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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若是你这次依旧本宫带来想要的信息,本宫明早就吩咐他们捉你去炖汤。”躺在幔帐中的人没有动,只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名叫小绿的小鸟闻言身子抖动了几下,晃着脑袋冲着里面再次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咯吱咦,咯吱咦……”
“人再叫,本宫现在就让人把你给炖了。”
“咯……吱……咦……”小绿扑打了一下翅膀,这次的叫声让人听了都能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委屈之意。
“行了行了,是奖是罚待本宫看过你带回来的消息再做决定。”一只如暖玉般的大手从幔帐中伸了出来,修长的手指似乎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就把绑在小绿小腿上的一支小筒取了下来。
随后,手臂收进了幔帐中。
离青看着手中这支小筒上面完整的封蜡,两指随力一捏,小筒碎开,露出里面一张白色纸条。
摊开了上面所写的那几个字。
随即他的双眼猛的一缩,【景里城周府。】
离青愣愣的看着手中这条纸条,微眯着的双眼万千情绪在翻涌,由一开始的震动,激动渐渐转化成平静与迷茫。
二十一天,自她离开后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一天。
苏清沫,你好样儿的!
竟然让他在这二十一天的时间里时刻都在记挂着她。
要知道,至今为止,能让他离青如此记挂着的人,从来就没有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现在,你也不例外!
离青缓缓收拢五指,接着掌心冒出一缕烟雾,再次张开手掌,手中的那张纸条已经化成了纸灰,他轻掀嘴角吹了一口气,那些纸灰沫子便随着他吐出的那股气息飘向幔帐外。
景里城么……
一直守在外面等待领赏的那只小鸟,冷不防就被这阵纸灰给呛着了。
只见它接着便咯吱咦一阵的叫唤,展开翅膀开始在这屋子里乱窜。离青嫌它吵,挥出一道掌风将其击晕,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天依旧是个好天气,头顶太阳高照,苏清沫手提着几个药包行走在去周会的路上,迎面吹过来的清凉细风带动着她垂落在胸前的墨发。
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低落,她决定一会儿看到周清云后,便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告知他。这些日子与他相处下来,每次面对他那双真挚的双眼,她就越发开始心虚。总觉得自己再在他面前戴着面具相处对他很不公平。
竟然已经把彼此当成了好朋友,那她便不想再欺骗他,可是一会儿要怎么向他开口说这件事情呢?
苏清沫不自觉的放慢脚步,打算给自己多留一些思考的时间。
走了一小段路后,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往前走。
路越走越偏,最后她在一条幽静的胡同里停了下来。
冲着周围喊了一声:“出来吧。”
“竟然你不愿意出来,那就继续跟着吧。反正我也不介意。”四周却是依旧没有动静,她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转身出胡同口。
不管对方是谁,她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虽然她心里隐隐感觉可能会是那个人。
果然,在她刚移动了一下脚步,就感觉到身后有个人贴了上来。
对方出手很快,几乎是在她反应过来即将要转身的同时,她的命门就已经被对方给掐在手里。
一股淡淡的檀木清香窜入她的鼻孔中,让她的身体越发的僵硬。
感觉到一柄冰冷的刀锋贴在她的动脉上,她整个人立刻一动不动,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身后那人几乎是与她紧紧的贴在一起,哪怕此时景里城的天气清凉,她的后背也开始冒汗。不是冷汗,而是因为与那变态贴的太近,把这汗给捂来的。
“苏清沫,你哑巴了?”离青从后面凑到了她耳朵边上轻声说了一句,声音却似腊月寒冬的风,冰冷刺骨。
他垂眼看向她耳朵后那处被墨发遮挡住的皮肤,隐隐可见一片雪色。
低头用鼻尖将那碍眼的墨发弄开,让下面那处雪色坦露在他眼前。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漆黑,几乎是没有给苏清沫准备的时间,直接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间,开始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体香,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上面流连着。
如此亲昵的动作苏清沫还真是头一次经历,她身体一震!下意识的便开始挣扎了起来,依旧置放在她脖颈处的冰冷的刀身便与她脖颈处做了个亲密的接触,一阵刺痛传来,让她挣扎的动作再次僵住。
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若是真的被割破动脉,那就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离青竟头也没有抬,依旧继续着他的举动,见她停止挣扎了还有些奇怪,声音有些发闷的道:“唔?你怎么不挣扎了?”
