的象牙梳再次与如缎的黑发作着最亲密的接触,温衍讥讽地冷笑了一声,喝退了侍候的小厮。
砰的一声把手中的象牙梳放在了梳妆台上,温衍身着单薄的里衣,黑发如缎地披在脑后,就这么随意的装扮,去了苏九的闺房。
苏九睡了一觉,睁眼摸摸身侧,已经没人了。
或许她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而已,梦里有裴元诤泛着清雅竹香的温暖怀抱。
“啊……”将将起身,苏九一抬眼便被披头散发的温衍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二驸马,你搞什么鬼,如果这是夜里,本公主还不被你这副鬼样子活活吓死!”拍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苏九噌地半跪在榻上,与温衍大眼瞪小眼。
来了也不出声,他想吓死谁呀!
“公主。”修长如玉的手指蓦地欺上了苏九粉嫩的小脸,温衍漾着邪笑,甩了鞋袜爬上了榻,妖娆的俊脸蓦地压低,高挺的鼻梁与苏九的俏鼻亲密地抵在了一起,低沉的声音如美酒一般醇厚动听。
“本侯爷今天带那小东西出去买糖葫芦,公主你可知本侯爷遇到了谁?”
苏九不习惯与温衍靠得如此近,干脆把小脑袋往后仰,上半身往后倾,同时翻白眼怒瞪他。
“你遇见何人,与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