“我若继续挣扎,你会放开我么?”她话刚落,身后就传来阵阵低笑,她的脸色便黑了下来,若不是受制于他,她还真想骂上一句:笑你妹啊。
离青似乎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一时间竟笑的停不下来。
他笑的很用力,整个胸膛都跟颤抖,连带着贴在他胸前的苏清沫也跟着微微震动,那柄刀依旧还架在她的脖颈处,贴着刚才划伤的那道伤口,有些痛:“你若还想继续笑下去,那能往后退开一些,不贴着我么?”伤口那丝丝拉拉疼痛让苏清沫有些冒火。
离青抬头,点了点头很赞许她现在的勇气,都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这样的伶牙俐齿:“嗯,不错,本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先提要求了,先是让本宫放开你,现在又让本宫别贴着你?呵呵……”
他手中的又压紧了几分,原本已经自动止血的伤口再次涌出一缕血线。离青看了幽深冷漠孤寡凉寒的眼眸却是瞬间放亮几分。
只见他缓缓垂下头,伸出舌头添着那道不住流血的伤口,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出来一般,低沉,嘶哑,阴骜的冷喝出声:“苏清沫,是不是本宫在面前一直都看着像是挺好欺负的人,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本宫的底线?”
苏清沫此刻的脸有些发热,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魔障了,生死关头,她还有时间去害羞。
或许,她打从心底就觉得,身后这个人不会杀她。
她掀了掀眼帘,盯着远处那道胡同口,竟是半天也不见有个行人路过。心中开始懊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寻了这样一清冷的胡同。
“你若是好欺负,我还用得着逃跑么?”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不欺负死他才怪!
“逃?”离青再次轻笑出声,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很好,咱们终于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了。说吧,你为什么要逃?”
苏清沫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可笑,嘴角牵扯出一个冷笑:“请问国师大人,我又为什么不逃?”她都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为何还不放过她么?
竟然还说她在欺负他,这天下还有没有比他更脸皮厚的男人?
“本宫以为,在你提的这个问题上面,咱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苏清沫冷笑一声:“共识?请问国师大人,我何时与您达成过什么共识?”她发誓,她曾经若是说过愿意献身于他的话,那她宁愿把头砍下来给他坐球踢!
“怎么?你得了本宫的身子,这是打算不认帐?”离青双眼微眯,凑近她的耳朵接着道:“苏清沫,本宫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吃霸王餐吃的多了,便以为本宫也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你……你胡扯!”苏清沫闻言,脸色发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在害羞。
“本宫胡扯?不,你说错了,当初本宫身上的衣裳可是你自己亲手给脱掉的,不知你醒来后有没有注意到本宫的那些衣裳的状况,你那才叫胡扯。”
“你……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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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不怕本宫?()
“你知道的,本宫从来都不会说假话。你若不信,本宫还可以你给找个证人来。”事实上,他身上有衣裳确实就是她给脱掉的,不过说是被扯的不能穿了,这就有些夸张成份在了。
离青醒来后之所以没有再穿那身衣裳,完全是因为他身上的衣裳只要脱下来过就从来都不会再穿第二次。
苏清沫又羞又怒,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却是再说不出其它来。
尼玛,你到底要不要脸!
竟然还能找出证人来,这是不是说他们在那个的时候,某处还有他的暗卫在?那他们岂不是在有第三人的情况演了一出活春宫?
脸皮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你不想要就能甩得开的。这个时候,她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老娘,每次与老爹吵架都能甩开脸子力求占上风。
话说她脸皮还是自己给她锻炼出来的,现在轮到自己却是……娘啊,我是真的做不到哇。
苏清沫心中的怒火海滩,却依旧对他无计可施,只得妥协:“你到底想怎么样?”
离青低笑两声,声音充满了媚惑,神色与语气也是暧昧至极,只见他轻轻冲着苏清沫的耳朵吹了一气:“呵……你猜?”
苏清沫忍不住翻个白眼,心中暗骂:猜你妹!我要是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能让自己沦落到现在这种被动的地步?
离青正好看到她那个翻白眼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微眯着双眼,语气微寒:“你不怕本宫?”她这条命能不能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她竟然还有时间去做那些能气死人的表情?
“如果你不打算杀了我,请问你能先把这把刀拿远些么?我怕死。”
离青闻言不仅听从她的话移开刀锋,反而再次凑近了几分,伤口处被压迫的再次流血,他双眼冰冷:“说,你为什么不怕本宫?”
这次苏清沫没有理他,他这话还真是好笑的紧,她连死都不怕,又何必怕他?
只是再这样下去,她没有被他杀死,最后也得流血而死。
怎么办?苏清沫那双大眼睛开始滴溜溜的转动着。
离青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冷哼一声,抬手成刀直接在她的后颈处砍了一下。
她这脑袋里长的全是算计,他又怎么会再给她机会?
虽然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好玩,但他早就已经玩腻歪了。
苏清沫的身体一僵,只见她缓缓转头对上离青那双精光大放的眼眸,张口吐出了一句话便很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草尼马!
在听清她说的这句话后,离青的脸色跟着就难看了起来。她竟然敢冲着他暴粗口!很好!
看了一眼倒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抬起两根手指想要给她一些苦头吃,结果咬牙切齿了半天愣没有下去手。
呃……不对,他还是下手了的。只不过是直接把苏清沫给抱起来转身走人。
玉兰苑,周清云手持一本书站在窗口细看,走神动作却很明显,眼神频频往院子入口处看去。他这样的举动,不用说也知道他这应该是等待某一个人的到来。
屋内的小厮们把他所需要的各种小吃和水果都安放在屋内后,几个小厮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几分钟过后,一阵风吹入屋内,带起了他垂落到肩膀处的墨发,掀起了他垂落在窗口上的衣袖一角,他再次抬眼看向院外,半晌轻叹一声,垂落下视线遮掩住眼帘中的失望。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若是在往常,周清云定能发现今天的脚步与之前安云来时的脚步声有很大的区别。
可今天,他心中一直都在期盼安云的到来,现在距离安云往常来周府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以为她……
他那双温和的双眼瞬间一亮,将手中的书随后往一旁的书案上放去,转身就要出去,可那本书却是扑通一声掉落在地上。他转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纠结,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竟是头一次在人与书之间,选择了人。
顾不得多想,顾不得多在身上披一件外袍,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跑到出了屋子。
“安云你……”眼中的兴奋在看到来人后瞬间熄灭,就像是一支点燃的蜡烛被一阵大风给无情吹灭一般,亮的快,灭的也快。
心中的复杂情绪转变的太快,他突然抬手捂住嘴巴,猛然的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修长瘦弱的身体,连一件贴身的长袍都撑不起来,周边的冷风肆虐着他那有些宽大的衣摆,发出呼呼的声音。看着就像随时都会被这阵风给吹倒一般。
周老爷看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就出来,立刻眼露担忧,急走几步拉着他进了屋:“清云啊,你怎么出屋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即便你真想出来迎接人,怎么也不事先披上一件外袍?你这身子不能受凉的你不知道么?今天外面的风起的可邪气了,凉嗖嗖的正常人吹着了都要打个冷颤,你……这可如何是好?”
周老爷一边拿起衣架上那件厚厚的外袍披在了周清云的身上,又扶着他躺在躺椅上。走到屋外叫了守在外面的小厮起来把屋内的暖炉点上,再吩咐厨房去熬一碗深深的姜汤送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忙的冒汗了。
周清云看着他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心中滑过阵阵的暖流。
他想,他这一世,虽然身体不好,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他遇到了眼前这个人。
哪怕他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可这些年来,他却依旧对自己掏心掏肺,倾尽所有。从小他的待遇就比其它两位大哥的待遇要好。几乎是他要什么,眼前这位老人都会满足他。
假如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能治好他的病,即使是需要用他的命去换,周清云都毫不怀疑他的选择。
见自家儿子正盯着自己出神,周老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头。
“清云,我听你刚才是在喊安云?”
“嗯。”周清云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今天为什么没来呢,难道她终于发觉到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么?
“你别多想,兴许他今天是被别的事情给绊着了。”
周清云点头:“嗯,我知道的。”他早就应该看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眼前这个人以外,永远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围着自己打转。
待屋内的人都离开后,他这才张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手心处的那片血色,嘴角轻扯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眼神平静无波。
苏清沫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从床榻上坐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后颈处还隐隐作痛。
她抬手做缓和动作,心中暗骂:尼玛,这是用多大的力度来砍她?她应该庆幸自己的脖颈没有被他那一下给砍下来么?
“醒了?”
“啊!”苏清沫被离青那突然的说话声给吓得一跳,下意识的往床榻里面滚了圈。
哧……屋内某处传来打火折子的声音,接着屋内几个烛台被一一点亮。
苏清沫这才看清楚这屋内的情况。
圆桌,圆凳,茶壶,茶杯,上等的幽绸锦被和紫檀木打造的床榻,无一处不显其极致的奢华。而那变态则正坐在圆桌前,手指端着一杯如玉的茶杯放在鼻尖陶醉的闻着。那如玉的茶杯在烛光下范着点点莹光,与他那修长